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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照安大夫的医馆后院,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头子正在对视着彼此。
“大哥!你是不是又去为虎作伥了?”说话者一脸冷漠,正是开药铺的安煦,医药双侠中的老二。
“我说,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自从上次师傅封了我的经脉,我还哪有本事去做坏事?”一脸笑嘻嘻的,正是该医馆的当家人安照,双侠中的老大。
“那今天我徒弟的那两个小姐妹是怎么回事?不是你救回来的吗?之前是不是也是你给关起来的?”安煦略带三分寒意地盯着他的大哥。
安照一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安煦,挤出一句:“还用老皇历看人!”
安煦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我不反对你想各种办法赚银子,但是咱不能起害人之心,会毁了咱们的道行,那就太不值了。”
安照也叹了一口气,道:“上次师傅给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我怎么还会不知悔改呢?这一次,我真的没参与,而且,在知道他们准备饿死两个小姑娘后,我还一直帮助她们,知道那边不再关心这俩丫头了,才把她们放了出来。只是我不想暴露身份,也是担心那边的人知道我不但不帮忙,还救助敌人,会报复我们。虽然不想跟他们一起混了,但也不想成为敌人。师傅让我们在这里历练,没得到命令不准离开,我们总不能混到混不下去吧?”
安煦低头沉思,从心里讲,他是相信他这个大哥的,虽然他曾经为了银子,卷入了一些不该参与的俗事中,但是师傅的惩罚至今还没解除,他应该不会顶风作案的。遂说道:“我相信你。过几天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日子,还希望大哥不要向师傅汇报才好。”
“离开?去哪儿啊?就你赚银子那两把刷子,没大哥照着你,还不得饿死啊?”安照的神色里透着几分焦急,看得安煦心中一暖,说道:“大哥放心,我徒弟答应帮我赚银子,算作学费,我此去便是想教她几招,这丫头确实是个好苗子。”
安照有些落寞,思索片刻说道:“诶!有了!我救的那俩丫头,非要报恩,我没答应,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还真想要她们报答我了。”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安煦有些不解:“你不是说不用报了吗?怎么又……”
“二弟,此一时,彼一时,人不能活得太死板。”
“可是……”
“别可是了,咱们赶紧回去看看,那几个孩子走没走呢,可别浪费了老哥我的生财机会!”
待他们赶到安煦的药铺时,武恩念和陆楠她们刚刚准备离开,陆楠迎上来道:“师傅,我们这就要走了,正等着您回来,想跟您告个别呢。”
“告什么别,不必告别了!”安照接起了话茬儿,笑呵呵地看着几人。
陆楠头一歪,看向他,问道:“师伯的意思是,师傅现在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了么?”话里带着几分顽皮,显然不是认真的。
“对!啊,不对!是要跟你们一起走,但不是现在,当然,还有我老人家,也要跟你们一起走。”
几人相互看看,不解其意。
安照挨个瞧瞧,似乎大家并不欢迎的样子,没一个乐得蹦起来,遂问:“怎么?不欢迎我么?我的功夫也很厉害的!虽然现在使不出力来,否则也不会被你们两个小丫头一直从山上追到街上了。”
春兰和柳芽又互望一眼,春兰笑道:“您为什么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呢?也要教楠儿功夫么?”她已经了解到安煦要跟去康城的原因,是受了陆楠的邀请。
安照斜着眼看了看春兰,道:“实话跟你说吧,这几天一直在帮助你们的,就是我老人家,记住了,我叫安照,夏国大名鼎鼎的医药双侠中的老大。我这次要跟你们回去,是来等你们报答救命之恩的。”
第33章 这恩怎么报
听到安照安老人家是上门讨要救命之恩的,春兰和柳芽同时“啊?”了一声,不是说啥也不肯接受报恩的么,怎么这会儿功夫又来索恩来了?这老爷子的善变不比后娘的脸色变得慢呢。
不管怎么样,救命之恩是铁一般的事实,现在人家承认了,那就得报,这就是江湖之道,除非她们想变成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春兰朝着安照一抱拳,问道:“那您老人家想要我们如何报答您呢?”
