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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可以和他嬉笑怒骂,尽管可以对他袒露心胸,对他的了解,怕也是少得可怜吧?
自己于他而言,说到底,只是生活角落里一颗新鲜的尘埃吧,哪天他看惯了,哪天天边风儿一起,她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第二天,林昊一定要开着借来的车来接她——接她去做晚饭。
事实证明,原本20分钟左右的路程,花了一个小时有余才开进小区。
见司机一脸享受的表情,乘客也只能表示国情无法改变。
女生很快形成了小圈圈,陌生人成了闺蜜。
这一切很自然地发生,袁来早就习惯做个单行者。
有个她名字也没记住的男生向她示好献殷勤,她平静而客气地接招,话间说男朋友过几天考完试来北京,那人倒也识趣地撤退了。
日子由新到旧,一切又开始有轨有迹,日子过得开始有些安然。
林昊也不再冒险挑战京城晚高峰的路况,只是隔三岔五地让她坐地铁过去当厨子。她偶尔听见他接电话,貌似他有数量可观的朋友在京。
明亮的、黏糊糊的夏天,南北方都一样。但南北夏季热法的不同,又微妙又明显,找不到合适的文字来形容,只有身体的感觉最敏感。
袁来对夏天没什么好感,当然,在空调房里舀着西瓜的夏天,还是比较怡人的。
明明空调温度已经“1”字开头,穿着背心短裤的林昊依旧坐立不安,大呼快要融化了。
袁来默然而淡然地在厨房烧三鲜汤,都不去计较没有在向火的他在热些什么。
她菜端到一半,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不是损人耳膜的重金属,是她的。
林昊舒展身体替她拿过来,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屏幕,随后愣了一愣,脸色微变。
她接过一看,握着不接,一脸思考的神色。
“说我出门了,其他的想怎么说怎么说。”她把手机塞回他手里,回身摆放碗筷。
林昊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务难住了,抬眼见她无官一身轻的模样,又不忍心推却,在心里预演了一下,接了起来。
“你好,她出去了。”他自我感觉语气平淡无奇,无懈可击。
“哦~你是淳于的男朋友吧?你是…林昊吧?”传来蔡苗兴奋难掩的语气。
“淳于是之”四字,从她嘴里听到,他觉得微微地异样。
“嗯…你好。”他不免扯动了嘴角。
“呵呵~你和她最近过得好么?”
“挺好的。”他想起上次她在袁来离开时的那番话,努力压制情绪。
“她最近工作忙么?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吧?”
“和以前差不多…她前天回去了,可能没时间找你吧。”“这样啊…那她什么时候…”
“不好意思,我朋友来电话了。需要我转告她什么么?”林昊开始佩服自己造谎的效率。
“哦~不用了。谢谢!那再见吧~”
林昊还未听完“谢谢”,就带着气把手机扔回了沙发。
对一个人印象不佳,果然会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咬文嚼字,觉得对方每一个发音,都带着卑鄙的探寻和不善的企图。
真是一个奇人!明明第一次见面至今,她时不时地给他发来许多无关痛痒、意图暧昧的短信,打起电话来却像对他只是听说过而已。
他自我排解完毕,一脸无奈地抬头,见她正带着崇拜的表情,坐在小饭桌前看着自己。
他从沙发里跃起,一屁股坐上吃饭。
“你没告诉她你来了北京?”扒了几口饭,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嗯”了一声。
“那我撒的慌迟早被揭穿呐!”他有些激动。
她又淡淡地“嗯”了一声,继而肯定道,“你谎撒得不错。”
林昊见她不抓重点,估计着蔡苗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以后这两人估计难有什么联系,自己自然更与蔡苗没什么交集,况且也不是什么弥天大谎,也就停止了纠结。
所谓之“祸不单行”。
饭吃到一半,非重金属的铃声又响起。
袁来一个眼神,林昊乖乖起身去拿,一瞥屏幕上的名字,脸上瞬间一僵。
袁来从他的表情,已猜到了两分,顿时觉得这手机震颤得人心惊肉跳。
