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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怜,我都记在心里,真的是幸福了,我想叹息了。
午夜转回,我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如此的近,我轻轻地亲一下,心痛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他消瘦了不少,脸都有些陷下去了。
有什么事,他也不推辞。这样的男子,我倪初雪满足了。
第二天一早,他煮了粥:“要吃多些了,这一次,加了一些东西去,应该能吃得多一些。”
我笑:“上官雩,你是不是连生孩子也自己接生啊。”
他一挑眉:“我是没有帮人接生过,不过,我娘子的,自然是我自己接生,学习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我叹气:“夫君是医师,可真是什么都足了啊。”
“初雪,现在轻微的人,都大有好转了,我们决定,去严重饬那里看看。你现在有了身子,就不要出去了,多睡一些,闲着没事,就画画,我回来验收。”
“你会看好坏?”
“反正你画的什么,都是好,好听,倪初雪,我是害怕,你有了身子,更不能去冒险。”他诚切地说着。
我点头:“我知道的,你去忙你的,可是,严重的那些地方,要是有死人,必更会严重,你得小心一些。”
他走二步,又回过头,抓着我在我的脸上胡乱地亲着:“亲亲再走。”
“小心我砸你。”我拿着墨砸举高。
“好,不亲了,等我回来啊。”他徇灿的笑,如阳光一般。
我擦擦脸上的口水,心里充得满满的。
我很少给人画过相,坐在椅上,想着上官雩,心里一暖,线条也变得柔和下来。
这些日子过得多快啊,转眼,就已快要十月了。
他说,十月转冷,会好些,过年的时候,就带我去泡温泉对肌肤可好了,而且,还能看到白雪飘飘。
一阵恶心,我赶紧转到外头去吐,这小院里,都种上了防蚊虫的东西。
看着桌上的药,想了想,还是不要吃吧,他可也说了,吃药对孩子不好。
一边着几天,他都出去,回来都累瘫了。
我叫他别那么拼博,终会好起来的。
他说,他想快一些,快一些,在这里,对孩子,对我,都不好。
我心里感动起来,也什么也说不出。
我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点点,吓着了:“上官,这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吗?”
他也急忙地找来镜子看,再慎重地说:“我也染上了瘟疫。”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泪就流了下来,他手把着自己的脉,良久才叹气:“初雪,你远离我一些,这有些严重。”
咬着唇,我痛得心都拧起来:“快熬药吃,我去。”
“初雪,我知道,你也得吃,我怕,你也染上了,都怕我啊,怎么这样不小心。”他自责着,满恨的懊悔。
“我知道要怎么做,我现在把用过的东西,都烧了,然后,我们都分开,然后,我们都要喝药。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他紧皱着眉头:“我现在去叫御医来看看。你先坐在那里别动。”
一会儿御医来了,他告诉我,上官雩只是一般般的,而我只有一点点,连药也不用吃,只要不接解就没有事。
可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欲言又止。
上官雩去熬药的时候,我问他:“你说的是实话吗?我要听实话,无论是什么?我都受得住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有些准备。”
我心揪得更紧。
“他比较严重一些,现在只能用我们那些东西来熬药,你也不能去接触。他去那些地方多了,再怎么防护,也难啊,一起来的大夫,就死了三个了。”
我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上官雩一定会没有事的。”
所幸有了孩子,上官雩也克制着自己。
他一定会没有事的,他是大夫啊,而且,他还要照顾我出去,还要照顾以后的子。
148楼
他在隔房里,让我将所有的医书都放在门口,他再拿进去看。他就算再严重,他也不曾放弃过要将瘟疫一事,治理好。
我有条不乱地做着一切,现在烦恼是没有用的,这些不会消失。现在要是我急起来,上官一定更会觉得自己无用而又愧疚,倪初雪也不再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什么事,没有做过呢?
