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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姜冉找过我。”林聘坐在地毯子上抱着膝盖,眼睛不敢看温暖,“你迟早会知道,不如我先坦白比较好。”
那天林聘走出校门,一辆熟悉的卡宴突然停在她面前,然而车窗摇下时出现的却并不是它的主人,或者说出现的,是它的女主人。
林聘上了车,姜冉摘下墨镜淡淡道:“希望你明白,我之所以找你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是暖暖的朋友,我尊重她,所以有必要和你谈一谈。”
温暖一时联想不到什么,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赵一磬一心想让姜冉回来,为她准备好剧本,准备好所有的制作,所有的成功她都那样轻易的用感情得到,这不公平。”
“所以?”
“所以我和赵一磬在一起,”她笑的有些忐忑,虽然温暖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不成熟,但她在意自己在她心里的样子。
“你就当我利欲熏心,想要飞上枝头吧,我受够了,如果说美丽是武器,我想要争一争,赵一磬女人不胜数,如果我能换来一次机会,也没什么,庆功宴那晚我看着喝醉的赵一磬是那样想的。虽然事后想到顾羡齐会有些后悔,然而他的冷淡总是让我觉得,没什么值不值得,人总要有所牺牲。”
温暖从沙发挪到她旁边,“也许这次你真的错了,不过我没有资格说你。”温暖低头划着她的裙子,林聘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说起来,我家的债务,也是你小叔还清的。”
“是吗?”温暖抬头,“他没说过。”
“他也让我不要提起,暖暖,我真羡慕你,有人愿意为你付出,却不拿这些好博你欢心,也不在乎你知不知道,好像对你好那只是他的事一样。”
“你还怕你遇不到这样的人?”温暖心里感动,继而有些担忧,她曾见过赵一磬和姜冉的相处,她能感觉到赵一磬对姜冉的感情。“可是赵一磬不是那样的人,聘聘,你不会陷进去的,对吧?”
林聘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傻瓜,温先生对你保护的太好了,就该让你吃吃苦头才对。这世界上的感情中,一半真一半假,不同的是有些人通达,有些人自欺,我和赵一磬都知道这不过是各取所需,不会有真感情。”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你,但是我一直觉得,林聘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温暖说的认真,林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温暖揶揄道:“其实 ……以前我也羡慕过你,所以相信我吧,我们都有对方得不到的东西,能够被别人羡慕的人,是不会多么不幸的。”
“暖暖……”林聘忽然哽咽,一头扎进温暖怀里,温暖轻轻呵出一口气,“我觉得,我们都要经历一段辛苦的路,不过也一定会有明朗的未来。”
手脚齐全,丰衣足食,她们已经很幸运,因此也知道,即使不能做到更好,也绝没有资格怨艾。
下午温暖和顾羡齐先回大院,温老爷子等不及温景阖忙完工作,只能让顾羡齐把温暖先带回去。
两人到大院时薛克父女也在,没见着薛艺的丈夫,说是出差了回不来。
坐了一会温政之问起温景阖,温暖答说是临时又有事,晚上才来,温政之不悦,温暖看向李小鹤,果然老爷子又有节目。
晚饭前李小鹤找到温暖,“老爷子其实又给你小叔安排了,你让他晚上早点回来,别让人家等。”
“待会还有别人来?”
“除了顾家夫妇,还有一家子,老爷子约的人,不可冷落。”
“是相亲?”
“可不是,那姑娘我只小时候见过,你爷爷心急,就把人家约来了。”
“小叔会不高兴的,爷爷又会生气,干嘛要扫兴呢。”
李小鹤一愣,“我虽然不同意老爷子的做法,不过也不能再放任景阖这样任性了,他要是喜欢自由自在,那找一个性格合得来的姑娘不照样自由吗?”
