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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十五发子弹尽数倾泄到楼梯口位置。
身后的战士们学着主官的样子,甚至不用进行瞄准,只顾着将弹夹中的子弹发射出去,数百发子弹落在楼梯拐角的位置,打得木屑纷飞,弹片纵横,日军的嚎叫声和垂死的呻吟声回荡在这面积并不算很大的空间中,听起来分外惨烈!
冲上楼梯的时候,马云龙的身后已经倒下了三十名弟兄,前进中的清军理也不理,费力的从腰间抽出弹夹更换好,随着他的脚步直上楼顶!
楼顶上的日军有近二十人,街道上的战况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在两边受敌的情况下,任何人第一时间要解决的都是迫在眉睫的危机,马云龙一脚踢开门,迎面正有一个日军士兵举枪向他射来!
马云龙身体猛的向后一仰,倒在身后跟进的战士身上,后者一愣,以为长官站立不稳,下意识的用肩膀扛住他,向外一送,说时迟那时快!子弹正集中马云龙的小腹部位!他闷哼了一声,身体萎顿下去。
日军士兵还想乘势攻击,但后面涌出来的敌人已经不再给他们留可乘之机了,三十余支轻步枪同时开火,将这伙日本兵瞬间击毙在楼顶!战士们解决了敌人,这才有时间去看自己的主官,子弹从马云龙小腹打进去,从后腰穿了出来,形成一个洞穿的伤口,鲜血和五脏从伤口挤出,他徒劳的用手紧紧按住,但起不到什么作用。“头儿!”
马云龙艰难的喘了口气,骂了一声,“娘的,真疼!”
六十几个战士围拢在楼顶,望着进入弥留状态的队正,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泪流满面!除了叫一声“头儿……”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别怕,”马云龙哼哼唧唧的说道,“以后,都知道怎么打了吧?”
“知道,我们都……知道了。”
“那就好,记住,别怕!”马云龙长叹一声,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目兀自不闭——出师未捷身先死,让他如何闭得上啊!
清军战士呜咽出声,彼此都是军中袍泽,经历这一场短促的战斗,心中更生出一份生死相托的情谊,眼见长官死在自己面前,怎不令男儿垂泪!
哭了几声,一个叫常岭的游击使劲抹了一把眼睛,他是马云龙的副手,也是这一队人中官职最高的一个,长官战死,他自然就成了一队之长,把马云龙的尸体安放妥当,摘下他的大帽子盖在脸上,提起步枪,“弟兄们,我们下楼去!马头儿不能白死,我们得给他报仇!”
“对,给马头儿报仇。给这么多死了的弟兄们报仇!杀小鬼子去!”
“但,去哪里杀鬼子啊?”
“哪里?哪里打枪就去哪里!见一个小鬼子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总之,就是把这条命扔在朝日城,也得把日本兵都杀光了!”
在另外一边的战场上,秀堃、永明额的两个营同样遭遇到日军的顽强阻击,这一回他们面对的是日军驻守在朝日城中的警用部队和屯田兵部队,这样的部队的作战能力很差,但胜在指挥官是冈野秋实,他是有着充足实战经验的日军指挥官,在兵士数量并不居于劣势的情况下,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能够起到的绝大作用,在这一片战场上得到了切实的印证和发挥。
清军两个营的战斗部队连续发起了三次进攻,都被日军杀退,反而折损了不少弟兄,清军部队吃足了没有战斗经验的苦头,很多人都是在前冲没有二十米远,听见敌军的枪声,立刻调头就跑,随即被敌人从背后射杀的,距离己方阵地最近的一个,是脚步已经跨进阵地的前沿,为敌军打死的,那份不甘和痛苦的表情永远定格在稚嫩的脸蛋上,更是害得军中战友魂不附体!对未知的命运充满了恐惧感。
秀堃和永明额又急又怒,但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不但是士兵,就是如他们这样的营中管带,很多人也是从来没有踏足过战场的,而且,这两个人都是关外的旗人之后,咸丰九年的时候,因为旗人迁徙新政,他们的父辈被从京中和关内各省打发出关,等到长大一些,又没有什么才学和能力,更舍不得吃田间劳作的苦楚,便改为投军,以为能平平安安混到老,谁知道战事突起,也被征召到了前线了。
看着弟兄们苍白的脸庞,想想到处横飞的子弹不长眼睛,两个人不露痕迹的向里挪动了一下身子,“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永明额小声说道,“日本人的火力这么猛,我们就是冲过去,怕也落不得个好!搞不好,一条小命还得扔在这里,不如,我们绕开这里吧?”
