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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有这样的信心,不是指现在,而是当他将这套刀法全部练成之后。在任道远看来,这套刀法,已经极为了得了,可李云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十一章鱼胶舞衣
一个时辰,让他达到无影阶段,继续练下去,就能达到无形。何为无影,见人不见刀。何为无形,人刀两相忘。
李云现在使用这套刀法,虽然看不见刀光,可摆的手臂,依然清晰可见,在高手眼中,你肩动、臂动、手动,都是有迹可寻的,即使看不到刀光,也能判断出大至的刀势。只有作到无影无形,才能让敌人无法判断。
以李云的修为,还可以作到更好,在无影无形的基础上,加上锐不可挡的刀气,威力倍增,可惜他的修为也只能作到如此,无法练出刀罡。
什么是气,先天之气外放,锐利无比,断山切岳,谓之气。
什么是罡,风着鬼体,其重如山,谓之罡。
锐利的气,重如山的罡,再加上无影无形,才是真正的鬼影刀。
收刀,叹气,李云心中有些失落,修为是武者的基础,自己的运气已经逆天了,居然能学到这等天下奇术,可偏偏修为不够,无法通透,真是望宝山而不得其门,令人感叹啊。
「好刀法,李伯威武。」任道远看上去比李云还要兴奋,他自然有兴奋的理由。他高兴的不是这套刀法的强势,而是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梦境。
要知道,在梦境之中,鬼影刀可是最差的,而那些玄妙的武技,在梦境之中,只被放在一个角落里,任由它们慢慢被遗忘。梦境中最注重的不是武技,也不是修行功法,而是无上的道术。
道兵、道篆、道纹,以及道术,这才是梦境的根本所在。
见识过那些神奇无比的道兵道器,武技、修行功法,似乎都成了小道。单以武技而论,真正的好东西,是由道篆之法形成的秘法神通。鬼影刀在低阶武技之中,算是绝品,可距离秘法神通,还是有差距的。
李云道:」大少,这套刀法,可不可以给你父母?」
任道远一愣,心中一阵悸动,难怪李伯深受家中长辈信任,看看人家,不过是个外姓客卿,心中想的却是任家,而自己家为任家子弟,居然让外人提出这个要求,心中有愧啊。
「这个自然,只是……」任道远脱口而出,又觉不妥,刀法自然应该交给家人,可他说不清这刀法的来历。
李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家伙果然有秘密啊,不过终究是任家子弟,回答的太快了,却又不想说出秘密。罢了,老夫这一生,早就卖给任家了,再推他一把又如何。
「无防,大少有难言之处,此事由老夫出头,如果以后还有这等事,老夫愿意为大少分忧。」
任道远心中一轻,这个主意很不错,由李云出面,他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梦境的秘密,他还真不想暴露出来,这种解释不清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很麻烦的。
「如此多谢了。」任道远躬身一礼,李云却偏身避开,摇头说道:」这一礼,老夫受不起,说起来,还是老夫占了天大的便宜,好在老夫一生,都卖与了任家。」
说到此处,李云轻叹一声,目光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算起来,老夫也算是任家的一份子,占这便宜,倒是心安理得。」
任道远凝望着夜空,心里想了片刻,却不得要领,之前十年,一直在理顺梦境,在梦里看到了许多东西,却多是走马观花,并不仔细,只有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才会多看几眼。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与道术有关的。这武技功法,除了自己所需要,也只有这一套鬼影刀是最为适合,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给家族什么才好。
