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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楠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这义亲王府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波澜不惊地过日子了。
三 身世谜团 第06章 王府妻妾斗
义亲王府的家庭会议确立了武绣兰王妃的位置,陆楠嫡女的身份,萧逸康记名嫡子的世子身份,而为义亲王府操劳了近二十年的婢妾毕氏,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被义亲王提起。
毕氏对于义亲王将她生的孩子记名给武绣兰,表现出了一丝不满,很快又掩藏了情绪,笑呵呵地站起身,冲着武绣兰施礼道:“恭贺王妃身体复原主持中馈,下午婢妾就将府上的往来账目交给王妃过目。”
武绣兰微微一笑:“知道了。”旋即恢复了一副冷淡的表情。毕氏看在眼里,便也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站好。
一旁的陆楠暗暗竖起大拇指,看来她娘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其实有些事情陆楠是不知道的。这武绣兰从小生活在郡主嫡母的眼皮底下,谁能给她好脸色?虽然没像别家那样妻妾斗得乌烟瘴气,她也养成了会看眼色的好习性。当年没斗过魏氏,一方面是魏氏确实老辣,另一方面,她心里一直有鬼,拿什么底气跟人家斗?
这毕氏虽然面上装得和蔼亲切,对她又是毕恭毕敬,但是任谁处在她这个位置上,能咽得下这口气呢?武绣兰很清楚,利益关系决定了她们二人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倒是这个记名过来的儿子,要多费些心思去处好关系才是正路。
义亲王刚要让大家散去,武绣兰起身道:“王爷,妾身有些事情想请王爷定夺。”义亲王道:“讲来。”
武绣兰直起身道:“毕氏为义亲王府操劳多年,功劳苦劳一大车,很该好好奖赏一下才是。”
义亲王探寻着武绣兰的目光,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其实他也很想奖赏毕氏。只是不想伤了武绣兰的心。既然她主动提出来奖赏毕氏,正合了他的心意。
武绣兰道:“王府可有庄子?何不赏一个给毕氏呢?有些薄产在手,就能过得舒适些。且在这王府里,进出规矩大,不若到庄子上过得舒心惬意。逢年过节的,再接回来大家团聚团聚,如何?”
不待义亲王发话,毕氏绷不住了,声音冰冷地发了话:“王妃何故如此容不下我?刚一进门就想着把我远远的打发了?”
义亲王其实也心有不舍,庄子上是自在。可是哪比得上王府里养尊处优的生活滋润?虽说规矩大,这王府里,除了王爷和王妃。毕氏不用顾及任何人的脸子。可是武绣兰的意思他也很明白,不想让王府变成妻妾的战场。左思右想,这俩女人他都有对不住的地方,也不想偏袒谁,最好的办法是走为上。
“小安子!什么时辰了?怎么不提醒我还得进宫的事情呢?你是等着皇上治我的罪么?”义亲王冲着他的跟班发起了脾气。
小安子虽然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事。但是很会看眼色,立刻跪倒在地:“是奴才的错。刚才见您处理的都是大事,也没敢惊动爷。”
义亲王冲着众人道:“都先退下吧,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议,本王得抓紧时间进宫去了。小安子备车。”说着大步往外走去。
大家恭送义亲王出了门,萧逸康看了武绣兰和毕氏一眼。也离开了。武绣兰冲着毕氏道:“我本是为了你好,你却冲我大呼小叫,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说完也离开了。陆楠紧跟在母亲的身后,越过众人朝着武绣兰的房间走去。
毕氏伫立原地,眼泪扑簌簌而下。本来还想着先安抚住武绣兰,然后借着自己地利人和,跟武绣兰斗上一斗呢。结果这位王妃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软柿子。看来以后少不得步步为营、加倍小心了。
大多数仆人见毕氏吃了王妃的闷亏,内心便摇摆起来。琢磨着如何去巴结一下这位新来的王妃,到时候能谋个有油水的差事当当也说不定。有几个毕氏的心腹上前来安慰毕氏,毕氏收住泪水,小声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只是今后行事都小心些吧。先都回去,晚些时候过来我屋里。”
陆楠跟随武绣兰进了屋,将丫鬟支了出去,拉着武绣兰的手坐到床边,问道:“娘,您为啥那么急着要把毕氏赶走呀?王爷也不喜欢她,放在这里也不碍什么事儿,您这么做,会不会让王爷不喜欢您呀?”
