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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上有皇上的难,做七王爷,也有七王爷的不易。这些米,就指不定是他自己去买的。
燕朝才经历过战争不久,万物待新,都困难。
我不知道,要不要提进来,毕竟,这城里的人,太需要了。
上官雩的声音传来:“初雪,谁啊?”
“是送米的,他让人送来的,我们要收下吗?”不是不要他的心意,而是……
上官雩想了一会说:“初雪,你先进房里去,我出去提。”
“我们会不会,太自私?”我心里还是难过的。
“我无法做到公平,我不能让你饿肚子。”他说:“这些都是上官雩做的,不关你的事。”
“好吧,自私就自私,你要是好了起来,就更能替人看病了,能让这里的人都快些好起来。”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子。
本来,我不喜欢去想这些事,当生存,都成了问题,人也就只能这样。
我进房,上官出来提米,放在一侧,还吩咐我得多洗几次,点上药香。
我笑笑,上官雩踏出这一步更难,他甚少求人的,如不是没得吃了,如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要这一袋米,他的骨气,就是硬得比石头还要坚固。
我怎么会放不开呢?
又走到那小花荫边去看药熬得怎么样了,真是不妙的。
这九月末的风一吹,四处都是白花,就连房顶也是白白的。
满院子都是清纷,我忘了盖上药盖子,竟然上面也漂浮着好多,白白的花在上面滚动着。
我用勺子将花都捞走,想必也脏了,可是算了,现在的药,都比较难,那种树都要砍干了。
现在什么都紧缺的,上官雩是大夫,还有人送些药过来的。
我却不知,这些无意而又细小的事,还是让上官雩发现了,再让希望点了起来。
我将药放在门口,上官雩吃药从来不必人催的。
没一会儿,就拿了进去。
我洗米煮饭,心想着,今天终于可以做一顿米饭让他吃了。
就是白米饭,没有什么菜,可也是足够了。
一粒粒米,都很珍贵的,我舍不得浪费了。
他需要体力,不然总是拖着不会好的。
可是,才洗了一会,上官雩就大声地叫着,“初雪,你入了什么去熬药。”
我觉得奇怪,不过我相信上官雩,他啊,鼻子特灵了,在冷宫宁妃那里,如果不是他闻到了那怪味,而且,他告诉我要防着,我做了替罪羔羊也不知道呢?
擦擦手走近,“我没有放什么啊,就是那些药熬成的,是不是太久了,所以变味了。”
我想了想说:“大概是刚才我去开门的时候,那落下的白花吹在里面了。不能吃就倒掉吧,我再熬过。”可千万不能拿他的身子作赌注。
“不,我闻着,这味道物是舒服,而且喝下去,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在心里,你拾起白花儿给我。”
我也不知是不是他突发奇想还是怎么了,依他所说,拾了好些白花放在窗台上。
蹲坐在小凳子上生火煮饭。
他开窗拿花的时候,来上一句:“千万不要打瞌睡,把头发给烧了。”
“你就巴不得呢?”我转身朝他说,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有神采。
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送饭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吃了就送出去。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跟我说上一句话。
也累了一天了,我睡得极是熟。
半夜的时候,听到外成的声音,我还以是贼来了。
心里有些害怕,也不敢点灯,悄悄地推开一此窗看,心又松了下来,什么贼啊,家贼呢?上官雩正在那里生火弄着药。
也只有我不出来的时候,他才会出来,他碰过的东西,他都会烧了水煮泡着。
我就坐在床上,一手叭在窗台上,看着他忙碌的样子。
他说我认真的样子他最喜欢,我的眼里,没有什么,就是那种狂烈,就足以将他所有的骄气都折走,可是我好拽,居然不接受他的意见。
呵呵,那时,他还不是一样,二人就互看二不喜。
他入迷的时候,是那般的让我看得眼也不眨。
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他在一起呢?他摆弄着那些,我要是在旁边,他会教我。
我对那些,也是不生厌的,能学不同的东西,总是让生活很新鲜。
管他人怎么说呢?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也就足够了。
迷糊中,我竟然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上官雩的叫声,“小懒猪,起来 走一走了,早上别睡太多啊。”
“你在外呢?”居然叫我起来。
“是啊,我有好消息告诉你,这此花儿,再加上我昨天配的几味草药,再冲一些昨天所剩的药汁,喝下去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我想,就是它了,”他的声音,多愉悦,他叫着,他笑着:“初雪,我想,可以根除了,我才喝了一次,我就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我为他高兴,上官雩,在生活的细节中,也能想法子。
就那么平常的白花,再加上草药,再加上那树叶,他说,他轻松了许多。
我躺在床上,傻傻的笑了。
他又兴奋地说:“初雪,我把配方写一写,让染重的人试试看,要是有效,就是这么一个方子了。我想了一夜,我终于想出来了。”
我轻笑,眼里湿湿的,上官,一定会好的,不是吗?
