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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国师发现清阳身上没有这种道意之时,做这国师便不是很在意,连将截教的道义传播这一点都还没有做,所以在遇到血丘国王子与恶鬼道众围城之时,他心中便打定主要若是事不可为便遁走。
即便是清阳最后凭借着并不高的修为召唤天雷下来,这份手段显露出来的高妙境界也只是让丘鸣道人感到惊讶而已,却也并没有让他心中有多么坚定的留在这里。
真正让他决定留在这里的是清阳从天空之中掉落下来之后说的两句话。
其中一句是对火蛇女所说的‘母亲,是我害了虎陵国’,这一句在那些普通人看来没有什么,在火蛇女听来也只是感到自己的孩儿终于愿意叫自己母亲了。在丘鸣散人听来,这却是一种蜕变,还不是简单的蜕变,而是那种悟得了直指大道本心的蜕变。在他看来,以前清阳虽然境界或许很高,但是却有着一颗仙心,这仙心是好听的说话,另有一种说法便是倨傲之心,视众生为蝼蚁之态,这种人或许会修出惊天动地的神通,或许会高绝,但是他终究无法得大道,成不了最顶尖的所在。
这些,原本丘鸣散人并不知道,他也是在一次回金鳌岛后知道到的。
“即使是王子殿下他日未得大道,也必是一道德真修。”丘鸣散人说道。
国王依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对于清阳有利,便也就不再说什么。
丘鸣散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感觉得到清阳的神意散入这整个虎陵城之中,如风一样,若有若无,那些神意缠绕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这让丘鸣散人有一种清阳一念化众生的感觉。
曾有过修士为了突破自身而去转世,重新体会世情,便与现在的清阳所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莫非,这里将要出一位大德真修?”丘鸣散人心中想着,他看着原本虽然并不多么繁盛,但也安定的虎陵此时的破败样,心想:“待他醒来再观之是否窥得真正的大道,若是真已窥得了,那……”
丘鸣散人想到了这里,又看到白鸥鸟小白进入各家之中,为那些伤者治疗,心中又想:“此妖竟也有如此德性,是在修持?还是本心如此?观其神清丽高洁,有孤高之意,行事却如莲出污泥,难道她也是某个大德真修转世?”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需要回去一趟,甚至去一趟金螯,将这里的事说一说,于是他找到火龙神将,让他在这里守护着虎陵国,他自己则化一道剑光而走。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清阳的的神意慢慢从虎陵国众人身收了回来,每一缕神意回来都似已经带着那一人的喜怒哀乐,带着那人的心中所想,带着他的最纯真心愿与执着。
最终所有的念头汇集在清阳的心中,化为一个个人。
一人一世界,那数万的念头汇集形成一个大世界,那个大世界便是虎陵国所在这个天地。
这一切都在清阳的心中演化,他们这些念头所化的人继续的存活着,直到他们死亡。然而,他们又生儿育女,有传承,不断的扩散,越来越多,最终分化为亿万的念头,个个不同,个个独特。
清阳的自我心念仿佛超脱一般的看着心中这个世界的演化,然而那世界之中的每一个人又都是他自己,其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他又都切身的体会着。
他些人都像是他的子女,他们悲,清阳悲,他们乐,清阳乐。
其中有人被妖魔杀了,有人化身为妖魔杀别人,这些,清阳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突然有一天,这些人都消散了,重新缔结为一个人,一个身穿灰袍的人盘膝坐在那里,这是清阳自己,亿万个念头汇集的,这人仍然继续演化,朝内凝结,人脸消失了,人手消失,没有了人形,最终成了一颗灰色的种子,凝结的小小的,若有人看到,一定会认出那就是稻谷种。在这稻谷种凝结的那一刹那,散发出古朴的气息,躺在床上的清晰眉心出现了个古朴的稻种,这一刹那之间,整个虎陵国的人都知道王子醒来了,而他身上的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城中小白惊诧的看着王宫方向,沧澜河中一直思索着是走还是留的蛇妖覆海也疑惑的看向虎陵城中。
他们看受到王宫之中有着一股不是霸道但是却直冲他们本心的气息。
二十七、天下间,何人可为王
