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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又无声无息的狂风,直扑过来。
哗啦啦。。。。。。
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麻爹手里的钢鞭灵动的卷了过来,一下子就缠住了我身旁一个人的脖子。麻爹的身体一直在滴血,但是这似乎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动作,钢鞭甩过来的同时,他整个人就如同飘一般的扑来,一拳轰到了另一个人的后脑上。
麻爹的拳头就像一把铁锤子,几乎把这个人的脑袋打的崩裂。接连放倒两个人,都是在一刹那间发生的,只剩下那个脾气暴躁的人,但是他刚刚一转身,麻爹已经到了脸前。
麻爹一伸手,手掌直接就扣住了这个人的脸,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麻爹是否还有全力,但是这个人被麻爹扣住之后,整个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要被压倒,一点点的跪了下去。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慌乱且疼痛到极点,手里的枪应声落地,然后双手就拼命的去掰麻爹的手。麻爹的手像铁打的一样,稳稳的扣住对方的脸,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样一副情景?麻爹重伤了,却依然威猛的象一尊神,他的伤口在滴血,却站的笔直,眼前的人完全就跪下了,被麻爹一直手压的抬不起头。
“我下来了,你服不服。”麻爹沉沉的问了一句,他的内脏肯定受到了重创,不断有鲜血从嘴巴和鼻子里溢出来。
那个之前凶神恶煞抽打我的人,只有徒劳挣扎之力,他的五官几乎被麻爹一只手给挤到了一起,完全说不出话,只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吼叫声。
“死吧!”麻爹伸出另一只手,就那么一扭,这个人的脖子就发出一声脆响,仿佛脊椎骨被人抽掉了,挣扎的双手病态般痉挛似的抽搐了几下,就像一只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
如同无敌一般的麻爹,在这个人完全倒地的同时,身躯随着就晃动了一下,仿佛要摔倒,但他强撑着站稳,拿了一把刀子,把我身上的绳子割断。
“麻爹。。。。。。”我手忙脚乱的扯掉身上的绳子,刚刚抬起头,身前的麻爹就好像完全撑不住了一样,喷了一大口血,重重的摔倒。
我扑了过去,麻爹的脸上,身上,已经被血浸透了,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仿佛泛起了一片红光。放倒三个人的同时,他好像也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无助的躺在地上,歪头看着我。
“麻爹,先走,先走,会好的,会好的。。。。。。”
我没法站起来,就匍匐着拖着麻爹,艰难的朝远处爬。此刻的麻爹,就像无数将要垂死的老人一样,他没有力气再挥动自己的拳头,只是不断的吐血。
“天少爷。”麻爹没有阻止我拖他,突然就问我:“我欠你的,算不算还清了。”
“麻爹,会好的。。。。。。”我说不出话了,仍在拼命拖着他朝前爬,似乎只要爬过了这一段路,他就能活下来,我也能活下来。
“人活多久才算长,一百年,不过一眨眼。”麻爹缓缓抬手,用袖子擦掉嘴上的血迹:“有些话,之前不能对你说,现在,我要死了,就算对你说了,也再没人怪我。”
我只想让麻爹多留一口气,但是他不肯。他慢慢把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摸出了一块戴在脖子上的银牌。
我正努力的爬着,但是看到麻爹拿出的虎威牌时,立即就停住了。我难以置信的望着麻爹,又望着他手里的银牌。
“卫家九重门。。。。。。”麻爹费了很大力气,把银牌取下来,然后塞到我手里。
我拦不住麻爹,可能他也知道自己随时都会咽气,如果不把这些话说出来,那就是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还可以听的清楚。
