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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傲再也无法听下去,猛地捶了门一拳。
床上,在他和任家声的床上,男人和路天豪,□裸地交缠在一起,暧昧不清……
他眼睛红着,喉咙堵塞,眼睛蒙上了一层湿气:“你、你们……”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
即使已经有了彻底输掉的准备,可是这种被背叛的苦涩还是如潮水一般将他的心淹没。他一直逞强,
佯装成无敌高傲的大暴龙,宁可先伤害别人,也不愿再尝试受伤的滋味了。
但现在,这只大暴龙的心却被喜欢的人蹂躏得粉碎。
靳傲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任家声,像当初在Noble那个休息室一样。
任家声却只是不急不缓地穿着衣服,漆黑的眼眸仿佛一片深沉的海洋,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声……”靳傲喉咙干热,轻轻叫喊着任家声的名字。有什么液体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但他使劲
扬着头,努力不让灼热的液体滑落。
HE。完。
“既然已经看到了,我想,也不需要我解释了吧。”任家声转过头,缓缓地说道,乌黑的柔软的发丝
依旧搭在光洁的额头上。只是这次,男人的双眸不再脉脉含情,不再用那种恋人般的的目光打量着他。
男人的眼睛幽且深,像是望不见底的秋潭,波澜不惊。陌生得像另外一个人。
靳傲想起那个夜晚,任家声在阳台上颓废地抽着烟,那种淡然的、空洞的眼神,淡漠得仿佛没有灵魂
。
“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靳傲声音发涩,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每说一个字都好像将自己伪装得最坚韧的部分血淋淋地剥开,毫无防备地坦露在冷漠无情的情人面前
,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空气安静得令人惊心……
路天豪叹息。
他一开始并不打算演这场戏。纵使殷爷另有所爱,对他没有一分一毫的感情。
任家声讲了他和靳傲年少时候的事情,那样平缓的调子,淡然得像不是在讲述自己的事。
可是,被最爱的人轻贱,被疼爱的亲人背叛,被喜欢的人和弟弟逼入绝境,走投无路。要怎么样,才
能隐藏心底的伤痕,温柔地面对每一位客人;要怎么样,才能忘记当初的缠绵,跟陌生的客人……
那种滋味,他只是在一旁听着,心里就难受得无以复加。
曾经那么温柔的男人,比谁都温柔体贴的男人和哥哥,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原来任家声不是不痛,不是不在乎。
只是最痛的伤,最无情的背叛,他都以最惨烈的方式经历一遍,到最后,连身体的自由都不是自己的
。
他还剩下什么。
他,还剩下什么呢?
靳傲和任家宝,已经亲手将当初那个温润如春风的任家声给杀死了。
残留下来的,只是一个心如死灰的空壳。一个可以不爱,但是无法不恨的空壳。
现在的靳傲贪恋着那层温柔的假象,可是,那已经不是真正的任家声……
路天豪望了望窗外,天空压得很低,阴沉快要令人窒息。
“没有。”任家声字字清晰地说,而后又重复了一遍,“一点也没有。”仿佛所有的隐忍,所有的等
待都是为了这一刻!
靳傲身形不稳地后退了一步,眼神痛楚地看着他,再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我们走吧。”任家声转过头,对路天豪说道。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家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陌生而冰冷。他带来的只有一点点,如今这一点点也完全装进行李了。因为
知道最后的结局,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的投入。
任家声挽着路天豪的胳膊,绕开靳傲向大门走去。
仿佛慢镜头似的,最后一刻的擦肩而过。
靳傲双眼通红,睫毛沾染着湿气,连呼出的气体都是湿热的。
时光这样长,这样短,这样……残酷。他死死凝视着任家声的脸,深情而充满痛楚,眼睁睁地,看着
男人从身旁经过。
而男人的唇角一直都微微翘起,淡淡含笑。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靳傲眼眶湿热,喉咙发热,他想惨笑。
那种决绝的姿态,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不正是那时阿声撞见自己跟任家宝偷情,自己当时的态度吗
?
原来任家声记得,一直一直都记得。男人完完全全是用当年自己对他的方法,对待他。
他如今有多痛,任家声当初就有多痛。
靳傲闭了闭眼,眼中的液体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难以抑制。高傲如斯的他,终于溃不成军。
“砰——”的一声。
靳傲的心陡然一跳,像是突然之间坠入万丈深渊,几乎是同时就听到外面传来路天豪慌乱地惊呼:“
家声——”紧连着便是是轿车尖锐掉头的声音。
那一刹那,靳傲只觉得眼前一黑,脑海里空白一片,但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飞快向门外跑去。
“是他,他是冲着我来的!”路天豪的声音惶急沙哑,那个人……明明是……
靳傲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站在离他们有二十米的地方,脸上血色全失,一片惨白。
眼前好多血,好像流淌了满视野。
他几乎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靳傲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软弱的人。他甚至不敢迈出那一步
,去看看血泊里那个他喜欢到疼痛的男人。
但他还是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要耗光全身力气一般,扯得他揪心的痛,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
难。他以为自己走得很慢,实际上却是三步并为两步,步伐匆匆,直直撞开路天豪,跪趴在任家声身旁,
全身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急和忧心,将外界跟他硬生生地划过一层隔膜,这种强烈的情绪甚至震撼了路天
豪!
阿声,他的任家声……
当年腼腆地跟在他身后的少年。
额前的长发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只看得到浅浅酒窝的少年。
会在他逃课的时候,去学园的顶楼送好吃的便当给他;会在他喝得乱醉如泥的时候,用着瘦弱的肩膀
扛着他,隔天给他熬很香很香的粥;即使他故意捣乱,上课偷偷传纸条害得他被老师点名,也只是宠溺地
包容着自己的少年……
“你该不会……真的那么喜欢我吧?”
