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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王骂了一声,转身跑了回来,将枪背在身后,指了指上面,对胡顺唐和葬青衣说:”爬!我们必须要赶到那些无头尸前面爬上去!”
三人合力又将涌上来的无头尸踹翻后,这才转身跃上墙面,抓住上面的窟窿开始艰难的爬行着。好像是升降梯井中周围有木架可以支持。不至于攀爬的那么吃力。三人的速度很快,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就接近了上方的莎莉和背着贾鞠的傀儡怪尸。
竹林中,用竹叶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的伪装服的刘振明爬在那,依靠着竹身将枪口瞄准了在墙面上爬行的胡顺唐,随即枪口移动向夜叉王,等待着,一直等到下方爬行上来的一个无头尸,抬手去抓夜叉王的脚踝时,刘振明这才扣动了扳机……
“嘭……………”子弹从枪膛中射出,从枪口四溅的火花中飞出射向那无头尸的手掌,直接击断了无头尸的两根手指,拉开枪栓,重新上膛的刘振明咬着牙自言自语低声道:”我不是废物!我他妈不是废物!”
那声枪响让墙面上攀爬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夜叉王在低头看着那个无头尸手指被打断后,冷笑了一声,继续向上爬着。胡顺唐则一个翻身,双手反扣住两侧的窟窿,背对着墙面,去看着下方,试图找出持枪人的准确位置,毫无疑问那就是先前突然消失的刘振明。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夜叉王猛地向下一沉,踩住下方攀爬追赶上来的无头尸,将其踹了下去,”他在选择离开我们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是同一路人!他是。,我们就是匪徒。但不一定匪徒就是坏人,”
“也许吧…”胡顺唐看了一会儿,翻转身子继续向上趴着。
【第五卷】烙阴酒第七十三章'人中怪'
“呯——呯——呯——”刘振明在下方竹林中用步枪掩护着众人向前,枪声在整个竹林中回荡着,传入后方还在竹林中徘徊的王婉清、曾达和詹天涯队伍的人耳中。
一开始只是独独一声枪响,三支队伍中都有善用武器的专家,只需要听一声就大概判断得出那枪声并不是来自现代的自动武器,在平静了一阵后,枪声又变得略微密集,接着等来的又是一片死寂,死寂后许久又传来枪声,这一次的枪声比先前几次快很多,但能听得出来只有一支步枪在持续开火。
也就是说,竹林中只有一个枪手!
凯特蹲在地上,用手中的仪器拍下了依然留在地上的那幅地图,盯着地图思考着,但对他来说,他完全看不懂这幅地图想要说明的是什么,这就是文化差异,在中国会异学的人至少能判断出地图的下一步走向是什么位置,可对凯特来说这幅所谓的地图完全就是杂乱无章,无法辨别方向,就连特殊标志物都没有。
王婉清站在旁边,低头看着,随即指着右侧道:“这边,绝对是这个方向,地上还有脚印呢,枪声听起来又离得这么近,应该不远了。”
魏大勋蹲下来,用手指比划着地上十分杂乱的脚印,比划了许久抬头看着王婉清说:“婉清,好像不止一个人,是一群,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你再看那边。”
王婉清顺着魏大勋的手看去,在旁边几条酒曲砖铺成的小路旁边,原本平整的泥土层面上,显露出无数的脚印,从脚印上来判断大部分人都没有穿鞋,是赤着脚走过来的,而来时的方向却是四面八方,没有固定的地方。
凯特没有搭理他们,在转身拍完那几个骸骨的照片后,正要用脚去将地图给抹平时,抬起来的脚却停住了,接着放在了旁边,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为什么要抹掉呢?我们三人面对那个怪物都吃力,为何不等待其他人动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呢?
