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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往下跳。
“别怕,你跳吧,我在这儿,没事。”谨言跳下去举起双手。
“跳吧。”嘉宇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臂抬起来。
“谁怕了?我才不怕!你们走开点别挡着我。”一一死鸭子嘴硬,曲起左腿想移到右腿那边,不想太紧张了,“啊”一声仰面往下栽去。
小鸟就是这么飞的……蓝天真蓝,白云真白~~~~“扑通!”她落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怎么样了?”
“没事吧?”
“呜呜,啊呜呜……”
叫声哭声同时响起,一一眨眨眼缓过气来。哭什么呀,妞妞就是胆小,又没受伤哭这么大声!身子一扭,感觉底下软软的,原来有个人躺在地上做肉垫子。
“谨言哥哥你怎么了……”妞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啊?!一一火烧屁股似的弹出去,抠着头皮不知所措。
半晌肉垫子才咳一声,嘉宇扶着他站起来。“啊,你手出血了!”
谨言摊开左手,掌心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血糊糊的。妞妞见了血哇哇哭得更厉害,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哄了半天才止住哭声。“我们回家。”牵着她走了几步,见大伙傻愣愣的样子,又回头交代,“别说出去了,就是被玻璃划了一下,没事。都回去吧。”
“哎……”一一有些底气不足,揪着衣领上的小毛球,“这事不许向我妈告状,听到没?”
“知道。”嘉宇和叶风松了口气。幸好没摔伤人。
确定小命保住了,滴溜溜的眼珠瞟向救命恩人。“你疼吗?”
“疼。”谨言实话实说。
“吹吹就不疼了。”伤口看起来挺吓人的,一一牵起他的手轻轻吹了两口。看到他翘起嘴角,忍不住哼一声,“你装的吧。”
谨言嘴角又翘起几分:“现在不疼了。”
“哼~~我告诉你,你也不能跟我妈告状。”
“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爬墙。”
“不用你管。”
“你还爬呀?”嘴角立即耷拉下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要你管。反正你不许告状。”
“你敢再爬墙!”
嘿,还管起她来了?“爬又怎么样?管不着!”小拳头威力十足地晃了晃,手背往鼻子底下一扫,满不在乎地拉着嘉宇跑开了。
晚上在邻居家避难,两个小家伙正打成一团抢小人书,丁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把女儿揪到走廊上,二话不说从楼道的大竹扫把上抽出一根竹条,劈头盖脸抽过去。
郑妈慌慌张张跟出来叫:“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么打孩子不行,会打坏的!”
“不长记性,被她爸惯坏了!”丁妈一边抽一边骂,“说了多少遍不准去围墙那儿玩,她不听……不听是吧,叫你去爬围墙,我叫你爬,你爬啊你!”
“啊!嘉宇你告密!”一一疼得满走廊疯跑,“是你告诉我妈的……啊!啊!”
“我没……”
嘉宇哆哆嗦嗦话没说完,郑妈一巴掌扇在儿子屁股上。“你跟一一去爬围墙了?!臭小子敢带着一一爬围墙,我打断你的腿!”
“哇!呜呜……妈我没爬,是一一爬了,她说要当女王……呜呜呜……”
“丁一一你要气死我!”丁妈下手更狠了。
“臭小子你不会拖她下来吗!”郑妈也往死里揍。
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哭叫声骂声,整个三楼鸡飞狗跳,吵得一楼的黄奶奶颠着小脚上来看热闹。一看不得了,一一被她妈妈脱了棉袄棉裤抽得哇哇叫,赶紧上前抢竹篾条子。“啊耶,过年时节何解打崽伢子咯!细伢子不懂事,跟她讲道理噻,咯样打那要得!”
“您老别拦着,这东西不打不成器!”
“哎呀算哒算哒,一一快跟妈妈认错。哎呀莫打哒,一一还是杂细妹子……”
“打死算了!这混帐东西一天到晚调皮闯祸,她爸不在家管不了,我也管不了!”丁妈气得嘴唇直哆嗦,眼里泛着水光,“打死总比摔死好……”
“算了算了,都是孩子嘛。”同层楼的几位妈妈过来做劝解,总算把丁妈劝进屋子里了。
留下走廊上两个小家伙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6 出走
这次一一被打惨了,腿上被抽了几条青印子,一碰就疼。在被窝里瘫了一整天,越想越窝火,跛着腿找小伙伴兴师问罪。
妞妞把头摇得波浪鼓似的:“不是我不是我,一一姐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叶风叉腰哈哈大笑,末了不屑一顾地撇嘴:“我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吗?”
