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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抽个空儿去梨花宫看看,不知梨花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她想通了没有,帝王的爱要是长久,焉会有她。
“你知道吗?初雪,皇上对昭仪娘娘可好了,还让人打造了一双珍珠白玉鞋给昭仪娘娘,那可是暖玉啊,冬天穿着,一点也不冷。”
我皱起眉,皇上得宠,还真是很让人头痛,没有什么规律性的。也没有一定的定数。
才那么个几天,又说新宠是梨香了呢?
那就算了吧,我去了也不好,现在的梨花宫,又会是热闹起来了。
“一时的好,不能代表很久很久之后。”我淡淡地说着。
梨香,还当真是不服输啊,好一个刚毅之人。
“初雪,为什么你妹妹不求皇上给你一个好的职位啊?”她侧着脑问。
我摇摇头:“呵呵,这些,我也不想呢?我想的,她给不起,我也不会让她为难的。”
我不知道宁妃会是多失望了。
“其实,做一个平淡的宫女才是最好的。”我轻轻地笑着。
她不解地摇摇头,她那里知道,越是平凡就越是保身啊。
回到宫里的时候,七皇子不在,却看到一个小男孩,那就是楼破雪吧,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我画过他啊。他在宁妃的形容之下,那一眉一眼我是极熟呢?
他似乎有胆怯,看人的眼光也是好奇而又带着一抹畏缩之色。
一宫女见我进来,马上松开了眉头:“初雪,你回来太好了,十七皇子要找七皇子。”
这,怎么丢给我呢?我也是宫女啊。
“你知道我七皇兄在那里吗?”楼破雪仰高了脸看我。
我轻轻施了个礼,人虽小,可是,身份不低的啊。
“不知道。”我平静的回应着。
这楼破雪,好像宁妃娘娘啊,如今一宠梨香,不知宁妃是不是又要哀怨过日了。
楼破雪的眼里掩不住的失望:“我想见七皇兄?”那浓浓的渴盼,让人怎么拒绝得了呢?小孩子的眼睛,最是透明纯净了,我家的小静也是啊,比他高一些。也是这般的可爱,可是,却没有他这般的胆小。
我心中一软,笑着蹲了下来:“那七皇子回来,我告诉他行吗?”
他手抓紧了衣服:“七哥哥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软软的腔调,真是用让人的心泡得也软软的:“可是,他不在宫里。大概是在你母妃那里,你可以去看看啊?”
想想,七皇子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也是他不想去的,他只关心想要关心的人,只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柔弱的宁妃母子,自然是纳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还是失望,难不成,他不想看到他母妃吗?也许吧。
他的长大,他的世界,他的眼里,都没有感受到过母爱。
她漂亮的眸子看着我:“你带我去好不好?”
想了想,我点头:“好。”也去看看宁妃吧,那一段日子我是很难忘的,去了皇园,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我曾经,很怜惜她。可是,她真的太急躁了。要不的话,我在她的身边可以侍候好久啊,有些事,发生了,就会有裂缝,修补不好。
可我也曾经下过心,就算林珣警告过我,我还是对她一而再的怜惜。
那时的她,太可怜了,我不知道,今时今日的她,会是什么样子了?
十七皇子跟着我,跟得很紧,我尽挑僻静地方走,他也没有出声。
宫里的弯弯道道,我已是熟知,不是怕迷路,而是我跟本就不想去记,要想记着,有什么地方我不知呢?
过九孔桥,那桥下的水,静静地流着,走那回风廊,裙摆在廊边轻轻地舞动开来。不有多久,就到了宁妃的宫里。这宫,还是她以前所住的,至于那新宫,大概要等到开春之后,才能正式地住进去吧,如今的宁妃,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一看十七皇子,那宫女也没通报。
我就带着十七皇子直进到正厅的门口。恭恭敬敬地施礼:“奴婢倪初雪叩见宁妃娘娘。”
然后是宁妃惊喜的声音:“哎呀,是初雪啊,快进来。”
我带着十七皇子进去,看到优雅的宁妃,简单的着装,温文尔雅,当真是秀美动人啊。
微微一笑地说:“初学见过宁妃娘娘,宁妃娘年吉祥。”
她笑逐颜开,轻盈地走过来:“初雪,怎么这般客气呢?还有我的十七,破雪,过来。”她招招手,满面春风地看着那小人儿。
可是,那楼雪竟然躲在我的身后,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看着宁妃,也不肯过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宁妃娘娘恼,她叹一气:“从冷宫出来,这孩子,也不肯多到我这来,生分得很,倒也是,自小就没有带过他,他如何认得我呢?”
