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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李卓谷也有了笑容,穆英豪却在他说完后立即收起笑容,目光跳过李卓谷看向其身后熟睡的何年月,“卓谷,你果然如年月的父亲所说一样,很聪明。”
“我爹说我表面冷峻,内心浮躁,年月恰恰相反,还说年月以后能成大事,是个善人,而我心事太重,所有的东西都压在心底。师父,这样不好,对吗?”李卓谷看着穆英豪。
“嗯,有利必有弊,没有完美的人,所以也没有完美的鬼怪。”穆英豪回应道,又道,“你爹给你起名叫卓谷,是你娘死后的事情,对吧?”
卓谷对穆英豪的准确推测显得并不吃惊,“我爹说过娘应该葬在‘卓谷穴’中,能保后世康健,他不要求我出人头地,说我命中也不带富贵,只求我一辈子平平安安。”
“那你以前叫什么?”穆英豪徒手拨动着篝火,根本不怕火焰。
“李朝年!”李卓谷用木棍在地上写着从前的名字,下笔轻重有序,看来其父李驱强在教他写字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功夫,“我是年除夕出生的,爹爹说《铁衣命书》中有记‘朝年为难’,意为……”
“错了,是‘朝年为患’。”盘腿坐在那的穆英豪纠正道,“在这句话中,‘患’与‘难’字意义大不相同,‘难’指自身,而‘患’则指自己影响的别人。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为除夕当夜出生的孩子命运坎坷,但扛过十二年循环就会命转乾坤,第二层意思为除夕当夜出生的孩子无命无运,全凭自身掌握,但会危害他人,五年一结,扛过十个循环就能遁入虚空。”
“师父,遁入虚空是什么意思?”李卓谷很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单单只问他的意思,十二年循环还有命转乾坤,还有无命无运这些你都明白吗?”穆英豪看着李卓谷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却什么都没有读出来。
李卓谷眼珠子一动,道:“是因为这四个字听起来很怪异。”
“噢——”穆英豪故意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
李卓谷低头的瞬间,马上想出了一句可以岔开话题的话:“师父,你看过《铁衣命书》?”
“那算什么好东西吗?只是一群糟老头子胡乱编出来骗人的。”穆英豪冷冷道。
卓谷点头,但心中又很矛盾,既佩服穆英豪,那是因为穆英豪知道那句话的两层意思,但又觉得有些不痛快,毕竟自己的父亲李驱强一辈子都遗憾没有办法认真翻看那本神书,因为那本书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即便是身为门徒的李驱强,也只是在李卓谷出生后,按照门中惯例,有幸在门主的看护下看过一页。
“卓谷,你记住,即便真的有一种东西可以窥视过去和未来,拥有者也不会拿出来改变天下,就如茅山派铁衣门一样,他们精通批算,为何没有算准中国这八年的磨难?”穆英豪算是在问自己,因为他心中装着的不仅仅只是眼下发生的事情,还有过去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切。
“也许……”李卓谷迟疑了一下,看着穆英豪没有动怒,又道,“也许他们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对,也许。”穆英豪点头,“也许还因为他们知道是天意如此,无法改变……卓谷,你信命吗?”
李卓谷微微点头:“信。”
“因为你爹?”穆英豪又问。
卓谷摇头,“不知为何,打小就相信。”
“打小?你现在才六岁。”穆英豪想笑却忍住了,正色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何年月便是你的师兄,我希望你与师兄能不分彼此,你中有他,他中有你。”说到这,穆英豪拿起一根木棍,在李卓谷所写的“李朝年”三个字旁边又写上了“何柏谷”三个字。
李卓谷低头看着那三个字,又听穆英豪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改回从前的名字‘李朝年’,而你师兄则改名为‘何柏谷’,知道为师的用意吗?”
“知道!”李卓谷点头道,“我听爹说过‘卓谷穴’又叫‘柏谷穴’,你取我名中的字放入师兄的新名之中,而我的旧名‘朝年’二字又近‘年月’,这就是师兄中有我,我中有师兄的意思,对吗?”
