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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青又惊又怒又怕。
石飞扬依然神定气闲的笑道:“该轮到你了。”
他话犹未了,猛地一声怒吼,震得凌志青魂飞魄散,剑法散乱,如喝醉酒一般,晕头转向。
他蓦地一招“狂风暴雨”,刀光如洒,破了凌志青的梅花剑法,伸手一抓,抓碎了凌志青的左肩,又飞起一脚,踢碎了凌志青的膝盖骨。
凌志青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
石飞扬打得精彩。
段剑平却无心观看,他出神地看着石飞红。
石飞红施展“蹑云步法”穿来绕去,一柄寒玉剑俨如雪花片片,在凌云鹤身前身后飘洒着,已将他的长衫划破成碎片。
她那如梦似幻的剑式,令凌云鹤头晕脑转。
十余招一过,凌云鹤但见周身剑光霍霍,不知哪是真哪是假,被她一招“白虹贯日”一剑穿喉而过,倒地身亡。
此时,凌志晨也被向坤一笛打碎了天灵盖。
石飞红收剑立定,段剑平还在傻痴痴地看着,直到石飞扬一脚将凌志青踢至他的跟前,他才回过神来。
石飞扬道:“兄台,凌志青交你处置。”
段剑平拾起一柄钢刀,恨恨地道:“此等恶徒,留之何用?”
他一刀将凌志青劈为两半,吓得荆门帮众纷纷闭上了眼睛。
他又提刀来到凌志奉跟前,提刀欲砍。
“且慢!”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喊,响起在段剑平耳旁。
他手中的钢刀不由自主地掉在了地上。
段剑平回身一看,却是石飞红在阻拦。
石飞红道:“兄台,姓凌的已成废人,饶他一命罢了。”
段剑平忙道:“是,石姑娘说得是,是,是……”
向坤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石飞扬哈哈一笑,向段剑平一拱手,道:“少侠,再会!”便转身跃马,扬鞭而去。
向坤和石飞红也向段剑平道了一声“珍重!”,策马而去。
段剑平怔怔地望着石飞红的倩影。
石飞红她们走了好久,他还在那里木然地站着。
就此一面,段剑平的心便已系在了石飞红的身上。
他再也不能自拔,那红衣倩影总在他眼前晃动。
段剑平再也不上武当了。
他开始四处打探石飞红的消息。
只要一听江湖中人提起她的名字,他的心跳就会加剧跳动,他的血液就会沸腾,他就会脸红耳赤,他就会激动万分。
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让段剑平打听到了雄樱会总舵所在。
他日夜兼程,赶往太湖。
岂料,在太湖边上,他无意听到了一个消息,雄樱会总舵正在张灯结彩,石飞红正准备成亲,嫁的人是寇振海。
自己心爱的人要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自己。
段剑平登时犹如五雷轰顶,瘫倒在湖边,泪水滑下,无声哭泣。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摇摇晃晃地地离开湖边。
后来,他听到了石飞红一家被寇振海设计所害,一代大侠石飞扬及妻子不幸战死,石飞红惨遭寇振海伏击,跳崖自尽。
段剑平欲哭无泪:恩人死了,自己心爱的人跳崖了。
他登觉心灰意冷,从此剃度,盾入空门,与木鱼为伴,法号无嗔。
十年后,他随恩师云游四海,不意又听到了石飞红的消息,他的心顿时一阵狂跳,他又四处找寻石飞红的下落,
然而此时的石飞红正率雄樱会四虎将四处打探侄子下落,行踪无定,他始终未能见上一面。
后来,他参加诸多武林行动,无意中又看到了石飞红。
那一刻,他的心在颤抖,然而大家都老了。
他只能把这一段情缘埋藏于心底。
易宝华、杜锋等人听得无嗔大师的故事,无不嘘长短叹,人生之事真是太无常了,又想:那石剑到底是什么身世?
