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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几响轻敲房门的声音,客房中酣睡去的杨森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去,一轮朝阳已从窗外透射进来,已是凌晨时分……他知道谁在敲门,应了声,道:
“稍等片刻,我马上来开门!”
蟋蟋嗦嗦穿上衣衫,取下门闩,拉开客房门……
香风一阵,—双绝色丽姝,翩然而入……
不错,一个是“寒剑傲霜”冷艳秋,另外那个呢?
细长的柔发,抓起一个发髻,发髻上系上一个用红缎带结成的蝴蝶结……身上穿着一套大红鲜艳的袄裤。
杨森虽然早已知道这回事,见她此刻恢复庐山真面目时,望了望旁边的冷艳秋,怔了怔,道:
“你……你……”
冷艳秋一指,脆生生问:
“杨少侠,是您瑜弟,还是您瑜妹?”
杨森嗫嚅了下,道:
“冷姑娘,你……你已知道她……她瑜妹……”
华瑜嘻地—笑,珠滚玉盘似的道:
“森哥,在‘月波寺’朝元大师父那里过年时,冷家姊姊已知道咱啦!”
杨森这才想了起……
她两人自“月波寺”那几天后,经常在一起谈谈笑笑,毫不忌讳,原来冷姑娘已知瑜妹的底细。
冷艳秋含笑道:
“杨少侠,瑜妹恢复姑娘家装饰后,自由自在,不必缚手缚脚了!”
杨森愣愣朝华瑜看来……
华瑜脸一红,一嘟嘴,道:
“你怎么啦……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认识你瑜妹啦?”
杨森拉长脸,笑了下,道:
“认是认识,就是看来有点不一样!”
冷艳秋转了个话题,道:
“杨少侠,离九九重阳尚早,咱们此去何处?”
杨森沉思了下,道:
“‘宇内三奇’三位老人家,在豫中许昌城外浮屠山露过一脸,可能他们还逗留在豫地……”
冷艳秋接口问道:
“你要寻访他们三人行踪?”
杨森一点头,道:
“不错……”
华瑜困惑问道:
“森哥,干吗一定要找到他们三人行踪?”
杨森道:
“‘宇内三奇’,‘侠林双怪’,‘野山二老’,都是当今武林知名之士……九九重阳,鄂西‘竹林寺’之会,希望这三位老人家也参与其事!”
冷艳秋轻轻一笑,道:
”杨少侠,你还准备赣东大夷山‘黎川溪’一行,邀爹他老人家……”
杨森微微一笑,才道:
“冷姑娘,现在已有冷前辈掌上明珠参与,就别再打扰这位老人家,长途跋涉,远赴鄂西‘竹林寺’了。”
华瑜道:
“森哥,偌大的河南省境内,咱们向哪里去找‘宇内三奇’?”
杨森道:
“我等并非专程寻访……晋、豫等地藏龙卧虎,有不少江湖异人,风尘侠隐,如有机缘遇到,不枉我等北地江湖一游!”
到此话,视线投向客房外庭院看去……
庭院里花树扶疏,景色迷人……鸟儿喳喳,花落缤纷……不错,春已来到人间。
冷艳秋随着望庭院看去,一指客房廊沿外,道:
“石阶上湿润润的,可能昨夜下了一场雨呢!”
杨森观赏庭院景色,含笑点头。
华瑜又想到那回事上,朝身上这套鲜艳衣衫看了眼,道:
“森哥,咱男装好,还是女装好?”
杨森目光移向她身上,笑道:
“瑜妹,只要你喜欢,都好……”
客房外长廊上,传来—缕龙吟凤鸣,朗声长诵的声音: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个“少”字声落,敞开的客房门外一暗,外面长廊上站下—个文巾儒衫的老者……
老者不期然中,朝长廊边,这扇敞开的客房门内,投过—瞥……
哈哈一笑,道:
“浊世无俦,俊秀绝伦……不错,人中之龙,人中之凤……”
老者抱拳一礼,又道:
“这位公子,两位姑娘,老朽‘问天叟’君平,略识相鉴之术,润金不计,来个问卜触机,如何?”