这块虎威牌上的名字,是卫长明,也就是卫家的老九。
麻爹在卫家的兄弟里是最小的,当时卫家经历了空墓事件之后,最为家族嫡系的一份子,他虽然年纪小,但也分到了一份万年青。服用万年青时,年纪越小,效果可能就越明显,所以麻爹看起来比老头子要年轻很多。
在卫家的兄弟里,老头子跟麻爹的关系是最好的,从家族决裂一直到现在,他都跟在老头子身边,是最得力的助手。同样,老头子也给予了麻爹很大的信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让老头子放心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麻爹。
“我劝八哥收手过,但他不听。”麻爹鼻子里仍然在冒血,我伸手给他擦掉,他喘了口气,说:“很早之前,我也劝八哥放过卫勉,给卫家留条根。。。。。。”
麻爹是绝对忠于老头子的,因为在他心目中,这个八哥已经超出了兄长的范畴。卫家完全破败的时候,麻爹年纪还不算大,是老头子一路护着他走过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麻爹仍然保留着一份本心。老头子要抢地盘,要做买卖,麻爹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因为在道上混,每个人都避免不了这些。不过当老头子要麻爹做一些别的事的时候,他就会犹豫,会思考该不该这么做。
这些事里,包括司南小镇的血案,还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麻爹和老头子之间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还非常深厚。他绝对不可能背叛或者离开老头子,但他同样不能完全泯灭自己的良心。
事实上,麻爹知道的事情几乎和老头子一样多,早在我当初被老头子用计逼着离开江北到了昭通的时候,麻爹就预见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也预见了我的命运,我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路,一条是凄惨的活路。麻爹考虑过很久,想在事情发生之前终止它,但他心里有顾虑,不能做的太露骨,所以只能采取比较隐晦的手段,在昭通档口时给我留了一封警示速逃的信。
用麻爹的话说,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然而当时的我没有任何主见,没有读懂这封信,也没有抓住这个机会。麻爹无奈,在之后的路上,他始终全力的维护我,却不能再给我过多的提示。
此时此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在麻爹身上的那些事。他确实很为难,一边是拉扯自己长大的亲哥哥,一边是我。
麻爹几乎是一边吐着血一边说出这些话的,他的语气中有歉意,似乎始终对我带着某种愧疚。其实,当我用碎片回到了当年的司南小镇后山,看到麻爹独自回头挖出我被活埋的母亲时,我对他的怨恨已经无影无踪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天天在墨缸里厮混,却能让自己的心保持一点纯净,不被侵染,这样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在湘阴那一次,八哥本让我把你带回去。”麻爹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神里的光也越来越暗,他还是极力的解释着,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自己好过一些:“一旦把你带回去,你的命,就不容我再干涉插手。。。。。。”
“麻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握着麻爹的手:“会好的,都会好的。。。。。。”
“累啊,累。。。。。。”麻爹突然就在地面上伸直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伸懒腰,他望着头顶看不穿的黑暗,说:“这一辈子,真的累。卫少爷,你走,只拜托你一件事,等我死了,把我丢在那边的木塔里,烧了,全都烧了。”
“麻爹!你不会死!”我开始哭出声了:“你不会死!”