武绣兰一笑:“王爷不会怪娘的。当年我就说过,不希望他再有别的女人。他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个婢妾,可见他是记得当年那些话的。我这样做,也是帮他践诺。”
“可是人心是会变的。”陆楠瞧着一脸幸福的武绣兰,忍不住提醒她。刚才义亲王摆出两不相帮的架势,难道武绣兰看不出来吗?这充分证明了这个毕氏在义亲王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比武绣兰差,难道武绣兰还有别的倚仗?
“我当然知道人心是会变的。”武绣兰说道:“刚刚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们两个到底谁在他的心里更重一些。虽然他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当众给了毕氏一个下马威,仆人们就会重新掂量,分清谁才是府里真正的主子。”
陆楠懒得参与这些妻妾间争权夺夫的戏码,既然母亲胸有成竹,她自然乐得旁观。
正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府里的管事奴才们都来拜见当家主母来了,陆楠便借故告退,给这些溜须拍马的人腾地方。
陆楠在花园里转悠得正惬意呢,武绣兰派人叫她过去帮忙拢帐。原来,毕氏称病,只差人把账本送到武绣兰处,其余一概不解释。武绣兰问了几个常帮着毕氏理家的婆子,结果跟商量好的一样,一问三不知。这是明摆着撂挑子难为武绣兰了,她初到府里,没什么体己人,又怕被人看低了,只好求助于陆楠了。
面对一堆往来账目,陆楠看得也头疼,看繁体字记的数字,根本无法跟加减乘除那一套联系起来。但是穿越前辈们已经很明确地讲述过,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样处理,陆楠直接实行“拿来主义”,把阿拉伯数字记账法教给了母亲,说是用这样的字儿记账别人看不懂,自己记着还方便。武绣兰倒是很开明,也很聪明,啥都没问就开始学了,而且很快就学会了。
二人光顾着拢帐,连饭食都是简单地对付了一口。好在义亲王府的往来账目并不繁琐,店铺庄子也不多,加之账目记得都很清楚,到了二更天基本就都理完了。
天刚黑时义亲王就回来了,听说武绣兰带着女儿在理帐,便没打扰。又听说毕氏抱恙,叫人单独给安排了伙食,让她好好养病,也没去瞧她。
毕氏见厨房送来了小灶,听说是义亲王特殊关照的,又听说王爷回来后并未急着去见武氏,倒是很开心。让人给王爷做了他平常爱吃的宵夜,遣丫鬟给送去了书房。
正在书房看书的义亲王见毕氏的丫鬟给送来宵夜,顺便问道:“毕姨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丫鬟躬身道:“姨娘的身子都是老毛病了,生世子那会儿落了病根儿。俗话说‘月子病月子养’,姨娘只生了世子一个,怕是没机会养好了。今儿晚上吃了王爷给安排的饭食,直说好吃,便多吃了些,看着精神多了。”
一提起毕氏的病根儿,义亲王表情便有些不自然。当年他跟武绣兰两情相悦,奈何武家不肯成全二人,最终让他的心上人嫁给了别人,这事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回到西越后,老忠义王逼着他传宗接代,他一直生抗着不肯,每日沉浸在对武绣兰的怀念当中。
在周国做奸细的时候,他曾经受了重伤,倒在雪地里,是外出上香的武绣兰发现了他,将他带回了武家。他跟武纲早就暗中有联系,这次碰巧又被他妹妹给救了,对武家更是感恩戴德。
因为受了重伤,又在雪地里积了寒,义亲王大病了一场。做过御医的武老爷子都认为没什么机会治愈了,是武绣兰坚持要用书上记载的一剂偏方救治他。那剂偏方的药引子是处女血,武绣兰便割了自己的手腕子放血给他做药引。
一连七副药,一副喝三天,武绣兰就为他放了二十来天的血。旧伤口刚长合,就再割开,实在下不去手了,就换个地方再割。
义亲王的伤好后,看着武绣兰手腕子上的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奈何天不从人愿,温柔善良的武绣兰,虽然被她妹妹设计失身于义亲王,最终还是屈从于家族压力,嫁去了江家。义亲王懂得她内心的委屈,却无可奈何,这让他更加痛苦,痛苦到心里无法接纳其他的女人。
当时还是他的贴身丫鬟的毕氏,听说老忠义王逼着义亲王要孙子,她很会抓机会。趁着义亲王喝醉,把她当成了武绣兰的时候,顺从地爬上了床。义亲王醒来发现后勃然大怒,对毕氏使了很多折磨手段。也亏了毕氏身体和心理素质都过硬,愣给她挺过来了。
这毕氏也是聪明人,她的肚子一有了动静,赶紧给老忠义王送信儿,才有了她顺利生下萧逸康的机会。