“十七皇子在崇阁宫里等七皇子,初雪以为七皇子在宁妃娘娘这里,初雪就带十七皇子过来了。”我浅笑地说着。
“唉,初雪你倒也是,不来看看我,陈嬷嬷,端些好吃的过来。”
陈嬷嬷应了一声,满脸笑容地叫宫女端着好几样小食。
宁妃坐在软椅上,手握着暖手炉,穿着极为珍稀的皮毛大衣,一张脸是明艳动人了。
“宁妃娘娘,没有什么吩咐,初雪告退了。”我恭敬地说着。
她巧笑:“倒是急什么呢?破邪那边也不会给你什么事做,初雪,你很幸运。”
我半皱起眉,我却没有出声。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以为,我真是七皇子的女人不成。
“我们破邪对你是极好是吧!”她垂下眸子淡笑,端起茶细细地喝着。
我有迷惑,可是,他对我极好却是真的。可是,她的眼里,似乎有着别一种意思。轻轻地,我点点头:“七皇子是个宽怀之人。”
她笑得更是轻柔了:“如今是殷梨香得宠了,你和你妹妹,相貌上的差距,倒是蛮大的。”那眼神,带的一点的冷笑。
妃子间争宠的事,我可是从来没有参与啊,千万不要把我也算在一边,我可不参与这件事的。“是的,宁妃娘娘。”
她轻盈地笑着,双眼瞧着我说:“那你不恨吗?如今你妹妹是个昭仪,可你还是一个宫女。你要再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你可以做到最高的,起码在这宫里,连一些低微的妃子看到你,都得给你客客气气的。”
宁妃是变了,没有半点的可怜,句句珠玑,也带着有目的的说话了。
“梨香是我妹妹,姐妹间,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恨的。”只有包容,她并不是让人提及就恨不得将她给撕了,不是吗?她也不是坏事做绝,不是逼到人忍无可忍。
她只是,淡清,然后有些自私吧!并不是天大的罪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啊。就像我知道宁妃娘娘想要陷害我般,我也没有恨她,我只是暗叹着。
这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自此和宁妃也就隔着纱布一般了。
可是,我和梨香间,又是和她之间不同的。
我和梨香一起长大的,手足之情,怎么能相比呢?
“你是有那么豁达吗?”她打量着我。
我摇摇头:“奴婢只想三年过了,早点出宫,别的什么,奴婢不曾想过,宫里毕竟不是初雪的家,也不是初雪到终老的地方。”
她捂着嘴笑,将手里的暖炉放下:“初雪你是什么话啊?难不成,你还能出得了宫?”
啊,是什么意思,出不了宫。
我是从来都想着啊,如雷震耳啊,打得我整个人一醒的,直呆呆地看着宁妃娘娘。
我要出宫的,一定要,我暗暗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镇定地说:“宁妃娘娘,初雪会出宫的,宫外,才是初雪想呆一辈子的地方。”
难道要我在宫里,长年累月地侍奉着,再是舒服,又如何呢?我不要,我不喜欢做笼中鸟,我不喜欢下半辈子都是这样子,战战兢兢地过着。
她带着笑的眸子看着我:“初雪,难道你以为,做了七皇子的女人,还能再出宫里去吗?”