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心急了。反正自己本就是任家之人,时间多得是,不说以后回家,就是这一路上,来回也要四十余天,再加上在外公家的日子,完全有时间整理出几套好用的功法武技,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事实上,任道远倒是把事情想的太过容易,不说以他人阶上品的修为,眼力还差得远,想要为爹娘量身找出适合的功法,对他来说颇有难度。单只说回到车上,看到那柄横刀,任道远便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材质、密度、形状、云纹,一时之间,任道远两天两夜未睡,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睡意,似乎过去十年的睡眠,将所有的觉都睡足了一般,全身心的投入到道术道理之中,浑不自觉。
自从制坏了空灵木道器,任道远对制器,便多了一番心思,再简单的道胎,都蕴含着天下间至强至广的道理。每多看一眼,便觉得这道胎多一番变化,对道理的理解,又多上一分。
一连三天,不眠不休,直到对道的理解,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才开始在车上动手制器。这还是因为,手中的横刀质量太差,想要加深理解,已经太难了。别看他在梦境中学到的都是至深至高的道理道术,可毕竟是无声的演示,没人为他解惑,全凭自己的理解,这中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道兵的制器,与空灵木又有不同,其实每件道器的形成,都是完全不同的,使用的道术也是千差万别。道术不同于武技,全在于道师对于道的理解,对道胎的判断,天下没有完全相同的道胎,自然也没有相同的道理,更不会用同样的制器手段。
在梦境中,任道远看到过数百个道器形成的过程,可这些只能为他带来感悟,增加他对道术的理解,并不是随便学一种方法,就能使用到眼前的横刀身上。
先用强酸腐蚀,去于糟粕,再用磨石精磨,这可不是为了让横刀更锋利,而是去掉无用之处,调整刀身形状。最关键的自然是调理刀身的云纹,这才是道术的精要所在。横刀刀身的面积,是发簪的数十倍之多,质量又差,再加上是精钢材质,调整起来要麻烦得多。
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柄只有锋利属性的横刀,终于完成。
接下来是试刀,这个就比较简单了。抽出自己腰间的百炼腰刀,轻轻一碰,百炼腰刀立时出了一道缺口,用力向下切去,如同菜刀切萝卜一般,腰刀被切下一小截来。任道远大喜,这个结果要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许多,连切数刀,那百炼腰刀真的如同萝卜一般,一断断落下,看得任道远心中狂喜。
高兴过后,轻抚横刀刀锋,又有些心疼了。普通人看不出横刀的变化,作为一名道师,天生道眼,在他眼中,横刀还是有少许损伤的,虽然这种损伤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毕竟是有损伤的。
叹了口气,这也是无奈之事,并非任道远的道术有问题,而是横刀本身的问题。这样一柄横刀,无法加入坚固属性,只有单一锋利,终究算不上真正的道器。这还仅仅只是试刀,他下手极有分寸,依然有损伤。如果是在战斗之中,兵刃相交,用尽全力,兵刃如何会不伤?这还不算高手向刀身上加注内劲呢。
按任道远的计算,如果全力战斗,这柄锋利的横刀道器,最多不过百击,就会折损,果然是伪道器。
任道远一连忙了五个昼夜,那边的李云亦是不眠不休,比起任道远还要用心。这鬼影刀法,博大精深,李云修为有限,修习起来亦有不少的麻烦。任道远只知刀法心法,却丝毫没有心得,毕竟这武技是从梦中学来的,几乎和偷学的无异,自然帮不上李云。
还好李云见多识广,这心法,内劲是完整无缺的,多花时间,一点点去磨,每天都有不同的感受,刀法精进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也是极有收获。
从延庆府出来六日,李云使出鬼影刀来,已有小成,可以作到无影无形之境,想要发出刀气,还需要一段时间。修为够了,不等于可以胡乱发出气劲,那样是没用的,必须与武技相合,才能真正发挥出刀气的威力。
两人各得其所,各忙各的,队伍自有忠仆指挥,倒也相安无事。得了横刀,任道远又将目光转向胶衣。这胶衣经两个丫头裁剪,外形已经搞定,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制器。
护甲亦是道兵的一种,道理相通,可真正制器的时候,却是千差万别。道兵虽然差别亦多,可材质却是相仿的,皆为金器,精铁、精钢、陨铁、星石、月金、日耀,皆不相同,可都是金属物质。
而护甲的种类就更多,竹甲、皮甲、铁甲、钢甲、丝甲、布甲……
护甲不论样式,单是材质,就比兵刃多出数十倍之多,每种不同的材质,又有密度、织法等等不同之处,处理手段上,更是千变万化,不一而足。
