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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她的菜。
大家满上了饮料,就要开动,氛围实在不能更加和谐、小康。
袁来捧着盒饭,面前放着一杯雪碧,那个干煸豆角就在自己眼前,地理位置优越。
一个隔壁练习室的女生正啃着椒盐排骨,很确信地说有人的手机在响。手机不在身边的纷纷离座查看,袁来趁机夹了两块位于对面远处的土豆。
鲨鱼行为一向敏捷,袁来一块土豆还没入口,他已经嗖嗖地一个来回,手里划着自己的手机,提醒说:“袁来,好像是你的手机。”
袁来不很情愿地起身,一看,是肖格。她跟那圈人示意了一下,快步出去接电话,背后珍姬大喊着“快回来,不然没菜啦”。
袁来原本就多少担心着肖格会急于询问她问题的答案。
她真的没有想好,昨天到现在的时间,她都还没来得及进行理智的思考。有几个瞬间,她觉得潇洒一回,放手一搏,最后能怎么样就怎样也是可以的,但下一秒就被自己否定。做事情做决定,总还是要预计一下结果,选择一条少损失、多收获的路吧。
肖格在电话里,倒是一字都没有提及她担心的事情,只说正和他妈妈、姑姑逛孔庙、国子监,准备下去去颐和园,现在正在饭店里等上菜,说今天天气有些热,让她注意一点。
她基本上只是个听众。她耐心地听他说完,在适当的时候应了几句,无非让她们也注意防暑降温、多喝水、玩得尽兴之类的,最后说自己正在吃饭,再联系,就这么挂了。
回去的时候,她发现面前的干煸豆角基本一个未少。鲨鱼在她坐下的时候抬起一张沾了油光的脸来,默契地冲她一笑,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不朝着这盒菜伸筷子。
刚吃掉了那两块土豆,又夹了三根豆角,放在脚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袁来有些厌倦地看了一眼屏幕,这次是淳于凤。
鲨鱼停住了筷子,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想来是瞥见了这三个字。
袁来打了招呼又出去接电话。
“6号是Alex的生日,听说他要和Shark一起庆祝,听说还会邀请你们俱乐部的朋友,你会去吧?”淳于凤直截了当地说出此次的话题。
袁来应了,这回倒轮到淳于凤吞吞吐吐了:“…我想,如果你能送他礼物,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比我们送他任何东西都高兴…”
“我也觉得不能空着手去,但我不知道可以送点什么。”袁来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走。
这也是她的所想,她本就打算饭后向鲨鱼询问一下淳于赪的兴趣爱好,努力对他的生日有所表示,虽然她自信没有足够的资金实力。
“这个你不用担心,今天下课后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去给他买礼物吧。”
她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他的笑容。
她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大致就是用他的钱给淳于赪买礼物,然后以她的名义送出去。
她自觉如果拒绝,怕是真的会没有方向和资金来为淳于赪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东西,于是也就很快答应了。
回到室内,大家吃得正high,其他的菜都少了很多,她面前的那盒却还有大半。
她刚坐下捧起来扒了两口,又有电话打进来。
“电话好多啊…”鲨鱼塞得满嘴,歪过一颗头来。
袁来一看是林昊,就不准备出去接了。
“昨天谈得怎么样?”林昊接起后直奔主题。
“还可以,他说给我时间考虑…”她避开了敏感的字眼。
“嗯,那你好好想。…今天这里37°,热得出不了门,我叫了外卖。”他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我在吃饭,下次再聊。”袁来干脆地提出,林昊也干脆地应了。