个个望着火堆出神。
夕阳西下,遥远的天际被映的一片通红。
积雪消融,光秃秃的树丫滴着冰水。
石剑冬夜连番恶战,又受内伤,晕睡一天,迷迷糊糊。
魏秋婷换上了女儿装。
她乌发蝉鬓,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玉指素臂,细腰雪肤,美艳不可方物。
她手持宝刀,衣不解带地一直守着石剑床前,看着陈大海等人轮流为石剑运动疗伤。
何丛醒来,全天慌慌张张地守在石剑房前,半步不敢离去,生怕石剑有个三长两短,让自己从此官运不再。
宋子青与马德辉、徐缓、姚潮海,领着亲兵,打扫石府,整理刘来福遗容。
典如珠拉着三个小孩,哭天抹泪,多次晕倒。
“好了,这小子内功深厚,体质好,筋骨壮,他吐完淤血后就没事了。”陈大海移开按在石剑背部的手掌。
他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似大病了一场,有气无力地对魏秋婷道。
魏秋婷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坐在石剑的床沿,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石剑的脸上。
张子钦识趣地扶陈大海离开。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那些无聊剌客的动态……”魏秋婷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对贴身丫环菊苹道了一声,为石剑拉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魏姑娘……”石剑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坐在身旁的却是宋子青、马德辉、姚潮海。
“大将军,你醒来了,太好了……”宋子青、马德辉、姚潮海连忙扶石剑靠坐在床头上。
“大将军,喝碗粥,吓死了下官了。”何丛连忙端着一碗粥过来,拿汤匙盛粥来喂石剑。
“何大人,你好可爱……”石剑一笑,接过碗,自己来喝。
“哈哈哈……”宋子青等人大笑。
“厚葬刘来福,拨银一万两给典如珠,送她们到江南去安家,那里的武林中人不会为难她。”石剑一口气喝完一碗粥,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宋子青接令拉着何丛而去,
“是,大将军,卑职传令选挑精兵一千给石府护院,配备了强弓硬箭,自即日起,卑职兼任石府总管,无论是谁进府,皆要先通报,对擅自进府者用强弓乱箭射杀。”马德辉禀报石府布防情况。
“好,你亲自领兵便装护送典大婶到东南去,暂时应该不会有江湖中人来掏乱了,待我伤好,即刻动身外出筹银。”石剑点了点头,又吩咐他去送典如珠去江淅生活。
寇振海与慕容胜送魏秋婷出城,去而复返,又回到了石府看望石剑。
“谢谢二位大人相助。”石剑背靠床头,拱手道谢。
“不客气,老朋友了。”慕容胜腼腆一笑。
“你昨晚打死的那个汉子,是信王府总管孟广宁的亲弟、锦衣卫江南指挥孟广励。”寇振海没与石剑客气,直率说事。
他脸色难堪,神情担心,眼色怜爱,对石剑遇剌受伤一事甚是心疼。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八章
“信王真要诛杀我?”石剑惊叫一声,心头震骇无比。
“唉!小侄明白了,可能是建生祠一事。他与魏阉不和,势成水火。他登基在即,欲除掉我这块绊脚石。他把我划向魏阉一边了。”他一声惊骇之后,又是一声长叹。
他想:自己的官路可能走到尽头了。
“现在也不清楚,易筋经一事已闹得朝野皆知,武林中人几乎人人想杀你而夺宝经。”寇振海不敢确定,长叹了一声,颇为担心石剑。
“你们怎么来了?”石剑不想再提此事,移转视线。
“公主传咱们来,咱岂敢不来?”寇振海颇为尴尬,又道:“我去看看你府上人的伤势。”
他借口而出。
“皇上病好吗?”石剑望了一眼寇振海的背影,又问慕容胜。
“前阵子皇上病重,皇后累倒。朝中很多人参你,说你欺瞒身世,犯了其君之罪。皇后让国丈联合部分大员保你,说白人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以为证。”慕容胜简要说了京城情况。
“那具……”石剑刚想问父亲遗体的事,忽然想到此事不能说,说了等于自己承认是淫贼之后了,急又住嘴。
慕容胜却听出来了。
他虽是武痴,却也久经江湖和官场,道:“传闻武尊偷了一具遗骸上京,本欲上京交与昔日好友孟广宁的,岂料到京郊时歇息,晚上遗骸被盗,此事不了了之。”
“什么?”石剑一跃下床,惊世骇俗地道。
