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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得了麻风病在家休养呢吗?”
“你看他像得病的样子么?赶紧去吧,别把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掌柜的附到恶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恶少先是一愣,仔细端详了陆辕一会儿。他是没见过陆辕的,可是料着襄城府尹不能骗他。
赶紧堆起一脸笑容,冲陆辕道:“原来是陆家二少爷啊,失敬失敬,这几位都是您的属下吧,看来都是误会啊。”
“既然是误会,那就赶快放人吧?”
“好,好,马上就放!几位请回吧。”
春兰还坐在地上呢,说道:“不行!想让我们就这样回去,没门儿!”
那恶少堆起一脸的假笑:“这位姑奶奶,那您还想怎么样?让我用八抬大轿抬您回去吗?”
“不用,把当票上写的那副镯子给我,咱们两清。你要是不给,等姑奶奶歇够了,接着砸!”
“什么当票?什么镯子?掌柜的,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恶少继续耍赖。
“你!”春兰指着他骂道:“青天白日的,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还要不要脸了?看我不收拾你。”春兰刚要爬起来,陆楠扯住她,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陆楠向陆辕施礼道:“二少爷,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春兰来赎当品,可是这家当铺是个黑店,当票收了,银票抢了,当品就是不还,还要杀我们灭口,要不是武恩念来得及时,我们就见不到二少爷了。”
陆辕道:“原来如此!襄城府尹,你的地面上竟然有黑店?看来我不去趟京城是不行了。”
府尹赶紧跪下,说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啊。是小的失察,请将军治小的失察之罪。”
失察和包庇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当然要选个轻一点儿的罪名,先把自己摘干净再说,武家屁股上的屎让武家自己想办法擦去吧。
恶少见陆辕动了真格的,便冲着陆辕笑道:“陆小将军息怒,这事我也不清楚,容我问问情况再告诉您。”得,他也把自己摘干净了。
回身问道:“掌柜的,你可知道他们赎当品的事儿,如实讲来。”
掌柜的不傻,这事如果真问起来,只能自己担着,帮主子顶了包,主子还能想办法帮他通融,如果把主子卖了,自己捞不到好处,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掌柜的故意寻思的了一会儿,似猛然醒悟般说道:“想起来了,早晨这俩丫头是来赎东西了,正要给他们取东西去,伙计来找我说有急事,我一忙,就把她俩忘到前堂了。我说她俩咋闯进来砸店呢,原来是以为咱们要赖账,这事儿真是误会。”
这掌柜的还真聪明,他也想把自己摘干净,顺便推了陆楠和春兰一身不是。
春兰还想上前理论,陆楠扯住她,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人家的地头儿,虽然主子带着官兵来救他们了,可是之前人家也搬来官兵要杀她们呀,前后一比,就知道官府是真心站在当铺一头的,帮助陆辕,完全是看在“镇西将军”的名号上。
再者,陆辕对外宣称得了麻风病,如果襄城府尹真的狠了心想把这些人都弄死,关了城门放狗,也够她们喝一壶的,到时候再给岳阳派安个反贼的名头,那可真就麻烦大了。
虽然陆辕防备到了这一步,向岳阳派借了二十名高手,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她们三个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陆楠上前一步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掌柜的,那就麻烦您,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吧。”
掌柜的看了恶少一眼,恶少咬着牙点了点头。掌柜的一溜烟儿取东西去了。
掌柜的拿回一个小盒子,递到恶少手上,恶少打开盒盖,看了一眼,又合上,朝着陆楠一扔,陆楠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正如老仆人所说的,一副象牙镯子,刻着八仙拜寿的图案,人物栩栩如生。
“没事了,可以走了。”陆楠说完,大家便要离开。
恶少伸手一拦,说道:“你的东西还给你了,你们砸烂了我这么多物品,还打伤我这么多弟兄,就这样白白走了,传出去的话,别人还不得说你们陆家,仗着西宫娘娘的势力,胡作非为啊?”
