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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从马背上被打的倒飞,落地之后已经半死了。其余的人又惊又怒,但卫八不理会其他人,他的动作快到极致,大车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卫八已经飞身冲进了大车的车厢。
“三少爷!”
几个人团团围住大车,脸色都绿了,他们每月从付家拿着丰厚的报酬,任务就是保护付占山最小的这个儿子。如果付三少爷掉根头发,他们都不会好过。
大车的车厢里铺着软榻,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怔怔的着冲入车厢的卫八。卫八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就望见了蜷缩在车厢一角的一个女人。
这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至多二十岁的样子。她很清秀,带着江南水乡小家碧玉那种软软的柔气与清甜。但是此刻,这个年轻女人的头发完全凌乱了,她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尽了惊吓的小羊。
她也是惊讶的,和付三少爷一样惊讶。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说不清楚究竟想表达什么。
但是她内心最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委屈,她很想让这个突然出现的卫家八少爷能不顾一切的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说一句:不要怕,有我在。
但让她失望的是,卫八并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多她一眼。卫八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重新盯住了付三少爷。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付三少爷仿佛是回过了神,指着卫八:“你是谁?给爷滚出去……”
卫八呼的伸出手,一把卡住付三少爷的脖子,他手背上的青筋像一条条游动的小蛇,完全暴露出来。这只手的力量让付三少爷感到恐惧,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被卫八硬生生的提着,揪出了大车。
几个打手都挤到了大车前,那时候的江湖人不怎么信赖来自西洋的火枪,他们更重的是自己半辈子练出来的功夫和拳头。几个人各自拿着手里的武器,领头的依然在地面上虫子一样的挣扎,刚才的一拳几乎要了他的命,就算能救过来,也不是三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的。
“有话好说,咱们是付家的人。”一个打手明显出卫八不是好惹的主,他们只为保护付三少爷,所以尽管紧紧地逼住大车,却没有动手:“朋友缺什么东西,知会一声,咱们马上照办。”
“是吗?”卫八嘴角泛起了冷笑,仍然提着鸡仔一般的付三少爷:“我要他的命!”
“朋友,这种话不能说笑。”一个打手的脸色跟着阴沉下来,否则会遮掩不住自己的慌乱。他听得出卫八话里的杀气,森森杀气。
“朋友在李陵讨生活?”另个打手听出了卫八的口音,道:“既然是在李陵,不会没听过付老爷的名头……”
“我……我……”付三少爷使劲扒着卫八的一只手,但这只手比铁钳更坚固,无论他怎么扒拉,都不能让自己轻松一丝半毫。
“付老爷?”卫八瞥了付三少爷一眼,问道:“那个付老爷?”
“付占山,付老爷。”打手道:“咱们不是拿付老爷来压你,天大地大,抬不过个理字,就算杀人,也得给个理,把事情说个明白。”
卫八怎么会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心思?现在他们已经身处在方城县内,几个打手觉得卫八难以对付,只不过是在有意的拖延一下时间,有没有转机的可能。
“我没理,就想杀他。”
“这就太霸道了。”
“我就是这么霸道。”卫八冷笑了一声,他的手微微有点发抖,因为心里的怒火实在有点抑制不住了。他不傻,自然明白杀了付家人的后果,但是车厢内的一幕,一直像一条让他恶心的虫子,在内心深处不住的发作。
说着话,卫八有意把抓着付三少爷的手松了松。付三少爷被掐的半死,卫八刚刚松手,他就大喘了几口气,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颤巍巍的指着卫八:“杂种……我爹是……是付占山……我让他……活剥了你……”
“三少爷!你不要说了!”一个打手唯恐付三少爷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败家玩意儿会完全惹怒卫八,连忙就插嘴道:“朋友!咱们付老爷你该知道的,人称付半城。三少爷是他的小儿子,要是有个好歹……”
“叫付占山过来!”卫八一声断喝,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当着他的面杀人!”