穆英豪默默点头,指了指李朝年先前睡觉的地方,示意他应该睡了。
李朝年爬回何柏谷身边睡下,看了一眼慢慢走向洞穴齤口的穆英豪,又低头看着熟睡中还在瘪嘴的何年月,自语道:“何柏谷、李朝年?”重复了好几遍之后,李朝年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作为枕头的包袱,躺下后很快便进入梦乡。
穆英豪走出洞穴,看着漆黑的天空,默数着空中的星辰,许久才扭过头来,看着洞穴内的李朝年与何柏谷,自语道:“大哥,我真的逃不开天意安排下的命运么?”
第九章(上)'潜艇来访'
第二天清晨,在太阳还未正式升起来前,何柏谷与李朝年就被穆英豪唤醒,两人重新行了拜师仪式,穆英豪又正式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与相关忌讳,接着便领着两人上路。
开始新生的何柏谷与李朝年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时,何家村岛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穆英豪安排下,何家村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何患与丁鼎在商议之下,决定不按照祖辈何芝龙的办法建立所谓的南村北村,而是让村民和丁鼎从烂泥鬼船上带来的那些人混居,并重新制定了村规,村规中第一条就定死——除了特殊情况外,村民都不能离岛,绝对不能离岛前往大陆或者前往其他岛屿居住。
所谓特殊情况,当然是指必须要前往内陆买办事务,或者出海打渔。
何患与丁鼎一同宣布村规,同时丁鼎也被宣布成为村中的议事长老,参议村中所有大事。这个决定立即引起了大多数男丁的不满,但何患随后与丁鼎给全村人说清楚了缘由,全村男丁一片哗然,也不得不默认了何患这个决定,丁鼎也随即表示他已经洗心革面,虽然重新做人是不可能的,只是希望能在这个岛上一直呆到不得不离开的那一天。
只是丁鼎不知道,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而且就在何年月离开的第二天清晨……
“呜呜呜——”何家村码头的号角声响起,村中男丁闻声带齐武器立即前往码头集齤合,却见丁鼎和何患站在码头上,手持望远镜看着远方。何患不断地移动着自己的位置,朝着右侧走去,随后放下望远镜,问丁鼎:“那是什么东西!?能在水下跑的船?”
“我从前听日本人说过,那东西叫潜艇,但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丁鼎摇头道,也放下望远镜,“虽然那潜艇没有标志,但能出现在这片海域的只有日本人,难道……”
丁鼎说到这没敢说下去了,他担心自己的行踪被日本人发现了,再上岛来找自己?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穆英豪等人是绝对不可能外泄这个消息的,男丁们也是对岛上的事情守口如瓶,自己从烂泥鬼船上带下来的那批人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岛屿,甚至没有出过海。
是冲自己来的吗?丁鼎思考着,又摇头又点头,直到何患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宽心,穆先生说过,战争快结束了,十天之前我就没有怎么见过日本人的炮艇出海,再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日本人要来找你,早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会是什么事?”丁鼎又拿起望远镜,看着那潜艇在水下行了一阵又冒出头来,在何家村岛外的海域不断绕行,像是没有人操控一样。丁鼎越看越觉得奇怪,抓起身旁的那支中正式步齤枪对何患说,“村长,我带人驾船去看看,挑几个好手跟我同行。”
“不行!”何患摇头,自从他去过烂泥鬼船之后,做事变得比曾经谨慎百倍,“就算要去,也必须是晚上,夜间行船,顺风顺水!”
丁鼎摇头:“不行,万一日本人真的对何家村岛图谋不轨,到夜间就晚啦!”
何患指着岛屿周围那一团团的漩涡道:“你放心好了,日本人没有那个本事可以驾得过这一个个漩涡。”
丁鼎这才放心,但没有离开码头,一直就站在那等着太阳落山,黑夜来临,这才着急地去找正在吃晚饭的何患,要求何患选几个人与他一起前往许久不动的潜艇查看个究竟。谁知道等他去找何患时,却发现何患已经选好了十个酒足饭饱的伙计,带着各式武器,挑选了一艘快船,准备出海去查看。
丁鼎几步上前,抓住何患的手腕道:“村长!不行,你不知道那日本人的厉害,他们抓住俘虏,有用的才留,没用的全部就地杀死!”
