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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已朦朦亮了,府中仆人已起身劳作,浇花、淋树、提水、杀鸡等吵杂声响起。
蔡如意还是睡不着,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想起床,竟然浑身无力,连忙喊道:“娘……”
“意儿……哎呀,额头发烫呀!”韩凤凰闻声而至,见女儿有些憔悴,有些不对劲,连忙吩咐下人请朗中来看病。
风和日丽。
“叔父,小侄听说大小姐病了,托人去买来几朵名贵灵芝,这是排毒养颜的上好补品,楞杀鸡作陪料熬汤给大小姐饮用。”石剑闻蔡如意病了,连忙抓住机会,又来蔡府讨好。
“哎呀,妾身代小女谢了。”
蔡坤欲要推辞。
韩凤凰一听上好灵芝,连忙从石剑手中接过。
她连声道谢,马上吩咐仆人拿去熬汤了。
蔡坤无奈,只好拱手向石剑道谢,请石剑坐下喝茶。
“小侄来涪城上任多时,没发挥什么作用,请叔父多分派一些琐事,好分减叔父的压力。”石剑呷了一口茶,又拱手道。
他来到涪城,人权事权财权均没有。
“哈哈……贤侄不用急,先熟悉熟悉涪城情况……呵,贤侄在谷香抓治安抓得很好。这样吧,贤侄先弄出一个整治涪城治安的方案来。”蔡坤干笑两声,应付石剑。
“小侄那点微绩,都是在叔父教诲下取得的。叔父爱民如子,勤政清廉,涪城治安是川中屈指可数的,无须整治。”石剑心知蔡坤在应付自己,根本不会交与自己实权,索性装聋作哑。
“哈哈……贤侄真会说话。不过,端午节将至,还是有劳贤侄多费心,防范为主。哦,那个岳森还没从辽东回来?”蔡坤倒觉石剑这番话顺耳,听了心里舒服。
他忽然间想:石剑的话也有道理啊,这小狗崽子做出政绩来,那政绩到头来还不归功于自己?
“是!小侄一定谨小慎微,抓好公差巡城要务。至于岳森,报效朝廷心切,去辽东请战,路途遥远,来回一趟不易,请叔父先保留他的档案。”石剑连忙点头哈腰,又为岳森圆场。
“来回辽东一趟,也不用五个月吧?贤侄,老夫已经很给你颜面,岳森本月再不回来当差,老夫就以他开小差为由,开了他。”蔡坤却冷冷地道。
“呵呵……端午将至,小侄聊表心意,请叔父收下。”石剑陪笑两声,急掏出两根金条递与蔡坤。
“哎呀,贤侄太客气了,老夫素来清廉。”蔡坤连忙推辞,不为所动。
“叔父,小侄聊表叔父多年提携恩德,纯属私人感情。哦,婶婶,你收好吧,端午将至,很多下人需要打发,人来人往,花销也多。”石剑灵机一动,把金条转递与韩凤凰。
“哎呀,贤侄实在太客气,老爷家教严,妾身不敢收。”韩凤凰见到金条眼睛就发亮,却又假意不收,心里还担心石剑会趁机把金条收回去呢。
“哈哈……叔父一直以清廉正直享誉朝野,小侄对叔父最为佩服,一直都以叔父为楷模。婶婶,这只是小侄孝敬叔父、婶婶的一点孝心,私人感情,请笑纳。”石剑坚持要送。
他一番话哄得韩凤凰心花怒放、蔡坤心情舒畅。
“那就谢过贤侄了。”韩凤凰见蔡坤再无异议,伸手接过金条,笑得见牙不见眼。
“叔父,婶婶,保重身子,小侄告退。”石剑起身拱手,退出大厅,转身离去。
“贤侄走好!”韩凤凰亲自送石剑出门。
“老爷,姓石的小子,其实挺不错的。他才来涪城多久啊?就给咱送了价值二千多两的金条,加上金银首饰,差不多三千两了。咱也一把年纪,与他的仇恨就算了。”韩凤凰拉着蔡坤进房,为他宽衣解带,扶他上床。
“夫人,你真的忘了表弟的大仇?”蔡坤见韩凤凰已经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变化比自己还快,不由大为诧异。
“老爷,人死不能复生,再说韩进确是罪有应得。如他不死,说不定还会给老爷添乱呢?你不是说吕大人对王才之死也缄口不言吗?”韩凤凰一边脱衣除裤,一边望着蔡坤道。
“唉!说报仇的是你,说与石剑释和的也是你,你都把老夫弄糊涂了。”蔡坤坐了起来,不满地道。
“时过境迁,咱也得变通嘛。石剑家财殷实,他对咱那么好,咱却与他处处敌对?这不是自断财路吗?”韩凤凰光着屁股上床,傍在蔡坤身边。
“这……倒也是。”蔡坤搂着韩凤凰,滚倒在床,喃喃地道。
韩凤凰一阵枕边风吹来,吹得他头晕脑涨。
房外仆人却大喊了一声:“向大人到!”