“谁家的杂种!”付三少爷一头油光水亮的头发此刻显得有点滑稽,这种人的脑袋已经被酒色和大烟泡晕了,不晓事,他只知道整个方城内,他爹最大,尽管死到临头了,仍然在不停地骂:“我爹点你的天灯……”
“付老爷很大么?”卫八猛然一抖胳膊,两只手横着把付三少爷给举过头顶:“那就给他个面子,给这个兔崽子留个全尸。”
说着,卫八高举的双手猛然一沉,右腿膝盖抬了起来,付三少爷的后腰一下子撞在铁一般的膝盖上,咔的一声,骨头完全断了。腰骨一断,人必死无疑。付三少爷只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整个身子已经软塌塌的不能动弹,翻了翻白眼,死透了。
呼……
卫八把付三少爷的尸体凌空扔了过去,几个打手面无人色。他们恨得要死,却又怕的要死。尽管卫八就在眼前,却没人敢再过来。
“朋友。”一个打手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道:“这件事,付家不会罢休的……”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卫八暗中嘘了口气,同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叫卫八,付占山不服,让他到卫家来找我!”
第五章鹫击长空(五)
“卫八!”
几个打手同时倒抽了口冷气,李陵人都听说过付占山,但同样都听说过卫家的八少爷。尤其这几年,卫家九虎的名头几乎让卫八一个人盖过去了。这个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都传闻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非常了得。
“付占山有胆,就到卫家来,没胆,就滚蛋!”卫八指着面前几个人,暴喝了一声:“都滚!”
几个打手产生了明显的退意,既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卫八,那么他们也知道自己肯定讨不了半点便宜,至少现在讨不到。有人朝付三少爷的尸体还有大车里望了一眼,已经隐隐清楚卫八今天为什么连夜追杀付家的三少爷。
“走!”一个人低低叫了一声,其余的人收拾了一下,飞快的退走了。剩下的事,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管的了的,一切都会是付占山出头去解决。
人退的很快,几乎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远走了。伴随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空气中的肃杀还有血味飘散开来。卫八凝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虽然没有转身,却能感觉的到,有一双带着泪的眼睛,一直在后面望着自己。
他慢慢的回过身,到的是云萝那张如雨后梨花的脸庞。这一瞬间,卫八的心里有些疼,他已经忘了,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都是这个女人陪自己度过的。着对方眼睛里的泪,卫八罕见的产生了一点不舍的情绪。
“谁欺负了你,你该说我的名字。”卫八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很多:“报我的名字,还有谁敢这么做?”
“八爷……”云萝再也忍不住了,已经止住的哭泣又爆发出来,她从马车的车厢里跳了下来,这是个柔弱女子,身上没有一点功夫,在跳下来的时候是身子一歪,重重从车上摔了下来。
卫八的手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挪动脚步,就站在那里,着云萝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云萝的心,很难形容,她并非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女人,遇见了什么事,大多都是用哭来解决的。这样的女人内心很孤独,她很渴望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能站出来,陪在她身边。
在云萝的眼睛里,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离自己是那么的近,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是那么的清晰。云萝顾不得摔倒的疼痛,也顾不得一身的尘土,她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继续朝卫八跑过来,想扑到对方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给我站住!”卫八柔和的语气突然就强硬了很多,他断然喝止云萝,不许她再迈动一步。
“八爷……”云萝怔怔的止住脚步,眼神有一点痴了。
“他已经给你赎身了。”卫八想再强硬一点,然而他想起了一些事,一些过去的事,那些点点滴滴的情景在脑海中不住的浮现着:“你走吧。”
“八爷,我到哪里去……”云萝咬着嘴唇,如果不是这样,她会哭出声来。就像她根本想不到卫八会连夜追来一样,她同样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卫八会赶她走。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哪里都是家……”卫八伸手在怀里掏出一袋子银元,丢到云萝脚下。他的手指又动了动,掏钱的时候,他触到了怀里一只镯子,那是在外地给云萝带回来的。