不是他,那到底是谁?眼珠转了几圈,她想起一个人。
“是我告诉你妈妈的。”谨言脸都没红一下。
“你打小报告!你跟我妈告状!”她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两口,“我说了不许跟我妈告状,你这个美帝国主义,小日本,两面派!”
“我也跟你说了,不许你再爬墙,你不听。”
“关你什么事!”
“要是下次你再爬呢,摔下来怎么办?上次还好我看见了,下次谁救你。”
“摔了也不要你管。”
谨言垂下头半天没说话。“你妈打你重吗?痛不痛。”
不提还好,一提起挨打她暴跳如雷:“要不我打你试试!我妈拿扫把上的竹条子打我,现在腿上还有印子!”蹦过去狠狠踩他两脚。
他疼得倒吸一口气,没挪脚。“现在还疼吗,我看看行吗?”
“看什么看,不给你看!”
“那……要不你打我两下吧。”
正好!一一拎起小拳头就要招呼过去,突然想起这一拳下去只怕自己的屁股又得遭殃。眼珠转了转,抓过他的胳膊“啊呜”一声咬上去。可惜冬天的棉袄太厚,左一口右一口啃半天,粘了半袖子的口水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
“要不我留到夏天再给你咬。”谨言笑。
这还是人吗!她气得抬腿补上一脚。“大坏蛋!”
第三天上午丁爸出差回来,给老婆孩子买了礼物,一一心情好了许多,挪到爸爸跟前撒娇,顺便控诉妈妈的暴行。
“等等,”听了一会,丁爸打断她的控诉,“你爬墙了?爬哪儿?”
“呃……”糟了,说漏嘴了!赶紧溜。“我找嘉宇做作业。”
刚摸着门就被捉回来,丁爸把她往膝盖上一放,扬起大手往她屁股上啪啪啪三下。
被妈妈拿竹篾抽都没掉泪,可这下一一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直往地上砸:“爸爸回来就打我,坏爸爸!”
“还顶嘴,平时太惯着你了!”啪啪啪,又是三下。
为什么她挨完打还要挨打?为什么?一一哇哇哭了一个多小时,哭够了趴在床上看嘉宇的小人书,看不进去。提着平时最喜欢的竹木偶玩了一会,也没劲。干脆跟木偶说悄悄话:“爸爸不喜欢我了,他以前不打我。”
木偶同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妈妈也不喜欢我,打我打得那么凶,很疼。”
木偶目光悲切。
“还有那个上官谨言,他打小报告!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学习成绩那么好有什么用,跟周婷一样爱打小报告,我讨厌他。”
手指一动,木偶点点头。
“我只有你了……”眼泪一下子哗哗流,“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们走吧,要不去北京怎么样。去不去?你不摇头就是答应了。”
木偶呆呆地看着她,不摇头。
去北京当然要带吃的东西,路程远着呢。把书包清空,塞了几个苹果梨子,又找出酸梅粉、柿饼、红薯片、花生、瓜子……对了,还有嘉宇的小人书杨家将,可以在路上看。
隔壁门开了,探出嘴里咬着红薯片的半个小脑袋。“要吃吗?”
一一摇头。“嘉宇,我要走了。”她可怜兮兮地开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两人都挨打了,按道理应该一起相伴走天涯的。
“妈妈炸的红薯片还没吃完,你要不要?”
意思就是不跟她一起走喽?这个光知道吃的臭小子!一一又生气又悲哀,眼睛翻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走了,再见。”
“哦。”门砰地关了。
……什么意思?呜呜,连嘉宇都不要她了!眼泪汪汪地背着书包下楼,一路上畅通无阻,没人询问她要去哪儿,偶尔有熟人摸摸她的头,笑笑就走了。真的没人关心她……
眼泪又要下来时,书包被人从后面拉住。“你去哪儿?”
