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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真真确确在那双美丽凤眸里看到过脆弱、看见过不安、但也看到过信赖和温柔,锦确信自己是有机会的。如果现在放手,他就要真真正正失去东了。
锦的眼神由惊惧怀疑转为坚定,凝声说出:「东,对你,我一世也不放手。」
东垂下眸,沈默半响,一会儿才逸出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随你,我的命是你的,还有什麽能损失的呢?!」
把东拥入怀里,锦轻声却肯定无比的说道:「不会,你不会再有损失了,只会有收获,满满的收获,我给东的。我无法回答你永远有多远,但我能证明,你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证明…」
东,如果爱对你而言太沈重,这辈子,我不再说爱,只求你停留在我身边…
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少了锦的幽默笑语,车里是难得的宁静。锦出差去了,因为东的脚的缘故,纵然不愿稍离,也不得不放他一人,每次遇到这种情形,锦便会把他的贴身保镖松岛留下来保护东。松岛本不是多话的人,对东更是打自心眼里感到不屑,因此愈加无话可说。
车里虽然沈闷非常,但东也不好热闹的人,心里兀自想著自己的事,待回过神来,车子竟停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巷角。
东尚未开口,松岛已道:「东山先生,很抱歉! 我有私人的急事要办,劳烦您在这儿等一下,一个小时後我会来接您。」
虽然是请示的话,松岛却说得十分坚定,即便东不答应看来也是不能。
东看不到松岛的脸色,也没费心猜测,只淡然道:「一个小时是吗?!确定会来接我?!」
「是的,劳您等侯一下。」
「嗯…」东一面起身,口气淡然的自语道:「看来是死不了。」
松岛脸色一变,正要说什麽,东已下车,自背後朝他摆摆手後自顾往巷里走去。
虽是早已料想到的景象,但松岛见东蹲坐在地上抱著肚子抽气的痛苦模样,仍是感到有些歉然。
扶起东,听得他闷哼一声,嘴角竟溢出血来,松岛不禁又皱皱眉头,对方说是只小小教训一顿,怎麽会伤成这样。
「您还好吗!?」松岛脱口问出。
瞥了松岛一眼,东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是嘲笑他问得多馀。
松岛脸上一红,没敢再说,扶了东坐进车里。
「先到医院…」东几个字才说出口就再没声息,松岛自後照镜看去,只见东似乎牵动了伤势,牙关紧咬,眉头紧拧,嘴角的血却愈涌愈急,更加衬得东的脸色苍白如纸。
“该死!”松岛暗骂一声,车子如弦飞去,送到医院,东已是昏昏沈沈,在进急诊室之前,只来得及说句:「别告诉锦…」
「这到底怎麽回事?!」锦凝著声,脸上不见怒气,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愈是愤怒愈显冷静,那冷锐眼神几乎要将人透心而过。
「…不干松岛的事…」身後传来的声音极是虚弱,轻的佛彷要散了一般。
锦急急转身,只见东苍白的脸上挂著十分疲弱的笑。
「你怎样了!?」拉起东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急急问道:「难受吗?!」
东轻摇摇头,笑道:「小伤。」
「你内出血极是严重,那里是小伤了?!」皱著眉不禁埋怨:「我才离开几天,你又是一身伤等我回来!」
「麻烦自己找上身,我也没法。」东闭上了眼,淡淡说道。
见东困倦的厉害,锦不敢再问,轻轻摸摸他的额头,柔声说道:「你再睡会儿,有我呢! 不论是谁,总要揪出来让你出口恶气。」
「嗯…」东轻声应了句:「随你吧! 别再找松岛麻烦就行。」
「我要他看著你,他看成这样也逃不了干系。」锦怒气又起。
「我托他替我办事去了,要怪你先怪我吧!」
「什麽事这麽重要?!」
「嗯…秘密。」东笑得神神秘秘,极是可爱。
「连我也不能说?!」锦拨著东的发,好笑问道。
「这时还不行。」实在没精神想原因,只好先堵上这段再说。
锦也不再问,只道:「你想维护他也由你,我不问就是了。」在东手上印上一吻,轻柔说道:「累了就睡吧! 我在一旁陪你。 」
东还待说什麽,锦已捂住他的嘴:「既要你睡,自然让你安心,这件事我不再过问。」说完冷冷瞟了松岛一眼,又接道:「但再有下次,
说什麽我也要查办到底。」
「又有什麽好查?!」拉开锦的手,东浅浅打了哈欠:「就你多心,不过几个小混混拦路抢钱罢了。」
锦不再搭话,坐上床头,将东的手拉在自己手上轻轻拍著。瞅著松岛的脸却笑得十分阴冷,看得松岛心惊胆寒。
「你为什麽不说?!」趁著锦难得不在的时侯,松岛终於问出口。
东明知道他这次遇袭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却竭力在锦面前为自己脱罪,是为了示好还是别有其它打算?
