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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化?你们这些无慧无识之人又如何送得了本王大造化。”黑蛇冷冷的说道。
“为你建庙,月月奉香,岁岁祭祀,此造化可称得上大?”国王耿大声的说道。
天空之中隐于黑云之中的黑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嗡声的问道:“你欲建何庙奉我?”
“你入河化蛟,入海化龙,虎陵国阻你化蛟之路,便敬奉你为龙王,龙王行云布雨,也望你能够护我虎陵国风调雨顺。”国王耿大声的说道,他心中很高兴,因为这个灭国之灾竟是眼看就要化解了。
原本他知道蛇妖要覆灭虎陵国是大惊失色,他虽在深山之中斩过妖魅,但是这种已经能够兴云唤雨的大妖他打心里惧之,虎陵国是小国,没有护国的国师,自然是无法抵御这大蛇妖,然而这时王子瑞找到了他,告诉他怎样能够让这蛇妖不敢覆灭虎陵国,又告诉他为这蛇妖封正建庙,不但可消此灭国之祸,还能够让这蛇妖从此与虎陵国相连在一起。
至于最终是虎陵国与蛇妖和平共处呢,还是蛇妖将虎陵国变成他的妖国,这一点现在国王耿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孩子瑞能够接位,那么虎陵国一定能够富强壮大的。
蛇妖欲覆灭虎陵国的劫难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城头上的士兵们都看到了那蛇妖落入了那沧澜江中。
天空之中云雨散去,阴霾了十雨天的天气终于放睛了,虎陵城中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国王耿便下令,于连云山与沧澜江相接之处的一处山坡上建一座龙王庙,虎陵国所处之地在于连云山与沧澜江相抱之中,这座庙建于地势相接之所,庙门向东,庙中所立之像是一头腾于云雾之中的黑蛇,不过这黑蛇却生有双角,看着大江之水奔流的东方,同样的,那虎陵国前的那一片沃野农田也在这雕像的目光之中。
当龙王庙建成之后,国王便亲自来到龙王庙前祭告天地,从此,那条黑蛇就成了虎陵国人心中的龙王爷了,虽然这只是虎陵国人封的,但是这于那蛇妖的修行来说是有着极大的助力的,或许以后真可成为行云布雨的黑龙也说不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清阳依然不出虎陵城,依然每天教弓十三、哭父、喜女他们认字。
然而,之前画在那三百士兵脸上的符文却流传开来了,每一个进山打猎的人都会在脸上先画上那种死后还能够纠缠着敌人的咒文。因为连云山中多妖魅,进山打猎采药之人多有危险。这些人身上大多也都有灵力,虽然很多,但也可勉强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道来。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天,虔耳突然来到清阳所在的王子殿前找到清阳,对清阳说他欲出城去。
清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出城就是为了杀老巫师,自那蛇妖落入沧澜江中之后,老巫师便又回来了。
清阳问道:“天魂化剑之术若论修行之难度实则不难,但要真能化剑而斩敌,却非一般之人能够做到,修此术首重心念,心念强者术强,心中若无杀念,不过徒具剑形,并无半点威力可言。”
“杀师之仇,捻转反侧,日夜思之,今有机会,若不得报,唯一死耳。”
虔耳低沉的说道,他那丑陋的脸上泛着红光,清阳没有再说什么,而自怀里突然拿出一杯细如牛毛般金针来,说道:“你现在出城,虽不惧那唤魂之术,但却并没有能力杀他,这是太乙金针,待你可将此针含于天魂之中时再去吧。”
清阳虽不想那个时刻想着要吞食自己魂魄的巫师活着,但是也并没有把他多么的放在心上,他现在心中想着的是怎么恢复修为。
自轮回之中逃出,又岂能在这尘世之中蹉跎一生。
只是,这一年来,无论他如何修行,修持而出的灵力都无法让他施展法术,而灵魂养炼也慢的很,此时他心中隐隐感觉,并不是因为自己灵魂虚弱而使得自己无法施展出法术,而是因为自身修持出来的灵力的原因,又或许是自己这一世肉身的特殊身份,导致自己的灵力特别。
此刻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驳杂之中的森严,肉身是多么的重要,肉身不同,便决定着一个人的修行方向,而决定着一个人的肉身的因素其中有一点便是身份。