安照双掌一拍,说道:“这就对了嘛!俗话说:受人点水恩,需当涌泉报,何况我老人家施给你们两个丫头的,是救命之恩,报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听了他的话,春兰和柳芽多少有些不自然,什么叫报一辈子,难道还要以身相许不成。一旁的陆楠看了看二人略有些难看的脸色,解围道:“哎呀!您瞧我这记性,我说了会替她们出二百两银子的,怎么给忘得干干净净了,您稍等,我这就给您银票。”
陆楠刚要解下背上的包袱,安照一摆手,脸色也拉了下来,道:“别!我老人家改主意了!不要这二百两银子了。”
“那您想要什么?”陆楠故作听不懂,其实是不想懂“报一辈子”的含意。
安照嘿嘿一乐,道:“我要跟我二弟一样,跟你们一起走,以后,你们两个丫头赚钱养活我,要养一辈子。”说完抱着臂膀,抬着脸,摆出一副“你们应该”的架势。
春兰和柳芽耷拉了眉眼,相互看看,柳芽说道:“我们都是给人家做奴才的,一个月才二十两银子,自己还要吃穿用度,您要是跟我们走,恐怕只能顿顿喝稀粥了。”
“大哥!”安煦伸手拉扯了一下安照的袖子。
“别拦我,否则我翻脸。”
武恩念道:“既然老人家不嫌弃我们,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春兰和柳芽的月钱要是不够,我这还有,也算我一份。您救了她们的命,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您提的要求都是应该的。”
安照哈哈一笑:“这孩子好,会说话!合我心思,你叫什么名字?”
武恩念和安照攀谈了起来,一旁的桃花目光深邃,盯着武恩念的脸颊,看了好半天,又狠狠地盯了春兰一眼。陆楠感受到身旁一股不善的眼神,便扫向桃花,桃花赶紧低下头,伸出手指,绕着发梢,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见安照和武恩念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陆楠上前插话道:“安大侠,哦,不,师伯,既然您愿意和我们一起走,那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家里还有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呢,实在是耽误不得。”
“哦,对对,不能再瞎耽误工夫了,咱们走吧。”
一旁的安煦拉住他,说道:“大哥,别急。”转而对陆楠说:“丫头,你们赶紧上路吧,我和我大哥一起走,毕竟这边的两个铺子要处理,还有我那些宝贝们,得想个稳妥的法子带着它们一起走。”
安照如梦初醒般说道:“对呀!唉,都是你小子,把我忽悠迷糊了。”说着一脸笑意地指点着武恩念,武恩念回给他一个明朗的笑容,轻摇摇头。
安照道:“别笑了,交给你个任务,到康城后,给我老人家选个落脚点,最好是临街的铺子,我老人家还是要悬壶济世的,光靠你们几个孩子,我还真怕饿得皮包骨头。走吧走吧。”冲着几人一挥手。
安煦道:“赶紧上路吧,楠儿,我教你的招式要勤加练习,过几天我到康城的时候,可是要检查你的功课哟。”
“是!师傅,您就放心吧。”
几人拜别安氏双侠便上路了,一路上日夜兼程,很快便回到了康城陆家。
武恩念和陆楠先去见了陆辕,为迎接锦儿失败的事情请罪。陆辕早就听了总教头的汇报,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锦儿被劫与武恩念等人失职并无直接关系,就算她们全去,对大局也没多少影响。就她们那几下子,面对那么多高手,如果真去了,也不过就是多几棵待割的麦子而已。
看看水平和她们差不多的三营成员,此次跟回来的八个人,重伤三个,轻伤三个,剩下那俩,直接交代在那儿了。这还是人家没有下死手的结果,要不是那俩女影卫誓死反抗,也不致于受了重伤后,流血过多而亡。
事实上,当初陆辕派武恩念去襄城打探消息时,顺便派了别人去保护,他们两方面带回来的消息是一致的,说是武家意图与江家一道劫持陆锦湘。锦儿对于陆家的意义,作为陆家的新一代主事人陆辕,他当然知道,他更知道自己的父亲陆谦对锦儿的重视程度,那绝对比陆轩和陆辕这两个儿子地位高。
故此陆辕早就做了自认为万全的准备,人家采取秘密行动,陆家也只能暗地防备,陆辕将能动用的影卫力量全部秘密派出。为了麻痹对手,明面上,只派了武恩念及陆楠等五个人去接应。但是,还是低估了武家和江家对此事势在必得的决心,而且武家和海外五散人被离间之后,本以为武家会终止参与,结果看这阵势,武家还是参与了。
