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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辕一笑，拾起地上的马鞍，亲手绑到红马的背上，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脖子，把缰绳递到陆楠手里，说道：“给！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陆楠回他一笑，整理好头发爬上了马背。待陆辕也上了映月驹，二人并行往回走。
“还真奇怪，小动物都藏哪里去了？”陆楠四下张望，寻找猎物。
“猎不到也没关系，大不了回去我做东，请他们吃顿酒罢了。”陆辕一副心情好好的样子，微笑地看着陆楠：“你没事就好。”
一句话说得陆楠的脸腾地就红了，还好有面纱挡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四处张望着。不远处地面上，一只兔子刚刚钻出洞穴，坐在草丛中听动静。陆楠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一拉一弹，箭便飞了出去。“嗖！”那只兔子刚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箭扎在了它的身上，兔子带着箭向远处逃去。
“看来你的力量还是没恢复啊。”陆辕说着话，掏出一只箭，给它补了一下子，兔子蹬了蹬腿儿，躺地上不动了。
“哈哈！我们的第一个猎物。”陆楠跳下马去，开开心心地把死兔子拎了回来，拴到了自己的马鞍上。陆辕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看了陆辕一眼，又瞧了瞧他刚刚射在兔子身上的那只箭，拔下来，递给他。陆辕微笑着接过去，插回箭袋。陆楠嘿嘿一笑道：“这么小的猎物，而且两下才弄死，还是算在我头上好些，免得你那帮朋友笑话你。”
陆辕示意她噤声，侧耳细听动静。陆楠赶紧爬上马，拿出弓箭做好准备。不多时，陆辕慢慢抽出一只箭，瞄准了左前方。顺着他的箭望去，一只野猪出现在灌木丛边缘，正哼哼地拱着树根处的泥土。支出嘴外的白色獠牙让人不寒而栗，也不知道挖出了什么食物，正吧唧着嘴巴，嘴边都是恶心的沫沫。
随着陆辕的箭挂着风声飞向野猪，那野猪的耳朵似乎非常灵敏，朝着他们望了一眼，便转头钻进灌木丛，传来一声尖叫。
二人骑马奔过去，见地上留下一些血迹，野猪已经带着箭不见了踪影。前边是一片灌木丛，骑马只能绕过去，陆辕便跳下马，拿下弓箭说道：“你在这里看着马，我进去追它。”说完便顺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弯腰钻进了灌木丛。
“太危险了！野猪都是一群一群的，你还是别去了！”陆楠喊道。
陆辕停下身，回头看向陆楠：“你怎么知道野猪都是一群一群的？”
“我……”总不能告诉他是上辈子从动物世界里学来的吧？正为难呢，解围的便来了，远处一群野猪朝这边跑来。“快上马！它们过来了！”
陆辕不再犹豫，赶紧回来爬上马背，前方大概有十余头野猪正逃命一般朝他们这边的灌木丛跑来，后面不远处一群人正在追赶着，正是刚刚救了陆楠的那群人。陆辕笑道：“你说对了，野猪还真是一群一群的，只是还有会骑马的。”听了他的调侃，陆楠也笑了，二人抽出箭来大开杀戒，目标是地上那群四条腿的。
正在逃命的野猪突然腹背受敌，停止了奔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面那些杀神可没功夫陪着它们发愣，一支支箭挂着嗖嗖的风声飞向野猪，当时就有几只跑不动了。还有几只比较聪明，向没有敌人的方向逃跑了。
显然那群追野猪的人也发现了陆辕和陆楠。有几人下马来检查猎物，回去跟正中那位白面少年说了几句话。只见那白面少年冲着陆辕一抱拳，大声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多谢二位相助，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拿下这些猎物。”
陆辕抱拳还礼，大声回道：“这位兄台客气了！举手之劳尔。”
见那几个人要往回抬野猪，陆楠不干了，喊道：“哎！你们就都给拿走啦？怎么也得分我们一只吧？这才能体现你们的诚意嘛！”