“初雪,你再睡一会儿,还早着呢,是我太兴奋了,想要让你分享,想要让你放心,”他大声地说:“我等了好久,天一亮,我就急着要告诉你了。”
“上官,我很高兴,”我轻轻地说,我听到他终于长吐一般的声音。
接过被子盖住了脸,咬着唇,一滴滴的泪,滚烫而出,这是开心的泪,我是多么高兴啊。
他就是半夜之后叫我,我也会开心啊。
一会儿,张御医前来,却没有进来,而在在门口说话,“上官夫人,上官大夫情况怎么样了?今天我不便进来,上官夫人千万不要出来。”
他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一惊,想必这老御医,也中感染了瘟疫。
没有办法的事,轻者已好的七七八八,可是重的,还是很难。
死了三个御医了,这里好得差不多的,也逃了差不多了,谁都怕啊。
每天都有人死,要是再治不好重的,只怕朝廷会下令,只能一个不留了。
或者,是封城吧,或者,又是饿死。
这几天,凤彩这里,都没有人再送米来,我想,必是有了一些命令吧,所以,楼破邪让人特意送米到上官这里来。
总是心寒的事,可是,这里的人,都不想放弃。
我轻叹着,擦干净了手说:“张御医,你进来吧,我进房便是,上官有个配方,可能大有好处,他贴在门口,张御医看看也好。”上官一夜未睡,现在必是睡着了,我也不想告诉他,他操心不了那么多,人各有命,张御医能来这里,也就有那个准备了。
我进了房,没多久,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张御医进来看了。
一会儿,他拍掌叫道:“妙啊,妙啊,这方子,妙得很啊,我看行,上官夫人,我先回去试试看。”
上官夫人,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这样叫我了。
我也照着上官所说的,将份量的药都熬好。
真是大快人心的消息啊,上官是好得快,重疫那边也说,这几天,大有起色,想必不用多久就真的能好了。
而轻一些的人服用了,就和常人一般,还能做事什么的。
我很高兴,他终于做到了。
可是他很警慎,没有到最后完全的好清,他不会出来,他对我很小心,很认真。
我知道他从来不会这样的,他并不是懦弱,也不是怕再感染上。
每天,都细细地问着那些病人的情况,再决定药量的轻重。
他又给让我出喝上一些特配的药,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也能让我预防一些。
情况在晦涩中,越来越是乐观,可是,那种树叶,越来越少,基本上这附近的,都砍光了。
药方也在不断地防变,再思量,更多的人,好了起来,人们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我甚至都能出去,让一个孩子来这里取走了半袋米,让大伙吃。
我有些后悔啊,以前我可是从来不会节省粮食,现在最幸福的事,就是吃上一碗白米饭了,一粒饭,都不舍得浪费呢?