淳于凤到的时候,袁来已经下课半个多小时了,他在电话里道歉说快下班时临时又有点儿事,他又执意要来接她,她也只好一边复习着今天所学,一边等着他在晚高峰中成功突围。
到达淳于凤选定的商场时,时间悲催地快要晚上7点了。
两人漫步在商场楼下的美食城,面对他“想吃什么”的提问,袁来真是很无所谓,往左边一指,选了一家从玻璃门向内看还有空座的韩国餐厅。
店内喧嚣,隔壁大桌坐了6个说思密达的中年男子,其中年纪较大的两个大概是头儿,剩下的4个有些点头哈腰的模样,即使是坐在凳子上。
袁来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鲨鱼,想起她学韩国妹子叫“欧巴”的卖萌撒娇的模样,就有些忍俊不禁,虽然已经看了许多次。不得不承认,鲨鱼的模仿,很精准地抓住了精髓,那种天朝姑娘少有的婉转缠绵的调调。
淳于凤似乎公事未完,一坐下就让袁来先点,自己拿出了公文包里的文件默默看起来。
袁来瞥见那满纸的英文,满肚饥饿地翻看越看越饿的菜单。
为了生命安全,她快速地决定了吃什么,合上了等对面。
过了一会儿,淳于凤才从文件里抬起头来,边问她点了什么,边快速地翻看,其间说自己在旧金山的时候,住的地方的附近,就有一家韩国人开的餐厅,他虽然去得不多,但有时候在家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会点他们的外卖。
菜上得实在有点慢,隔壁桌的大叔们一通畅聊后拍屁股走人了,闻着周围的饭菜香,袁来愈发觉得饿了,只期盼着自己的石锅拌饭快点上来。
两分鱼丸汤先来了,她放下手里的大麦茶,见淳于凤看文件看得正专心,她自顾自地抓丸子充饥。
淳于凤的凉面到了,他半抬眼给了一瞧,把文件移了移地方,继续看。过了一阵儿,在冷面又冷了几分的时候,拌饭总算和炒年糕一起上来了。
袁来顾不得埋在纸堆里的淳于凤,径自开吃。
拌饭嗤嗤的声音或许吸引了淳于凤的注意,他收了收半桌文件,也开动了起来。
“我刚工作,事情有点多…”淳于凤拌了拌面条,像是在为自己无暇顾及她而致歉。
“嗯。”她嚼着一口饭点了点头。
“星期六公司有活动,party我不去了。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他有些歉然,袁来却觉得比较轻松。
协力为淳于赪挑选生日礼物的活动,进行得速度很快。
淳于凤一边解说着淳于赬喜欢收集限量版手表的喜好,一边带着袁来直奔某品牌手表专柜,由于目前该品牌的限量版只有4款,其中2款还是女款,于是挑选起来根本不花时间。
“这个怎么样?”淳于凤拿着一个粉色的表,冲着袁来询问道。
袁来还有些走神,粗粗看了一眼,不甚明白给淳于赪的礼物已经选好了,这个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之前她向鲨鱼打听,得知淳于赪的爱好大致可归纳为收集限量版的手表、球鞋,以及打游戏。对此,淳于凤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因此他直奔手表柜台而来,开口就问最新的限量版。
“挺好看的。”她敷衍着应了一句,其实连表面究竟长什么样也没看清。
事实上,她心里在琢磨的,是这四位数的手表,看着都不在自己的经济范围之内,这么光明正大地送出去,会不会不太妥当,或许送点有意思的小东西会更切实际一点?
“这个呢?”淳于凤又展示一个银色的。
袁来这回仔细看了两眼,道:“我觉得比那个粉的更简单、好看一点。”
淳于凤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让服务员把这个银色的和之前选定的分开装起来。
站在一边默默地想。
淳于凤拿了小票去收银台付钱,袁来事不关己地站在原地等着,一边看着服务员变魔术般地熟练地包装。
“美女你是混血吧,长得可真漂亮!刚刚那个人是你父亲么?”服务员手眼忙着,嘴巴却也停不住,或许是因为做成了两单生意,心情也不错的缘故。
袁来只当她是试图取悦已经消费的顾客,简短地否定说“不是”。
那售货员一边核实着商品,一边并没有因为袁来的两个字折损了好心情,笑言道:“那我猜是叔叔,或者舅舅。”
对方一猜即中,又是个选择题,袁来只得说“是舅舅”。
“混的美国还是英国啊?”