“绕开?你说怎么绕?左边是武隆阿的人,中间是鲁垂绅的部队,我们进攻右路,你说我们绕到哪里去?”秀堃不屑的抽抽鼻子,“也不知道他们那两边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啊,要是有谁结束了自己的战斗,来帮帮忙也是好的嘛!”
秀堃无奈的苦笑起来,“现在别说那么多了,等一会儿我亲自带人上去,你给我压阵,火力支援。”
永明额只觉得头皮发麻,似乎剃得青虚虚的头发茬都要竖起来了,“双成,你别胡说!子弹可不长眼睛,伤了你怎么办?”
“那好啊,干脆你去,我给你压阵。”
永明额狠狠的瞪着老友,“你他娘的故意和我捣蛋是不是?”
“别气,”秀堃轻笑连连,随即收拢的笑容,“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看看这两个营的弟兄们,一个个面无人色,这会儿就是形式倒转,改作日本人进攻,我们防守,我都担心他们守不住呢!要是再拖下去,不用人家打,我们自己就得散了架!”
“至于的吗?”永明额嗤的一摆手,“那,双成,你可得千万千万小心啊,一看不对,就立刻往回跑,……”
秀堃从他的眸子中分明感受到老友的温情,勉强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样,走了!”
永明额用力点头,回身吩咐一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作战,火力掩护!”
第一卷第110节初上战场(4)
更新时间:20128214:00:12本章字数:5280
第110节初上战场(4)
轻步枪的撞击声在街中心响起,秀堃冲出阵地,带兵向前冲去。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日军发shè的阻击子弹向出现在街面上的近五百名敌军飞来,在这种环境比较bī仄的场合下,在最初的时间内造成了大面积的杀伤,“分散开来!”
秀堃单膝跪在地上,大声的下达着命令,同时举起手中的步枪,向敌军所在方向还击,“分开来,快点分开来!蕴秀?带你的人快速冲过去!”
给他叫到名字的是个队正,同样是旗人,闻言心中把长官的祖宗都要cào翻了!这么多汉人你不用,单单就选中了我?但脚下不敢停顿,举起步枪用力发shè了一通,脚下加紧,带领队中的百十人发起新一轮的猛冲。
不足二百米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日军的火力点,也不知道日本人在这条街上到底埋伏了多少人,杀不胜杀似的,蕴秀从街边的一处民居中冲进去,又快速退出来,依靠在院墙的边沿,蹲下去呼呼喘气,“头儿,怎么说?”
“少废话!”蕴秀使劲啐了一口,“娘的,日本人真硬气!我就不信了,搞不定你们?”他向身边看看,只有不足三十人,“其他的人呢?”
“项游击带着人在街道右边,卑职几个是跟着大人进来的。”
“不管老项他们,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蕴秀口中说道,身体尽量下蹲,最后甚至都趴在了草坪上,眼睛向上翻起,不知道在看什么,“头儿,您看什么呢?”
“看不见敌人。”蕴秀说道,“只是知道他们在屋中,具体藏在那里倒看不见——看起来,日本人也很灵嘛!”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攻进去?刚才可有不少弟兄折损在里面了?”
“这样进去当然不行,”蕴秀趴在地上,使劲向里面看着,地面是榻榻米,房屋各处的角落里摆放着木制的家具,“找点办法,看看能不能放火,把这群hún账烧出来。”
“不行,头儿,院子这么小,风向一变,我们就先变成烤鸭子了。”
蕴秀想想,觉得士兵的话也有道理,既然放火不成,就得另打主意了,无意间扭头看去,“该死!怎么忘记这个了?”蕴秀从地上爬起来,在自己腰间取下两枚火榴弹,拿起一个,拉燃引信,“都小心了!”一扬手,把火榴弹扔了进去。
巨大的气làng夹杂着杂物和木屑、烟尘和爆响从mén窗位置飞shè出来,从众人已经伏低的身体上呼啸而过,像是刮起了一场硕大的风暴也似,“我的天啊?头儿,这玩意这么厉害?”