这个疑问压在松岛心里几天,弄得他心神不宁,他还宁愿让锦责罚一顿也好过这样不上不下的心情。
「你们想让锦知道就自己说去,我不当传声筒。」东有一下没一下的翻著手里的杂志,看也没看松岛一眼。
松岛有些讶异於东的回答,转念一想又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拉拢我。」
「我拉拢你干嘛?!」仍是不冷不热的调子,东说道:「松岛,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那你为何替我开脱?!」
合上杂志,转头看著松岛,东的眼里有一丝嘲讽:「你们以为这麽做最难受的会是谁?!我吗?!一顿皮肉伤对我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但心腹连同世交的联手背叛恐怕是要让人痛彻心扉了。」
一句话说的松岛脸上骤变,当时渡边找来时,只想著要给东一点教训,却没想到可能对锦的伤害。经东一提才想到锦知道实情後除了气愤外,更多的可能是被背叛、被蒙蔽的不堪和伤痛…
想明白後,松岛不禁一身冷汗,颤颤道:「东山先生,谢谢您。」虽然他总是用敬语称呼东,但真正含有敬意的,这恐怕是第一次。
「是渡边吧?!」东的目光又转回手边的杂志,不甚在意的问道。
松岛又震动一下,看著东,有些莫测高深的敬畏。
东笑开了:「也不难猜,他性子一向急躁,又好恶分明,几件大案子被我退了又退,明明就在眼前的肉却怎麽也咬不著,不恼才怪。最重要的是…嗯…他指使的动除了三合会以外的几个黑道小组织。他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倒真是看了锦几分面子。」
这几句又说得松岛目瞪口呆,那日果然没猜错,东自语的那句话确实是知道他们想拦他,不由呐呐问道:「您既然知道,又为什麽…」
「我得试试三合会里的人对三合会、对锦的忠诚到那里?!本事又有多少?!我没有太多时间,这是最快的方法,想抄捷径难免要付出代价。」东恢复平日的淡然,缓声说道。
「您想离开会长?!」松岛有些不可置信,尤其在看过锦对东毫无保留的一切之後。
转向窗外,东眯著眼看著外面被太阳照得亮晃晃的景色,漫声说道:「锦需要的不是我,很快他就会发现。我能回报他的不多,就这点做生意的本事吧!
