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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若死了,她也会死碍…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要,就是要跟著他……
喝完了面茶,雪荷细心的帮他擦嘴,专心一意的。
「你相信我吗?」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一直都相信。」雪荷坚毅的回答。
「我不会让你死。」他颓然瘫在雪荷怀里,「我不会。」
「干嘛通通在嚎丧?」大嗓门满不在乎的响著,「皇上那小子死了吗?」
也在门外听旨的李尚仪,瞪了瞪扛著一个大麻袋的莽汉,秀女们被他吓得四处乱窜。
天冷得很,这汉子却光裸著上身,大剌剌的走进后宫。他身高高得吓人,李尚仪已经不算矮了,可跟这汉子比起来,也不过才到他腋下。
「宫闱之内,岂容你这野人放肆?!」她娇喝。
汉子停了脚步,有趣的打量她,其他秀女被他那大胆的眼神吓得低下头,就只有李尚仪一点也不畏惧,凶狠的瞪回去。
「我说李兄,你这就赶快吧!」领人进宫的段莫言快哭出来了。「皇上就快不行了,你跟同宗的尚仪瞪什么眼睛?求求你快点吧……」
「一时半刻死不了啦!有疯老头在,死了也医活过来。」李松涛往大麻袋一拍,大麻袋里的人挣扎了半天,他却理也不理,眼睛贼兮兮的直望著李尚仪转,「喂!段莫言,我要一样宫里的宝贝,你可是许诺过的。」
「成成成,你要啥都成!」段莫言推著他,「治好了皇上,什么都成!这里走吧,跟尚仪有什么好瞪的?尚仪,这麻袋里头是个大夫,求你让一让吧!」
李尚仪这才不甘不愿的让开,没想到李松涛在经过她身边时,竟偷摸了她脸颊一把,还哈哈大笑,「呀!滑嫩嫩,像剥壳鸡蛋!」
她气得握紧拳头,全身发抖,却只能在段莫言哀求的眼神下勉强压抑。
这天杀的家伙!
段莫言只祈祷自己没来迟,看到东霖璿虽然昏迷,但还有呼吸,总算松了口气。
李松涛将麻袋一抖一倒,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瘦巴巴的老头摔落地面,嘴里的麻布一取下,就开始破口大骂。
李松涛把他的绳子解开,掏了掏耳朵,「病人在这儿,你瞧吧,谅你也医不活。」
「有我疯华佗医不活的人?」他骄傲的将胸一挺,倾身探视,「啧啧,还能捱到现在,不简单……真不简单……早该断气的……」
「我说,疯老头。」李松涛打了个呵欠,「人也看到了,咱们这就走吧,这人你说什么也医不活的。」
雪荷宛如坠人冰窖,居然连最后的一丝指望也没有了。可她没有哭,反倒开始思量要如何自荆
疯华佗却猛地一跳,「谁说我医不活?!」
「你不医皇上不是吗?」他懒洋洋的说,冷眼看向周遭的百官。「不医就医不活,还有什么好说的?走了,省得出丑。」
石中钰想说话,段莫言却警告的对她摇摇头。
「谁说我不医皇上?」疯华佗急得直跳脚,「我只是不医当官的,皇上是当官的吗?」
让他怪异的逻辑弄得瞠目结舌,石中钰张大了嘴,段莫言却暗自偷笑。
「当然不是。那你到底医不医?看起来你就没那本事。」李松涛继续刺激他,眼神狡狯。
雪荷此时也明白了,暗暗的对这汉子有了不同的评价。这人可不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
「谁说没本事?」他猛一挺胸,「烧热水来!我的器具呢?闲人通通给我滚!我的药箱呢?啐,我把麻沸散拿哪儿去了……」
李松涛粗鲁的赶走了所有人,只有雪荷赶不走。
「姑娘,」他站在雪荷面前,像是铁柱一般。「开伤口可不是好玩的事儿,得像杀猪似的开肠刦肚,若是你晕了,没人管你死活,你在这里干嘛?」
「我是他的人。」她毫不畏惧的瞪回去,「死活都要跟著他。」
李松涛愣了愣,随即张狂的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好!你是第三个敢瞪老子我的女人!了不起!你就留下来看著,我看你的胆识是不是一戳就破!」
雪荷留了下来,只是,让李松涛惊异的是,她手脚敏捷的服从疯华佗的指令,专注的望著他的一举一动,一点晕眩的样子都没有。