清阳是虎陵国的小王子身份,未出世之时便承了整个虎陵国的意愿,这意愿让他与天地之间大多数的法意隔绝,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施展法术,并非是他完全没有机会施展法术。
天下修行人在选取以何种方式修持自己的灵力之时,便已经是在先取今后所能够施展法术的大致方向了。如每天食东方太阳升起的那一缕太阳精华而化生灵力的修行之人,他今后的法术必定以火焰为主,若想要如蛇妖一般唤灵驱河水而化大雨,那是万万不能做到的,除非他到了那种一念生万法的圣人之境。
清阳现在无法施展法术,但是他却也知道有一种法术以后必定是可以施展,或者说那并不叫法术,而是一种衍生的本命神通,每个修士因为自身修持的灵力原因,必定会有一种本命神通衍生。
而清阳这一脉的修士衍生而出的本命神通将会是封正。
就是国王耿为那蛇妖建龙王庙,借虎陵城中的人们的祭祀来产生的封正之力。
岁流转,时光流逝,虔耳再次的来到清阳的王子殿前,他再次说要出城,这次清阳没有拦他,而是说道:“我在城头看着你吧。”
七、虔耳
相对于老巫师来说,虔耳是年轻的,即使是虔耳的师父在面对老巫师都要示之以尊。老巫师并不是虎陵国的人,而是从连云山深处而来,有人说他是翻越了连云山,来自连云山的另一边,虎陵国现今为止还没有人翻越过连云山,即使是城中各家之中为了试炼自家子弟,也只是让他们进山捕一头野兽回来,并会叮嘱他们不要过于深入,因为其中有妖魅潜藏。
而现在的国王耿成年的时候同样的入山,他遇上了精魅,但是在一番生死搏杀之中,还是王子的耿将那精魅斩杀了。他的勇武虎陵国中人都知道,因为每一年都有人成长,都会有人进山,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出来。
所以,老巫师这样一个陌生的人能够从连云山深处而来,是让整个虎陵国的人都明白,老巫师看上去像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老人,但是他一定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本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连云山脚下定居的老巫师能够给人治病,用一些花花草草治好大家的病,很短的时间内老巫师就获得了国王的接见与大家的尊敬。
这个尊敬的人中也包括虔耳,不过那是在好些年前的虔耳,现在的他心中只有对于老巫师的仇恨。虔耳的师父同样的不是虎陵国的人,也是来自于外面,不过他与老巫师翻越连云山而来的不同,他是渡过沧澜江而来。他有卜筮之术,测算出这虎陵城是一安地,然而他却没能善终。
虔耳他师父来时无处落脚,被虔耳的父亲喊回家里吃过一顿饭,后来便在虔耳的家旁边不远处搭屋落户,再后来突然有一天,虔耳的父亲有一天病倒了,那一病便没有再起来,连送到老巫师那里都等不及,虔耳就成了孤儿,然后他被住在他家隔壁的师父收留了,至于他的母亲,在他出生那一天便死了。
初时,虔耳的师父只是报那一饭之恩,后来因为亲近便生出了传他修行卜筮之术。
虔耳的资质算不得上等,最多只是中规中矩,所以他师父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将卜筮之术传给他,后来因为在一起久了,见他重恩知事,这才将卜筮之术传于他的。
虔耳与他师父之间,情如父子,那份感情深入骨髓,知道自己师父是死于老巫师之手,却无能为力的煎熬让他心中那份杀意凝炼在一起,融入了清阳交给他的那一根太乙金针之中。
正如虔耳师父心中所想,虔耳的资质只是中规中矩,然而他却有着很好的韧性与耐心,他修行非常的努力,量变终究是会引去质变的。
天魂化剑术是可以让他天魂离体,不惧唤魂术的一种法门,要正真的能够达到伤别人的魂魄之时,岂是短短一年时间可以做到的,但是却有一样方法可以让他做到,便是将天魂寄托在太乙金针之中,这样的话能够御针杀敌。
清阳并没有教他怎么使用这太乙金针,但是虔耳却自己悟出来了,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有颇有悟性的。
清阳此时站在城头,身边自然的是有人跟着,自从一年多年他险此命丧城头之后,他的护卫从两个提升到了十一个,这是一个小队的标准人数,这些清阳并不在意。
天空之中阳光明媚,照在清阳他一身月白衣服上,与身边十位身着黑色铠甲和褐色城墙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的看去一眼便能够看到他。
他的头发梳的很精细,整个人看上去精致,他这一世依然有着俊秀的长相。现在已经八岁的他,看上去很沉静,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那种跳脱。
