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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今天刘振明总得把我吴叔的事情告诉给我吧?胡顺唐心想,有些不耐烦。
此时,盐爷却开口了:“欢欢,你们是咋知道那个女尸就是胡杏的?”
刘振明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答话:“安娃刚才上派出所来报信,说他知道女尸是谁,当时他是哭着进来的,说是要自首,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他做的,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窝囊废从镇口路过时,听见有人说发现了死尸,一时好奇跑去看,谁知道这看一眼不要紧,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胡杏的半截身子了。”
“啊?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胡顺唐不合时宜地又开口问。
刘振明叹了口气,知道已经说了这么多,此时住口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说:“知道安娃为啥说是来自首的吗?”
“你说说。”盐爷往旱烟的烟锅里面塞着烟叶。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胆小怕事,窝窝囊囊,结果早就和胡杏勾搭上了。安娃和胡杏是邻居,胡杏的男人又常年在外面打工,没什么时间回家,有一次安娃偶然去胡杏家借酱油,当时胡杏一个人在家,正寂寞难耐,又知道安娃平时为人老实,和她勾搭必定不会大嘴巴说出去,就主动勾引了安娃。”说到这刘振明顿了顿,“盐爷,你也知道安娃,三十多岁了,没谈过恋爱,连女娃的手都没牵过,不是因为不想,是没有人看得上他,哪经得住胡杏的勾引?于是就那么勾搭上了,这一勾搭,就是一年多。”
唐天安(安娃)之所以去派出所自首,原因是因为五天前,胡杏要回娘家,说是半个月才回来,便想和唐天安温存温存,可是当时胡杏的婆婆在家不方便,于是胡杏便叫唐天安晚上去河边竹林等着。晚上两人在竹林相会,野战了两次,因为嫌地方太脏,不敢躺着,只得站着,弄得两人浑身酸痛。完事后,因为两人又不能同时出现,胡杏便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得休息一会儿再走,让唐天安先走,唐天安也没有多想便走了。谁知道,刚走出竹林,便看到一团白影从眼前飘过,唐天安天生胆小,连在竹林里面的胡杏也不顾,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五天后,也就是今天,看到了那死尸,以为是自己当时太卖力了,加之事后胡杏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便认为自己把胡杏给弄死了,死后的胡杏半截身子被野兽给吃了,思来想去觉得迟早要查到自己头上。在派出所门口徘徊了好几个小时,默默地念叨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百回之后,终于决定找刘振明自首。
胡顺唐听完,觉得有些可笑,那事儿也能弄死人?这没文化真可怕,除非是胡杏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受不得刺激,但要是那样的话,胡杏不是早死好几百回了?不过话说回来,胡顺唐依然不知道唐天安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判断出那具死尸就是胡杏的。
第八章'恐怖狐灵'
“是痔……安娃认出来是因为那颗痔。”刘振明说到这,下意识看了一眼胡顺唐,好像意思是:你这下明白了吧?
胡顺唐脑袋有点短路,一时没明白过来,还问:“痔?什么痔?”
在胡顺唐说出这句话来的时侯,脑子里面闪过当时看见那半截女尸时的画面,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那半截女尸大腿内侧看见有一颗痔来着。
刘振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在胡杏的大腿内侧有一颗痔,还有胡杏左脚三个趾头有灰指甲,安娃就是凭着这两点认定那个就是胡杏的死尸,后来我们一查一问,果然胡杏根本就没有回到太平镇,她婆婆还以为她早就回娘家去了,并没有意识到她出事了。”
盐爷在一旁抽着烟,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胡顺唐又问:“但人平白无故不见了,婆家就算没察觉,胡杏她娘家也肯定觉得不对劲吧?现在又不是过去,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知道人有没有回去。”
“问题就在这,胡杏的娘家和婆家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结婚这么些年也没怎么走动过,所以胡杏的失踪恰恰就卡在这个关节上了,谁也没有察觉,若不是安娃认出尸体来,凭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要查出身份来,恐怕也要十天半个月。”刘振明说完,又点起一支烟来,这已经是他的第十支烟了,看得出来他心中很郁闷。
刘振明年纪轻轻能当上这个派出所副所长,全凭自己的实力和良好的群众基础,私下还有人送他一个绰号叫:刘正义。
盐爷将烟锅在地上敲了敲,开口道:“两个月前的农历十四,胡钰晚上在镇子口被说是像大狗一样的东西给咬伤了脖子。一个月前还是农历十四,胡袁也是在镇子口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一根手指,这个月,胡杏又被人给弄死,还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盐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振明道,“关键是你那一套说法完全站不住脚,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呢?是,的确,胡钰和胡袁都说咬她们的东西像是一只白色的大狗,可也不能和这次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吧?”