即使眼前的画面是这样血腥,她望著东霖璿的目光仍是那般怜爱、那般坚强。
这女人了不起!守在门口的李松涛摇摇头。是东霖皇宫风水太好吗?不然怎么老出这样坚毅漂亮的女人?木兰这样,眼前这个像是风吹就倒的小女人也是这样……
他眼前浮现出李尚仪眼带怒火,生气蓬勃的脸。是了,那个尚仪也是这样。
李松涛微微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
终章
东霖璿再次睁开眼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醒得过来。
「雪荷……」他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几近无声。
雪荷点了点他的嘴唇,「嘘……你没事了,你会一直活下去……我会跟著你……怎么也撇不掉我的……」
他动了动,握著雪荷的手。这阵子,她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又瘦了不少。
「我舍不得你。」他疲 惫的笑了笑,「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你呢?」
小心翼翼不压到他的伤,将消瘦的脸庞贴在他脸上,泪水濡湿了两个人的脸,分不出是谁的泪。
这后宫深深,锁住多少青春。
雪荷已经移居兰宫多年,滴翠轩还是为了她留下。她眷恋这里发生的每件事,求东霖璿将这里赐给她,空闲的时候,会牵著孩子过来走走。
即使贵为国母,雪荷仍不愿意卸下女官的职位,忠心的待在东霖璿身边,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五年了。看著孩子在前头奔跑,她有些恍惚,真的有这么久了?她和东霖璿的孩子是个小女娃,却比男孩子还勇敢,跌倒了也不哭,才四岁大,蹦蹦跳跳的,让秀女们伤透脑筋。
这孩子叫做「思劫」,要她记得娘亲怀她时遇上的大劫,也要她别忘记居安思危。
这么多年了,雪荷还是常常在梦里哭叫著醒来,总要东霖璿安慰她许久才能入睡。几乎失去心爱的人,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这变成心里永远的伤痕。
遥望著远远的松竹梅三宫,她凝定心神。当年,梅妃悬梁自尽,那场宫变毫无线索,成了悬案;竹妃自请出宫为尼,想来是惧祸;只有松妃还待在松宫,她请求成为思劫的义母,雪荷允了她,却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
东霖璿不愿意再纳嫔圮,虽然大臣常说后宫空虚,要他多纳几个妃子,他总是用已立皇后、节度开销或已有子嗣这些理由搪塞过去。
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这让她感恩而满足。
「怎么在发呆?」东霖璿走了过来,「就这么吹著风,著凉怎么办?」顺手帮她把披风披上。
即便已如此亲密,他那半埋怨中心疼的口吻,还是让她羞得脸颊一红。
「当皇后这么久,孩子都生了,你还脸红?」东霖璿亲吻了她粉嫩的脸颊,让她的脸更红了。「呀!大家都在看。」
「让他们看。都这么多年了,他们早见怪不怪了。」东霖璿很自然的理了理她的发丝,「十九捎信来了。」
「啊?」雪荷小脸一亮,绽出光彩,「有尚仪的下落了吗?」
「有点线索了。」东霖璿无奈地摇头,「这海盗头子!要我的龙座也就算了,绑走李尚仪干嘛?这一绑,经过五年才有音讯,真是!」
雪荷也不禁苦笑。
当年李松涛带来疯华佗,医好了东霖璿,宫内上下无一不感恩。而为了方便医治,李松涛索性押著疯华佗在后宫住下,没想到这一住竟住出了毛玻
不知道他为何没事就跑去跟李尚仪吵嘴,向来冷淡自持的李尚仪让他搞得火气十足,有回雪荷还看到她将水桶扔到李松涛身上,水桶破了,泼了他一身水,他还大咧著嘴说:「嘿!东霖皇宫风水好!专出这种带劲的妞儿!」
怕他真惹出大事情,头痛不已的段莫言派了十九进后宫保护,没想到十九和李松涛水火不容,后宫更是热闹得几乎要翻过来。
待东霖璿完全康复后,问起李松涛要什么赏赐。
只见他咧嘴大笑,一把扛起李尚仪跳上屋顶,「我就要这样宝贝!」
这口气十九怎么忍得下来?