天下间类似于清阳这样的神异之人并不少见,不过,虎陵国能出一个,在虎陵城人看来这是虎陵国的运数。
虔耳一步步的走出虎陵城,站在城头看虎陵城外的感觉以自己走出来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站在城上看,虽然可望百里之外,然而却有一种困于牢笼的感觉,而此时他走出虎陵城外,虽然只能看到十里,却有一种身心解脱的畅快。
“师父,弟子这就为你报仇。”
虔耳心中默念着,一步一步的朝着连云山下的小屋而去,那小屋离城大约三余里,处于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颇有一种神秘感。
曾经虔耳对那木屋中的人尊敬,因为他救了许许多多的人,后来对木屋之中的人感到恐惧,因为他会食人魂魄,再后来那份为师父报仇的心愿压过了恐惧。
今天朝木屋而去,是他心中想过千百回的过程。
出来之时,他没有卜筮,善卜者不卜己,因为根本就无法看到自己的命数,若要强行去卜筮,看到的只是纷乱与恶象,徒乱心境而已。
三里左右的木屋到了面前,虔耳站在那晒满了药的木屋前,木屋前有的篱笆上爬满了青色的藤蔓,开着各样的小花,院中有一个少女正在那里翻动着药材,少女一身的白衣,一头的长及腰的黑发。
在虔耳在站在那里之时,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又低头翻动着药材。
她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腰上有腰带紧束,看得出她腰很细,腿很长,她在看虔耳之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虔耳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一种期待,期待着什么呢,虔耳不知道。
他没有推开那一脚就能够踢破的篱笆小门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因为他感觉到这院内和院外隐隐有一种两个世界的感觉,这感觉很弱,但是他那敏锐无比的感知还是感应到了,近距离之处,这院中并没有半点雾气。
这时,木屋的门中转出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格外苍老的人,正是老巫师,这些年过去了,他似乎又老了许多,每一次见到他,大家都会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更老了,但是过段时间会发现他又老了不少。
“你终于敢出来了。”老巫师说道。
“是啊,我躲在虎陵城中这么多年,愧对师父和父亲,不能早点杀了你。”虔耳说道,他是年轻的,他现在不过二十来岁。
“杀我,你的口气真不小,我记得你是一个很老实的孩子的。”老巫师说道。
虔耳小的时候就到过这里,因为他生过病,到过这里求药。
“你八岁那年得了一场病,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怎么,不报我的救命之恩,反而来杀我。”老巫师继续说道,他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嘲讽。
虔耳那坑坑洼洼的脸上像是充了血一样,自他出城之时便是如此。
“你虽然救好了我的病,却唤走了我父亲的魂魄,这算什么救命之恩?”虔耳冷冷的说道,这是他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这也是直到最近,他的卜筮之术有了一个突破才算出父亲当年突然死了的原因。
“你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好,他用那不好的身体换你能够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这份交易对他来说是值得的,更何况你还摆脱了凡人的宿命,不再如那些蝼蚁一般的在泥土之中挣扎爬行了,若非有我对你的施救,何来今日的你?”老巫师眼中泛着绿光,冷冷的说道。
“人命哪有抵消交换的,我宁愿死在那次病中,你对我的仇,我铭刻于心。”虔耳大声的说道。
也就在他话落之后,老巫师脸上露出强烈的杀意,他说道:“本巫倒要看看你从他那里学得了什么惊人神通,他自己不敢出城,却让你出来送死,你还真是愚蠢。”
“若你当日救我,那今日的我可为你做任何事,但是你已经取我父亲、师父的魂魄,今日的我只要能杀了你,死又算得了什么。”虔耳冷冷的说道,他的眼中同样溢出杀气,而且身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