胡顺唐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唐天安下午时分会说那句“这次死人了”,还有村民在围观竹林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原来在这之前就有案子发生,不同的是前两次只是不同程度的受伤,到这次却死了人。同时,胡顺唐明白之所以这件事会造成镇子上人的恐慌,是因为三个女子都是姓胡的不说,而且前两个活着的人都声称自己被白色大狗模样的东西给咬伤。咦?白色的东西,唐天安在那夜离开时,也说看到过一个白影,会不会……
想到这,胡顺唐问刘振明:“唐天安当夜离开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影是什么样的?”
刘振明摇头道:“他说自己没有看清楚,只是很清楚地看见一道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随后自己便逃回家了,一夜没合眼,被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不合理呀。”胡顺唐挠着脑袋说,“有那么快的速度吗?就算速度再快,他也应该判断出来那东西是人还是动物吧?”
“那是狐灵……”盐爷突然开口道,“我早说了那是狐灵,你们就是不相信,第一次出事时我就告诉你们,这事没完,如果我算得没错,还会发生一次。”
“啊?”胡顺唐愣住了,什么是狐灵?此时此刻他好像又产生了小时候在盐爷家听故事的感觉。
刘振明此时猛地站起来,很是生气,但最终还是将怒气给压了下去,沉声道:“盐爷,我说了,你那一套东西可信度不高,哪有什么狐灵?要是有那玩意儿还要我们来干嘛?这就是变态连环杀手犯下的事情,早知道你还这么固执,我就不带你去现场了。”
盐爷并不生气,只是用烟杆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刘振明的脚踝,也不知道他凭什么敲那么准。这一下疼得刘振明嘶牙咧嘴,但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得捂住脚踝在那低声地“哎哟”。
胡顺唐坐在一侧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劝也好,还是怎样。按照一般百姓的看法,认为胡顺唐这种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根本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可偏偏胡顺唐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深信不疑不说,没事还在家里玩什么碟仙、笔仙之类的,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同时胡顺唐也对刑侦推理相当感兴趣,所以此时他特别矛盾,更不满的是到现在他们还在讨论关于那胡姓女人的死,完全没有提到半点关于吴叔的事情!
盐爷皱着眉头道:“你们都年轻,而且现在这个世道那些东西本来就少之又少了,但不能说没有,唉,总之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你看着吧,下个月十四还会有一个胡姓的媳妇儿出事,狐灵认准的事情,不做到是不会罢休的。”
盐爷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往烟锅里面装填烟叶。刘振明此时坐下来,很认真地说:“那好,盐爷,我就当信你,那你告诉我狐灵是怎么回事?为啥又要盯上姓胡的媳妇儿?为何又总是在农历十四的晚上出事?”
刘振明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然后看着盐爷等待着他的解答,但盐爷只是慢吞吞地用手划燃火柴,点燃旱烟,慢慢地吸着,吐着烟圈,并不说话。
胡顺唐见铺子里面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问刘振明:“振明,我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刘振明根本不搭理胡顺唐,还是看着盐爷,期待着盐爷的回答,谁知道盐爷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件事,你没资格知道,这里唯一有资格的是顺唐。”
刘振明一听这话急了:“我是办案的民警!我没资格知道,难道他这么一个外人有资格知道?”
