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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师父?”连妈眉头一皱,“你师父是后殓师?”
何柏谷想起师父已经过世,心头觉得一酸,点头道:“对,但我师父已经死了。”
“报应!天底下每一个后殓师都应该死,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他们出走祸害他人的报应!”连妈说得激动,挥拳击在何柏谷身旁的石墙之上,竟在那里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前辈,你们就是车部的人吗?”何柏谷问道,心中分析看老太和猎户的身手如此厉害,其他老人身手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就算不是车部,也与车部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们不是,我们与车部那群活在黑暗中的刺客是有点关系,只不过我们的先辈是车部和后殓师的看护者——大秦督骑戍卫!”连妈说到“大秦督骑戍卫”六个字的时候,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不过,她这副模样在何柏谷眼中却象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老太,大秦距现在已经多少年了?怎么会存在这支部队,不过对方有如此好的身手,施展的功夫要不是失传已久,要不就是自己根本见都没有见过的……
“你们是大秦督骑戍卫的后人?”何柏谷试探着问道。
连妈点头:“对!我们是被发配到这里来世世代代守护着天墓的罪人,但我们之所以成为罪人,完全是因为你们这群逆贼!”连妈越说越上火,抬手又准备朝何柏谷身上招呼,但手挥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恨恨道,“大秦时,镇守咸阳有八千戍卫军,而其中督骑戍卫不过五百,是精锐中的精锐,担任着守护‘八物冥器’和后殓师的任务,同时还要盯紧车部那群臭刺客。不同的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刺客们个个身手不凡,神出鬼没,而后殓师们又精通妖术。”
连妈又讲到,“八物冥器”被掠走的那个清晨,按照惯例来祭拜的后殓师们如平常一样,并未有什么不同,五百督骑戍卫看着后殓师们来,又看着他们离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直等到正午的日光照下,众人觉得眼前一开,发现“八物冥器”全部丢失,这才恍然大悟是中了后殓师的妖术,一面禀报始皇帝,一面率军追赶。
督骑戍卫大军追赶上后殓师大队的时候,发现车部已经与他们展开了一场恶战,但战果是后殓师胜利,同时督骑戍卫也发现车部并没有尽全力阻挡带着冥器离开的后殓师。
消息传回,始皇帝大怒,虽然假意宽恕了一部分愿意留下来的后殓师和带罪的车部刺客,却决定亲自统兵遍天下去追捕那些带着冥器离开的后殓师,同时还责罚五百督骑戍卫生生世世看护他的陵墓。
“有句话叫,朝中无人不做官。若不是督骑戍卫劳苦功高,恐怕早就死绝了,好在是朝中有无数人替督骑戍卫求情,这才改死罪为活罪,让督骑戍卫和其后代永远看护天墓……”说到这的时候连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话题一转说到了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的艰辛。
何柏谷听得奇怪,毕竟在1949年并未有人发掘出兵马俑,更不要说勘查秦始皇陵墓的时候了,而何柏谷跟随穆英豪所学的知识之中,风水堪舆是重中之重,当然明白连妈话中“陵墓”与“天墓”之间的区别。先前连妈说死罪是看护陵墓,那是好听的说法,直接点说就是让他们五百督骑戍卫进陵墓陪葬,而后又说看护天墓,这个天墓明显不是秦始皇陵墓。
“前辈,我实话告诉你吧,我那两个走失的伙伴如今正在天墓之中,但我们并不是什么盗墓贼,也不是去破坏什么龙脉,而是去取回一个前辈的尸体,同时把你所说的‘八物冥器’中的其中一件还回去。”何柏谷心一横,决定把实话给说出来,看看连妈有什么反应。
“‘八物冥器’中的其中一件!?哪一件?”连妈抱住何柏谷的身体,显得很激动,这一点在何柏谷的意料之中。
何柏谷的四肢已经脱臼,被连妈抱住的时候就像是个软体娃娃左右摇晃着,连妈随后接上他的手臂,又问了一遍,何柏谷这才说:“那件冥器叫怨灵旗。”
“怨灵旗?”连妈脑袋侧向一边,回忆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却没有出声,何柏谷竖起耳朵都无法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何柏谷决定再加把火,又问:“前辈,我们对那天墓没有兴趣,也对冥器没有兴趣,只是来还东西。”
“那天墓里面有什么,又如何进,我们督骑戍卫根本不知道,我甚至怀疑我们的先辈也不知道。”连妈眉头紧皱,却没有看着何柏谷。
何柏谷心头一颤,用双手撑起身体问道:“你们连自己守护着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千百年来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你们对后殓师的仇恨又算什么?你们应该仇恨的是那个派你们世世代代镇守天墓的混蛋!”