天下道术出道理。必须先明其理,方有其术。梦境中的制器足有数百次之多,可比起天下间无数种的材料,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这眼前的胶衣,梦境中就从未出现过。
任道远并不知晓,那梦境是哈明非一生的所得,里面的数百次制器,包含了他一生所制的所有道器。可哈明非是什么人?三十岁便崭露头角,五十岁闻名于中土,百岁之后,霸于九州岛。
这样的人物,所见所得,皆为道胎精品,象鱼胶舞衣这样的次品,就算放到哈大师面前,最多也就是扫上一眼,一个古怪的道胎罢了,还不值得他出手。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三位亲传弟子,也不愿意制这等道胎。
第十二章为求活命来打劫
胶衣的材质是鱼胶,经火烤制成,质地均匀,薄厚一致,如同皮肤一般,不动之时,在鱼胶的弹性作用下,会缩成一团,轻柔无比,几乎没有重量。展开之后,即使最强壮的男子,亦能穿下。
胶衣之上,是大片的雪花纹理,极为好看,这胶衣,本就是用来舞蹈的,如果不够精美,又如何能卖得高价。
胶衣在材质、密度上是无需要修改的,形状已经在任道远的指点之下,修裁完成,只差最后的纹理了。
可这纹理却最不容易改变,胶制的纹理本是天生的,浸入胶身,不比那木质铁质之材,通常的手段,根本无法改变纹理。梦境之中的各种手段,似乎都无法使用,任道远只能自己想办法。
还好裁下来的鱼胶,并未扔掉,任道远想的比较多,这道师道术,必须心思谨密,不能有半点偏差。裁下来的鱼胶,正好用来实验。
刻刀之下,胶破衣损,不可取。
明胶之下,胶多损益,不可取。
咸酸之蚀,胶衣洞穿,不可取。
……
一连五日,任道远平心静气,实验了无数次,用了上百种方法,终于总结出一点点心得。裁下来的鱼胶,全部用尽,不得不在路过的城镇中,花高价又买了两件鱼胶舞衣。
先用鱼胶化开,涂于需要修改的胶衣之上,薄薄的透明一层,接着用自制的火油枪,慢慢烤之,同时用风枪吹散。一点点烤磨,这功夫花的可太大了。
这一日,任道远正在制器之时,马车停了下来。挥挥有些发酸的双臂,熄了油枪,抬头向车外观看。
「嗯?」外面天色正明,又非日当中午,明显未到午休之时。
「怎么回事?」打开车门,任道远下车问道。
一名仆从侧马过来,一脸古怪的回禀道:」大少爷,前面有人拦路劫道。
「有多少人马?」任道远脸一沉,这里已经是太清府境内,心中寻思着,老爹好似说过,太清府最近不太平,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任家的车队上。真真是不长眼睛,「一个人……」仆丛脸上的肌肉在颤抖,似乎忍的很苦。
「一个人?天阶强者?」任道远吓了一跳,一个人敢劫一个车队,而且是由三十多名地阶武者组成的车队,最差也是天阶强者。好在队伍之中,并不只有地阶武者,后面还有李云坐镇,虽然有些心惊,倒也不会害怕。
「不是……大少爷,您最好去看看。」仆丛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让任道远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嗯,派人去通知李长老。」任道远上了身边一匹青州马,打马向前行去。仆从终于忍不住,无声的狂笑起来,他自然不会让人去请李长老。
车队本就不长,片刻之后,任道远已经到了车队最前面,一排五名仆从,在一名忠仆的率领下,排成一行,将车队护在身后。这些人下了马,身上的兵刃却未出鞘。
「大少爷。」见到任道远,仆从们躬身行礼,完全无视前面的拦路劫匪。
「他就是劫匪?」任道远看着几十步外的一个小胖子,一脸惊讶的问道。
数十步之外,一个全身上下裹着一块碎布的小胖子,手时拿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木棍,木棍的一头明显被火烧过,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勉强削了个半斜面的尖头,如狗啃一般。微风吹过,小胖子身体瑟瑟发抖,脸上身上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这就是劫匪?
这样的人,值得整个车队停下来?
回头看看仆从,一个个憋着笑,任道远明白了,这些仆从根本就是在找乐子。长途赶路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天亮出行,日落而息,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