“我知道了。”温暖不情不愿的当着李小鹤的面打电话给温景阖,为了避免他说什么话让李小鹤听到,电话一通温暖就大声道:“小叔,鹤姨让你早点回大院。”
那边迟疑几秒,已经知道温暖旁边有人。
“你让鹤姨听电话。”
温暖把电话给李小鹤,李小鹤又是一阵苦口婆心,末了电话又还到温暖手上,“顾羡齐带你回去的?”温景阖问她。
“恩……”温暖看着李小鹤,“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帮鹤姨包饺子。”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李小鹤还指望她多劝几句,结果她果然不靠谱。
厨房里薛艺和李小鹤正在动手忙活,温暖不过是在旁边跟着玩。
“暖暖,影校里很多帅哥吧?”薛艺笑着问。
温暖想了想,自己倒没怎么注意,“应该是吧。”
“那你还不赶紧找一个?”
“帅哥多,美女也多呀,这都是配着来的,我抢不着。”
“我觉得我家暖宝宝最漂亮呀,那些男生要是有眼光,就该挑着你。”
“那我也不要。”温暖忍不住笑,李小鹤哟了一声,“不会是有了中意的吧?”
温暖正要说话,顾羡齐走进来,“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小鹤默契的和薛艺对一眼,皆有笑意。
吃饭前温暖将老爷子的安排告诉了温景阖,问他怎么办,温景阖只让她放心。
不多时老爷子的客人来了,温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小叔的相亲对象。苏韵,人如其名,给人温婉舒适的大家闺秀感。
温暖本以为温景阖会找托词不来,或者故意等饭局散了再姗姗来迟,然而意外的是温景阖竟然及时的出现了。
然而面对着一桌人期待欣喜的目光,温景阖笑的温润,不慌不慌道:“早知道该带女朋友一起回来的,老爷子也念叨很久了吧。”
温政之一愣,立刻明白了温景阖是故意给他难堪。温暖悄悄看了看苏韵的脸色,有些不可避免的尴尬,随即以笑意干涩掩饰。顾羡齐盯着温暖,见她面色平静,甚至有些替苏韵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疑惑。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温暖都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不过她还是得去李小鹤那里打探一下老爷子的下一步行动。
刺探完敌情温暖去找温景阖,却发现他正和苏韵在后院的花圃里说话。
“你和你小叔,为什么会在一起呢?”身后忽然响起顾羡齐的声音,如今已能问的平静,只有内心起伏依旧汹涌,可是大家好像都长大了,不会再做气势汹汹的质问,无端让人生厌。
温暖看着夜色,这个世界有一个相爱的人在才有勇气行走于陌生的路上。
“我爱他。”忽然间来的勇气,也许是今晚星光灿烂,也许是因为晚风舒适,也许与什么都无关。
顾羡齐陷入沉默,许久后才说:“我很担心老爷子和鹤姨。”
温暖转头看着他半隐入走廊灯光的脸,陡增黯然。
“顾羡齐,”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顾羡齐转过身,忽然拉住她的手臂埋下头,温暖觉得抱歉,没有推开。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嗓音低沉,没有平日里的阳光洒脱。只因明明有无数可能,偏偏让他遇上最不可能。
温景阖的目光轻轻投来,温暖对他微微一笑。她知道,此刻他们都在对别人做残忍的事。虽然听不到他和苏韵说了什么,只能看到表面上一派和谐,但那只是互相给了面子,以维持不欢而散时最大的风度。
他的小叔从不拖泥带水,让她放心。相比自己,就做的远不如他。温暖扶住顾羡齐的肩膀,“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告诉爷爷和鹤姨,但是还想请你保守秘密,毕竟……”
“毕竟不是很体面的事。”顾羡齐松开她退后一步,温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疏淡神色,有一丝陌生。
“你放心,没必要因为你们让两位老人家着急。”顾羡齐说完率先进屋,温暖怔怔的看着他,有些走神,直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才恍然回过神。
“吓到你了?”苏韵笑的温和亲切,温暖摇摇头,“和我小叔聊完了?”
“恩,看不出你小叔挺随和。”苏韵说着向花圃望了望,低声对温暖说:“你见过你小叔的女朋友吗?”
“见过……”温暖敷衍,苏韵看着她迟疑的样子咦了一声,“是真的?”
