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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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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见他没玩没了,已经不耐烦了,干脆直言道:“却不知公可解履卦否?”

“嗯,玉田何意?”老钱jǐng觉起来。

“小子妄言,公姑妄听之。履者,公处九二、行九四方可也!”梁丰语不惊人死不休,干脆直抵老钱菊花。

果然,钱惟演像被戳了一下菊花似的差点跳起来:“何出此言?虎者谁?”

钱惟演本来邀梁丰到汴梁用心就不纯,爱才的意图顶多占了十分之一二,当天听了钱僖的描述就知道梁丰多半猜到自己心思,现在被人家直接掀开,颇有赤身**于人前之羞。更要命的是,梁丰居然直说要自己践行履卦九四,非常不解。因为不解,所以才被吓到。

履卦九四说“履虎尾,愬愬,终吉”,意思是跟在自己害怕的“老虎”背后,心里七上八下,但如果小心得当,反而会得到好处。

钱惟演旧朝王孙,随父降宋,本来就过得战战兢兢,加上天xìng望风剔荣,一辈子都厚起脸皮为别人当枪手搞斗争,结怨甚多,他倒是一下想不起哪个冤家最厉害来。这时候梁丰被他考较烦了,干脆放一炮狠的,心想吓唬吓唬这老东西再说。老钱果然中招。

梁丰笑了笑,站起身来,伸手进茶碗里蘸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寇”字。

钱惟演霍然起身,一下子把字拂得干干净净,沉脸道:“玉田此来,为人作说客否?”

梁丰倒笑了:“却不知是演公召我还是我谒演公?”

钱惟演一想觉得有理。又不是人家自找上门的。只好干笑道:“老夫多虑了。呵呵,玉田莫怪,就请明言吧,老夫领教!”现在是真的客客气气求教了。

梁丰却偏偏要卖个关子,打个谜,说道:“公心公自解,小子只四句话,请公三思之‘准亦不可久,谓亦不可久,遇准但援手,遇谓莫推手’,小子言尽于此,公莫再问了!”说完神清气爽地坐着,任凭钱惟演发呆去。

钱惟演苦想半天不得要领,又见这臭小子一副神秘莫测的鬼样子,实在是张不开嘴去不耻下问,只好生生憋在心里,转换话题道:“此时真知后生可畏也,呵呵,今rì且在寒舍陪老夫饮上两杯。雪天小酌,此雅事也,玉田切莫推辞!”

梁丰起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一时钱惟演把梁丰邀进暖阁,吩咐上了酒菜,两人临窗映雪,把盏言欢,说些诗余小道,梁丰这个在行,顺嘴背了几句钱惟演的得意之作,把后人的论文针对xìng地修改一下从自家嘴里出来,老钱像只撒娇的猫被主人爱抚一样舒服欢畅,差点就要抻腰打滚了。

饭后小坐片刻,梁丰告辞。老钱居然降阶相送,还让钱僖用马车把梁公子原路送回。

梁丰去后,钱惟演兀自琢磨他留下的那四句话,朦胧中觉得很有道理,但又没个抓挠处。于是一整天都在“奇才啊奇才”的念叨。他老婆听得烦了,就问是谁值得你个死老头子这么夸奖?老钱把当天见面的情景向老婆描述了一回。谁知他这老婆居然张口就问:“此子今rì是空着手来的?”

钱惟演心里那个郁闷啊,喝道:“无知、俗气、睡觉!”

梁丰喝了两口,醺醺地坐在车里,晃晃悠悠路过桑家瓦子时,想起小嫦在客栈等着自己,忙命钱孝仪跑到瓦肆,买了些狮子糖、橄榄、并一些炙鸡、鹿脯等,用油纸细细包好,带回来给小嫦解馋。

小嫦正端坐客房,提针捻线做女工,见梁丰回来,还给自己带了零食,自然欢喜。忙打开纸包,强拉梁丰分享,一面问起今rì会面的情况,梁丰简单说了一些,小嫦很是替他高兴。

他小公母俩在一起快活,却不知城西启圣院旁边的冯拯老头在自家府里,正为了梁丰大发脾气,不可开交。

原来昨天狠狠亲了梁丰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拯的亲亲孙女,大儿子行己的女儿冯程程。前天夜里忽然梦见在外做官的父亲病了,白天起来哭哭啼啼告诉爷爷。老冯最喜爱这个孙女,急忙好言安慰,派人护了这个小孙女去相国寺烧香为自家父亲祈福,哪知道回来时就遇到这么档子事。

开始老头还被蒙在鼓里,那冯程程无端主动sāo扰了陌生人一下,自己羞都羞得要死,咋会说出来呢。而且,当时和梁丰对视,见到是个帅哥,心中荡了一下,回到家里,倒有七分是甜蜜,三分才是害羞,却只瞒在心里一个人细细享用。孰料人多嘴杂,虽然冯安严加jǐng告,还是被一干下人编成了小段子私底下流传开来。说咱们这个神仙似的小娘子如何如何,那陌生少年又如何如何,这回了不得喽,怎么样怎么样!

