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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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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科考无望

春风荡漾的夜晚,安静祥和,空气清新湿润。

何丛在大厅里踱来踱去的,心头甚是烦躁,双脚踢得大厅里的东西“砰砰啪啪”的响。

“叔父大人,为何这么烦呢?”石剑刚从房中听苏醒讲完一通历史故事出来,见状便问。

“贤侄,你看那安子午老乌龟,他拿了你一笔银子,说要在吕大人跟前替叔父美言,可到现在,他一点音信也没有。叔父做着推官这没劲的官,你说烦不烦呀?”何丛道出了原委。

“哦,叔父大人原是为了这个,这好办。小侄替你想法子,包证你做上通判的宝座。”石剑拍拍胸堂道。

“通判管涪城境内治安,可威风了,收银子也多。贤侄,说说,你有何法子?”何丛拉着石剑坐下,吩咐丫环上茶。

“小侄以为,同知向来香好色,通判邬聊嗜赌,可这两个混蛋却掌管着府衙的财政、军纪、巡捕、治安、粮仓等重要事务,还不是知府蔡坤照着他们。”石剑平素常跟着何丛与他们接触,对他们在官场的情况颇为了解。

“那又如何?”何丛急问。

“咱暗中搜集这两个狗官的罪证,让他们死光光,那同知、通判两个位置到时还不得任你挑?”石剑呷了一口茶道。

他想:只有把何丛推上更高的位置,自己才有可能更有作为。

他这几年在知府衙门里,跟着何丛进进出出,遇到不明白的问题,回来就请教苏醒,倒学得一身官场本事。

“不不不,本官可没能耐扳倒他们,弄不好,本官还有可能人头不保。”何丛听了,连连摇头。

他是想把官做大些,可他胆小如鼠,从没想过杀人的事情。

“叔父,做官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再说这些事情也不用你做,小侄帮你,你不用出面。”石剑放下茶杯道。

“哦,贤侄,你真有办法,太好了,那你快快去办,本官不会亏待你的。”何丛一听可来劲了。

“叔父大人,小侄十八岁了,你也得帮我弄个官当当。你当初的知县是向谁买的?”石剑压低声音问。

“哎呀,贤侄,你既不是秀才,也不是举人,连买官的资格也没有。本官可是举人出身,当年中举之后,可是直接授为县丞。你连秀才也不是,谁也不敢卖官给你,弄不好会掉脑袋的。”何丛眉头一皱,心头一阵害怕。

“哦。你的事情就交小侄来办了。请叔父告诉小侄,如何才能考取秀才?”石剑有些失望,但不甘心,拱手请教。

“这个秀才呀,是考试中最初级的童试,是府县级的考试,由州、县长官主考,凡读书人皆可参加,这些读书人在童试时称为‘童生’,考试合格后被称为‘生员’,通称为‘秀才’。”何丛闻得石剑会想法子扳倒向来香与邬聊,欣赏若狂,便拉着他坐下,指点迷津。

石剑见他能耐心作答,便连忙为他泡茶。

“秀才不能直接授官,但有时经过选拔,有极少数人以此出身入仕。大部分秀才还须经过选拔到县、府学堂学习,再选拔到京城国子监学习,然后又经过考试,才能做官。”何丛接过茶,便继续往下说。

“这么复杂?”石剑心头又是一阵失望。

何丛道:“举人呢?需要通过第二级考试,也就是乡试,这是省一级的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由皇上派专门的主考官,以布政使、按察使以及巡抚为监考官。举人可以直接授官。由于乡试的录取名额按朝廷指定的数目录取,故取得举人的地位不易。”

“叔父,还有什么?你一一讲来听听。”石剑失望过后,又颇为好奇,耐心倾听,十分入神。

“还有进士,需要通过第三级考试,即是会试,是朝廷级的考试,由礼部主持;会试也考三场,三场都合格者称为进士。进士可以参加最高层次的考试,能取得做官的资格。”何丛呷了一口茶道。

“看来小侄是没指望了。”石剑闻言,唉声叹气起来。

“最后就是状元了,这是最高级别的考试,就是殿试,实际上是皇上主持的复试,殿试后分为三甲,一甲只有三人,第一名称为状元,第二、三名分别称为榜眼、探花,它们往往被授以较重要的官职,升迁也较快。”何丛此时心情好,兴味盎然地继续往下说。