不想那人更加笑容可掬地攀谈,袁来早已懒得回应,瞥见淳于凤正在回来的路上,却不想这一系列问题被他听到,于是草草地应了句“美国”,自己也是后一秒才反应过来说淳于凤的父亲是英国人。
“这个您留存着,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那人满脸微笑地向淳于凤递上两个精巧的纸袋子。
“谢谢。”淳于凤笑着接过。
“刚和您外甥女聊得很愉快。”那人突然卖乖地加了一句。
袁来禁不住眉头一皱,瞬间只想抬脚就走。
淳于凤瞬间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继而眉眼间堆满了笑容,又道了一次“再见”。
“我下次时间应该会多一点,到时候联系你,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山。”一路无话,到了小区楼下,淳于凤发出了邀约。
袁来瞬间想起了他因为爬山而殒命的父亲,只是“嗯”了一声。? “早点休息。”他递过那两个纸袋。
袁来一愣。
“一直想送你一个礼物…就当做是见面礼吧。我看见你戴的手表旧了,最近好像没有戴,就把它作为礼物吧…希望你会喜欢。”淳于凤一直那么举着,神情有些凄楚。
袁来顿了顿,把两个同时接过了,只道了句“谢谢”就自己开门下了车,关门后在原地挥了挥手,淳于凤告完别,一个转弯走了。
淳于凤自然不会知道,那个黑色的小手表,是上初一这一年袁建坤送给她的。
她当时还钟情于有卡通表面的、五颜六色的电子表,对于这个黑加银的手表并不很喜欢,但因为心里想让一个人高兴,就每天都记得戴着。
这么多年,它无病无灾,只是中途换了几次电池。
这么些年过去了,人事却已经大变。
滴滴答答之间,小到尘埃涓土,大到天灾人祸,都轰轰烈烈之后落幕了。
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把指针反驳N圈,回到他还在的那个时间,然后付出一切不让他的生命湮灭在时间里。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相依着的两个袋子。
本来是命运相近的归属,却以幸福之名,被硬生生分开。
她没有资格去指摘营造谎言的谁,如果她可以选择,也宁可从小生活在谎言里,收获别人的关切,被呵护着成长。
这已经不是多余的宠溺,因为谎言一旦破了洞,吹进来的哪怕一丝现实之风,就可以把浸渍其中的那个人从身到心、从里到外,伤得一寸不留。
虽是周末加班,而且据说没有额外的钱,鲨鱼依旧心情极好,似乎即使一整个月不拿一分钱,他也不会介意。
生日这个东西,想得多了,似乎没什么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
人一生也就被生一次,按照某个著名的年轻作家的说法,一个人的生日永远只有一次,呱呱落地之后就不用再庆祝了。
但是,有个理由和亲朋一聚,也有益无害吧。
半天的课程很快结束了,事实上算上休息时间,也只有3个小时。
鲨鱼的兴奋之情很有放虎归山、野马脱缰的感觉,呼朋唤友地吆喝俱乐部里关系较好的男男女女赶紧下楼去乘车,火速赶往他家吃饭。
“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住呀?”珍姬与鲨鱼是老熟,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列队出门候电梯之时,她追赶上来,云淡风轻地问道。
袁来回头一扫,见出发的人群中似乎没有她那位绯闻男友。
鲨鱼虽然表面大咧,暗地里却还是很洞悉世情人心的,珍姬在被邀之列,那个男生他应该不会落下的。
“我朋友说他很快要来北京,他来了我就不帮他看家了。”
“你朋友是北京人么?现在能在北京有一套房,真是比登天还难,房价简直是天价,买房还有各种限制…”珍姬对着镜子整理妆容,羡慕地抱怨着。
袁来知道林昊不是北京人,至于那房子她就不清楚了,但无论如何,她只是不愿意作答,只沉默着一笑就算过了。
电梯“叮”地开了,大家一拥而入,袁来进门时正对着向门而立,正与旁人侃侃而谈的鲨鱼,觉得有些尴尬,却又挤得不好转身,只得低着头立着,想来几层而已,很快就能到的。
“Dolphin昨天被我抢回来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它啦!”鲨鱼在狭小的金属空间里,冲着脸近在几公分之外的袁来兴奋地表示。
袁来抬起眼来局促地看了他一眼,点着头嗯了一声。
“那小子被我姥爷惯得可娇贵了,还胖了一大圈。这狗啊,真不能交给老年人——自己都腿脚不灵便了,怎么能指望他能把狗给遛苗条了!”
袁来跟着苦笑了几下,心里暗自佩服这么逼仄的空间,鲨鱼还能抻开手臂来展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