天地之间一片灰蒙,一片片的雪花如带着灰**尘的飞蛾一样在天地之间飞舞着,它们像是被天宫放逐到人间,只要落了地便生命终结,尽管它们奋力的飞舞,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宿命。就像人一样,自出生之时,便要走向死亡,虽是有人要努力的修行,想要返真归一,要如回到母体之中那般将整个天地当住母体而永远的活下来,却终究无人做到。
清阳醒过来之后不过数天,天地之间便下起了雪。他看到了一片缟素的天地,那凛冽的寒风伴随着飞雪往王宫之中扑钻进来,然则进来了之后便又被王宫之中的碳火烘烤出来的暖流给消亡融化了。
清阳就在王宫的入口之处,王宫有近百个台阶,站在这个王宫入口可以一眼看到城外了,现在已经没有城墙阻挡视线,原本整齐的一排排屋舍现在依然没有恢复,清阳看到即使是大雪之中依然有人走动,他们身披着棕树皮做成的蓑衣,棕树叶和竹丝编制成的斗笠,从外面归来。
他们都是数天之前出门进山打猎的人,现在才归来。一场妖、魔、鬼在虎陵城发生的大战,让这虎陵城中的人类生活骤然变的艰难起来。
有人钻进了低矮的棚屋,这些棚屋是还没来得及建一座大屋便有雪落下,不得已建成这样低矮仅供容身的小窝。有个小窝棚里钻出个十多岁的女孩来,她出来之后拿着木棍将棚顶上的积雪给扒掉,这是怕积雪把他们的小屋子压倒了,而那小棚子里门口用来挡风雪的门同样是用棕树皮编制成的门,有个更小一些的男孩探出头来看着,嘴里喊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女孩在扒完雪之后便又从不远处的树枝盖着的掩体下,抽出数根短小粗大的木头抱着跑回那小小的家里去,门口小男孩急忙掀举起那用棕树皮编成的门,将女孩迎回家里。
清阳猜想,那一家应该没有大人了。而她将木头抱回家里肯定是维持生出来的火不灭。
清阳的心中突然涌生一股酸楚,虽不是那种汹涌的浓烈,但却也缠绕于心头,挥之不去。
又看到一些人从家里出来,手上提着一些东西,敲开别人家的门,将东西送出去,然后回来,被送东西的那家千恩万谢,送东西的人则逃也似的回自己的家,但是他们脸上是开心的笑。
呼啸的风吹着雪花扑在清阳的身上,钻入他的脖子之中,他恍若非觉。
国王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清阳的身边,他同样沉默的看着眼下的虎陵国。在他们身后的王宫略显昏暗,因为宫中为了节省并没有烧那种浸了一种树油的木头来使王宫亮堂。
“在三十年前的时候,我的父亲曾跟我说过一句。”国王耿突然说道,他的语气仍然有着一种尊重与隔阂在内,这是因为清阳的身份,尤其是在清阳显露出那唤雷法术之后,国王比起以前来似乎更加的不那么亲密,不太像父子。
他继续说道:“父亲说,我出生在这王宫之中,从这宫殿之中可以一眼看到整个虎陵城中人们的屋顶,这是因为我出身之地高,生出来就是王。这一切都是因为先祖,他们信奉先祖,信奉先祖能够让他们安定的生活着,所以他们的后人信奉先祖的后人,也就是我们。”
国王现在的样子比起大战之前来,整个人竟似苍老了许多,原本如武士的强壮身体竟是瘦了许多,但是他的整个人依然是那样的干练精神,他的头发梳的没有一丝凌乱,他的衣袖口扎的紧紧的,腰上系着一根腰带,让他的身体显得轮廓分明,线条清晰。他的手背在身后,看着整个虎陵国。
尽管如此,清阳却仍然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痛惜感。
“父亲告诉我说,虽然我生出来就是未来的王,是王子,但是我与他们并没有不同,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信奉我为王?因为我们能够带着他们走向安定与富足,如果做不到,就不配当他们的王。”
国王这一段话说的有些谨慎,因为清阳现在的身份也是王子,虽然明着是说他自己与他父亲的事,其实却是在跟清阳说,而清阳若是普通的王子,那便和国王当年与老国王一样,可是清阳是修行人转世。尽管身份不同,但是国王还是说了这一段话,并且最后那一句‘因为我们能够带着他们走向安定与富足,如果做不到,就不配当他们的王’时,他的声音格外的重一些。
说完这些,国王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清阳回答道:“是的,父亲,如果不能够带着他们在这个世间安定并走向富足的话,就不配当他们的王。”
听得清阳这般的说,国王的心中舒了一口气,原本肃然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侧头去看清阳,清阳穿着一身的单衣,衣色乳白,单衣空荡荡,里面并没有再穿什么,一阵风吹来,那衣服随着寒风而动,紧紧的贴在清阳的身上,看上去,他很瘦弱。
在国王耿的心中,清阳的身份有些复杂,自清阳出生之后,国王心中是高兴的,在他看来清阳即使是未来不为虎陵国之王,也是出自虎陵国,也代表虎陵国有了一个仙家靠山。然而后来一桩桩的事发生,让他对于清阳的身份有些惧怕了,他怕清阳的身份会给虎陵国带来灭顶之灾。
虎陵小国,怎居大神?
