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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饶命呀?”潘汝浈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爱子成亲之时,迎来牢狱之灾。
吕源、蔡坤及众侍卫一拥而上,将潘汝浈拿下,又从洞房中抓出了潘有为与新娘。
“哎呀……咋新娘子不是长香公主?”
“奇了?新娘子不是魏秋婷昔日身边的何仙姑吗?”
文武百官惊魂未定之时,看潘有为与新娘子衣衫不整出来,又是一番高声尖叫。
“魏秋婷呢?”吴寒真甩手给潘有为一记耳光,大声喝斥。
“不知道……”潘有为哭丧着脸,羞恼交加,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快去搜魏秋婷……”吕源大喝一声,亲领侍卫奔入洞房。
可洞房里哪有魏秋婷的影子?
文武百官惊恐万状,轰然而散。
魏忠贤及一帮干儿子如傻了一般,个个呆若木鸡。
鸡鸣晨曦,东方欲白。
寒风从窗纱呼啸而过。
宾客散尽,他们才相互搀扶着,颤巍巍地回魏府,却发现魏府早已被团团围住,所有侍卫皆是生脸孔。
武林中人武尊、沈雪芬、何浩林、金子光、郑少辉等由孟广宁请来的高手,全严密地把守着魏府外围。
魏忠贤忽感眼前发黑,双腿发软,“砰“地一声,坐倒在地。
“爹……”崔呈秀、魏广微等人习惯性地惊呼了一声,急扶他起来,搀他进府。
“婷儿?”魏忠贤回到厅堂,瘫坐在太师椅上,抬头一看,却见眼前站着满脸泪水的魏秋婷,不由惊呼一声。
“嘶……”魏秋婷竖指树唇,示意他别说话。
她然后扶他回到密室,讲述了自己逃避作新娘的经过。
昨夜,潘府贺客如云。
潘氏中人忙于迎客收礼。
魏秋婷换上何仙姑的道装,扯乱秀发,提着道尘而出,倒是蒙混走出了潘府。
女扮男装加入巡逻将士行列的菊苹从拐角闪出,向魏秋婷递上鸣鸿宝刀,二人策马回宫。
“公主,宫中刚换了很多侍卫。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新皇确实是借魏潘联姻之事,趁机对九千岁搞动作。”菊苹与魏秋婷并肩进宫,发现很多侍卫都是生面孔。
“唉……可惜爹还没警觉……”魏秋婷也注意到了很多生脸孔,心头袭上阵阵凉气。
宫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魏秋婷秀发掩脸,又有菊苹拿着宫牌在前开路,倒也畅通无阻,很快便回到了魏府。
“站住!”魏府前,郑少辉、金子光从树后闪出,大喝一声,拦住了魏秋婷二人的去路。
“啊……”魏秋婷透过秀发,偷眼望去,不由浑身发颤,原来魏府的侍卫也被人换了。
不远处,立着天平上人、武尊、沈雪芬等孟广宁给崇祯请来的武林高手。
“你们是何人?不认识本小姐与何仙姑吗?咱们可是回来给公主拿东西的。”菊苹惊世骇俗,但却强作镇定,娇叱大喝。
“哈哈哈……何仙姑?你还替魏秋婷卖命?令兄何浩林已投向新皇了,你还不知死活?魏忠贤即日起,由咱们监视居住。你们可以进,不可以出。”金子光抽剑一指,也大喝一声。
“啊?”魏秋婷急低头而过,心海却是惊涛骇浪,暗道:魏家真是走到头了,咋办?
“婷儿,你快去边关找石剑,快!”魏忠贤听完爱女讲述的经过,又颇为爱女未真成为潘家儿媳而庆幸。
他本是聪明之人,倏然间明白了爱女爱的真是石剑,也蓦然间想到了自己恨之入骨、多番利用更欲置之于死地的石剑。
他想:现在唯有石剑才是魏家的救命稻草。因为石剑筹银有方,政绩显著,战功赦赦,刚得朱由检晋封。
“公主,石剑有先皇御赐宝刀,今又得新皇加封,且手握重兵,他一定能救亲爹的。”魏广微蓦然眼睛一亮,急跪求魏秋婷速往边关搬救兵。
“公主,求你了!”崔呈秀也急下跪。
“唉,你们只看到石剑得到宝刀与封赏,却未曾想到他已被新皇密切监视。大批宫中高手,已潜往山海关,恐怕他迟早也有会事啊。”魏秋婷又气又好笑又苦恼又难过,长叹了一声。
“可他此时还可威摄众将士呀!”田尔耕急提醒魏秋婷。
“有啥用?吴襄早被新皇收买。”魏秋婷满脸的无奈。
“快去找高士呀!”许显纯奸计忽上眉梢。
“没用!我过山海关时,已无高士踪影。想来他先被朱由检派人控制了。唉……我去找找太后吧……”魏秋婷连声长叹,忽然想起石剑回赠给自己的宝刀,灵光一闪。
“鸣鸿宝刀?你在边关与石剑……”魏忠贤一看爱女手抚宝刀,蓦然惊叫一声,登时满脸堆欢。
他倏然明白爱女与石剑的关系确非一般。
否则,石剑咋会将先皇御赐宝刀交与魏秋婷随身携带?