“闭嘴!”连妈抬手就欲朝着何柏谷的天灵盖拍去,何柏谷昂起头,将脑袋朝向她手掌的方向,双眼紧盯着连妈那双充满了怒火,却没有杀意的眼睛。
第十三章(下)'突飞猛进'
“我们从未追杀过后殓师,但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后殓师充满了仇恨!”连妈收手起身来,“你根本没有尝试过一辈子不能离开这座大山,永世被困的那种感受。虽然每年我们都会选出一个人到外界去查探消息,以便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会不会波及到我们的生活,但从来没有人不遵守约定独自离开永不返回的。因为这是督骑戍卫立下的誓言,也是我们的荣誉。”
“荣誉”二字从连妈口中说出的时候,她脸上并没有任何骄傲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哀怨,至少可以证明她早就开始怀疑督骑戍卫和后代所做的这一切是否正确。此时何柏谷也彻底明白了,这是一群被一个老头一句话困在这里的忠心不二的人们,他们真正仇恨的并不是后殓师,而是那一番自己永远战胜不了的誓言,所以他们必须找到用以发泄仇恨的对象,而这个对象不可能是始皇帝,不可能是他们的祖先,只能是那些带走八物冥器,导致他们流落至此的后殓师。
“前辈,恕我斗胆说一句,你们根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大可离开此处,去其他地方生活,中国很大,即便你们离开这里,也不可能有人找你们的麻烦。”何柏谷直言道,试图说服连妈,同时也能让自己活命,他豪赌了一把,赌上了本身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性命。
连妈笑了,笑容很凄惨,抬手摸了摸何柏谷的头,脸上又露出了慈祥的表情:“小子,你什么都不懂,我们是可以走,我们可以抛弃荣誉,可以违背誓言,但这样做和那群背信弃义的后殓师有什么区别呢?再者,如果我们离开,每年回来的车部刺客发现之后,立即会遍天下追杀我们,我们逃不了的……”
原来如此,后殓师、车部刺客、督骑戍卫三者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复杂,互相依赖生存,又互相制约,除了后殓师之外,其他两者都被所谓的誓言给捆绑住。车部刺客放走后殓师,督骑戍卫在始皇帝的旨意下开始清理,随后始皇帝又下令督骑戍卫看守天墓,再下令车部刺客盯着这群带罪的大秦军人,如果他们违背誓言,车部刺客可以对他们动手,因为在督骑戍卫清理车部刺客的时候,已经埋下了仇恨。
这是连环局,一个精美的连环局,但何柏谷不明白的是千百年过去了,为什么时间还没有冲淡他们之间的仇恨,反而是维持了仇恨的火焰呢?那时候的人脑袋真的就那么不开窍吗?想到这里,何柏谷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叔,随后也释然了。穆氏兄弟原本也可以什么都不管,躲起来开始新的生活,但他们并没有,而是按照祖先定下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即便是已经伤痕累累,却依然不肯停下脚步,这大概与车部刺客、督骑戍卫无奈地坚守誓言是一个道理吧?