陆辕接口道:“是陆家仗势欺人,还是武家见财起意,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楚。要我说呢,她们砸了你的东西,也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襄城府尹,你说我该赔多少银子合适呢?”
见他把球踢给了自己,还是个长满了刺儿的仙人球,府尹一阵头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看陆辕,又看看武家恶少,支吾道:“这个,这个……”
“哼!连这样的小事都断不清,真不知道你这府尹是怎么当的?皇上的俸银还不如拿去养条狗呢!”
府尹吓得咕咚跪到地上,额头触地说道:“还请陆将军明示。”
陆辕顿了一下:“好,那我就给你明示一番。襄城府尹,私自派兵协助黑店,按律当斩。”
第60章 逃离岳阳山
府尹紧张地回道:“陆将军不可以这样讲啊,小的当时并不知情,武家来报官,说有人砸店,只怪小的误信谗言,才闹出这样的误会。小的一定查清事情经过,还陆家一个公道。”
“嗯,这就对了。襄城府尹明察秋毫,堪当大任啊!记住,官司是你自己断的,和本将军无关。”
“是,是小的自己断的,和任何人无关。”襄城府尹露出谄媚的笑容,虽然得罪了武家这个坐地炮,却似乎靠上了陆家这棵大树。等陆小将军回去给自己美言几句,没准自己还能再往高里爬爬。
府尹冲着武家恶少说道:“方圆当铺失信于人在先,意图灭口在后,灭口未遂,陆家宽宏大量不予追究,所有损失,由方圆当铺自行承担。”
武家恶少狠狠地盯着府尹,最终没有辩解什么。
陆辕冲着陆楠几人一招手:“我们回去吧!”
出了方圆当铺,襄城府尹邀请陆辕去府上坐坐,陆辕声称还有要紧的事儿,改日再去,便带着一行人往岳阳山走去。
没了外人,陆楠凑过来说:“二少爷,刚才您实在是太帅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陆辕依然那副常年微笑的表情,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影卫是怎么当的,到底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陆楠一吐舌头,退到春兰身边去了。
路过水岳庵时,陆楠和春兰要再进去逗留几日,陆辕不同意,只让她们送还了东西,便带着她们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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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恶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把个掌柜的骂个臭够,让他把店铺收拾一下,便气哼哼地回武家了。
恶少回到武家,直奔武芸仙的屋子走去。
武芸仙正托着下巴坐在桌边,一个人在那儿发呆呢。桌子的对面,一个人形布偶,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袍,被摆成坐着的姿势。
武继敲敲门走进来,把人偶搬起来丢到一边,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
“哎!二叔!你干什么!”武芸仙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将布偶拣了起来。
武继故作神秘地说:“宝贝侄女,整天看着这个大布偶,你不烦啊?你想不想要个活的?”
“把你那帮狐朋狗友都丢到山里喂狼去吧,本姑娘玩儿够了。”武芸仙兴趣缺缺地说道。
“那些人哪配得上我们武家的小仙女儿啊?我说的是他本人。”武继说着指了指被武芸仙捡起来抱在怀里的大布偶。
武芸仙愣愣地瞧了一眼武继,转而道:“二叔,你是不是又没事儿干,来消遣我啊?”
“怎么会呢,我真看见活了的。”
“在哪儿?”
武继故作神秘地凑进武芸仙,说道:“十有八九躲在岳阳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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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辕一行人回到岳阳派时天已经黑了,派人把陆栋陆惜从绝壁洞天接出来,把陆家派到这里的十六名影卫召集起来,告诉大家分头准备,明天卯时准时出发,返回康城。
众人按照要求回去收拾东西了。稍晚,两个小东西被接到了岳阳派驻地,听说主子要带他们去康城,乐得闭不上嘴。
陆楠乐不起来,她知道此次提前返回康城,就是因为她不小心闯下了祸,暴露了主子的行踪,陆辕担心武家找麻烦,不得已才做出立即离开的决定。
到现在,她那个主子还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呢。
陆辕一行人刚从后山离开岳阳派,武芸仙就带人上山了。
自打听她二叔说见到了陆辕本人,兴奋得她一夜没睡好,天还不亮,就带着武家留下看家的四名高手往岳阳派赶来,中午时分到达了岳阳派驻地。
对武家小姐的放荡名声,岳阳派的人也有所耳闻,长得还算可以的徒子徒孙们全都找地方藏了起来,最后大家一致推举“一表人才”的襄阳子出面接待这位武家大美人儿。
襄阳子极不情愿地来到会客厅,看见武芸仙正坐在屋中主位上。
见来了岳阳派的人,武芸仙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儿,正了正身姿,派头十足地问道:“你是岳阳派管事儿的?”