“这狗贼早不来迟不来,偏在此时搅事,老夫免掉他。”蔡坤火冒三丈,艰难地从韩凤凰身上爬起来,下床披衣而出。
“嘶……啊……”韩凤凰舌头自舔嘴唇,双手自摸身子,依然舒服如仙。
“什么事?你妈的……”蔡坤来到大厅,气恼地问向来香。
“对不起,打扰大人清梦了。端午将至,姓石的狗贼掌管刑法、治安,咱搞点事情出来,再加上流言蜚语,一定可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向来香凑近蔡坤耳边,如此如此低语了一下。
“自己作主吧。以后这些小事情不要再来烦本府了。”蔡坤听着向来香的计策,耳边却响起了韩凤凰的话,颇有犹豫,心头烦躁地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回房了。
向来香大为不解:蔡坤这样发话,自己不等于白问吗?
蔡坤心情烦闷,回到房中,情欲已烟消云散。
看着韩凤凰还在闭着双目,自舔嘴唇,低声呻吟。
他忽感一阵恶心,退出了房门。
“老爷,别走!贱妾还想要……”韩凤凰待要探手去拉。
蔡坤已转身离去。
他复回大厅,路过蔡如意房门。
她的窗纱还着光,她还在里面与丫环窃窃私语。
蔡坤放松脚步,把耳贴在女儿的纱窗上,凝神偷听。
蔡如意的闺房中,灯笼释放着微弱的光,丫环正服侍她喝汤。
“这是什么汤啊?这么苦!”蔡如意喝下一碗,问道。
“小姐,石大人对你真好,他听说你病了,马上托人买来上好灵芝,让奴婢杀鸡熬汤给你喝。”丫环蔡玉环一边拿毛巾为她擦拭,一边解释。
“他来过?为何不进来看我?”蔡如意听了,心头既暖又甜,坐了起来,连声关问。
“这丫头好象很关心姓石的狗嵬啊?”蔡坤心头一震,心下思索女儿的话,“难道意儿爱上了那小子?他们才认识多久?”
“这个……奴婢不知道,他在大厅里和老爷、夫人聊了一会,就走了。夫人好象很开心。”蔡玉环摇了摇头道。
“唉!他对我好又有什么用?我都许配给人家了。”蔡如意忽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充满了失落,眼泛泪光。
蔡如意真的与石剑无缘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八章拉拢人心
“小姐,别哭,会加重病情的。”蔡玉环慌了,连忙为她拭泪。
“我的心好痛……你……出去吧。”蔡如意推开丫环,滑身下来,用被子蒙住了头。
她无声泪流。
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婚姻的不幸,为自己想爱而不敢爱的懦弱,用泪水来渲泄内心的痛苦。
蔡坤闻言,这才心定,心道:哼!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他听得丫环脚步声响起,连忙掂起脚跟,悄然离开,一个人到大厅里泡茶来喝。
星月无光,无风沉闷。
“逢年过节真烦。我就那么一点俸禄,既要孝敬爹娘、养家糊口,还要往那些狗官家送礼,唉!”马德辉听得丈母娘病了,妻子哭着张口开银子,不知所措,心里可犯愁了。
“相公,娘把俺许配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服侍公婆,不说俺的功劳,俺娘总有功劳吧。她病重,难道挤出一点银子来给她治病也不行吗?”微弱烛火下,马德辉妻子冯氏已是两眼通红。
“罢了,我不当差也罢了,今年不给蔡坤老贼送礼,娘子,这点银子全拿去吧。”马德辉想想也是,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与冯氏。
“就这么几两,哪够啊?”冯氏掂量掂量,虽然止住了哭声,却仍然发愁。
“唉……”马德辉长叹了一声,“蒋孝也不富,他上有老,下有少,就靠他那点俸禄,难道咱好意思向他借?刘来福五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咱更不好意思向他张口了。”
“唉……”冯氏一声长叹,知道丈夫所说不假。
在涪城府衙,马德辉和蒋孝、刘来福算最好了,其他捕快都是蔡坤、向来香、邬聊的亲友。
他们平时都不把马德辉放在眼里,哪还会借银子给马德辉?