她表情凝重地盯着屏幕,林昊犹疑得一口饭停在碗边,随时准备回避。见她摁了接听,脸色常态地接了起来,继续自顾自吃饭。
“喂…嗯。”
“还不错。”
“嗯…”
“…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不后悔,也不会回头。他也在这里…不要让大家都难堪…对不起…”
“那是谎话…而且我做不到…对不起。”
之后,林昊听到手机与桌面的碰撞声。
无声的用餐之后,她无声地收拾了桌子和碗筷,然后无声地站在朝南的窗口远眺。
北方夏日漫长的白昼,此时黄而昏的天空,今夜肯定又没有一颗星星。
林昊不想继续这样的状态,想了很多的开场白,最终没有开口,开着静音摆弄从朋友那搜刮来的一台笔记本。滑了一阵鼠标,偷眼看去,见她还站在窗口,瘦薄的身体,虽然挺高,但真的显得很小一只。
他安抚了一下烦躁的心,扔下本子,起身向窗边走去。
他停在她右边,偷看了几次她的侧脸,貌似没什么悲戚的神色,只是有点放空,见她没什么反应,料想她对自己加入仰望天空的队伍并不反感。
“这么干,这么挤,空气这么差,生活成本这么高,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想挤进来?”她突然问道。
林昊没想到她临窗放目,思考的是这么广大而深远的问题。这个问题,他还真不曾有空好好想过。
“这个…毕竟是首都,机会可能比较多…”
“机会?成功的机会?…什么是成功?”
他想说这个问题真是哲学大道理啊,叫他如何能答得上来?
他想了想,回答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成功也就不一样吧。”
她转过脸来说:“那你的呢?”
林昊见她脸色已是平常,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夸张地皱起了眉头,对着她一阵仿佛揪心牵肠的思索:“现阶段,应该是这学期没有一盏红灯,得以顺利毕业!”
“这追求估计有点不切实际。”她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他凄怆地叹了一声,低声道:“我也正担心着呢。”将后半句话隐在了肚子里,“那你的呢?交换才公平。”
“暂时没有。”
“好吧。”
这一天,练习室所在的建筑楼因要电路查检,下午三点后清楼。
姑娘小伙各个欢呼雀跃,姑娘聚在一起商量着去购物,小伙说要去打游戏,晚点去酒吧听乐队演唱。
袁来面对珍姬同去商场的建议,推说朋友约了见面。
珍姬知道的她的朋友,就只有林昊了。事实上,在这座城市里,也确实只有他一个。
林昊前两天去郊区一个景点为朋友庆贺生日,兼摘水蜜桃去了,中午发来短信,说是下午或晚上总算能回来了,说山里的空气太清淡,没有雾霾,不够营养。
出了门,地铁坐到东边一站下,她要在这个传说衣服平均20来块一件的地方随意买两个T恤穿穿,这也算是一种观光。
略略把这条街走到了头,发现传说还算不假,但衣服还是有很大的优劣之分,需要分辨的眼光。见差不多已是头,又想着是饭点了,她在附近吃了碗拉面,然后认了认方向,朝着一个胡同景点进发,权作饭后消食。
北方的夏季就像永昼,无法从天色判断时间。傍晚时分的街道,最是一番热闹的景象,真正的游人如织。
袁来见缝插针地在不停驻足的人群间穿梭,大致领略了一番两边的光景。很快就走到了头,心想除了一些看上去挺有味道的小店,其他也就这样吧。
天色尚亮,她记得附近有一个挺有名的公园,据说夜晚的湖色很漂亮,于是走回了路口,向西进了一段后北上。
北京的路向,基本就是南北、东西地分布,倒也不容易迷途。
到达湖边时,时间还是太早,说是夜景还太敷衍。她在湖边散步闲逛,走遍了东北上的一条有酒吧、小店和餐馆的小街。一圈下来,天黑微暗,灯火明亮了很多。
她在湖边找了个石椅坐下,隔着护栏眺望湖面,渐渐地,夜色已经全黑了。无甚微风,巨大的湖面,像一面镶嵌着红黄宝石的镜子。
游人渐渐地多了,三五成群,举着手机、相机,从面前兴奋地经过,在旁边驻足留影。
她忽然醒悟到:每次看风景,每次看得最多的,好像都是人。
身后的酒吧开始传来男生的歌声,有些慵懒的声音,不熟的曲子,中间断了几次,调整后又接上,想来是在练习,挺有质感的嗓音,听着年轻却颇有历练的感觉。
又坐了一阵,看了一阵,听了一阵,她起身往回走。
还没走到街尾,电话响了。
林昊在一片重金属音乐里说马上就到,给她带了大桃子,她说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改天再说。