他蓦然泪水滑落,想不到自己竟连父亲遗骸也保不住,不仅被武尊盗取,现在遗骸还下落不明了。
“石将军,你无事就好。江湖传言不可靠,信王一向与世无争,在宫中小心翼翼做人,整天闭门读书,不问朝政,恐怕不会关注你的身世。卑职告辞!”慕容胜劝说几句,起身要走。
“慕容大人留步……”石剑连忙拦住。
“大将军有何吩咐?”慕容胜惊问。
“请大人转告皇上与皇后娘娘,本官已给辽东将士拨银十八万两,稍后便启程外出筹银。”石剑收起泪水,扼要讲了自己政绩,以便让朱由校和张后了解自己。
“好,卑职一定将话带到。”慕容胜拱手而退。
“唉……”石剑目送他离去,又长叹一声。
他想到父亲连遗骸也不见,不由又是一阵眼泪汪汪。
夜幕拉下,冷风嗖嗖。
石府的千余精兵,刀出销,弓上弦,列队巡视。
屋顶走廊都有人密切监视着。
经历了一场剌杀风暴,马德辉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他命千余精兵,日夜布防,如临大敌,设置诸多暗哨,备强弓硬箭,并下令对不明之人硬闯府的,一律射杀。
“康复生、向玉山与武尊他们曾有来往,现在武尊出现了,这倒是条线索。”寇振海留下,又向石剑提供雄樱会血案的线索。
“报……公孙文要见石将军。”此时马德辉来报。
“你先吃饭,然后连夜出城。”石剑闻言,又为寇振海着想,然后去偏房见公孙文去了。
寇振海想到与公孙文竟不能见面,不由一声苦笑。
他笑中带泪,低头快速吃饭,然后走侧门而出,连夜回京。
寒风呼啸,天空又下起了雪。
“贤侄,我领人从武尊等手中盗取了令尊遗骸,现在另择风水宝地秘密安葬,你放心,你的身世之谜不会影响你的官位了。”公孙文一见石剑,就道出了详情。
“谢谢叔父!”石剑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朝公孙文一辑到地。
“贤侄,你没伤到就好,赖兄弟他们那晚实是又一次与中原西北武林中人决裂了。”公孙文扶住他,提起了那晚的事情。
“小侄明白,赖大侠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他们实际上帮了我的大忙,有他们在,钟万强等才不敢出手的。”石剑拉着他坐下,感动地道。
“贤侄,石姑娘没有认你,那是因为人多,她担心敝会三千弟子性命,现在江湖似乎对你仇深似海,连钟贼也正式对你宣战了,明说是夺宝经归还少林,其实就是想杀你,想从你手中夺宝经占为己有。”公孙文又替他分析了当前不利的江湖形势。
“少林怎不吭声?”石剑迷惑不解地问。
“少林是武林的泰山,素来处事稳重,岂会轻易而动?现在石姑娘、唐掌门、令狐掌门一起上少林了,他们担心事态发展到少林也出动,所以,预防有变。”公孙文把东南西南武林中人的动态讲了出来。
“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石剑心头又一阵感动。
“你是好人,咱看得出来。敝会之前内讧,还不是靠你拨银子支持度过难关?现在石姑娘重建总舵,还命得力弟子在各地暗建分舵,势力进一步壮大,消息比以前也更灵通了。”公孙文拍拍石剑肩膀,好言相慰。
天寒地冰,哈气成雾。
“我与寇振海议过,他提起康复生、向玉山与武尊之前有来往。”石剑顿了一顿,又提雄樱会复仇之事。
“他在哪?”公孙文听到寇振海的名字,跳了起来。
石剑按住他,道:“我知道你们恨寇振海,但是,我常与他接触,感觉这人不坏,而且是热心肠的人。他要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早就升到尚书了。”
公孙文久久不语,细想一下,石剑的话也是有理。
“叔父,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法子跟踪武尊,看他还有没有与康复生联络?”石剑叹了口气,重提雄樱会线索之事。
“好,现在金兄回来了,我和他一起去查,一定可以查出线索来的。哦……为防中原西北武林中人掏乱,敝会兄弟几个把岳姑娘秘密另葬他地,你以后身世明了或是与江湖中人释和了,再风光回去看她吧。”公孙文闻言,便拱手告辞。
“谢谢!记得也防防你们身边的朋友……”石剑闻说“岳姑娘”三字,想起岳凤对自己的深情,又是一阵难过,哽咽难言,泪如雨下。
“嗯!唐姑娘与你……雪山派应该不成问题,有问题的恐怕是华山派。”公孙文拍拍石剑的肩膀,也不知如何劝慰他,转身而出。
雪停风止,数天不见的艳阳露出了笑脸。
安梓矿山里,灰尘滚滚。
“誓死效忠帮主,生是天罡人,死是天罡鬼。”
一处木棚里,积压压的人群下跪,向一位身穿绒毛的美貌姑娘宣誓效忠。
一位瘦长汉子随即给人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