那白面少年哈哈一笑：“这小姑娘很爽快，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楠。”陆辕一扯她的袖子，本是不想让她说，结果这丫头嘴太快，直接脱口而出了。
“陆楠？”那白面少年略一沉思，又笑呵呵道：“那我们刚刚还救了你一命呢，你要怎么报答啊？”
“一码归一码，刚刚我们要谢你，你说了不用的，再说了，只不过摔下马，算不得救命之恩。这次是你谢我们，我可没说不用啊。”陆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少年哈哈一笑：“好！这姑娘的性子我喜欢。这几只野猪，你随便挑一只吧。”
陆楠也不客气，下了马绕过灌木丛，奔着地上躺着的几只野猪走过去，只盯着地上的猎物流哈喇子了，没注意到人群里盯着她看的眼睛，正满含深意。
走到一只不太大的野猪面前，看样子肉质会嫩一些，便指着它道：“我就要这只啦！”马上的白面少年看向陆楠，说道：“姑娘，在下有个冒昧的请求，可否摘下面纱展露真容？”
陆楠一皱眉，看向他，那是一张没有瑕疵却也没什么特点的脸，长得很干净，一看就是长年娇生惯养的瓷娃娃。“你这要求好无理！”
那少年赶紧一抱拳，道：“请姑娘宽恕在下的冒失。来人，帮这位陆楠姑娘把野猪抬到她的马上。”
过来两个人把那只野猪放到了陆楠的马鞍上。陆楠说了声“谢了”便走向自己的马，瞧了瞧，没地方坐人了。可怜巴巴地望向陆辕，说道：“二少爷，我怎么回去啊？”陆辕向她一伸手，说道：“缰绳给我。”
陆楠递过缰绳，他便把两匹马拴在一起，又一伸手，道：“过来吧。”
“哎！”陆楠眉开眼笑地将自己的小手递给了陆辕，他一用力，陆楠趁势便骑上了陆辕的马，这一次，陆辕将她放在了身前。
陆辕冲着对面的人一挥手道：“告辞了，后会有期。”
对面那白面少年回道：“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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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城北见柳氏
有了这只野猪撑门面，陆辕的收获是几个人当中最大的。经过一顿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开心野餐，吃饱喝得的一行人返回了康城。
回到住处的陆楠得到了一个消息，陆栋罢免了她这个不称职的师傅，改跟春兰学武功了，这让她既感觉轻松，又有些失落。
当天晚上，钱管家遣人把为柳家准备的礼单送到了陆楠这儿，她看了一遍礼单，还真都是些普通人家用的东西。两件成衣送给老太太的，四匹布，两根簪子，四盒子点心，两篮子水果。当即让来人回了话，明天就去柳家拜访。
钱管家想得很周到，第二天一早，便备了带棚的马车，装好各色礼物。陆楠便随着车夫朝着城北去了。
坐在车里的陆楠忽地笑了，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回娘家一样？不多时到了城北，这么多年过去，陆楠已经记不清哪家是柳大柱家了。打听了半天，在一扇黑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陆楠跳下车，打量着眼前的住户，新刷的黑漆大门上贴着木桃符，门环是铁的。越过门楼可以看见里边的屋顶，琉璃瓦半新不旧，看样子这房子应该是几年前盖的。记忆里，柳家根本没有大门，只有两间土坯房。
犹豫着扣响了门环。里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谁呀？”
“是柳家吗？”
“等等，马上就来。”一名年轻的妇人打开了大门，上下打量着陆楠，问：“你找谁？”
“是柳大柱家吗？”陆楠试探着问道。
“你认识大柱？”那妇人露出惊喜的神色。
陆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妇人顾不得门口的陆楠，撒腿向里跑，边跑边喊：“娘！大柱有消息了！”
一头雾水的陆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站在门旁等待。这院子里现在有三处房子，一处正房，东西各一处厢房。
一会儿功夫，那年轻妇人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主屋里走了出来。正是八年前见到的那个瞎眼老太太，只是似乎更老了些。
“哪儿呢？我儿在哪里？”老太太摸索着走了出来。陆楠赶紧迎上去：“大娘，您还记得我吗？”