说着已到了路口,她向南拐去坐公车。站牌周围站满了人,路线牌前更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凭借较好的身高优势,努力挤近了些看清了要乘的车。
刚从人堆中挤出来,听到手机在响,一看是佟颜,她朝后走了几步接了起来。
佟颜说今晚那个北京的男生就会从韩国回来,明天来练习室,让她按照上次给的号码联系一下,以便明天交流。
她这才回想起前两天,佟颜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熟悉和融入,让男生女生自我配对,但要异地。在等待兼踌躇的时间里,其他人很快找到了“另一半”,结果就是,她要和那个尚处首尔的男生一组。
她想给那男生打个电话,却记不起究竟姓甚名谁,找寻了三次没有找对,想起小笔记本上记了,于是开始在包里翻找,还没翻到,瞥见公车来了,于是急忙拿着本子和公交卡随着骚动的人群往前走。
挤到车厢中间立定,翻到了对的一页,她试着从包里掏手机,摸索了一遍,却发现好像没有了。
一种漫天的不详的预感突袭而来,她不禁后背一凉。
她定了定神,在有限的空间将包撑大了些,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氧气放佛一下子被抽尽,她极力求生,重重地呼吸了几口,带着侥幸,转头对在旁玩游戏的男生说可否借电话用一下。
她飞快地按了自己的号码,听着人工台的声音,还出去的时候想对他说声谢谢,却丝毫没有了力气。
被抽空殆尽的氧气,被强力禁锢住的心跳。好多好多的东西一齐涌来,零零总总地浸渍在名为“无法挽回”的浪潮里。
她回过神来,张口狠狠地呼吸。
“你…没事吧?”借她手机的男生面露担忧。
居然觉得脸上有一道温湿的东西划过,她伸手一抹,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袁来敲了第三遍门,依旧毫无回音。她木木地对着门站了一会,在门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地有点冷,她垫上了自己的包。
失去了知道时间的唯一工具,她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但觉得应该不短了,因为腰和腿都酸了,她换了换姿势继续坐着。
电梯门很多次“叮”着开启,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就是没有他。
那些人肯定看见了自己坐在地上面色阴郁、眼神呆滞地掉眼泪,不然不会说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窃窃私语。
电梯又是“叮”的一声,她已经累得不再抬头。
这种疲惫感,像是从腹部开出了一所贪婪的花,它张着血盆大口,渐渐吸光了她所有的精力。
“我说的绝对是真的,反正信不信由你。”这男的声音,袁来听出了是他。她努力抬眼看去,见林昊正向着门口走来,搂着一个身着紧身超短裙,露胸
露大腿的年轻女人,那女人正献媚地朝他侧着一张脸。
“袁来?”林昊明显已经看见了她,惊讶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袁来胸口一闷,忙撑着地起身,抓起地上的包,转身向着楼梯间就走,两条腿却因坐得久了,酥酥麻麻地有点踉跄。
她听见他在后面喊她,越听只越想快点离开。她刚下了三级楼梯,身后门重重一响,林昊已经追了上来。
“袁来!”他大叫着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很立体地响起在楼道里。
她一抬手打掉他的钳制,加快了脚步往下跑。
他很快赶上,再一次紧紧地抓住。
她加大了脚步向下迈,大力地抬高了手来挣脱,可惜没有成功。她重重地喘着气,保持着向下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昊把她拉转过来,她撇着脸低着眼,全然不看不理。
林昊这才发现刚才出电梯门的一霎,自己并没有看错,她的确哭得很凄惨。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柔声地问道。
她脸色微动,却是更加难看,忽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