总算有人关心她了……吸着鼻子扭头往后看,火气腾地窜到头顶。“我要去北京!”
谨言愣了一下。“北京?你一个人吗?”
“要你管!”
“那……你身上有钱吗?”
“钱?”
“去北京要买票的。”
一一赶紧在口袋里抠啊抠,抠出皱巴巴一张五毛和两张一毛,还有一个一分的硬币。
“就这些?”谨言张大嘴巴,“去北京要好几百,你那点钱还是买酸梅粉吧。”想了想又恫吓道,“还有哦,火车上有强盗,会把你卖到乡下养猪。”
“你才养猪!”一一冲他大嚷,去北京的决心开始动摇了。车票就要好几百块,她哪来那么多钱呀。再说如果真的有强盗,她肯定打不赢大人,养猪多没意思,猪圈里臭烘烘的。
“这些全给你。”一堆亮闪闪的东西捧到面前。
巧克力!!!上次叫爸爸买,没舍得买,弄了泡泡糖来代替……泡泡糖怎么能跟巧克力比。她双眼发亮,想想又很有骨气地把头扭向一边。“不吃!”
“真的不吃?那我给妞妞吃了。”
“给她吃就给她吃!”
谨言果真转身往回走。
坐火车去北京……两步、三步……去北京……五步、六步……北京……八步。一一无奈地发现自己在数他的脚步,心里更是有小猫抓似的难受死了。第十步。“哎,上官谨言,你上次告我的状,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他转回身,眉头高高扬着。“我拿这个跟你道歉。”
“我原谅你!”她抢着回答,两眼死盯着他鼓鼓囊囊的口袋。
谨言笑眯了眼,走过去把巧克力全倒进她上衣口袋,又拍拍自己的左边口袋。“这边还有奶糖和水果糖,裤子口袋里也有。”
一一愣了愣,才咧着嘴往外掏糖果。发财了发财了~~~好多好多,每天吃三粒,这得吃多少天呀,嘉宇妞妞他们都没有,哈哈哈~~~
“还疼吗?”
“不疼,我再去爬一次……”挨一回打有这么多糖果,值了!
谨言垮下脸。“你还爬呀,上次打你真的不疼?”
“……疼!”翻个白眼过去。
“早点回家吧,外面冷。”
“那我就回去喽~~”好吃鬼捂着口袋欢天喜地往家赶,压根就忘了半个小时前要离家出走的计划。
7 39分的自然成绩
时间嗖嗖过,小姑娘彻底成了假小子,每天小祸闯个不停。砸人家玻璃啦,捉虫子放在女同学文具盒里吓得人直哭啦,偶尔逃课出去挖泥鳅啦,拿弹弓打讨厌的同学啦……好在成绩还算过得去,揍一顿就升到班里前十名。嘉宇照旧垫底,每回期中和期末考试结束,职工楼里都能听到鬼哭狼嚎声。
四年级下学期期中考试过后,一一坐在教室里发呆。课桌上摊着自然试卷,上面有个红红的大大的39分。39分~~~
“你算不错了,数学九十九语文九十五,我全考砸了!”嘉宇哭丧着脸。
“唉~~~以前还打过八十多分,后来六十多,再后来不及格,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她盯着试卷恨不得眼睛里能喷出火来把它烧了。
自从小杨老师三年前被她气哭之后,课堂上就格外注意这个调皮鬼,总是提问让她回答,回答不上来就跟班主任打报告。于是一一在镇压和反镇压的长期斗争中,对自然这一门学科渐渐失去了兴趣。所以,考得不好不能怪她!
“这么晚不回家干嘛呢,教室里都没人了。”宋志刚在门口探头探脑。
嘉宇眼泪汪汪看过去。“考砸了~~”
“切,我以为什么大事。”宋志刚走进来看了看两人的成绩单,噗哧一声笑了,“丁二啊,回家又要竹笋炒肉了。”
“不许叫我外号!”一一瞪他,“你就考得好?”他本来跟上官谨言同一级,成绩太差被降了一次,不过看情形,还有一降再降的可能。
“不就是不及格嘛,有什么难的,过来我告诉你。”他拿铅笔橡皮头在嘉宇的成绩单上划两下。“看,5可以改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