其实,陆家的影卫教头们冒充西疆六魔激走了海外五散人的事,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事实上,武家也使了障眼法,表面上看来是准备放弃此次行动,暗地里,又纠结了更多的人手,且给江家送了信儿,他们也做了更周密的准备。
凡是六识清楚的人,都知道陆家上下对这位小小姐的重视程度,尚在襁褓,便新招了一百名影卫加以选拔培养,以确保其安全。
面对陆辕的不责,武恩念和陆楠低头站在书房的地中央,如芒在背,比受了责罚更难受。陆辕只在书桌后来回踱步,俊眉轻锁,嘴角一贯的微笑也抹平了弧度,透着一股子严肃劲儿,依然是一身白衣,显得更加炫目,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陆楠感觉脖颈发酸,双腿胀痛的时候,陆辕总算开口了:“武恩念,你对琉璃山的情况熟悉吗?”依然踱着步,并没有看向已经快要站僵的二人。
听见主子发问,武恩念唰地抬起头,看了陆辕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回道:“回二少爷,属下自小便进入陆府做影卫,后被送至岳阳山习武,除了这两处,便对哪里也不熟了。”
第34章 抢着要出行
陆辕瞥了一眼武恩念,轻呼一口气,说道:“老爷要亲自去一趟,我想代他去,不一定成。如果老爷亲自去,一定得做好更为妥善的准备工作,武恩念,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武恩念一拱手,说道:“二少爷,此次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决心鞍前马后,誓死护卫老爷安全,若老爷伤了一根汗毛,二少爷尽管拿属下是问。”
一旁的陆楠上前一步道:“二少爷,这次任务失败,怨不得武营长,若不是我们四个全部缺席,结果也许就不一样。这次去琉璃山,我也一定要去,希望能够将功补过。”
武恩念在陆楠身后,满含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书桌后的陆辕终于停下来回挪动的脚步,面向二人站定,看向陆楠,审视着。陆楠一双清亮的眼睛直视回去,一副“我非去不可”的架势。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陆辕道:“你不害怕么?此一去千难万险,如果谈不拢,可能有去无回。”
“我不怕。”陆楠坚定地回答。
陆辕犹豫片刻,似下了好大的决心,说道:“那好吧!你再选上几个女影卫,一起跟着去吧,照顾锦儿也方便些。”
“是!”
“只是,保护好锦儿的同时,要注意安全。”陆辕深邃的眸子盯着陆楠,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这世界,只剩下这一双眼睛。
二人刚出了陆辕的书房,武恩念一把扯住走在前边的陆楠,说道:“你站住!”陆楠被扯得一个趔斜,转回身面对武恩念道:“你干什么?”
“你跟着凑啥热闹?你不知道危险啊?二少爷又没点你的名,你为啥非要去?万一打起来,你当是闹着玩儿啊?你是没看见,劫走锦儿的那帮人,功夫都非常了得,不是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得了的!你去了只能添乱!”武恩念满脸的焦急地冲着陆楠发起了脾气。
见他摆着一副晚娘脸训斥自己,陆楠也来了脾气:“我就三脚猫了怎么着?我还非去不可了!添乱我也去!不用你管。”
“你……”武恩念也觉得刚刚自己说话有点过头,瞬间摆出一副“我错了”的可怜样儿,说道:“楠儿,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胡说了。唉,你别走啊,楠儿!”
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陆楠大踏步离开了。
武恩念一个跟头翻到陆楠眼前,伸手拦住她的去路,问道:“那你不在这儿等你师傅来了?你可是答应安二侠帮他找铺子的。”
陆楠被他一提醒,也想起了自己还有没完成的任务,眼珠一转道:“你不是也答应安大侠了吗?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