将被褥都烧了,用过的东西,也烧了开水烫着。一切,都按照他所说的来做,他怕一个不慎,就会让我感染得更是严重。
隔着窗子,我看到他走来走去,暗影在窗户边转来又转去。
他必是烦燥不安吧,我不知要怎么安慰他,才会让他好过一些,这些事,并不是他希望发生的。
我放下粥,轻轻地叫:“上官,吃点东西了。”
“今天你有没有发热之类的?”他有些着急地问着:“我听见你走来走去,忙了好久。”
我坐在阶下,月光将我的影子缩成一团。
“没事,一点也没有不适。”
他关在房里,就够是心急如焚的了。我怎么能说,我心里都如一团火在烧着一样,其实我也焦急,但是,我要让我冷静,安静,从容,一次一次地深呼吸,我都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一定会好起来的。换了谁可能都不能这样乐观去想,可是,他不是谁,他是上官雩。
“我吃了满满一碗粥,可是还是会吐。”我轻轻地说,点滴的生活,让他听了之后,心情舒服一些。
他是轻声地笑了:“会有一些的。加些陈皮下去。”
“不好吃,我不喜欢那味道,怪怪的,人家说酸男辣女,我看你是想要我给你生一个儿子了,要是生的是女儿,怎么办?”我手轻抚着小腹,觉得好是神奇啊。
这下,上官不会再睡不着,不会再担心是梦了吧。
他长叹着:“初雪,我真想马上能出去。但是我不能自私地害了你和孩子。”
“对啊,你要安心一点,你要出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很无聊的,你在,我也可以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
“初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急不来的,我也正好多些时间来调试着看,在自己身上,更能感觉了。”
我一惊:“你要以身试药啊,可不行。”
他笑得开心:“小丫头,你怕什么,药性我就是倒背,也能背得出来,相冲的,我更是知道,今上午,可是把厚厚的一本关于怀胎十月的书都看了,我估计,我能背出来。”
他还是一样的张狂,一样的让人想唾弃。
“上官雩啊,你吃不吃啊,今天的粥,米多一些,御医说,得多吃些。”
“那你吃什么?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得多吃。”他似乎有些怒火一样。
“我吃了啊,今天有人送了米过来,我都洗了好多次才煮的,而且,还有蕃薯,我可喜欢吃了,甜甜的,可能我体质真的变了,吃东西也怪了,你要不要吃啊?”我故作轻快地说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
“初雪,你想骗我,还差一些火候,我岂不知道这里的粮运作情况,每个人的米都不多,只能勉强喝上粥。几个米煮成一碗水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一下就将我的谎话擢穷。
我心里有些暖暖的,抚着腮:“吃吧,我真的饱了,我岂不知道,自已这个时候一定要吃饱吗?我跟着你都学会到好多东西。我不为自己,我也为我们的孩子啊,是不是?”
他不说话,我想,他必定是在难过。
上官雩是何其孤傲的一个人,岂会变成这样,这也是因为困境所迫。
别说吃粥,就凭他这份情意,我就是喝水我也心甘情愿的。
米粮太少了,官兵只能推到闸口,让一些人推了进来,而这重瘟疫的地区,比较偏远,能送到的,太少了。
很多的人,真的饿得连村皮都吃啊。
清可照人的粥,每每让上官雩带着愧色看我。
其实他暗地里,都将碗里的米粒拔到我的碗上,我没他高,他将碗托得高高的。
我抓住他的手,非看不可。
他迫不得意,才让我看看。
我看到了那白白的水,我直流泪。
吓得他抱着我心痛地说:“现在可不能哭,对孩子不好的。来,快点吃粥。”他笑逐颜开地看着我,欲把我逗笑。
我摇头:“我哪里吃得下?”