夫妇俩相对无言,相拥坐在床头,丝毫没有贪欢的欲望。
“咚咚咚……”此时门响了。
“谁呀?这么夜了,还敲啥子门罗?”马德辉心头烦躁,没好声气地道,却也起身去开门。
“哟!石……石大人?”
敲门的是提着灯笼的张兰。
她身后站着石剑和蒋孝。
“马兄,还不让石大人进去?”蒋孝见马德辉怔怔地望着石剑,抢身上前,低声道。
“哦……哦,石大人,请!”马德辉恍然大悟,连忙闪身一边,让石剑先进。
“夫人,快出来泡茶,石大人来了,快!快!”马德辉关好门,连忙叫喊妻子出来。
“这孩子……他……就是石大人?”冯氏看石剑眉清目秀,哪象大官?不由一呆。
“哎呀,什么这孩子?快给石大人行礼。”马德辉不知石剑来意,又见妻子不懂事,心里可急了。
“不用客气了。”石剑罢了罢手,道:“本官听蒋孝说你岳母病了,你家境也很艰难,过来看看你们一家子,唉!你这房子都这么破了,也真难为你了。”
“石大人……”马德辉闻言,心头一阵温暖。
“马德辉,看你房子便知,你是一名清廉的好捕快,不容易啊!来,先拿根金条帮补家用,治好令岳母的病要紧啊。”石剑动情地道,吩咐张兰拿根金条给马德辉。
“大人……”马德辉颤抖着接过金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冯氏呆呆地站在一旁,还以为是在梦幻中,自有生以来,她还只见过差人送银子给上司,却没见过上司给下属送银子。
“石大人是谷香的青天老爷,咱们以前只是听说,这阵子是亲眼见到了。石大人不仅是来看望你,也去了刘老哥家。”蒋孝拍拍马德辉的肩,拿过张兰手中的金条,递与冯氏。
“扑通”一声,冯氏跪在石剑跟前,泣声道:“民女谢过大人救命之恩!民女无以为报,给你磕头了。”
她说罢,“咚咚咚”地给石剑磕起头来。
石剑连忙扶起她,道:“大嫂,马德辉直接归本官管辖,如本官将来能干出一番政绩,也有他的功劳。夜了,你们休息吧。”
“大人……慢走!”马德辉拱手相送,激动的泪水哗哗而流。
“哦,马大嫂,你能否出面张罗一下,给刘来福介绍一个老伴,至于礼金不用愁,我来承担。”石剑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好好……大人,慢走!”冯氏激动地道,向石剑连连躬身。
蒋孝连忙抢身在前,给石剑开门。
月色如水,银光洒地。
“公子,你真有法子,恩威并济,让兰儿大开眼界。”走出马家不远,张兰对石剑笑道。
“兰儿,民心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唉!这也是我无可奈何中的办法啊!”石剑长叹了一声,十分沉重。
对一个曾做过一县土皇帝、风光无限的人来说,来到新的地方,忽然间什么也没有了,心情是很压抑的。
“在谷香,我有一帮兄弟相助。在涪城,就剩你我了,多难啊!”石剑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感慨万千。
“公子,你现在有那么多银子,衣食无忧,既然做官难,那就不做了呗,咱们找一处风丽秀丽的地方,建一处豪华大庄子,一样可以过得开开心心的。”张兰天真无邪地道。
“在江湖上,咱到处被人追杀,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咱们啊,再难,现在也只能在官场上挤了。”石剑难过地分析了自己和张兰的处境。
“公子,兰儿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张兰妙目湿润,心头也是一阵感慨。
“兰儿,你终究要……”石剑想说“你终究要嫁人的”,侧头看张兰眼里隐有泪光,便止声不语了。
他也舍不得张兰,与其说张兰是他的丫环,还不如说他与张兰是兄妹。两人多年相依相伴,感情至深,患难与共,一起历经了生死劫难。
可张兰现有心上人了,他也不能阻止她嫁人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的。
石剑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回到府门前。
“公子,你怎么哭了?”张兰抢身推门,回身看时,但见石剑已是满脸泪水,慌忙关问何事?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石剑没有回答,低声吟咏,抬起头来,想抑住泪水,泪水却不听话地哗哗而流。
银光洒遍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石剑跨步进院,禁不住一阵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