一时阖家都在笑话这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冯拯的耳朵里。他平时对这孙女百般疼爱到无所不用其极,听了这些浑话,气不打一处来,拿了冯安死死拷问。

那冯安一见老爷知道了,也不敢瞒,就把桥上遇到吕夷简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冯拯一听,勃然大怒,就把怨气全部撒到吕夷简身上,要不是这厮手下横行,我亲亲宝贝孙儿怎会被一个臭小子占了这天大的便宜去?

只是老头虽老,糟却一点也不糟。怨归怨,也知道吕夷简是无心,不可能当面吵到开封府去,只好暂时按下怒火,徐图抱复。

冯拯反过头来又收拾了冯安等人一顿,也是这冯安长在相府为仆,心眼道道挺多,昨天的事发生后,就当机立断,安排了一个小厮暗暗跟踪梁丰一直到客栈,那小厮回来禀报了冯安,今天却正用得上了。马上将功赎罪,把后来探得的消息向冯拯作了详细汇报。

天知道马屁又拍在马腿上,没领到赏,反而又领了一个大嘴巴子:“你这厮,出了丑还不够么?还要跟踪那人,若他是个泼皮无赖,找上门来讹诈我家,我堂堂相府岂不颜面丢尽?哼,到时我只捆了你去和他堵嘴!”

冯安被训得做声不得,只能自认倒霉催的。

哪知冯拯骂归骂,确实也怕撞上个泼皮无赖,虽然当朝宰相要收拾人的手段有的是,可于自家面皮并无半分好处。只好稳字当头、安全第一,让冯安再次立功赎罪,要他去把昨rì那厮的底细摸个清楚回来禀报。

冯安揉着被煽肿的脸和被打青的屁股,忙答应了,才得下去。

老头自去孙女闺房,想要安慰安慰,压压惊才是。

廿七、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绣房虚掩,丫鬟们皆在外面十丈之外候着。见冯拯过来,急忙半蹲请安,冯拯摇了摇手,示意不要惊动小娘子,自己轻脚轻手走近冯程程的绣房。

快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压低了嗓子的斥责声和孙女程程的抽泣声。老头便没进去,站在门口偷听,原来是程程母亲在训斥女儿。

“还有脸哭?你可知道,这府中上上下下全都传遍了,还是你探出身子来撞的人家。方才你爷爷发了脾气,要是遇到个破皮无赖,上门求告说你和他已有肌肤之亲,要把你许给了他,那怎生是好?哼,你平时就极不安分,想来定是在轿中胡乱扭动,才惹出这桩丑事来。今后若再敢如此,定要写信给你爹爹,让他好生责罚你!”

这当妈的既心疼女儿,听到流言蜚语,却又无法可施,只好来训斥一番,好叫女儿长长记xìng,今后端庄贤淑起来。其实这冯程程虽然自幼恃宠娇憨,可也聪慧善良,十分地惹人疼爱,这回无端端搞了一个乌龙,已有三分懊丧,又被老娘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大感面上无光,本来只是抽抽搭搭,后来索xìng放开了嗓子,悲声愈发地壮观起来。

这下子反而吓到冯夫人,赶紧掏出手绢,又是抹泪又是劝解,哪知这孩子是个不服哄的,越发地要寻死觅活,伸腿打滚。

正闹着,听得门口威严地咳嗽两声,母女知道是老太爷来了。冯夫人急忙站起,要迎接公公。冯程程一听到爷爷的咳嗽,更是得了势,干脆嚎啕起来。

老头本来还想摆摆威仪,慢慢踱进孙女房间的,可听到程程忽然嗷的那么几嗓子,心里嗝儿颤,大步就跨了进去。冷不防绊到门槛,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这把老骨头。冯夫人见公公差点摔到,急忙过去,眼看站稳了,忙又虚扶一把,低声道:“爹爹且当心。”

老宰相人前失态,不怪自己动作威猛,却“哼”了一声,吓得冯夫人噤口不言。

哼完冯夫人,又马上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孔对着冯程程说道:“乖孙莫哭,爷爷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后凡是家中议论此事者,立刻打死。放心啦,他们绝不敢再胡乱说话的。莫哭,莫哭,爷爷疼你,啊!”说完走过去轻轻抚摸程程的小脑袋。