他沉默,再叹气:“让你吃苦了,可是,初雪,你得吃,知道吗?要学会更懂事一些。”
“我不要。”我用勺子勺起满满的浓粥送到他的口边。
我眼中的执着,他阻止不了,只能张开口。
可是,下一刻他就抱着我的头,亲吻着我,然后,口中的粥,也大多的哺入了我的喉中。我呛得脸红,气得掐他的肩头。
他笑得可恶:“这一招好,我喜欢,娘子,再喂一口。”
“谁是你娘子,你好可恶。”我眼圈一红,就想落泪。
他想让我过好一些,他想让我多吃一点,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以我为先。
“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
“别生气了,小丫头,我吃还不行吗?”他轻哄着我,取过我右手的勺子,在我碗里挖了一口粥,我又怕他故计重施,捂住了口。
他看着我直笑:“这才叫做相濡以沫。”
“你就占我便宜。”见他吃完,我才高兴了一些。
“是啊,我不占你便宜谁敢占,小丫头,我去忙了,别乱走,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他每次出去,都是这样说。
这些,都刻在我的心里,叫我如何不心酸。
他本就是少爷脾气,吃的用的,从来没有刻薄过自己。
能做到这样,我都觉得他越来越好了。
人啊,总是在困境中变得坚强,再成长,再茁壮。
“倪初雪,我告诉你,我在这里任由得你胡来,你就不要让我出去。”他大声地说着,开了小门缝,再将粥端进去吃。
我笑:“行,你出来吧,我们出去之后,你用鸡汤人参汤生鱼汤都来腻死我。”
他深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对,你没用,叫你要小心一些的,总是说,我是大夫,现在我照顾你,以后,你照顾我做月子。”
149楼
“这自是不必说的,小丫头,你煲的粥,真难吃。”
是吗?是他心里不好过吧,也是,再辛苦,他都不怎么让我做事的。
他说,为我做一些事,是他一天中,最期待的,看我吃东西,更是快乐。
“小丫头,我一定会没事的,早点去睡,不能坐在地上了,还有热息呢?再吹风,更易寒。”他厉害得不得了,做什么事,都想到生病上面去。
我想,这大概是做大夫的通病吧。
没有多久,他吃完饭,把碗放了出来,还嘱咐着:“要用布包着拿,丢在水中煮一下。”
“知道了,你比我奶娘还啰嗦。”
“小心出去,我对你不客气。”他没好气地说着。
“好啊,你出来再说,我还不困,我再坐一下。”
“初雪,给我吹吹曲子吧。”他轻轻地说着。
我欣然地去摘了二片叶子,洗过后抹净,“好,我给你吹好听的,可不能睡着了。”
“那舍得啊,我最很是喜欢听你吹的曲子,很好听,我就想,这是不是一个美如初出云彩的美人呢?我在你的背后看着,觉得背影还不错,就是高了些,江南女子大多是纤巧得很,你一转身,吓我一跳,原来是一丑女。”他大笑着。
我恶声叫:“上官,你要出来,我跟你没完。”
“好,我出来帮你洗脚丫子。”
知道他是逗我开心,我心里让这些给泡得软软甜甜的。
轻轻地吹着,如彩蝶嬉舞在春叶之间,百花齐放,春光明媚,又如落日中的绚丽万丈。
我终是不会放弃的,每天那御医都过来问问情况,再给一些药。
我觉得药不够浓,让他把药给我,我自个熬。
多些时辰,味道也自是不同的。
水突突作响,有人敲门,我赶紧去开,那盖子没有来得及盖上去。
“谁?”我低声地问着。
“我是送粮来的,边关七王爷让我特别交待,送到上官雩大夫这里。”
我赶紧开了门,是一个男子,站得远远的,有礼地说:“七王爷特别吩咐的,所以,我就送来了。”
他,他还想着这里吗?他对这里的一切,为什么都清楚。
我看着那沉重的一袋米,心也沉着了下去。
终究是忍不住了,我轻声地问:“七王爷还好吗?”
“好吧,我得走了,我走了三天才到这里,幸好,上官雩大夫,一打听,就能找到。”他捂着鼻子,怕这里的空气,也染上一样。
米,这里最需要,可是,只有那么少少的一袋。
我也知道,每个人的力量很有限,能做的,也不是很多。
当皇上有皇上的难,做七王爷,也有七王爷的不易。这些米,就指不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