每有大神大仙出,其所居之处或有鸡犬升天,却也有千里荒野的。
这份惧怕让国王对于清阳之间隔核更深了,甚至他希望清阳能够离开虎陵,这样虎陵就能够安定了,这是他心中所想。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段话来。
那一段话中,还有一个隐晦的意思在说,王子与其他的人是一样的,其实仙人也一样。
在说出那一段话时,他的心中斟酌了许久,说出之后长舒一口气,侧头并没有看到清阳脸上有什么喜怒。
“虎陵存粮不多了,这一年的收成都没有了,今年冬天都难熬过去。”国王说道,说完之后叹息一声。
清阳沉默了好一会问道:“我们虎陵没有粮,别处应该会有粮,能不能去别处借到粮食,等明年收成好时还他。”清阳问道。
修行人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的变化出粮食来,这是天地法则,若是能够变化出粮食,那便能够变化出人类、花草及一切,那便创造世界了。
此时此刻,清阳已经融入了这虎陵国之中,他的心不再是飘摇于云端,不再是一心只修独行道了。
“我们虎陵在此连云山与沧澜河相接之处立国本就求的是安定,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类王国,即使是有人类部族,也定然无粮可借,顺着连云山往南的血丘国,那里现在只怕已经不再是人类国度了,往西北方向有一个恶鬼国,这西北数百里之内的人类只怕是很少的了,往北有狮驼国,有此国在,便无人类国度,唯有顺着沧澜江往东有一大国,名叫神宗国,据说此国之中有大小神祇数十人,极其繁盛,只是离我们这虎陵国相距千余里,这一路上又有不少妖、鬼之国,想要到达几乎不可能,而且我也并没有去过,真正的有还是没有并不能够确定。”
二十八、借粮
很显然,国王耿想着这件事已经许久了,清阳一问出来他便仔细的说了个清楚,而且清阳也知道,这天地之间一个成年人一年所收获的粮最多也就够两三人吃而已,再上交一些,并不能够余下多少,除此之外便是打猎了和种些旱作物。
回到住处的清阳来回的走动着,他心中想着,如果在这附近无法弄到粮食的话,自己就去一趟那个神宗国,看看能不能够借来粮食。
这借粮食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若是顺利的话自然很容易就借来,如若不顺,那自然是怎样都借不来。
清阳请来了国师丘鸣散人,问道:“国师,虎陵受妖魔之灾,今年无收成,存粮难过今年冬天,不知国师可能弄来粮食?”
丘鸣散人皱眉头的说道:“王子殿下何必多此一问,修行之人有什么神通,王子殿下还不清楚吗?我们可斩妖,可除魔,或变化自身,可惑人心神,唯独不能无中生有的变化出这种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实物来。”
“这我也知道,并非是要国师用法术做什么,而是想问问国师,这附近是什么富足人类的国度?”清阳问道。
“王子是欲借粮吗?”国师丘鸣散人很快就明白清阳的打算。
“是啊。”清阳说道。
“不瞒殿下,以虎陵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内只怕都无粮可借,这千里之内虽还有五个人类的国度,有数十人类小部族,但是个个都与虎陵一样,无事之时倒能够一年一岁的渡过,若有事,都将和虎陵一样,纵有胜于虎陵的,也有限。除了这些人类国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