他说:“我最想就是把把你的脉,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没事,我壮壮的,孩子也很好,这些天可乖了,也不恶心,也能吃得下东西。”
“还是不想确切地知道啊,”他遗憾地说着。
“那好吧,我有一个办法,我知道古人把脉是什么样子,绑绳子就好了。”
他抗议地轻敲着门:“倪初雪,你这样是不行的,你是不是把我当神来着了。”
是啊,我就把他当神,我心中的神。
“上官,都会好起来的,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呢?”
“要是我,我也也不怕了,就是你,我可不能冒一点的风险。”
我想,都会好起来的,这事,已是上报了朝廷,飞鸽传书了出去。
为的就是想要朝廷赶紧送米粮来啊,不然能活着,也会饿死得很多。
细水长流,我又开始将一粒米掰成二半来用了。
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光明,就不远了,得支持下去。
天天都煮粥吃,上官雩只有一个要求,要透明化,就是开着窗,让他看着我吃饭,他怕我又少吃了一点,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我好笑,又暖透了心。
幸福是在指尖轻轻地流泄出来的,连摭掩也摭不住。
他拿着医书在窗边看着,时不时地,跟我说一些话,我在不远的地方画着那远处的漫山白花儿,如雪一般的净。
只有淡淡的药香,在鼻尖流窜着。
没过多久,在最后一点米熬成粥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七王爷亲自押送着大米进来了。
我轻笑,舒了一口气,看看上官,他正看着我。
我歪头说:“就快能出去了,上官雩你不要耍赖哟,要用鸡汤来腻死我,我好久没有吃过肉了,你看,我都面黄肌瘦了。”
他眼里静静地笑意,像是绚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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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楼
“我不会把你腻死,只是把你养得走不动。”
“现在我真的情愿在肉堆里吃得走不动,上官雩,我都不记得肉是什么味道了,反正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要最好的。”
“那是当然,”他轻轻地说:“我的站丫头,这不知道肉的味道,来咬咬看,这是肉的味道。”他伸长了手,捋起袖子。
我无奈地摇头:“我不吃人肉。”
“不舍得吧。”他笑,收回手。
“好吧,你无非是要这样说,我当然不舍得了,上官啊,你也好得着不多了,明天,你得去领米哦,不然,孩子会饿得哇哇叫的。”我不想去,如要说我见到楼破邪,会是平静得如水,太假了,我想,我做不到的。
但是,我是下定了决心跟着上官雩,我不会再动摇了,不会再抛下他了。
就算是没有这夫妇的关系,没有腹中的孩子,我也不会再离开他了。
他轻笑,“你说谎也不看看对像,你就是肚子再大些,孩子也不会哭出来的。”
还真是没有办法:“谁叫你老呢?什么都知道。”
他脸一黑,故作生气,“你开玩笑可以哦,可是不能说我老,我上官雩怎么说也是风度翩翩的。”
“没错,整个风彩,无人不知上官雩的大名,可惜,你被我绑住了。”
“再绑实一些吧,”他轻笑,“好吧,我的娘子大人说什么,便是做什么,我怎么舍得让你肚子饿呢?也不舍得你提重东西啊。”
我轻笑,拍打着衣服,让衣服变得平实一些。
我学会了很多,我很满足于现状,虽然过得不好,可是很满足。
无需要说太多,彼此都知道心意,我知道他恨不得我一天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安胎呢?
他也恨不得将世上最好吃的,最美味的,都捧到我的面前。
他眼中的那抹伤意,我可是说了好久,才让他想开一些。
他喃喃自语地说:“倪初雪,为什么你会和别的女人不同啊。”
“要是相同的话,你岂会看上我这具丑女。”加重那二个字,刻意要他认错。
“就是太美了,美得不好看了。”
我轻笑出声,“你这句话,真是难理解了,反正就这样了,一辈子好长,你将就看吧,看了左边,看右边。”
他笑,低低地说:“瞧,做了上官夫人就是不同了,连说话,也变得让人难以招架了。”
我真想去掐他,“你还没有给我聘礼呢?”
“我整个人送给你,不就是聘礼吗?你的,还不是我的。”他扬扬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