“我活够了,死了反倒很轻松,我不用再去面对八哥,也不用再面对你。。。。。。”
麻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他的嘴巴和鼻子不再流血,但是他的眼睛仿佛变的无比沉重,我看的出他已经用了全力,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皮子,我知道,只要他的眼睛一合上,就永远不会再睁开。我拼命的摇他,想把他扶起来,让他像刚刚出现时那样挺直自己的腰身。可是他的手却渐渐变凉了,眼睛也只留下了一条缝隙。
第二百五十章诀别(二)
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来,死神已经逼近了麻爹。这一刻,我在小胡子身上体会到的那种感觉又猛然间强烈起来。不管是谁,都有他极为脆弱的一面,即便他强到极致,但是在垂死的时候,他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
只不过这种感觉,让我伤感。
我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有些情绪在这个时候无法控制的住,我仍然想要拖着麻爹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即使他死了,我也要带着他走。
我刚一动,麻爹冰冷的手就微微的用了下力,示意我不要再走了。他微微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几乎把耳朵都贴到了他的嘴边,才隐约听到了两句话。
“我家在李陵山,可惜,我回不去了,回不了家了。。。。。。”
“麻爹。。。。。。”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哭声,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卫少爷。”麻爹紧闭的双眼突然一下子就睁开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常说的回光返照,但是他的精神仿佛瞬间就好了很多。
“麻爹,你坚持住,不会有事,你练过功夫,一定不会有事。”我连忙就抹掉泪。
麻爹的眼睛完全睁开了,那道浓重的连心眉仿佛也舒展开来,他扭头冲着我就笑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的神情又变了,好像变回了那个我所熟悉的有点驼背又有点猥琐的老头儿。
“卫少爷,不要怪老子啰嗦,把老子烧了以后,赶紧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麻爹和以前一样,面部表情丰富起来,一边对我说,眼睛上的连心眉一边挑动:“另外说一句,不要走老子的老路,当年在省长女儿那件事上,老子几乎后悔了半辈子,雷家的小姐其实还是不错的,回去把她娶了,安稳过日子。还有,见到她时,替老子跟她问个好。。。。。。”
这些话如果放在过去听,我会觉得麻爹啰嗦,同时又会觉得温暖。但是此刻,这些话就像一根一根锋利的针,扎的我心口疼。
“另外,老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卫少爷,你赶紧走吧,把老子放在这里就好,不用再拖到木塔那边烧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拖不动。。。。。。”
麻爹可能真的是回光返照,他的精神只恢复了一瞬,当他说完这些话之后,眼神突然黯淡到了极点,抓着我的那双冰凉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他脸上那种带着些许猥琐的笑,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他闭上了眼睛,嘴巴里发出不甚清晰的几个音节。
“卫少爷,好好活着。。。。。。”
我的手一下子抓的很紧,但是却无法再把他拉回来。他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感觉周围空旷的黑暗,仿佛更黑了,像一大团凝结的冰,阴暗且冷。
我的脑子瞬间就空了一下,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生命中很宝贵很宝贵的一些东西。我仍然牢记着麻爹的话,当我的眼泪将要流干的时候,就一点一点的拖着麻爹,朝不远处的木塔爬去。
这段并不长的距离,耗费了很长时间。木塔已经烧塌了,我在火堆旁站了片刻,最终,把麻爹的尸体丢了进去。我的手里,只剩下那块原属于麻爹的虎威牌,银牌在火光下闪着点点银光。
燃烧的木塔肯定会吸引经过附近的人,我在周围收拾了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就朝着石壁尽头那个死角的方向走。这段路很长,我又不敢开光源,所以走的非常慢。这里是主战场,几批人都散开了,中途,有一些人从我不远处经过,我看不清楚他们,忍了很久,终于没有做声。
我一直在不断的转移,用了大概五个小时的时间,才到了麻爹所说的那个死角附近。因为没有光线,我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我静伏了很久,感觉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之后,飞快的打开光源朝前方扫视了几眼。
这个死角,应该是一个倾斜而下的大坡,坡底可能连通着暗河,从这里朝西边走若干距离,可以摸到六指大门。我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长长喘了口气。这里确实很僻静,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到了这时候,我只能做最坏打算,用搜来的给养熬下去,熬到这里的决战结束,所有人都撤走之后,再慢慢离开。但是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长,如果腿上的伤得不到妥善处理,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
我盘点了一下给养,又自己简单弄了下伤处,随后就静卧不动,节省体力。但是这种安静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有人朝这边赶过来,从他们打出的光线来看,人数还不算少。
这些人来的很快,他们大概有七八个人,都带着装备。这时候如果我要跑,肯定来不及了,心一横,索性就完全静下来,避免被他们发现。
当这几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有曹实的身影,心顿时跳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到这里干什么,不过很快,就有两个人背着背包,到大坡下五六米的地方开始忙活。我不敢抬头,也不敢乱动,看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干什么。
“他还活着!”我这时候又见到曹实,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曹实站在坡上,注视着这两个伙计。他手下的人都很眼生,明显是老头子自己训练出来的班底。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谈,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