“凌虹玉燕”华瑜,见这个不速之客酸溜溜的老冬烘,站在房门口说出这些话,不由怔了下。
“寒剑傲霜”冷艳秋,发现这老者上门“贾卜”,也感到有点意外。
杨森看到这老者器宇不凡,就即站起身,抱拳回过一礼,含笑道:
“老丈,如不见弃,斗室一坐如何?”
“问天叟”君平含笑走进客房,道:
“大清早,打扰您三位清静了!”
杨森请“问天叟”君平坐下,端上一杯茶……
冷艳秋一笑,道;
“老先生识得相鉴之术,叫人‘问卜触机’,咱请教您一件事,如何?”
“不知姑娘问的何事?”
冷艳秋轻轻一笑,指着杨森道:
“老先生,‘问卜触机’不限事例……您能否指出这位公子的姓名?”
杨森见冷艳秋找出这样一个捉狭难题,不由暗暗怔了下……
素昧生平,萍踪相遇,如何知道对方的姓名?
问天叟君平,若有所思两条银眉微微一掀……看了看杨森,又朝周遭回顾一匝……
东升的朝阳,从外面庭院透射进房来,正巧照在杨森身上。
君平微微一笑,道:
“姑娘,‘触机’二字,乃是偶尔触上的机遇,从机遇中找出其中答案来,至于准与不准,老朽自己也不敢作个定数……”
一指杨森,又道:
“姑娘问出此话,正巧东升朝阳,照在这位公子的身上……”
手指了蘸些茶水,边说边在桌上写出数字:
“这位公子可能姓‘杨’,也可能姓‘羊’……至于公子之名,‘朝阳东升’,可能是‘升’,也可能是这‘森’字……老朽偶尔触机,是取其‘音’,而并非取字中之‘意’……这个公子的姓名,可能是‘杨升’二字……”
问天叟君平,凭空找出这样一番道理来,客房里三人,都给怔住。
杨森已知道这位“问天叟”君平,乃是学富五车,游戏人间的风尘奇士……
长揖一礼,道:
“君老丈不愧‘神算’,贱名正是此‘杨森’二字……”
在桌上写出“杨森”两字。
问天叟君平轻轻念出“杨森”两字,朝杨森凝视一眼,道:
“杨公子骨局清奇,灵气内蕴,乃是斯文的英才……传闻江南武林有位年轻侠士,具名亦此‘杨森’两字,有‘仙霞剑士’之称,不知……”
杨森一欠身,道:
“不敢,正是区区杨森。”
问天叟君平,哈哈大笑,道:
“杨少侠,老朽原来润金不计,现在算出您‘仙霞剑士’杨森此人,即使付下润金三百两银子,尚嫌少了!”
“凌虹玉燕”华瑜,眼珠一阵滚转,心念也在打转:
“这么一个穷酸老冬烘,怎么知道江南武林中情形,还知道森哥武林中的称号?”
“仙霞剑士”杨森,也有这样的猜疑,不过他已有了—个想法……
这位“问天叟”君老丈,不但学富五车,识得相鉴之术,还是一位藏锋不露的风尘侠隐之流。
柳残阳 》》 《铁剑丹心》
第二十九章 功德善事
问天叟君平一指华瑜、冷艳秋两人,问道:
“杨少侠,这两位是……”
杨森接口道:
“她二人是杨某武林同道……”
将凌虹玉燕华瑜、寒剑傲霜冷艳秋,替问天叟君平引见介绍了下……接着试探的道:
“君老丈识得区区杨某名号,对江南武林中风吹草动之事,是否也十分清楚?”
君平目注一瞥,道:
“杨少侠所指,敢情是‘太极门’之事……”
杨森一点头,道:
“不错,君老丈对‘太极门’中人物,看法如何?”
问天叟君平道:
“不能等闲视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天下武林半壁江山,已遭‘太极门’烈焰所焚……”
一顿,又道:
“侠义门中,九九重阳,鄂西竹山‘竹林寺’之会,看来有失策之处……”
杨森一凛,一震问道:
“君老丈系何人所邀……如何知道九九重阳‘竹林寺’之会?”
问天叟君平哈哈一笑,道:
“老朽并未有任何人之邀……瓷缸之口可以扎住,人的嘴就无法封上,你讲我听,谁都知道……不但老朽知道,相信‘太极门’中,也不会不知道……”
杨森微微一点头,接问道:
“君老丈,‘失策之处’此话怎讲?”