三 身世谜团 第07章 终于订亲了
本是因妻妾拌嘴躲出去的义亲王,确实进过宫,皇帝找他商议给周国报丧的事情,让他帮着拟个折子。义亲王此刻就在书房琢磨,这信儿要怎么带才好。
萧逸康跟着家丁巡查王府安全的时候,见义亲王的书房还亮着灯,便敲门进去了。得知义亲王在为如何将二皇子妃的死讯报给周国的江家和陆家而烦心,萧逸康说道:“父王,依孩儿之见,江家完全不必顾忌,直接说就好。倒是对他们的朝廷要措好辞,免得引起他们的疑心。再则,对陆家要想办法安抚,以陆辕对楠儿的感情,会在他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
“嗯,言之有理。”义亲王对儿子的分析很赞同:“对上的措辞为父已经拟好,只是对陆家该如何说好呢?你在陆家那么多年,对他们的心性很是了解,不如你给为父出个主意吧。”
二人聚首嘀咕了一阵,义亲王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嗯,你真的长大了!”
第二天,义亲王早早进了宫。中午时分,宣旨官来到了义亲王府,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封陆楠为安宁郡主。
没过几天,送往周国的三封信便到了三个人手中。
三皇子接到信后,脸上闪过一丝狐疑,遂将信呈给了皇上。并附赠了他的几句话:“西越国欺人太甚!竟敢将周国和亲之女一并处死,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以周国目前的国力,无法一举歼灭西越,宜休养生息,以图后计。”皇上对三皇子的豁达和睿智深感欣慰,自此更加器重他。
江家接到信后,最开心的要属魏氏了。被皇后正了名的嫡妻嫡女又怎样,不过是些没福的短命鬼。催促着江家二老爷给她正了名,顺带着江桐也恢复了嫡女的地位。作为皇后的内侄女,这位梁王侧妃更不把正妃放在眼里。为了借江家的势力,三皇子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地装作不知。每每正妃气大了跟他告状,他便好言安抚几句,再嗔怪江桐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在他心里,过日子哪有什么你对我错的,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即可,妻妾间的矛盾。压下一天是一天。
给陆家的信是压后送出的,信是由萧逸康和春兰共同带来的。当二人表情凝重地站在陆辕面前时,他便产生了极大的不安情绪。隐隐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一定和陆楠有关系。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陆辕是在书房接待他们两位的,二人并没有立即拿出有关陆楠受刑的信来,他先跟陆辕提出为春兰赎身的事情,陆辕并没有立即同意。
萧逸康拿出陆楠写给陆辕的信,信上说她最大的心愿是希望陆辕能够放春兰自由。让她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陆辕看过信后,很想立即同意,但是看了眼前一直绷着脸的两个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没说?一起说完了吧。”
春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二少爷,您看看这封信吧,楠儿她……”话还没说完。陆辕一把把信抢了过去。俗话说:关心则乱。陆辕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陆楠,此刻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同时来到面前,还带着那样沉痛的表情。容不得他不怀疑陆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信上说陆楠受了二皇子造反的牵连,被处以极刑。另西越义亲王爱重陆小将军,欲将他的女儿安宁郡主许配陆辕为妻。
“不!不!我不信!这不是真的!”陆辕一把甩开信纸,似乎信纸是毒蛇变的一样:“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对不对?楠儿根本就没死。对不对?她怎么会死呢?”说着看向萧逸康和春兰,很希望此刻他们告诉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