他追上前,李松涛一面跟他过招,嘴里还不停说著,「皇上小子,本来我要抢你的龙座回去威风一下,不过,我看上了更棒的宝贝啦!」他一脚将十九扫下屋顶,狂笑地带著挣扎大骂的李尚仪跑了。
十九自觉失职,自请追捕李松涛。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追回来。
「居然跑到北海去了。千里之外呢!」东霖璿觉得不可思议,「这海盗究竟在想什么?」
「我很担心尚仪。」雪荷叹息。当初她独自在这举目无亲的后宫生活,李尚仪是第一个对她伸出友谊之手的人。
「我很清楚这个海盗头子,他倒不会勉强女人,李尚仪应是无恙的。既然十九找到他的踪迹,大概不久后,李尚仪就可以看到我们第二个孩子了。」
雪荷脸又红了,羞涩地转过身,望著满园花红柳绿,和思劫跑来跑去的身影。
东霖璿从身后抱住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前几天他又偷溜出宫,听见说书先生正在讲「新帝惊艳封更衣,花魁脱籍登贵后」的段子,想想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心头涌上一阵阵甜蜜。
「说起来,你救了我两次,我欠你的恐怕得到下下辈子才还得了。」他从怀里拿出那块洗过还留有血渍的丝帕。「可记得赵州大火时,你救的那位公子?」
望著自己旧时的丝帕,雪荷不禁感到惊讶,「你……你就是他?」
「可不是。」东霖璿笑著揽紧她,「这可是我们的媒人呢。好生收著,将来老的时候,还可以说给孙子们听。有位青楼姑娘勇敢的救了落难公子,这公子登基为帝后,可没忘了这个恩人……那位小姐成了花魁……」
雪荷噗哧笑了,「你真不会讲故事,好好的故事让你讲成才子佳人的套子了。」
「才子佳人又如何?人人爱听呢……」把她抱在膝盖上坐著,「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令人羡慕的……」
正温存著,玩耍的思劫瞧见爹娘腻在一起,嚷著跑过来,「我也要抱抱,我也要!」四岁的孩子已经能口齿清晰的说话了,「爹坏!只抱娘!娘抱抱!」
夏日渐炽,后宫仍诡谲多变,然而,雪荷却甘愿锁在这深宫里,因为这里有她爱的人。
东霖璿拥住她,她揽住思劫,满足而温柔的叹口气。
番外篇——李臻儿
李臻儿才打开门,那张满是邪妄笑意的脸便迎了上来。
「小亲亲,你可醒了。天都大亮了,这才起床?」
李臻儿气得浑身发抖,连手上提著的水桶都泼出了些水。她虽然贵为尚仪,却自律甚严,连打洗脸水这种事都是自己来的。见他无赖的涎著脸靠过来,她再无法忍受,将水桶整个摔到他脸上,砰的一声关上门。
她是很感谢李松涛千里送了大夫来,救了皇上一命。但是,大夫住下也就算了,他一个粗汉子凭什么住在满是女人的后宫?
说什么大夫没他看著就会作乱,天知道,这王八羔子才是最大的祸源!
见面第一天就轻薄了她,之后大概是嫌后宫太无聊,天天找她麻烦!
她可是掌管东霖后宫礼仪祭祖的尚仪,谁不对她恭恭敬敬?就这无赖汉子对她没大没小的,连对皇上、皇后都没个尊敬!
李臻儿若是知道被水桶砸到、还泼了一身水的李松涛说了些什么,恐怕连烛台、铜镜都丢出来了。
李松涛笑得很开怀,咧嘴说著:「东霖皇宫风水好!专出这种带劲的妞儿!」
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被他拦下。后来李臻儿学乖了,跟李松涛大吼大叫,他更乐得作恶;若是对他视若无睹,他可是比什么都难受。
李臻儿高坐在尚仪局,慢条斯理的批著公文,看也不看闯进尚仪局的李松涛一眼,不管他说些什么,都当作没听见。
「喂,你是不是姓李名尚仪呀?难不成你爹娘打出生就打算把你送进这里?」李松涛在旁边捣蛋。
「也该准备春郊的事了。太庙那儿准备得怎么样?」她问管事的秀女。
「咱们是同宗,你干嘛不理我?一表三千里,说不定咱们是表兄妹呢。」李松涛不死心。
「这个事情就这么办吧。手脚不乾净,不能当秀女,打她二十板,叫她家人领回吧。」李臻儿轻描淡写的交代,还是不看李松涛。
闹了她半天,还是不理不睬,李松涛开始急了,「写什么字帖儿?说说话成不成?」一把抽掉她手中的笔,弄得她满掌的墨,兴奋的等她发火。
忍耐,忍耐。李臻儿不断的告诫自己,理了他可就没完没了。反正皇上复原得不错,很快的,这个瘟神就没理由赖在后宫了。
她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