“小子,也许今天就是我们结束一切的时候。”连妈蹲下来又给何柏谷接好双腿脱臼的骨节,掏出冬青树叶进里屋塞进苟镇海和喜豆的口中,又给那婴孩喂下了冬青树叶熬出的汁水,这才离开到了院内低声与那劈柴的章文说了些什么。
章文低下头听着连话,不发一语,只是等连妈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又回头来看了一眼何柏谷,双眼之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先前的杀意,也没有任何怨恨。随后连妈在院子门口招呼了其他的老人前来,何柏谷此时细心一数,加上连妈和章文这两人,他们一共有四十五人。
四十五人,如果人人都是这种身手,那么返回的山西王和李朝年是死定了。
等。坐在那静养的何柏谷又等了一天一夜,在这段时间内他担心山西王和李朝年在天墓之中出了意外,亦或者是山西王蛊惑李朝年,两人逃之夭夭了。何柏谷并不信任山西王,但却相信山西王应该不会抛弃自己的入室弟子苟镇海,在黄粱堡回魂尸闹夜的那天,回魂尸杀了戏班子的其他伙计,山西王对着尸体磕头,能看出他不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之人,应该……
“嘘,师兄,别出声,静静坐着,听我说。”李朝年的声音忽然从何柏谷的身体一侧响起,何柏谷浑身一震,本想开口说话,但看到坐在院落之中的章文回头来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立即闭眼装作入睡的模样。
朝年,先进屋内去救苟镇海和喜豆。何柏谷反手在李朝年伸出的手心中写了这么一行字,示意李朝年不要再说话,用他们平日内联络的办法沟通,以免被守在院落中的章文发现。李朝年会意,又在何柏谷的手心中写道:放心,山西王会在外面接应我们,等他的信号。
何柏谷咳嗽了一声表示明白,随即静等着山西王的信号,一直等到清晨日光撒下,那迷雾又从田地之中升起的时候,这才听到屋外传来战场上的鼓锤之声,随即看到簿雾之中无数人影晃动,朝着庄稼地中疾奔而去。
“开始了!”李朝年忽然喝了一声,从屋内一角如闪电般窜向了在院内守着的章文。
“师弟,不要,你不是他的对手!”何柏谷赶紧伸手阻止,哪儿知道李朝年速度如此快速,在他伸手之时,人已经奔到了章文的跟前。
章文转身,看清楚了袭到跟前的李朝年之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在他眼中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和一个稻草人没有什么区别,可当李朝年出手之后,章文立即后悔了——李朝年到其跟前,俯身一个扫堂腿,等章文轻松跃起躲避的同时,再探出两指朝着其左侧的腰部一点,随后侧身避开,双手后背,静静地等着。
章文落地,捂住左腰,稍微呼吸都会感觉腰部如千万根细针狠扎一般的痛,痛得他不敢动弹,满头大汗,双脚也如被埋在深土中一样。
“你废了。”李朝年慢慢走到章文跟前,伸出一指,捅了捅章文,章文立即象失去平衡的石雕一样倒地,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呻吟。
在屋内的何柏谷慢慢起身,走到屋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李朝年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他仔细一寻思,想着李朝年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遛进屋内,不被守卫的章文发现,足以说明其功夫已经突飞猛进。
“真的……这是真的,山西王没有骗我!”李朝年忍不住笑了,随后又收起笑容回头看着何柏谷道,“师兄,你看见了吗?刚才那一手比起师父来怎样?”
“厉害。”何柏谷由衷赞叹道,那句“比起师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在他心中师父穆英豪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救人!”李朝年转身进了屋内,领了步伐沉重,但嚼着冬青树叶却没有什么大碍的苟镇海和喜豆,让喜豆抱了那婴孩之后竟然领着他们大摇大摆从院内正门离开,丝毫没有躲藏的意思。
“朝年!”何柏谷重伤未愈,捂住伤痛处,想询问李朝年在天墓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他的功夫会突飞猛进。可李朝年压根儿就不搭理何柏谷,一直领着他们朝着庄稼地对面的山坡走去,让三人带着孩子在一颗桑树下休息之后,自己这才手搭凉棚,一副惬意轻松的模样看着庄稼地中道,“苟班主,你师父的戏唱得比你还好呢。”
不知为何,苟镇海却是一脸麻木,不,或者说是满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何柏谷留心到这一点之后,发现其目光并不在李朝年身上,反而是斜眼盯着喜豆怀中那个还在呼呼大睡的神容婴孩。
苟镇海为什么会怕一个婴儿?何柏谷不明白这一点,此时却听到李朝年的喝彩声:“好!又胜两人!”
何柏谷顺着李朝年的目光朝下看去,在腾起薄雾的庄稼地之中发现五六个人影缠着中间三个人影厮杀着,周围那五六个人手持刀剑不断地寻找着中间那三人的空隙袭去,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只不过三人的手法极快,何柏谷的眼睛根本抓不住,也看不出李朝年为何会说又胜两人。
“那才是控尸的上层异术。”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