蕴秀也是首次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使用火榴弹,强大的爆炸力让他也有些心惊胆战,摇摇头,晃掉帽子上掉落的杂物,“少废话,我们冲进去,只要看见活的,就给我开枪。”
“放心吧,头儿,想来不用我们开枪,里面的人也都给炸死了!”
蕴秀不再多说,提起步枪,踢开已经被炸得四零八落的房mén,第一个冲了进去,房屋里面为爆炸溅起的烟尘还未散尽,到处是一片灰méngméng的,众人踩着脚下嘎吱嘎吱作响的榻榻米,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探路,忽然,倒落的家居下传来声音,“头儿,有人!”
蕴秀二话不说,举枪就是一阵扫shè。厚重的木制家具被打得到处都是弹孔,木屑纷飞中,几个人走过去探视,“头儿,是个日本兵,还没死呢。”
压在家具下的是一张青涩稚嫩的脸庞,半边脸都给鲜血染红,两只手都给压住,正在用力向上推,“头儿,怎么办?”
“帮帮他,抓一个活的。”
上来三个士兵,帮着他抬起家具,在他的身前,一个清军士兵抱住他的肩窝,就要向外拉,“快,放下!这小子拉火榴弹了!”
正在搬抬家具的清兵一惊松手,家具重又落下,砸得这个日本兵一阵痛苦的呻yín,“趴下,都趴下!”蕴秀的声音不及落地,一声jī烈的爆炸从下传来,压在日本兵身上的家具被凌空抬起,但巨大的重量终究不是可以为爆炸的威力抵消的,轰然一声巨响,家具的上半截连同着士兵的半截身子不翼而飞,小小的房舍中落下一片血雨!
蕴秀恨得咬牙切齿,后脖颈处一阵温热,用手mōmō,全是鲜血,“怎么样?有人受伤没有?”
“没有……,没事……,我也没事。”在这样近乎封闭的环境下引爆炸弹,声làng无处逃逸,冲击得众人耳膜发疼,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没事就好。”蕴秀说道,“都小心一点,看起来,对日本人真是不能留手了。看见一个,就击毙一个。听见了吗?”
“听见了。”
“我们上楼!”蕴秀第一个走上楼梯,楼板虽并未腐朽不堪,但上面落满了爆炸之后的尘屑,在这安静的屋中还是显得非常刺耳,楼上原本是这一家人的卧室,mén扉紧闭着,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藏着日军。
战士们跟在队正身后,小心翼翼的高抬tuǐ,轻落足,不合最后一个战士过于紧张,一步没有站稳,双臂如鸟儿的翅膀一样在空中来回忽闪了几下,终于还是又落回到地面,喉咙中‘哎呀’一声叫喊。
这一声喊如同给日本兵发出了战斗的信号,子弹瞬间从横隔拉mén中shè出,蕴秀眼见房屋中有yīn影闪动,知道不好,也顾不得身下就是楼梯,先一步趴倒上去,子弹从他的头顶处飞过,将他的大帽子打飞了。
“打!”
队正一声命令,清军战士纷纷开枪,横隔拉mén被双方同时发shè的子弹撕扯得粉碎,空中飞舞的纸片如同一池惊鸥!这一次的战斗开始得快,结束的亦疾,听卧室内传来几声人体倒地的重响,咕咚!咕咚!便再无声息了。
蕴秀大着胆子探头进去看看,卧室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七名日本兵的尸体,都是身体多处中弹,血流如注,眼见是不活了。这一次他放下心来,鼻翼煽动几下,“你们闻见了吗?是什么玩意烧焦了?”
“大人,是壁橱!”
拉开壁橱看看,里面放着的是这一家主人的卧室用具,诸如被褥、枕头等物,为灼热的子弹穿过,引燃了其中的棉絮,冒出袅袅蓝烟,“不管它,打扫战场,我们下楼去。”
看着队正转身下楼,战士们开始进行简单的忙碌,其中一个在日本兵的身上翻了翻,找出一本证明身份的文件,上面全是日本字,也看不懂,随手一扔,双手在他身上来回luànmō,“哎?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靠拢过来,是一枚光闪闪的银圆,上面还有字,“大清咸丰十三年,江陵制币。”翻过来看看,“壹圆。”
“嘿,是我们大清的银元。”第一个捡到宝贝的士兵欢声大笑起来,“娘的,小日本怎么有我们的钱?对了?要不要告诉头儿?”
“管他呢!谁找到就是谁的,”他身边的一个战士满带着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