“走吧!跟上去!”凯特将仪器装入口袋中,转身就走,魏大勋迈脚跳过那幅地上的地图,转过身来,警戒着周围,王婉清只是向后扫了一眼,也跟着凯特向人面墙方向走去。
后方,另外一面,仅仅是距离几百米远的另外一丛竹林中,曾达带着陈金城和其他五人,刚刚用燃烧弹对付完毕了那些冲出来袭击的溶尸怪虫。伸手抓起身子被烧化了一半,但还在那拼命挣扎的一只怪虫,放到眼前来仔细看着,许久才扔下去,一脚踩碎,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陈金城的手指在56式突击步枪的弹夹上轻轻跳动,盯着周围依然戴着防毒面罩警戒着的五人,又举起带热感仪的望远镜向周围观望着,看了一阵后放下道:“曾老,没有其他人的动静,那三个黑衣人也不见了,也没有看到古科学部的人。”
“估计热感仪失去作用了吧,我想这个地方的范围并不大,我们仅仅只是在原地打转,所以我想要不我们赶超到其他人前头,要不就等到最后,但一旦赶超就避免不了有交火和人员伤亡,所以还是等等吧,只要等到胡顺唐他们带着贾鞠发现了烙阴酒的秘密,我们就可以抢现成的。”曾达用脚狠狠地原地踩着那只早就碎成渣的怪虫,随即又转头问旁边的那五个人,“你们的身体怎么样?”
那五人默默点头,谁也不说话,只是表示自己还吃得消,但其中有两人在防毒面罩下不时传出剧烈的咳嗽声。曾达皱起眉头,叹气道:“休息,暂时休息,不要乱走,等着。”
桃树林与竹林接口处,詹天涯盯着地上的那一截截断剑,用手捡起来一块,放在掌心中掂量了一下,这才抬眼看着前方,许久才说:“休息,暂时休息。”
紧跟其身后的宋松转身向身后的特战队员举起拳头,示意原地休息,注意警戒。这个姿势后,卢洪营这才将一直扛着的那名不成样的兄弟尸体轻轻放下,又俯身帮他整理着衣服,让他走也走得体面一些。
吴军端着狙击步枪站在人群之外,目光依然落在詹天涯的身上,还在想着那双碧绿色的双手,那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詹天涯到底是干什么的?关于这个家伙的从前,内部资料上显示的全部是“机密”,就算是最高等级的权限也没有办法打开,而且现在不追赶,相反让大家休息,这又是什么用意?
卢洪营整理好了那名死去兄弟的衣物后,转身理了理自己的战斗服,径直向吴军走去,此时的吴军没有察觉这一点,倒是宋松发现不对劲,立即起身去阻挡卢洪营,卢洪营直接抬手推开了宋松道:“和你无关。”
“算了。”宋松一把拽住卢洪营的衣服,“他也是不想让你的兄弟再受苦,那一枪是迟早的事情。”
卢洪营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宋松,半晌才道:“对,我只是去感谢他,没有关系吧?”
吴军听到两人对话,才侧头来看,这一眼刚好与卢洪营的双目对视,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子杀气,立即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狙击步枪,右手微微一抖,准备去拔腰间的手枪。
“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一直背对着众人的詹天涯拿着断剑起身来,看着前方阴暗翠绿的竹林中,“都把手里的枪口对准前方,而不是对准自己人。”
詹天涯的话好像起了作用,卢洪营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保持着和吴军之间的距离,可吴军并没有放松警惕,原因很简单——在卢洪营转身向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些特战队员手中的枪口都对准了自己。
卢洪营后退了两步,转身又走向自己那位兄弟的尸身前时,其他的特战队员这才放下手中的武器,各自将目光投向其他方向,当先前的事情从来都未发生过。
战友之间的默契吗?吴军又想起了自己的从前,但在他的回忆仅仅只是有了个开头的时候,便被他狠狠一甩头又给抛回到了过去,他清楚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回忆有时候代表的不仅仅是怀念,还是软弱。
“宋松,你跟我过来。”詹天涯分别看了一眼吴军和卢洪营,这才领着宋松走向前方——距离其他人较远,且无法听清楚他俩对话的地方。
宋松刚站定,就听到詹天涯低声道:“把通讯彻底切断,有必要的话把机器毁了也行。”
“明白!”宋松微微点头,正欲卸下后背上的通讯设备,却被詹天涯一把抓住手腕。
詹天涯目光垂下:“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做这件事,你应该发现这个队伍中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吧?我估计,搞不好我们俩很快就会被孤立起来,被他和他们!”