刘振明才说话,盐爷猛地站起来,用手中的烟杆重重一敲刘振明的脑袋道:“我说了千百次了!顺唐是我的本家,血亲,不是什么外人!你办个什么案?这么大的案子你那派出所能管得了?盐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和政府打交道不在少数,更不要说和你们派出所,案子肯定你都移交给了县公安局了!这件事,你以后不要管了,用得上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你回去吧。”
盐爷说完转身就进了里屋,刘振明看着盐爷的背影,觉得胸口发闷,也无处发泄,只得挥手向自己的胸口猛捶了几下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铺子,根本不管在旁边一个劲劝说的胡顺唐。
刘振明一走,铺子里就剩下胡顺唐和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还没有关上的门,此时又卷进来阵阵阴冷的风,胡顺唐抱着胳膊摸了摸,浑身都在发凉,再把手往门外一探,奇了怪了,温度这么高?至少30度以上,怎么会吹来这种阴风。胡顺唐关上门,一回身便看到不知道啥时候又走出来的盐爷正靠着棺材抽着旱烟。
这个老爷子,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也没点动静,吓死人了。胡顺唐摇摇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快九点,虽然这个时间在从前来说只是宅男生活的开始。如今不比从前,早些休息,明天直接上派出所去问问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顺唐走到盐爷跟前道:“盐爷,不早啦,我送您老人家回家吧?”
盐爷点点头,被胡顺唐搀扶着来到门口,此时却忽然没头脑地问了一句:“顺唐呀,你爸以前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东西给你?”
胡顺唐想了想道:“啥也没留下,连存款都没有,就这么一间铺子。”
“没有寄给你啥东西?”
“没有,怎么这么问呀?”
盐爷笑笑道:“没怎么,我就是那么问问,想看看你今后需要什么帮忙的。”
胡顺唐忙说:“肯定有需要盐爷帮忙的时候,先谢谢了。”
两人走出铺子,顿时感觉到阵阵热浪袭来。胡顺唐刚才发凉的身体此时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正要搀扶盐爷继续走,却听到盐爷说:“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家,你就先自个收拾收拾,不用管我啦。”
“那怎么行?这大晚上的,不能让您一个人摸黑走夜路呀。”胡顺唐道。
盐爷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道:“嘿,我盐爷白天黑夜走路都是摸黑哟,不要管我啦,放心,在这个镇子上别人不敢说,但我盐爷肯定是安全得很。”
盐爷说完,挥了挥手,拿着旱烟,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这个老爷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真固执。胡顺唐一直目送盐爷走上那道坡,这才转身回铺子。回到铺子之后,胡顺唐刚把门给关上,一只强有力的手便撑住了门,随后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我要问你一些事。”
胡顺唐心里一惊,但随即发觉那声音有些熟悉,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看,原来是又折回的刘振明。
刘振明一直躲在棺材铺对面上山的小巷中,等到盐爷离开,这才偷偷折回。
第九章'咬人的白影'
棺材铺内,昏暗的灯光照在胡顺唐和刘振明的身上。刘振明进铺子之后,竟学着先前盐爷的模样靠在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上,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胡顺唐坐在旁边,见刘振明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四下看着。坐在挂有三幅遗像的墙壁下,总觉得墙壁上那遗像上的人双眼好像一直盯着自己一样。
这香也上了,纸钱也烧了,算是祭拜过了,难道他们还在责怪我?改天抽空去坟上拜祭去。胡顺唐这样想,可是他根本就找不到自己家祖坟到底在什么地方?很小的时候父亲曾带自己去过,只记得先坐了客车到了另外一个镇子,然后又走了很久的山路,感觉双腿都要断掉了一样,这才来到祖坟前,所以胡顺唐压根儿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去?不过盐爷应该知道,父亲的葬礼当时是他一手操办的,明天去问问。
胡顺唐起身来,凑到刘振明身边:“振明,现在你应该告诉我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刘振明叼着一支烟,双眼无神,半响才道:“顺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听完刘振明的话,本站在棺材旁边的胡顺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