唉,又是这些流言,我无奈地垂下眉目,“宁妃娘娘,初雪不是那样的宫女。”
她又打量着我半响,然后,笑着说:“哦,如此,初雪,你到宁妃宫里来吧,我已经习惯你了,换成了别的宫女侍候我,一点也不习惯,陈嬷嬷老了,也是好好歇着的时候了。你到宁妃宫,本宫不会亏待你什么的。我这样,也跟你差不多,你对我好一分,我就还你十分,相反,也是自然。”
我轻轻地摇头:“谢谢宁妃娘娘的厚爱,可是,初雪只是一个宫女,初雪的来去,由不得我作主。”
“你是肯呢,还是不肯,这事,我跟破邪开口便是。过几天,就去皇园了,跟着我,你就一并去了。”
我不觉得,跟着妃子们,跟着皇上,就是一件好事啊。
暗暗地叹了口气,肯还是不肯,轻淡地笑:“初雪是宫女,任由主子调遣。”
“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好吧,你要回去,就先下去吧。”她挥挥手。
我点退下,十七皇子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似在不舍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朝他一笑,退到门边。
宁妃又和十七皇子说话,那声音中,含着得意,含着母亲的骄傲。
我低低地叹着气,从廊边走,再到梅林吧,去那里构思一下我的香雪海了。
宁妃是值得高兴的,她一路过来,甚是不易啊。
这身子,伤了那么久,怀个孩子是太难了,她得好好地护着她的楼破雪,这样子,她下半子才有个依靠。
前段时间,我也听说了皇上病了,其实,也不是太年老,可是纵情于声色中,倒是显老了。
也许觉得宁妃腻了,又到了梨香的梨花宫。
在转廊的尽头,我听到了轻微的呻吟声。
有惊吓,这有个窗子,很高很高,便是从那里传了出来的。
这也是宁妃的一个角落啊,有人在哭。
我轻轻地敲着墙,“有人在里面吗。”
呜呜的哭声,越发的凄怆。
然后,我听见里面的声音,很大声地骂着:“你以为你还是司记吗?姓林的,你找死。”
我没敢出声,这里面,不会是林司记吧。
别人对我一分好,我还十分,反之,也自然如此。
好一个反应啊,林司记我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眼,可是,她也不曾如何去陷害过宁妃娘娘啊。
我心恻恻然,却不敢多说,快步地离开了这里。
一旦仇恨的火生了起来,那就无时无刻地想要报复了。
我也怕啊,我在宫里,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也有一天,受苦之人就换成我吧。
这是非说不清的地方,怎么会想着要长呆下去呢?
她们都说,我是七皇子的女人,我还想着出宫吗?
我轻笑,不可能的,我的出宫,比什么都重要。
林司记也是举足轻重啊,必是有后台的,宁妃如此罚她,那想必,也不会把那人放在眼里。从冷宫里出来,她不是那个可怜的人,她满腹心机,算着,她满腔的恨,燃烧着。
爱恨情仇啊,怎么不一笑泯之呢?
呵呵,笑着看天,天亦看我。我说别人,我又怎么说我自己呢?我还是无法和七皇子再回到从前,他越是待我好,我越是怕啊。
有些事,是拢不住,不说,也慢慢地有了知觉。
我不是愚笨之人,我不想去想,就当作是什么也不知道,那层纱欲捅透,我坚持的是会什么呢?我摇摇头,长叹着,走在那幽静的湖边,望着天色,大雁是该往南飞了吧。
回到崇阁宫,七皇子已在。
让人给他穿上厚厚的衣衣,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准备一下,出宫打猎。”
我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叫我吗?
“还不去。”月公公呵斥着我。
我立着手,“奴婢没有什么准备的。”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那眸中,有些伤痛在流着。
为什么,又带着我出宫呢?我已不想和他多关连。
他穿着月牙白的衣服,戴着毛毛的帽子,一双美丽的眼睛,如流动的水,透亮着。此刻的他,尊贵的无比,这等光采,岂有人能及得上。
在马车上,一颠一颠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出了宫,我又听到了那热闹的叫卖之声,如隔世一般,也是那一次出宫,然后,说好,成为朋友,这一次,却是完全变了。
因为那个脱轨的吻,是我太残忍了吗?眯着眼睛。
心里挣扎着,终究还是说:“对不起。”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说:“说什么对不起。”
“我不该这样的。”我自嘲地笑:“七皇子,你喝醉了酒,那天晚上的事,当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是我太小气了,你只是喝醉了。”
要忘了,或者是,把它当成了小狗一般就好了。
小时候,家里养着那小狗,只要一蹲下,还不是,就乱亲着。
他眼神如水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