宋松立即明白了詹天涯的意思: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是长期呆在詹天涯身边的人。吴军虽说是古科学部人员,但从前不是行动组的,而是蜂巢内部管理人员,若不是这次刘振明不在,而曾达又变成了他们的敌人,恐怕根本轮不到吴军参加这次的行动。而那支原本九人组的特战队,到底从什么地方来,而詹天涯又为何要与他们一起参加这次的行动,詹天涯一直没有说明理由,而宋松也绝对不会提出疑问。
可事实确实如此,一向做事谨慎的詹天涯,不会相信这支队伍中除了宋松之外的任何一人。同样,当年詹天涯选了宋松当自己的助手,给他上的第一堂课的中心思想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面带微笑向你示好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你的同僚!
同僚不代表着生死兄弟,不代表着你就可以将性命托付给对方,这个道理听起来很残忍,但却是事实,就算是同样在战场上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战友,一样有冲你后背开枪的可能性。
这就是詹天涯残酷的生存理念!
宋松离去,假装休息了一会儿提出要去上厕所,转身跑到一旁,在放下通讯仪器的同时,顺势将上面的电源开关给按了下来,又用防水布遮挡起了通讯器原本会闪烁的指示灯。就在宋松做这一切的同时,詹天涯走到吴军的跟前,挡在他与宋松之间,带着微笑低声问:“队伍中有内鬼,你怀疑是谁?”
吴军一愣,随即反问:“什么?”
“你推测是谁?”詹天涯故意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宋松,又立即扭头回来看着吴军,注视着他的双眼,“我们每次在马上接触到曾达他们时,他们就会立即避开,好像知道我们的具体行动一样,这难道不是因为有内鬼吗?”
“不可能吧!”吴军正欲起身,却被詹天涯用手按住肩头。
詹天涯继续问:“你以前是做情报分析的,你认为是谁?”
吴军摇头:“不可能。”
詹天涯微微一笑,就在宋松“小便”结束转身走来的时候,他离开了吴军的身边,径直向卢洪营的方向走去。吴军有些奇怪地看着詹天涯的背影,却在宋松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目光又落在了宋松的身上,寻思着詹天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洪营盘腿坐在自己已死的那位战友的跟前,见詹天涯来了,正欲起身,詹天涯却挥手让他坐下,自己也蹲下来,不等卢洪营开口就抢先道:“我们和上面的通讯莫名其妙断了,队伍中发生的事情又太奇怪了,我让宋松继续保持着联系,你也让你的人尝试下是否能恢复通讯。”
未等卢洪营吐出半个字来,詹天涯就起身来大声地对周围众人说:“五分钟后继续前进,保持警惕,与敌遭遇不要轻易开火,等我的信号,大家没有意见吧?”
“大家没有意见吧?”詹天涯这是在询问,而不是在下命令,最后这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十分奇怪,几名特战队员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不明白詹天涯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而盘腿坐在那的卢洪营却双眼发直,盯着地面,呼吸变得略有些急促,好像体内突然间被塞满了冰块一般,那股寒意不仅仅是因为他失去了战友,还因为詹天涯的那句话。
不是“大家没有意见吧?”,而是那句“你也让你的人尝试下是否能恢复通讯”。
詹天涯没有检查过我们的装备,为何知道我们带了通讯收发器?卢洪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家伙和传言中一样,说话、做事都十分突然,经常性违反自己在任务中定下来的“规矩”,并且还能自圆其说,让你无言以对,而他所作的那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被他发现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协助他吗?这怎么可能!是他挑选的我们,不是我们主动……妈的!卢洪营想到这,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活动四肢的詹天涯!是他主动向上面提交了关于“夜叉王”的分析报告,在报告中故意没有提及0021字样,只是说他与当初失踪的那几名军人可能有联系,“可能”这两个字用得很好,他当然清楚上面的人即便是再小的可能性,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那份报告后,他又提交了关于内鬼清除任务的报告,报告中称需要一支特战小队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上级当然会优先考虑曾经与0021有关系的特战队!
这家伙早就算好了!卢洪营长吁一口气,觉得詹天涯的每句话,每个手势好像都隐藏着什么,太可怕了,难怪总有传言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