“我当然知道。”何患微笑道,“我也接触过不少鬼子,做买卖的鬼子,杀人放火的鬼子我都认识不少,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说完何患就准备上船,丁鼎干脆直接挡在入船口处,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必须坐镇岛上,万一我有个一差二误,你也知道如何带领岛上的人应战。”
丁鼎算是说中了其他人的心事,若要是把丁鼎留在岛上,何患万一出事,其实男丁们都不怎么愿意信任丁鼎,到时候应战起来更麻烦。何患心中也明白,原本他也怀疑过丁鼎,但穆英豪说过,丁鼎绝对和曾经不一样了,不需要太担心,于是自己也放下了心中那块石头,只是担心没有自己带领,挑选的那十个男丁不会听从丁鼎的命令。
那十个男丁也都算是村中习那明朝南军五十六路刀法的好手,在对方不使用枪齤械的情况下,一个男丁至少可以徒手对付五个鬼子,他估摸着那船上顶多也就几十个鬼子而已,再多那东西能装下吗?
两人在码头上船口僵持不下,最终还是何患的媳妇儿解了围,拨开众人上前道:“年月跟着师父走了,你也要走,要是你有个什么事儿,我以后一个人怎么过?”
“嫂子说得是!”丁鼎立即附和道,随后自己抓了枪就跳上船,那些个男丁见状也纷纷上船,最后的人顺便就把何患给堵在船口了。何患只得答应让丁鼎领队,但又叮嘱了那些男丁必须要听从丁鼎的命令,男丁们见何患愿意坐镇岛上,也都放宽心,算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都表示一定听从丁鼎的命令。
何患目送丁鼎等人驾船离开,自己立即又招呼了村中其他男丁准备迎战,同时让自己媳妇儿带了村中老人、女人和孩子前往北村坟地口的小山岗下避难,担心万一真的打起来了,日本人的炮弹可不是只炸有武器的男丁。
领着男丁出海的丁鼎,驾船径直朝那艘潜艇驶去,在快接近潜艇的时候,又命人驾船围绕着潜艇先行两圈,试探下对方的动静,如果对方有人出来,先行询问怎么回事,如果仅仅只是小事,他们就立即掉头回岛,如果没有人出来,再靠近仔细查看。
船上的男丁虽说都是在海边长大,也算是见过了各式船只,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东西,且大部分都没有记住“潜艇”这个新式称呼,都站在甲板上好奇地打量着那艘日本人的潜艇航母。丁鼎更是觉得奇怪,因为他有幸见过日本人拍的潜艇照片,从码头的汽车和身后潜艇的对比来看,也没有这么庞大,而且眼前这艘潜艇的右侧还有类似大船舰体一样的东西,又高又长,站在斜面看起来像是一根粗大的管子。
丁鼎的船逐渐靠近航母潜艇,此时他发现那潜艇的外侧很是怪异,赶紧招呼人驾船靠近,等到船身快紧贴潜艇之后,他终于看清楚在那潜艇的外表满是怪异的泥土,泥土中还夹杂着碎木板。丁鼎心中一惊,抓着旁边男丁的手就侧身前倾伸出手去抓了一把上面的泥土,放在鼻前一闻,惊呼道:“不好!”
“怎么?”拽着丁鼎的那个男丁忙问,同时也看到丁鼎的脸色很阴沉,知道事情不好,但不知道不好的原因是丁鼎明白潜艇表面粘着的那一层烂泥,与烂泥鬼船表面的一模一样!
抓着那团烂泥的丁鼎呆呆地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庞大的潜艇,寻思这潜艇肯定是无意之中撞上了烂泥鬼船,因为这潜艇好像没有什么窗口可以看到外面,说不准夜间行船就撞上了?不明白潜艇原理的丁鼎这么猜测着,但不管怎么猜测,潜艇表面上的烂泥的的确确是鬼船的,两者有过遭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片刻后,丁鼎转身对船上其他男丁说:“我一个人上潜艇去,其他人驾船先返回岛上,告诉村长两个字‘烂泥’,说完他就会明白了。”说完,丁鼎抓了柄朴刀别在腰间,又检查了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支手齤枪,装了六个弹夹,又带了些饮用水就准备上船。
船上剩下的十个男丁互相对望着,不敢吱声,其实心中都还是不相信丁鼎,担心丁鼎与潜艇上的日本人是一伙儿的,等他们驾船离开,那潜艇尾部和舰体上端的武器就会对准这艘快船,到时候他们死了不说,对何家村岛还是个巨大的威胁,因为岛上根本就没有重武器可以对付这个大家伙。
丁鼎见船上的男丁没有任何表示,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