树下的少年,身体轻轻一颤,没有否定。碎金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跳动地映在少年俊秀的脸上,
衬得那张脸温暖而美好。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场景。
他怎么会不喜欢他?
他怎么会不喜欢。
这么多年。
从最初的最初,时至今日。
他再也没有遇到比任家声更加温柔的人了,只有任家声才能他心里的那一块柔软起来。
他是脾气暴躁的大恶龙,可是,只要有任家声在,他愿意不再喷火,宁愿不要洞里珍藏已久的金银财
宝。
只要有任家声在。
如果不是无法承认自己当初是真的喜欢上了男人,如果不是无法承认自己当初听到任家宝的一番话,
受到的伤害比看到初恋情人背叛的那一幕更受伤,他怎么舍得刻意去忘掉这么温柔的人,怎么舍得故意去
封存那段记忆……
这么多年。
血泊中,清俊的男人紧紧闭着眼,白皙的脸上沾满了斑斑血迹,惊心怵目。
靳傲颤抖地掏出手机,指尖发抖,按了好几次,才拨通电话。
他嘴唇颤动着,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无比陌生。那嘶哑的破碎的焦急的声音完全像是另外一个陌
生人发出来的。
因为,要他怎么相信,这血泊之中躺着的,是他最爱最爱的人!
滚烫的眼泪顺着靳傲的脸颊滑落,他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只有哭出声,男人就真
的没救了……
凄凉的道路上,路天豪看着靳傲跪在血泊中,抱着任家声毫无形象地哭泣。
低低的呜咽声像头受伤疼痛到极点的狼的哀嚎,久久盘旋在空中,始终不散。
尾声
用尽了各种方法,主刀医师终于将命悬一线的任家声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整整十个小时的等待,简
直是场无声的煎熬。
看到病床上醒来的任家声,靳傲立刻就欣喜地红了眼眶。
男人见到他微微一怔,眼里茫然着,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死了。”
“别说傻话!”靳傲连忙上前,捂住男人的嘴。
那种揪心的煎熬,只是回想一下,心就痛得难以抑制。
任家声垂下眼睑,避开靳傲的目光,过了一会,才轻轻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其实我是故意的。那
车是撞向小豪的,可我……突然之间,不想活下去了……”
男人的声音平淡而缓慢,仿佛毫不在意。可是听在靳傲的耳中,像是有根极细极细的弦勒住了他的心
脏,勒得鲜血淋漓。
“笨蛋!”靳傲眼眶微红地低吼道,“怎么会笨到做这种事。”
他坐到男人的病床前,轻柔握着任家声的手,“你知道,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昔日高傲的他终于学会如何温柔地去对待一个人。
“我一直,一直在祈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无论有什么事,要惩罚就罚到我身上好了!如果有下次
,就让车——撞到我身上!……而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靳傲满脸疲倦,但是目光深情而执着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声音嘶哑,“我爱你。”
任家声一楞,然后撇开脸,他强装冷漠,但是指尖却在颤动,“我、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
我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男人想了想,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明白吗?这里,已经死了,再也热不起来了。”
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任家声将温柔化成最有效的手段。
可他现在才悲伤地发现,当他想真正恢复成曾经温柔的性格时,他的心已经是被虚伪的假象给包裹住
的坚冰了。
冷硬无比,没有温暖,没有一丝热度。
“没关系。靳傲逼任家声直视着自己眼睛,不允许男人逃避,“我也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现在
的我已经一文不值。可是只要有你在,一切都没关系。真的,一切都不重要。”
“不,不可能的……”任家声仰着脸,眼眶发热,细不可闻地抽噎着。空气像蕴藏着无限的水分,轻
轻一拧,就会滴了出来,“你不明白,你不知道……你跟家宝,我永远也无法原谅……”
当初他用尽办法也无法说服自己原谅这两个联手背叛他的人,如今也是。
因为是深爱的,因为是有血缘的亲人,所以受到的伤越是加倍。
任家声不想靳傲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明明已经狠狠报复了靳傲。为什么、为什么听到对方的话,还会有一点点心动。他抬起胳膊,横在
自己的眼睛上,眼泪无声地沿着眼角滑落。
靳傲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他最后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他是故意的。当时的我年
少气盛,没有放在心里。最近我找征信社查了你们的相关资料,才渐渐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其实,他
喜欢你,直到最后他都是喜欢你的……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任家声一惊,抬眼跟靳傲对视了一下,然后茫然地摇摇头,“不,不可能的。”
总是任性命令着他,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家宝,怎么可能对他……
任家声摇头否定着,脑海里却不经意地浮现出家宝小时候的样子。
年幼的家宝,可爱的家宝,比任何一个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弱单薄的家宝,大大的眼睛总是瞅着他。
“哥哥,你在干什么?”
“哥哥,来陪我玩!”
“哥哥,哥哥……”
“哥,答应他吧……”一道少年的嗓音传入任家声的耳中。这是,家宝的声音。
但是,不可能的,家宝已经……
任家声四处搜寻着,但眼前只有靳傲一个。只有一个重重黑眼圈,下巴冒着青色胡渣,完全不见昔日
高傲和俊美的靳傲,在病床前一直一直守护着他。
“跟我在一起,好吗?”靳傲恳切地目光望着他。
这句话是他第三遍问他。
第一次是在欢爱之后,被男人无情地拒绝,第二次是他捧上了半壁家产,男人另有图谋所以接受,而
现在,他一无所有,再次厚脸皮地问着男人。
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