“真的。”
“那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小姨人很好,会做饭,长得也漂亮,脾气也好,跟我小叔处得来……”正在温暖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接口:“有些任性,像小孩子,不过心肠软,明白事理,很贴心。”
温暖回头只见温景阖站在身后,正带着淡淡笑意看着自己,“不过有一点说错了,她可不会做饭。”
苏韵本是有点不相信的,现在温景阖正面说出这么多具体的特点,可能真的并不是推脱的借口。
“是吗?那看来和温先生很相配呢。”苏韵笑着应道,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只剩下叔侄俩互相对视。
“长得漂亮?勉强。脾气好?这个就算了。”温景阖笑她,温暖也觉得被他听到有些丢脸。
“你现在替我撒了谎,就是一个阵营的了,以后可别再替老爷子当侦察兵。”
温暖不服:“我今晚可是只身入虎穴,替你打赢了这一场啊。”
“今晚算你的功劳。”温景阖大方捧她,温姑娘仰头得意起来,温景阖揉了揉她的头发,进屋时听到温政之正说道:“虽然我对他的工作一直颇有成见,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跟我们一个观念,苏韵既然也是学这方面的,不如让景阖给你安排个工作。”
“怎么好意思当空降兵。”苏韵连连推辞,温政之不接受,“你也是留学回来的博士,这点信心还是该有的,实力说话嘛。”
“老爷子一向恪守陈规,现在竟开明的怂恿别人走后门。”温景阖不留情面的拆穿,温政之的心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是不相信温景阖有女朋友,想要他和苏韵多接触了解。
“老爷子还是算了吧,回国后我就投出了简历,以莎公司也回应了我。”苏韵及时给大家找台阶,温景阖道:“我只是不赞同老爷子的做法,NS还是欢迎专业人才的,苏小姐有兴趣可以联系我的助理。”说着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印有温景阖办公室电话和安远的联系方式。
苏韵谢过,温暖倒觉得有些好笑,以莎和NS像天生死对头似的。
不过最终苏韵还是去了以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温暖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相比于之前的薛艺,温暖还是觉得苏韵更让人不安,这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了。
十月底《战末2》已经开始拍摄,温暖最终没有加入。
温景阖问起原因,温暖回答:“以前一心想进娱乐圈是为了你。不过其实真的事到面前,才发觉我并不合适,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想做真正有兴趣的事。”
“所以,选了摄影专业?”
“是啊,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就喜欢拿相机乱拍,现在想来还是很想试一试。”
“那么,就试一试吧。”温景阖一贯宠溺的笑中有些欣慰,温暖蹭着他的手臂,“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其实并不快乐。”至少,林聘是如此。
学校的课程也比想象中的紧凑很多,与温景阖的联系也不能像以往那样频繁。
周末时陆文韫请温暖和朱清吃饭,说是要让自己室友见见自己的新男友。朱清一脸羡慕,温暖倒没怎么放在心上,然而那天在饭店里见到时却忍不住一讶。
陆文韫没有在意,只笑着介绍:“许琛,理工一年级生。”然后她笑着给许琛介绍温暖和朱清,幸福感溢于言表。
许琛见到温暖也是一讶,然而他很快联想到一些细节,瞬间了然。
“暖暖,怎么啦?”朱清推了推温暖,温暖摇了摇头,她看了眼许琛,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眼神。毕竟许琛暑假时才对温暖表白过,这时候又交到新女友,许琛以为温暖误会自己,一顿饭坐立不安。
然而温暖觉得离异的夫妻尚且可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和许琛就更没什么可以介意的了,不过是让她觉得他所谓的喜欢不过如此。
饭席间许琛借去洗手间的机会给温暖发了条短信,温暖看了眼并没有回。
吃完饭许琛送陆文韫回宿舍,温暖和朱清自然不会打扰他们,识趣的说要逛街先走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走在梧桐叶已经掉了大半的街道上,温暖担心起温景阖那对气温异常敏感的肠胃,他做过胃部切除手术,工作忙起来又拼命的不顾身体,希望安远多注意一些才好。
想着手机已经拿出来,却还是忍住没有打电话,不能像以前那样习惯性的打扰他,自己也要独立,让他看看成熟的自己,这是温暖自大学开始暗暗下定的决心。
“怎么了,有电话吗?”试完衣服出来的朱清看她一脸出神的样子,温暖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