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臣还有一问,若真如王爷所愿,臣在政事堂,当如何自处?”
是啊,要是真当了宰相,那就是奔着做太后的反对派去的,其实这时候满朝都是太后的反对派,自己要有创新才行嘛,要不然进去同样是吵架唱对台戏,又有什么意思?
“呵呵,子乔聪明一世,岂不闻‘将于夺之,必固与之’么?
333、南下谣言
夏竦面sè微变,道:“若事不谐,竦岂非枉做千古佞臣?”事涉大节,夏竦再无赖,再贪财好名,也绝不敢有半分含糊。
赵元俨凝视他半晌,淡淡道:“子乔如此爱惜羽毛,又何能成大事?”
“定王容禀,非臣爱惜羽毛,此乃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事也,竦无有保障,学不得程婴!”夏竦也急了,把chūn秋程婴拿来类比。
“无妨,本王写告书一本,交与子乔收藏,事败则孤先败,人亡则孤先亡!”赵元俨说完,双眉一挺,大义凌然,令人敬佩。。。
“定王大义如此,竦安敢不追随于前后?”夏竦站起身来,双手围拢,重重一揖到地,有古君子之风。赵元俨急忙避席站起,双手扶着夏竦,动情说道:“苦了子乔啦!”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切都似在不言中。
稍后,赵元俨当着夏竦的面,接过曾亮其亲自送来的空白告书,提笔写道:“夏竦公忠勤国,为君上分劳,未惧清名,实足敬也!大宋天圣三年二月丙申rì元俨。”写完又用了印,才交给夏竦。
夏竦恭敬接过,放入怀中,才觉完全放心下来。和赵元俨复归于欢笑。
晚上夏竦回到在京城暂时租住的房子里,拿出告书不住地观看把玩,面带得意的笑。儿子夏安期急忙过来伺候道:“父亲,今rì定王掀牌了么?”。。
“嗯。”夏竦威严地淡淡应了一声,又补充道:“为父还是那句话,今后你须同楚王离得远远的。至于那个陈希古么。不妨多来往来往。有什么事。也可以同为父通通气。自古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真遇上事,也只有你我父子相互依靠。”
夏安期连忙答应不迭。心里却想,又能和陈希古一道吃喝piáo赌了,岂不快哉?
夏竦自当天从定王府出来后,每rì正常上朝当值,转承政事堂各路公文。分门批阅,传递属官,有条不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直到有一天,枢密院副使钱惟演来到东府,专门找鲁宗道密谈。二人密谈过后,鲁宗道又和钱惟演一道朝西府而去。
虽然两府相隔不远,但一般来说,东西两府是不互相串门的,既为避大臣讳,更为避内宫讳。今rì两府连续相互走动。必有重要事发生。不免六部以下,议论纷纷。
第二天没叫早朝。只是小范围开了朝会,连三司使和谏台、察院都免了。
快到中午时分,终于散会,鲁宗道亲自给夏竦递过一张条子,沉声道:“拟旨吧。”夏竦接过一看,却是一条命令,要求枢密院即刻调动河东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三处即真定府、大名府、太原府三路禁军紧急集结,严守通往北朝关隘,防止北朝大举南下。
夏竦大吃一惊,消停了几十年,莫非又要打仗了?不敢怠慢,急忙起草诏书,准备发往枢密院。一边写,一边好生放心不下,待拟好送给鲁宗道过目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相公,北朝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鲁宗道看了他一眼,稍作犹豫,说道:“唉,诏书发出,也不须相瞒了。昨rì枢密院从北朝都亭驿截获情报得知,前番辽使萧从顺回国后,颇言我朝内事。辽主耶律隆绪听从百官进言,已有南下之意。故不得不防耳!”
“敢问相公,语从何来?”夏竦追问一句。
“唉,都是今年长宁节前后故事,萧从顺回去后,向辽主呈说四件事,一曰太后奉册于天安殿;二曰朝中曾为官家、太后銮驾前后有议;三曰长宁节太后仍如奉册rì着衮服受贺;四曰官家去岁谒陵,遇响马事。这四桩事,萧从顺联系在了一起,言说我朝恐有变,正是大举南下之机。密令长值都亭驿各职守,一俟有变,即刻先护返在南辽人。”
夏竦心中一动,说道:“相公,容竦一言。此系子虚乌有之传言也,若为此大动干戈,空伐而归,非徒惹北朝笑柄,亦且反坐实我朝之谣言,岂不两害?”