但是这只镯子,卫八不会再给她了。
“八爷……”云萝脚下的钱袋,又抬头面无表情的卫八:“你是嫌我不干净了……”
“闭嘴!”卫八有些恼怒,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话。夤夜追赶付三少爷,是因为对方抢了他的人,但是这个女人,他不会再要了。
云萝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她的眼角不断的溢出眼泪,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在心里怨恨卫八,但是转念想想,这个男人仿佛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山盟海誓般的话,也没有许下过任何诺言。
云萝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猛然觉得自己被一只手给拉了起来,卫八骑着马,带云萝朝来路飞快的奔去。
“八爷……”云萝睁开眼睛,只有这一刻,她才感觉是安全的,她躲在卫八宽厚且带着体温的怀里,仿佛外界的任何风风雨雨都侵蚀不到自己,她抬眼卫八:“八爷,你还是疼我的,是不是?你还是惦念我的,是不是……”
“再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卫八根本不云萝的眼睛,依然面无表情的赶路。
云萝的眼睛,再一次闭上了,她有些心死,却不知道该怎么让卫八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死去。
“卫八,你疼吗?”卫八的思绪在翻滚,他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也就是在这一刻,名动李陵的卫八,人生第一次尝到了无奈的感觉。他明白了,自己的事,其实并非完全是自己说了算的。再强的人,也会有无奈的时候。他喜欢这个女人,却无法把她留在身边。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卫八重新回到了相城,接近县城的一瞬间,卫八伸手把怀里的云萝抱下去,放在地上。他没有一丝停留,当云萝的双脚踏上地面的同时,卫八已经一阵风般的走远了。
卫八飞快的跑到了长街的另一边,家里的车夫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等候着,卫八翻身下马,从大车里掏出一罐火辣辣的酒。酒是车夫平时喝的,烈的割喉咙。他仰头把一罐子酒喝了下去,然后丢掉罐子,大踏步的走着。
“就这样吧。”卫八对自己说,当他丢下云萝的时候,就等于强迫自己丢掉了这段记忆。无论这段记忆是美好的,还是酸楚的,从此都与他无关了。
卫八回家了,狠狠地睡了一觉。他做了梦,乱七八糟的梦,这些梦里,都有一个女人的影子,这让卫八在梦中都感觉到淡淡的哀伤。
但是这些梦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有人叫醒了他。
“八少爷。”一个家里的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在床边说:“老爷和几个少爷都在前厅,方城的付占山来了,像是出了点事。老爷喊你过去。”
“知道了。”卫八没事一般的翻身下了床,整整衣服,又好好的洗了把脸,随手在桌上捏了两块点心,一边吃着,一边跟老管家朝前厅走过去。
前厅确实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样,卫家的几个兄弟全都到了。在卫同的下首,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这人是个好角色,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眉宇中有一股隐约的霸气。卫八没有跟他深交,但也知道,是付占山。这是方城内最大的土豪,据说,方城县内至少一半的商铺都是他的,所以人称付半城。
“正主来了,说说正事吧。”付占山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盏:“昨夜是个什么事?让卫八说说。”
“能有多大的事?”卫八拿一碗茶漱了漱口,噗的吐到旁边,抹抹嘴,道:“杀了你一个儿子。”
咔嚓……
付占山手里的茶盏顿时就被捏成了粉,他带着怒火来的,因为顾忌卫家,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有发作。但是卫八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几个付家人的脸色都跟着变了,手在腰里一阵摸索,暗中握住了家伙。
“卫老兄,你这个儿子缺管教了。”付占山忍了几忍,自己带的人,又卫同身边那几个龙精虎猛的儿子,随手甩掉了被捏成碎末的茶盏,拿手帕慢慢擦着手,道:“咱们都是讲理的人,现在就以理说事。”
卫同只比付占山大了几岁,但是要比对方内敛的多。他不动声色,没有训斥卫八,也没有赔笑给付占山说软话,只是微微抿了口茶,道:“那付老弟就拿个章程出来?”
“昨夜的事,我说的够清楚了,该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