听见是个女娃的声音，老太太收起满脸的期待和惊喜，摸着扶着她的妇人的手，说道：“大柱媳妇儿，这怎么回事？”
那妇人红了脸，说道：“娘，她说她认识大柱。”
陆楠一番脑补想明白了，八成大柱没在家，他媳妇儿想他想得连别人的话都听不明白了。一笑道：“大娘，我是来看您和大柱、二柱的。您还记得我吗？八年前，是大柱和二柱带着我来康城的，在从望城回来的路上拣到我的。”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说道：“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可那丫头是个哑巴啊？你怎么会说话呢？”
“我遇到了一位女神医，把我的哑疾医好了。”每每想到武绣兰，陆楠的心底都会变得很柔软。
“女神医？快给我引荐引荐，看看能不能医好我的眼睛。”老太太有些激动。
看来那个大柱的媳妇儿脑袋是真的不太灵光，竟然不合时宜地开了口：“娘！您的眼睛都瞎了多少年了，再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医得好呢？”
“胡说！”老太太照着她的胳膊便掐了一把，疼得她哎哟一声不再说话。
陆楠有些尴尬，说道：“大娘您别生气，那女神医远在襄城呢，如果有机会，一定给您引荐。”
听她这么一说，老太太高兴了：“快进屋里坐。”
陆楠挥手招呼车夫把礼物搬进来。老太太客气道：“你能来看看，我就知足了，还破费干啥？要不是你，我们家可能还揭不开锅呢。”那大柱媳妇儿可不客气，见有礼物便忘了刚刚婆婆的惩罚，乐颠颠地帮着搬东西去了。
陆楠扶着老太太进了屋。进门是一间客厅，老太太朝着东屋摸去，陆楠便扶着她进了东屋。靠南窗是一铺大炕，扶着老太太上了炕，老太太拉着陆楠坐在炕沿儿上。
不一会儿，陆楠带来的礼物都摆到了老太太的屋里，大柱媳妇儿立在地上陪着笑脸。
老太太似能看见她一般，冲她儿媳妇一挥手道：“你先去做饭吧，一会二柱两口子也该收工回来了。多做几个菜，也留这姑娘吃顿便饭。”陆楠刚想客气几句，老太太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待大柱媳妇儿退下，老太太低声道：“我这儿媳妇头脑不太灵光，但是没坏心。这几年大柱不在家，净指着她伺候我了。只是说话办事有些颠三倒四的，让你看笑话了。”
“您别这样说，大嫂子长得挺招人疼的。”
“唉！那年大柱把你送到陆家，说是你亲戚给了他点儿赏钱，回来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儿。本想着传个香火，结果进门三年，连个蛋都没生下来。大柱一狠心跟人去海外做生意去了，结果大柱刚走，他媳妇就发现自己有了，到处跟人显摆，不知道加小心，没几个月就滑了胎，大柱回来后狠是伤心了一阵子。那年大柱赚了不少钱，新盖了房，又买了些薄田，还给二柱娶了媳妇儿。谁知这大柱媳妇儿天天跟二柱两口子念叨，这家业都是大柱赚下的。大柱一生气，就又跟着人家去海外了，这一去都三年了，音信全无。”
看着眼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陆楠心里一阵难过，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太太缓了一下道：“二柱媳妇是个有主意的，不多言不多语，干活不惜力气。这几年全靠着二柱两口子种点儿田，这家才能维持到现在。”
陆楠拍拍老太太干枯的双手，说道：“看着日子可比头些年强多了。”
老太太咧咧嘴，笑道：“嗯，是强多了，只是二儿媳妇进门四年多了，也无子嗣，我老太太这是做了什么孽哟！”
陆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又拍了拍她那双树皮一样的手。
老太太倒不介意，说道：“要说作孽，也不是我做的，是他们的爹不积德，才要断了他们家的香火。”
看着她满脸的恨意，陆楠吓了一跳，这老太太是要吃人咋的？
很快，老太太又换上一副笑脸道：“看看，我怎么跟你唠叨起这些事情了？真是老糊涂喽！总怕有些事情带到棺材里去，见人就想翻翻陈芝麻烂谷子的，你可别笑话老太婆啊。”
“怎么会呢，大娘愿意跟我聊聊，是信得过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对了，你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