锦很聪明,比我还聪明,差的只是经验,最迟三年,他就会成为日本商场呼风唤雨的神,不知…」东的声音渐渐转小,几乎是自言自语了,松岛要摒息凝神才能听到最後一句:「…我能看到那时吗?!」
方才在他面前犹然气势迫人、谈笑自若的东此刻看来竟如此脆弱,松岛终於有一些了解锦为何对眼前这人深陷至此。他坚强时,那坚毅自信就像光华的宝石般,引得人目光停驻再转不开。但他脆弱时,又让人不禁要把他护在怀里,为他挡去所有伤害,为他抹去所有烦忧。
「您一定看得到的。」不知为何,松岛的话就是脱口而出,好像急著要安慰那颗不安的心一样:「会长不可能会离开您。」
东唇边绽开了笑,淡淡的,浅浅的,松岛也说不出那是什麽意味的笑,但那飘乎的神情却美极了,美得夺人心魄,把松岛看得呼吸一窒。
转过头,东已恢复平日神态。
「你转告渡边,搞这种小动作,不如花点时间学学今井和野村,只要能让三合会获得合理的利润,我也不反对他私下赚一些,赚多赚少各凭本事,但重要的是要做得漂亮啊!」
松岛一听更是瞪大了眼,三合会跨足黑道,难免有些江湖气,派系斗争的情形还好,但各家私下都有些产业,在三合会的大伞下,靠著三合会的资源中饱些好处时有所见,今井、野村二家向来不搞这套,在三合会还被视为异类清流,如今东这一说,怎不叫松岛吃惊!?
看了松岛的表情,东又笑了出来:「看来今井、野村二家形象很好啊! 不过他们手段高明,得你们崇敬佩服也是应该。」
东这话却是一语双关,既说他们清高形象值得崇敬,也讽他们手段高明值得佩服。
「会长…知道吗?!」松岛只问得出这句了。
「慢慢来,这是最高级的教材。」东露出个极为少见的顽皮笑容,像只狐狸似的可爱:「你暂对锦保密,我倒要瞧瞧他何时能发觉。」说罢自己觉得得意,又嘻嘻笑了二声。
松岛那里见过东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只觉自己好像撞见了只有锦才有资格看的隐私景像,不觉转过头去,脸上微微发红。
东见松岛半响不答话,神色又有些古怪,不禁问道:「松岛?!」
松岛回过神来,却不敢再看东,只低声道:「东山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东看著松岛离去,心里不禁纳罕,却不知自己在几句话间又收服了一个人。
「东…东…醒醒…」
东睡得迷迷蒙蒙之际,只觉有人在耳边吵著,扰得他不得安寝,轻蹙著眉,微转过头去继续再睡。
锦看了好笑,存心不让他睡,竟捏著东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东不知是倦极还是习惯,鼻子不能呼吸也不妨,微微张了唇直接用嘴呼吸。
丰润的唇微启淡淡的呼出属於东独有的气息,佛彷邀请人尽情品嚐似的,这诱惑看在锦眼里那里还能克制,头一低就缠绵起来。
东被堵得没有丝毫气息可进,不一会儿就发出像小猫一般”呜…呜…”的细鸣,锦这才餍足的起身。
瞪大了眼,东有些著恼锦故意扰他睡眠。锦只笑笑,拇指还意犹未尽的轻抚著东的唇。
一手拍掉锦的手,拧著眉,东冷著声问道:「你干嘛?!」
锦也不说话,把东拉起来,替他披了睡袍,拽著他往餐厅走去。
才进廰里,东就看见桌上有个十分精致的小蛋糕,蛋糕上插著二根小蜡蠋,走近一看才看清那小蜡蠋竟是二个小人手牵手,眉目依稀可以看出一个是他,一个是锦。
东看了不禁失笑,问道:「又装什麽神了?!」
锦在东耳畔轻轻说道:「生日快乐!」
「我生日哪是今天,你记错了吧?!」
「我就知道你又忘了。」锦略略埋怨的瞅了东一眼:「你可不再是香山忍了,要过的是我给你的生日。」
东这才想起前年今日与锦相遇,去年今日锦搂著他说,今天便算是他的重生之日。锦的用心让东心里暖暖热热的,嘴角随之勾起一抹感动的微笑。
「那小人蜡蠋为何是你牵著我,不是我牵著你?!」东轻皱眉挑著毛病。
这麽小的蜡蠋能看清脸面,那师父已是高竿至极,又那里可能再分得清是谁牵谁?!
东刻意找碴,锦也不说破,温著声道:「我是哥哥自然我牵你,再者,你脸皮薄,要你牵我的手一辈子也难! 」
话落转头看看东,见他脸色一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