襄阳子瞧了瞧眼前的小美女,径直走过来,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推向地中央。她身后的侍卫刚要上来帮助他们的主子,襄阳子眼睛一瞪,一撩衣襟坐在了刚刚武芸仙坐过的椅子上。
武芸仙被推到地中间儿,插着腰刚要发威,襄阳子扬着下巴先开了口,说道:“你们武家没教会你出门在外要守规矩么?你到这里来,我是主,你是客,这个位置不是你该坐的。”
看他板起了一张黑脸,武芸仙挥了挥拳头又放下了,冲着一个侍卫一勾手指,那人点头紧哈腰地走过来,等候吩咐。
“去,给姑奶奶搬把椅子过来。”
侍卫很听话,把旁边的空椅子搬来一把,放到襄阳子对面,武芸仙坐下,又翘起了二郎腿儿。
“哼!真没家教!”襄阳子胖胖的黑脸都快沉到大肚子上了,冲武芸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我有没有家教用不着你操心。我今天是来要人的,听说陆辕躲在你们这儿,赶紧把人交出来算完事儿。”
襄阳子昨天已经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山下闯了祸,也知道今早陆辕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开,就是担心武家的人上山找麻烦。甚至,他还知道当初陆辕躲到他的老巢里,就是为了躲避眼前这个小妖精的纠缠。
“呵呵,小妖女,你当我们岳阳派是什么地方,竟然敢来这里撒野!你要找汉子回家找去,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恕不奉陪!”襄阳子一抱拳就想离开。
“不许走!”听到武芸仙的话,她的侍卫拦住襄阳子的去路。
襄阳子哈哈一笑:“就这几只赖猫子,还想拦住我?老子说不奉陪就不奉陪,给我让开吧你就!”说着话,双手一分,几人怪听话的,朝两边滚去,让开了路。
襄阳子走到门口,扔下一句话:“奉劝你一句,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不能太不要脸了!”
“你说谁哪?你才不要脸呢。”武芸仙气得直跳脚,奈何自己带来的四个高手都不够人家一只手划拉的,没有撒泼的底气啊,只好悻悻地回到武家,至少知道陆辕是装病,也可以采取下一步的对策了。
第01章 身份成鸿沟
陆辕带着二营影卫们返回康城,一路上,陆楠一直在找机会跟陆辕拉近乎,他却总是摆着那张面具一样的脸庞,能说一个字时,坚决不说两个字。
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在驿站休息,陆辕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兵书,影卫们都回房间打坐练功去了。
武恩念找到陆楠,一脸担忧地说:“楠儿,很快就要回陆家了,你不能再这样没规矩了,如果哪天真的把二少爷给惹毛了,吃亏的还是你。作为主仆,该讲的规矩还是不能忘掉的,你不能拿他当一个朋友来对待。”
陆楠说:“其实,我接近他,只是不想让他再生我的气,本来他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地留在岳阳派后山的绝壁洞天,过世外桃源的生活,现在却因为救我们,不得不暴露行踪,回来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武恩念道:“男子汉大丈夫,该面对的事情必须要面对,逃避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也许二少爷想通了,所以才急着回来的。”
“可是我不想看见他不开心。”陆楠小声嘟囔道。
“你要记住,影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全,没有必要去关心主子的心情,哄他开心是他身边那些奴才该做的事情。”
陆楠分辨道:“可是,他的不开心是我惹出来的呀,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去帮干娘赎回镯子,也就不会掉入当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