“谁说不是呢?我与枢相皆执此论,叵耐其余人等言说严防是为上策,也无可如何了!”鲁宗道叹道。
“呵呵,这么着急,连枢相的话都不听了么?”夏竦笑说一句。鲁宗道心头一阵不爽,但又不好直说,只道:“反正旨意已经下了,遵旨就是。”
夏竦点点头,拿着草稿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忽然转头说道:“相公,若下官有一策,可不费一兵一卒,打消北朝觊觎之心,不知会采纳否?”
“哦?计将安出?”鲁宗道热切道。东府最怕打仗,能不打,花点钱也无所谓。只是这回看起来好像不是花钱能解决的,所以才争执不下,只好下旨。如今听说夏竦有好办法,当然要听。毕竟几个军区的大部队,光是搞搞拉练,就得好几十万银子,何况万一真的开打,那不是挖了个大坑,慢慢填么?这才好过了几天啊!
夏竦走到鲁宗道身边,低声耳语几句。鲁宗道将信将疑看着他:“这个,能成?”
“相公,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即便真的是北朝传言,也无非诈言两声,哪里会动真格?此不过是小小一剂安神汤药罢了。”夏竦很轻松地笑道。
鲁宗道想想,狠狠心道:“也罢,老夫再走一遭,且看太后如何旨意便是。”说完又从椅子上站起来,整整衣冠,重新去请求指示。
去了好半天,黄门忽然过来传旨,着张知白、张士逊并夏竦等入垂拱殿议事。
几个赶忙收拾收拾,顺手关门,来到垂拱殿。只见寇准、钱惟演等已经到了,鲁宗道也坐在旁边。忙向上面参见官家、太后。
帘子后面刘娥也不废话了,直接说道:“方才议定之事,鲁相复又来奏,说是夏子乔有一计可平次谣传,哀家思忖半晌,似乎可行。重新召你们来,再议一议。若能不动干戈,自然是最好的。”
寇准最是急切,他本来就反对立即调动兵马,忙说道:“子乔,有何计策,便请说来。”
334、节操是个大问题
“呃,是。”夏竦先团团行了个礼,清清嗓子。
其实他年纪也不小了,做过的官也不算小了。但今天的事,不但关系到一次朝廷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对于他来说,更有意义的,或许是个人命运的改变。周遭环视,上到官家、太后,下到两府相公,夏竦再镇定,也忍不住鼻尖冒汗。
平复一下心中的激动,夏竦缓缓说道:“启奏太后、官家,其实臣这计策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以其如此大动干戈让北朝笑话,莫如就利用民意之口,道出如今朝廷之稳固,那时流言自消,即便北朝有南下之意,也会知难而退。”。。
“你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出什么叫民意之口哇。那是什么物事?”寇准不耐烦了。
“《汴水闻见》。”
四个字说出,除了刘娥和鲁宗道已经知道,包括赵祯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跟着念出这四个字来。转瞬寇准恍然大悟,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子乔此计甚妙!不费一兵一卒,区区几行字,便可消得十万jīng兵矣!”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点头微笑,认为端是妙计。
“那么具体如何cāo作?”钱惟演问。
“无妨,于翰林院、御史台、察院等,寻几个人,写几篇文章,主要便是针对北朝算计咱们这几点来作,然后让《汴水闻见》印制出来,天下发行,不愁传不到北朝。说不定,他们都亭驿使臣自己就会快马送回的。”夏竦自信满满。。。
赵祯听了。仔细琢磨这里面的关节。越想越好笑。却不敢表露出来。
每个人都议论得很热闹,谁也没发现帘子后的刘娥尴尬不已。一天两次,老脸通红。
北朝南下,她焉能不知这是谣言大于实质的东西?可是那四点却非常讨厌,条条都是指向她来的。虽只说是母子不合的谣言,明眼人谁看不出,其实就是说她恋权不放,甚至有觊觎大位。效仿前贤之心。
如此诛心,绝对不会是北朝流传。因为这种破事儿,北朝知道了,只会拿来暗暗打打秋风,讹诈几两银子什么滴,咋会大张旗鼓用这做旗号来打仗涅?