君平道:
“用兵之谋,贵在知己知彼……如果‘娘家’底细给人摸得清清楚楚,对方来个‘先机制人’,岂不落个‘受制于人’?”
杨森听得暗暗称是……
这位君老丈说得也有道理……如若“敌暗我明”,吃亏的是自己这边。
问天叟君平又朝杨森目注一瞥,道:
“杨少侠,此情形不可不防……武林侠义门中,遣兵调将,在作如何应对‘太极门’之策,‘太极门’又何尝不是末雨绸缉,在想一网打尽之计。”
杨森听到“一网打尽”四字,不禁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不错,赴九九重阳“竹林寺”的武林中人,都是以歼灭“太极门”为己任的人物。
如若真是这位“问天叟”君老丈所说,“太极门”先机制人,来个一网打尽,“太极门”中仇家尽除,到时真个君临天下,称主武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
凌虹玉燕华瑜问道:
“君老丈,您有什么高见,说来给咱们听听?”
问天叟君平一笑,道:
“华姑娘,您问老朽有何‘高见’,就是刚才那句话‘知己知彼’……如何设法对‘太极门’中情形,也知道—些!”
杨森接口道:
“君老丈之意,是要我等一探蜀、秦交境大巴山的‘太极门’总坛?”
问天叟君平道:
“杨少侠,大巴山‘太极门’总坛,老朽虽然未曾涉足一步,显然有天堑之险,不是轻易可闯之地……”
杨森听到此话,倏然想起当初“侠林双怪”之一“北疆愚叟”袁非所说的情形……
袁非潜伏大巴山五年,还仅是对“太极门”知一个粗枝大叶。
君平又道:
“杨少侠不必舍近取远,北地武林中有一人对大巴山‘太极门’总坛很清楚,如果取得此人一臂之助,倒是事半功倍……”
杨森接口问道:
“君老丈,您所指的是哪—位武林前辈?”
问天叟君平摇摇头,道:
“此人茹素诵经,是—位俗家的佛门弟子……”
杨森听到是这样—个人物,不由轻轻“哦”了声,心里暗自思忖:
“一个茹家诵经的俗家佛门弟子,会跟大巴山‘太极门’总坛扯得上关系?”
问天叟君平又道:
“此人名‘石岱’,有‘明湖居士’之称……”
寒剑傲霜冷艳秋,接口问道:
“君老丈,这位石居士家在哪里?”
君平道:
“‘明朝居士’石岱,家居豫东项城南门外‘虹口集’……”
杨森困惑问道:
“君老丈,我等与这位‘明湖居士’石岱,素昧平生,对‘太极门’之事,是否肯助一臂之力?”
问天叟君平一笑,道:
“老朽陪同三位前去,杀他—个弃甲抛戈,不怕此‘明湖居士’石岱,不乖乖就范……”
“凌虹玉燕”华瑜听到此话,—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圆滚滚直瞪出来。
杨森微微一蹙眉,道:
“此‘明湖居士’石岱,佛门弟子,并非江湖中人,我等前去杀他一个弃甲抛戈,岂不有了‘仗技凌人’之嫌?”
君乎哈哈大笑,道:
“杨少侠,您把老朽话听到哪里去啦……‘明湖居士’石岱,并非武林高手,但却是一位棋中高手……”
杨森这—听,才始理会过来。
君平又道:
“老朽也有个中之好……老朽与石岱棋中对垒,有时杀个三天三晚,不分胜负。”
华瑜听到这些话,脆生生笑了起来。
问天叟君平,朝三人游转—瞥,问道:
“您三位‘棋艺’如何?”
杨森见君平问到这件事上,心念暗暗打转:
“瑜妹自幼‘云海圣姑’郑老前辈扶养长大,可能她不谙此道……至于这位‘寒剑傲霜’冷艳秋玲姑娘,就不清楚了……”
杨森有了这样想法,只有替自己回答。
“杨某对‘棋艺’此道,‘精’字谈不上,只是懂一点而已。”
华瑜一笑道:
“咱一窍不通。”
君平目光移向冷艳秋这边……
冷艳秋轻轻一笑,道:
“咱很久没有玩‘棋’了……”
君平两眼一直,问道:
“手下功夫如何?”
冷艳秋道:
“咱三岁,爹‘授子’,咱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