“对,石将军才是公主的般配!请公主快去找皇太后。”魏广微想起边关亲信秘报石剑与魏秋婷于大战中的浪漫之事,刚才又亲耳听她讲述逃避作新娘的经过,明白她与石剑关系非同小可,急催促她去找皇太后求情。
“爹,女儿十年来救石剑何止十次?你难道今天才明白吗?唉,你为何今时今日才想起石剑?”魏秋婷心中也无把握,长叹一声,提刀而出。
“亲爹,公主有宝刀,石剑拥重兵,这回,咱们肯定没事。您老放心去歇会吧。”崔呈秀忽感天无绝人之路,急扶魏忠贤回房上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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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风雨飘摇
狂风怒号,尘土飞扬,天空灰蒙蒙的。
京城黄沙弥漫,残叶飞舞,枯枝摇曳,哀号惨呼,一片萧瑟,凄风苦雨。
“圣旨到!”
魏秋婷刚提刀走出府门,黄公公已一声尖叫传来。
她急晃身而退,隐于书房之中。
魏忠贤急率一群干儿子出来摆香接旨。
魏秋婷蹑手蹑脚地出来,藏于柱子后,偷眼看去,认清来人,不由心头又是一阵悲苦。
她感觉:魏家的未日,真的降临了。
唉……
陪黄公公而来的是刚从边关回来的候赛因、孟广宁、慕容胜。
黄公公展开圣旨,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忠贤专权多年,败坏朝纲,民愤极大,罪孽深重。据廷议,贬魏忠贤于中都凤阳祖陵司香,即时启程。钦此!”
“谢主龙恩!”魏忠贤没想到命运变化这么快,含泪谢恩。
“秀儿、微儿、谦儿,一起走吧?”他转过身来,朝崔呈秀、魏广微、顾秉谦等人招了招手。
“爹,你保重!没有皇上圣旨,孩儿不敢离京。”崔呈秀想着自己兵部尚书之位还在,可不想跟魏忠贤走。
“爹,天气冷了,你多带些衣衫。”魏广微朝他拱拱手,随即离开魏府。
“一路平安!”顾秉谦再没称魏忠贤为“爹”,只朝他拱拱手,便也紧跟而去。
所剩侍卫和一些仆人,随后也低头而去。
十几年没落过泪的魏忠贤,此时冰冷彻骨地感受到众叛亲离的滋味,难过的泪水哗啦啦而下。
菊苹和一小太监默默地为他收拾行李,送他出府。
寒风起,烟尘弥漫。
“爹,女儿陪你一起去。”魏秋婷感觉再找太后也于事无补,事情变化太快,让她也有点不知所措。
她提刀而出,紧跟出府。
“魏秋婷?你……”孟广宁刚由边关回京,尚不知她让何仙姑替作新娘一事,见她忽现,惊世骇俗地呆住了。
“孟大人,魏妖让何浩林之妹替她作新娘,已被吕源于婚礼当晚拿下入狱。卑职之前因为不敢进入魏府,所以不知魏妖原藏于此。”金子光讨好地过来,拱手上前。
“魏秋婷欺上压下,犯欺君之罪。来人,拿下她!”候赛因闻言,不待孟广宁发话,便大喝一声。
“谁敢?”魏秋婷娇叱一声,拔刀出销。
鸣鸿宝刀钨光闪闪。
众侍卫谁不认识这柄宝刀?
他们一拥而上,却又连退数步。
“鸣鸿宝刀?”孟广宁惊叫一声,又喝问一句:“这柄宝刀是先皇赐给石将军护身的,可不能落入你这阉贼之女手中。来人,拿下魏妖,夺回宝刀!”