冯程程得了爷爷安慰,也不再哭闹,起身搂住冯拯的脖子抽泣。

“唉,以后记住这个教训,在轿中要坐稳啊。嗯,待我吩咐下去,将轿窗改小二寸,免得今后我乖孙女再坐不稳。”老冯真是周到之极,马上就要亡羊补牢。

“爷爷,刚才母亲说,和谁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嫁给那人,是吗?”冯程程弱弱地问了一句。

“当然胡说,哼,我冯拯的宝贝孙女怎么能随便就嫁给旁人?你的女婿啊,必定要玉堂金马,岂会是路边草民。放心吧,莫说他不敢,就算那杀才壮起胆子来,看爷爷安排下大棍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冯拯本来想安慰安慰孙女,好让她放心。谁知道这宝贝听了,反而心中淡淡地一阵失望。

潘记老店的上房里,冯老汉口中的杀才梁丰此时正与小嫦美眉拥了狐裘,围在炭炉边烤火。

来到大宋朝的第一个冬天,梁丰明显感受到全球变暖的极大反差,因为没有了尾气排放,没有了空调、暖气,汴梁城的冬天冷得出奇。这都还没数九呢,唉,冬至马上就道,那可怎办?

幸好这潘记老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店,木楼房间干燥隔温,冬暖夏凉,再加上一盆炭火,室内倒也温暖如chūn。桌上两根粗如儿臂的大蜡烛光焰明亮,忽闪忽闪的,并肩坐着的小嫦脸蛋烤得像红苹果一样,一双长睫明目也是忽闪忽闪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看得梁丰心中大乐:“这要搁在那世界,我的小嫦妹妹也只是个九零后罢?这般瓷娃娃似的漂亮,不知道要有多少镜头对着她咔嚓咔嚓哩!哎呀,福气啊,这样的美人儿,可就归我了!”

一边想着,一边就呵呵傻笑起来。

小嫦rìrì都被他翻牌子,说句老实话,都有点承受不住了,见他神sè,以为又不怀好意,半笑半嗔道:“郎君安生些吧,一到晚间,就如此神神叨叨的,奴家,奴家一个人怕是服侍不了你呢!”讲完又觉自己过分了些,自己身为妇人,不就是伺候老公的吗,怎么能拒绝呢,哪怕暗示也不行啊!

这呆郎君倒没在意她的暗示,反而乐呵呵地说:“嘿嘿,厉害吧,怕了吧,我告诉你啊,从前有个大贤说过:‘十七八岁连连,二十几岁天天,三十几岁寻常见,四十几岁像每月付房钱,五十几岁难得会面,六十几岁要等半年,寿延过了七十几啊,有一次算一次都是过年’,哈哈!”

听得小嫦又羞又臊,抬手掐一下梁丰的手背,啐道:“呸,一定又是你自己编排的,我就不信世上还有这么不着调的大贤。”

梁丰笑着本想告诉她是辜鸿铭,又一想这老家伙还不知道才修到第几世呢,也就闭口微笑不语。

小嫦见他忽又闭口神游,心下奇怪,问道:“郎君又在想啥了?”

“我在想啊,啥时候咱们自己买个院子,找两个丫鬟老妈子服侍你,你呢,就乖乖给我生上七八个孩子,儿子女儿我都要,你要花着生啊。到时候,我就和你天天围在炉边看那一群小猴崽子乱跑,你说多幸福啊?”梁大少爷兴致勃勃地憧憬道。

“是啊,奴家也想呢,可是,我又不是那个、那个猪,怎能生那许多孩儿?”小嫦依偎着梁丰,娇笑道。

“呵呵,生着生着就习惯了,顺溜了,就怕你到时候收都收不住,一撇腿一个女子,一撇腿一个女子,哈哈哈。”说着说着,忍不住学了《秋菊打官司》里面那村长的陕北名言。

虽是调笑,梁丰也打定了主意,要买所大房子。咱现在手里的钱可不止七百五十万了,在běijīng买不到好房子,在东京还买不到吗?哼!

第二天,梁丰懒得出门,就叫来钱孝仪和永叔,请他们出去牙行打听,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价钱合适就订下,回头看过就买。

这二位也早厌倦了总是在客栈的rì子,巴不得他开金口。赶紧答应下来,又问什么条件。

梁丰仰头想了想,说道:“最好是四合院子,要两进、或者三进,正房朝南,每方有房各三到五间,光线须亮,要有花园、过厅、马厩牛棚都行,院里要又水井,院墙要高,房要七八成新。太新cháo湿得很,太旧修缮费工······”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二人都记住了,出门寻找牙行而去。

小嫦一边听了,问道:“郎君,就咱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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