“小侄走过这些坎时,已经老了,还能做什么官?叔父,可有别的法子?”石剑听到此,心头全是失落。

“贤侄呀,你才念几年书呀?听苏醒说,你不喜欢背书,也不喜欢读朝廷圈定的书,文字功底也差。不是叔父小看你,你考不了秀才。”何丛见状,没献计献策,反而给他泼冷水。

星光夜色,美丽静谧。

石剑彻底失望了,木然坐着。

何丛瞟了他一眼,道:“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叔父,快说说,只要有办法就行。”石剑一听,可来神了。

他这些年看到当官的威风,自己隐在衙门里又可以躲避江湖中人的追杀,要是弄个官当当,那可是两全其美。

“今年就有童试,就在五月举行。贤侄,你有的是银子,只要肯花银子,找一个上一届的秀才,顶你的名字去考,那你不就是秀才了吗?只要你是秀才,再花花银子,弄个县级副职干干,也不是难事。”何丛举人出身,深谙考场规矩,献上一策。

“叔父言之有理,拜托你找一个年纪和徒儿差不多的秀才来,至于银子嘛,没问题。”石剑当即拱手请求。

“贤侄,你的户籍在哪里?你得向所在乡村的里长、保甲长呀开具路引,还得办一些身份琐事,象填表,令尊令堂的姓名,府上有什么人?干什么的?朝中有什么亲戚?家里有没有人坐牢的?”何丛估摸着又能从中渔利,便详细指点石剑。

“这个啊?好好好……小侄尽快办些路引出来。”石剑心里这下可犯愁了,自己有生以来也没考虑过这种事情,平时只觉得有银子花就是爷们了。

哪还会想到什么户籍之类的事情?

自己没爹没娘,在哪里出生?父母姓甚名谁?唉,此事还得急办,要不然就会错过机会,要等到何丛那么大年纪才做知县,没几年就告老还乡了,还能做多大的官?

唉!真是头痛。

咦,自己一向不是说是江淅富商之子吗?

唉!那不得到江淅去开身份路引?可自己的家不在江淅?

可是,不开江淅的户籍,那自己又与这涪城知府蔡坤、同知向来香、通判邬聊、推官何丛他们接触过,到时候还得靠他们提携,那不是自己说谎吗?

格老子的,我这真是自打嘴巴,平日干嘛不说自己是川中那个富商之子呢?唉!当然不能说川中的富商之子了,要不然蔡坤他们要见我户籍上的爹娘,怎么办?

“贤侄,你该不是黄连素将军的侄子吧?你不姓黄吧?”何丛见石剑低头不语,便把隐藏心底好几年的疑问摆上桌面。

“这……哈哈……叔父大人,你该不是要赶小侄走了吧?”石剑闻言一怔,心里有些慌了,讪笑几声,试探反问。

“说,你当底是何人?为何混入何府?”何丛心里有底了,脸色一变,拍案而起。

“何事呀?老爷……”诸玉凤闻声而出,风情万种地走来。

“老爷……”府外的两名保镖,偏房里睡得迷迷糊糊的苏醒也闻声而来。

“叔父大人,忘了这处宅子是小侄购置的吗?这么快就翻脸了?”石剑见事已至此,反而镇静下来,冷冷反问。

“你……哦,没事,你们两人先出去,本官刚才与黄公子开玩笑呢。”何丛一听,蓦然想到自己还得借石剑的银子送礼爬官,便连忙挥手让苏醒三人出去。

“你这老不死,夜静更深,还开什么玩笑?黄公子可是咱家的财神爷,你要对黄公子乱来,老娘可不依。”诸玉凤虽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但舍不得与石剑翻脸,立时指着何丛鼻子大骂。

“呵呵……对不起,吵醒夫人了,夫人先去睡。为夫再与黄公子聊会。”何丛陪着笑脸,连忙推她回房。

“谢谢夫人,小侄对夫人感激不尽。”石剑见诸玉凤护着自己,虽知道她是看在自己银子的份上,但也甚是感动,急朝她躬身道谢。

“公子,别客气,请坐,咱一起陪老爷子好好聊聊。”诸玉凤在这一刹那间,看到了石剑眼角的泪花,心念一动,竟伸玉手扶他坐下。

她自己则坐到何丛身旁。

何丛惧内,作声不得。

何丛真要赶石剑走?诸玉凤会否挽留石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章远走他乡

“叔父大人,婶婶,实不相瞒,小侄与黄连素无亲无故,其实,小侄姓石名剑。”石剑站起身来,看到诸玉凤眼神的怜爱,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已被何丛识破,便索性道出实情。