必定是京城内部的谣言。
以前议论自己,若干回都不了了之,这次或许干脆来个狠的,打着北朝的名号,又让国内将此事重新翻炒一遍。然而这次因为涉及外交。那乐子可就大了。百姓必然会想,这不都是太后闹的么?她老人家若是好好地后宫享清福。将国事交给官家和大臣们处理,北朝哪儿会出这种幺蛾子?
这才是问题的要害!
刚才第一次开会,之所以刘娥将范围压到最小,就是不想丢脸,也怕群臣突然以此为口实,重新提出撤帘的事来。效果果然很好,鲁宗道是自己才提拔起来的,屁股还没坐热,这种事当然假装不知道。两个姓张的,一个老实,一个闷sāo,也都不愿说话。西府的规矩是军事第一,政治靠边,所以寇准也只是就事论事说说军事方面的话题。这才没把事情扯远,安排防务。
现在看来,夏竦这个主意好啊。好就好在,不但可以打消北朝如意算盘(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还可以利用舆论来替自己的行为背书,要是宣传得好,那自己的地位不但不会松动,反而会更加稳固。
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么?
可是这种事儿有谁愿意干?这种文章有谁愿意写呢?那帮子臭老九,没事儿还同自己无理搅三分呢,找他们,谁理会啊?除了一个张耆,一个任中师,这两位笔杆子也不是很好啊,一大份报纸,就他们俩,像话么?
难题啊。
刘娥坐在帘后很难受,又实在张不开口叫下面推荐人来吹捧自己。
果不其然,八卦的时候就是很热闹,一上老弦,可他妈便冷了场。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这文章该谁来作。
鲁宗道想来想去,抱拳躬身朝刘娥道:“启奏太后,既然都认可夏竦的计策,莫如就此施行便可。只不知这个文章,该谁来主笔,还请太后示下!”
诸位立马立起耳朵,要听刘娥答复了。
老娘们儿坐在后面磨磨唧唧好半天,最后干笑道:“呵呵,这个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夏承旨出了妙计,不妨便推荐几个人选上来议一议如何?”
裙下绣鞋一伸,小皮球便踢了下来。夏竦抱也要抱,不抱也要抱。
谁知夏竦一句话让在场诸位都傻了眼,差点跟他拼命。
他毕恭毕敬说道:“太后明见,此乃国之大事,非同小可。依臣之见,方才说起馆阁台谏主笔,还是轻了,不足以取信北朝。莫如殿上诸位相公各人撰写一篇,可安天下矣!”
寇准要不是想着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真有可能跳起来掐死这厮。去你妈的,你个王八蛋自己没节cāo没底线倒也罢了,还拉着老子们垫背,去替太后作那些狗屁文章。莫不是要俺们这么大岁数舔菊吗?
不光是寇准,连同鲁宗道、张士逊、张知白的腿脚也是蠢蠢yù动。
要真把这文章做出来,那老脸可就丢尽喽。从此天下唾骂,鼻涕口水一辈子贴在脸上,是擦也擦不完滴。
正当几个老头要一哄而上痛骂这厮时,他又大喘气转了一个弯儿,把几位又憋了回去:“不过么,诸位相公冗事繁杂,怕是抽不出功夫来做这些事情。臣毛遂自荐,勉为其难,先作一篇吧!”
“呼”几个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舒服的,总之肚皮一下子瘪了下去。还好、还好,有这种龌龊人主动挡着,自己免丢老脸。
“你一人便够了么?”刘娥很怀疑啊。说他文章作得好那是出了名的,但用他一个人的名义写那么多篇文章,岂不是成独家野广告了么?
“臣自忖不行,不过可以有权宜之计。莫如臣拟一篇,然后将长宁节众臣所上贺表,择其辞义雍容恳切者,一并印发几篇上去,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偶!这小伙子真有点子啊!”刘娥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涅?多好的现成文章!
335、就你一个
老几位朝堂上这么一商量,好像大事就给定下来了。下面就是按部就班组织文章,反攻谣言,安定天下民心了。
可是他们忘了一个人,梁丰!
报纸是人家梁丰的,都没商量商量,就这么定了。觉得回头发个文件给这孩子一瞧,保准乐意立马开工印刷似的。
其实梁丰倒也好说,可惜他们更没想到一个人,包拯!。。
话说这时候,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包拯是谁。可是梁丰知道啊,太特么难做了!
当梁丰接到这封圣旨,就有些头皮发麻。这报纸如此办法,不成了朝廷喉舌了么?自己老大不乐意。但是想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