“唉……婷儿,扔了此刀吧。”魏忠贤见他们不仅不给面子自己,且对爱女的称呼也变了,知大势已去,生怕自己性命毁于此刀,长叹一声,连忙劝阻魏秋婷。
孟广宁是朱由检身边的红人。
他一声令下,众侍卫又围向魏秋婷。
“此刀既是先皇所赐,现在我手中,便是为我护身。”魏秋婷愤怒交加,舞刀一招“劳燕分飞”。
“咔嚓……哎呀……”两名侍卫一人钢刀被削断,一人左臂被砍,两人惨叫而倒。
众侍卫见状,急晃身而退。
“住手!”太后不知何时而来,大喝一声。
孟广宁不解,急惊恐而退。
候赛因满脸迷茫。
刚拿过流星锤的天平上人呆若木鸡。
太后即是原来的张皇后,朱由检登基,即奉皇嫂为太后。
他不敢忘记张后扶持自己登基为帝的大恩。
“太后……”魏秋婷急提刀而跪,泣不成声。
“唉……”太后想着魏秋婷并无恶行,只是出身不幸,可自己又得顾着新皇的颜面,内心颇为矛盾。
“圣谕未提公主只字片语,别为难她。哀家今日替皇上作主,准公主送魏阉一程。”太后略一思索,想起朝野对石剑与她扑逆迷离关系的传言,再看看她手中的宝刀,内心又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她远走高飞。
“谢谢太后救命之恩。”魏秋婷朝她磕了三个响头,提刀而起,搀着老父,走出了皇宫。
“太后,鸣鸿宝刀既是先皇所赐,可不能落入阉贼手中。”孟广宁想起朱由检对魏秋婷的爱意,此时见她走了,心头大急,忙下跪请旨。
“孟爱卿,此刀既是先皇所赐,见刀如见先皇,且此刀还关系石将军,尔等切不可乱来。”太后站得高,望得远,想到得留石剑为朱由检所用,断然了摇了摇头。
她道罢,转身而去。
“咋办?”孟广宁一时无计可施,急问候赛因。
“走,告诉皇上去。”候赛因奸滑,可不想乱拿主意,把难题推向朱由检。
残花在寒风中颤动而落。
枯叶随风飘起而散。
“啪……石剑狗贼,竟将先皇宝刀转赠与魏阉?不宰了你,朕不姓朱!”朱由检听闻鸣鸿宝刀在魏秋婷手上,怒拍龙案,对石剑不由更是恨之入骨。
“皇上,石剑奉旨之时,听闻潘魏联姻,已气得吐血,加之他确曾被鳌拜震伤,此时诛他,正是时候。”孟广宁见状,想起亲弟与十八喇嘛惨死于石剑之手,立即献上毒计。
“不行!”太后也为魏秋婷之事来找朱由检,怒喝一声,迈步而入,甚是庄严。
“恭迎太后。”朱由检急向太后下跪。
孟广宁等人吓得脸色泛白,急急下跪。
“先皇厚爱石剑,朝野皆知。而石剑确无负圣恩,他纵有过错,也是因为年轻,对某些事情思虑不周。且不说以前石剑在地方上政绩显著,就论当前他震慑金兵,收复失土,已是功彪千古。”太后在龙案前坐下,话语很低,却洋溢厚爱石剑之情。
“太后教训的是,朕知错就改,派御医前往边关为石将军治伤。”朱由检不敢顶撞太后,机灵转风。
“皇上请起,哀家并无教训之意。唉,魏阉虽铲,但大明也被他弄得风雨飘摇,好在陕甘有孙大人,边关有石将军啊。”太后慈爱地扶他起来,又盛赞孙传庭与石剑。
“太后,朕其实内心是厚爱石将军的,且已晋他正一品衔。现他身上有伤,一时不能驰骋杀敌。而国库空虚,朕欲加封他为镇辽王,让他节制户部,南下筹银,另派风武到边关统兵,如何?”朱由检终于想出对石剑明升暗降之计,欲削他兵权。
他想起石剑与魏秋婷在恶战中的浪漫,此时又听说石剑将鸣鸿宝刀转赠魏秋婷,内心对石剑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异姓封王,历来无果。石将军夺回关宁锦全线,威慑边关,声望如日中天。若将他调离,恐众将不服,金兵有变啊。”太后叹了口气,连忙阻拦。
“孟广宁,听到太后之言吗?快领御医去边关,为石将军疗伤。”朱由检闻言,暂不敢削石剑兵权,侧头对孟广宁大喝一声。
“微臣遵旨,马上就去。”孟广宁甚是无奈,只好下跪接旨,领着一群侍卫找太医去了。
“奶奶的,旧仇未报,又为石剑累得要死。”孟广宁刚从边关回来,尚未歇息,此时又奉旨去边关,心里更恨石剑。
他一路小跑,一路气呼呼的,一路七孔生烟,一路骂骂咧咧。
“太后,朕与朝臣议过,候赛因乃京师第一高手,朕决定封其为陕甘平叛押粮官,押国库所有存银及由潘府查抄所得的二十万两银子,送与陕甘平叛大军。”朱由检见太后还不走,又不敢赶她走,急向她禀报往陕甘派将之事。
“谢旨龙恩!”候赛因终于盼来高升,热泪盈眶,下跪谢恩。
“什么?潘府才查抄出二十万两?潘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