“哼!你真当本官是糊涂虫呀?只怪本官一时为你的金银财宝所迷。”何丛气呼呼地道。

“石剑?”诸玉凤吃惊而起,怔怔地望着石剑。

“不错,小侄姓石名剑。今夜既然叔父大人要赶小侄走,那小侄也只能走了。谢谢叔父大人、婶婶多年来对小侄的关照。小侄虽然是被赶走的,但是你们多年的关照之恩,小侄永生难忘,他日一定图报。”石剑见何丛语气不对劲,便不想再呆何府,决定离开涪城,当即拱手告辞。

“慢……公子留步……”诸玉凤连忙拦住他,却因男女有别,又不知说什么好。

“婶婶,谢谢你。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小侄要上京赶考去了,他日若能中榜,定当回川谢恩。”石剑掏出三根金条,塞进诸玉凤手中,转身便走。

“哗!”诸玉凤接过三根灿灿发光的金条,喜不自胜,差点乐出声来。

“考试可以做假,但户籍身份假不了,府上的情况也不能假,要不然以后官场争斗,有人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那你就不只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而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抄家灭族、砍头的死罪。”何丛站起身来,不再挽留石剑,但又怕石剑花银子后真的会中榜,便又留条后路,站在他身后,再提醒他一下。

“谢谢叔父大人指点,叔父保重。”石剑闻言,忘了一时的不快,转身向他拱手道谢。

“现在是二月底了,你是去江淅开路引吗?那可要走水陆两地,来回也得两月,这填表和户籍的事情,三月初就应该要办结了,来不及了。”何丛仿佛看穿了石剑的心思,又瞄了诸玉凤手中的三根金条,便又指点石剑一下。

“叔父,那错过此次机会,又得等三年,到时徒儿都二十多了,又还不知能不能中?唉!这可如何是好?”石剑闻言大急,额头都见汗了。

“做假证一旦事情败露,被人参一本,那不仅是身败名裂,还得连累家人族人,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你做假证、秀才是请人代考的、官是买来的,甚至后世的人都会笑话你。”何丛见自己猜中石剑的心思,高兴起来,也忘了一时的不快。

“公子,你想考秀才呀?”诸玉凤总算明白他们争论什么了,便问石剑。

“是,小侄也想参加科考,然后为官。”石剑感恩戴德地道出实情。

何丛见石剑老实起来,一时又心情复杂,心里又有些后悔:把姓石的赶走了,往后就断了一条财路。可不赶走他,此人身份复杂,又有可能给自己惹火烧身。

唉……

“老爷子也说得有理。石公子,算了吧。你不做官,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你挺机灵的,不如去做买卖?将来花些银子打点,官府中人还不一样听你使唤?”诸玉凤可不想眼前这个财神跑了,便委宛相劝。

她现在已知石剑的身份是假的了。

“做买卖?”石剑可从未想过这条路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做买卖?”何丛闻言,惊叫一声之后,又对石剑道:“做买卖好,本官昔日任谷香县令,与谷香殷商江在行、钱有余关系还算不错,贤侄,你跟他们做买卖去,本官一定关照你。”

他想:看这小子倒是讲情义之人,他若做买卖赚大银子,那老夫也可以从中渔利啊,可不能让这小子跑远了。

“好吧……叔父,你与婶婶先歇息吧,小侄出去走走,再想想。”石剑有气无力地道。

“好,你逛荡一会,本官写信给江在行他们,让他们助你一臂之力。”何丛点了点头,想到既可赶走石剑,又还可以掌控他的命运,不由精神陡振,睡意全无。

他乐得屁颠屁颠地去书房写信了。

夜色苍茫,灯笼光芒昏暗。

石剑走出何府,又一次迷迷茫茫。

“孩子,你可不要抛下老夫呀?”忽然,他身后传来了苏醒的声音。

“恩师,你……不是睡了吗?”石剑回头一看,甚是惊愕。

“孩子,苏某可也是秀才出身,你借口逛街,实是糊弄何丛狗官,苏某可是心中有数,你这一去,一定是去而不复返。”苏醒上前与他并肩而行,揭穿了石剑的目的。

“你……要监视我?”石剑一惊。

“说实话,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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