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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忒小气了点吧?”
“吼吼,是了是了,朕忘了此事,左右,端茶给梁丰喝,他渴了。”身边黄门急忙端上茶汤来递给梁丰。
梁丰才喝了一口,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扯起嗓子喊道:“皇太后到。”唬得屋里众人赶紧躬身低头站着不动,赵祯亲自出门迎接。一会儿进来几个黄门,团团把梁丰围在中间,梁丰也正低着头呢,看这阵势,搞不清什么状况。只听脚步身响,一队人进来,径直走向方才赵祯坐的书桌后面去了。等那些围着梁丰的黄门散开,书桌前已垂下白纱帘,梁丰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这白纱帘是江宁府特供皇家御用的,巧手女户织成,外孔小内孔大,里面的人看得清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专门供大内嫔妃接见外臣使用。是以刘娥坐在里面,把梁丰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又不是没见过,只是皇家规矩,一个寡妇不好和这些庶民男子直接面对,得隔点什么,以示没鬼。
“梁丰,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刘娥和蔼平静的声音响起,先跟他打个招呼。
“草民梁丰见过太后,太后吉祥如意!”梁丰赶忙参见。
“吉祥如意?呵,这词到挺新鲜别致啊。今rì官家召见,你可感意外否?”
“启奏太后,草民一介布衣,敢劳太后、官家存问,荣宠不安!”
“嗯,难得你有此心,官家一向深宫久居,只你这么一个和他好些,年纪也相若。望你莫要恃宠而骄,悉心侍奉,不负官家一片苦心才是。”刘娥谆谆教导,梁丰只好连连称是。
刘娥本来也是面对那些大臣们久了,来散散心的,和他说了几句,见这厮虽然算不上战战兢兢,但应答也只算得规规矩矩,大感无趣。yù待离开,又有些不甘,只好挑起话头道:“前些时候,先帝在时,你为官家画了一幅《江山雪景图》,画得好,词更雄壮非常。先帝赞你是个有吞吐风云之志的人物!今rì进宫,可有新作献上?”刘娥说话,想起赵恒,心中不由一痛。
梁丰沉吟良久,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大宋历史,想起西夏即将兴起,想起金人的残暴,眼看这花花世界,再过百年,就要变成另外一番景象。面对幼小的赵祯找不到的历史沉重感,忽然在这个史称英明的女人面前油然而生,心cháo起伏不已。
刘娥见他低头不答,笑道:“怎么,你号称才子,现下也词穷了否?”
梁丰听了,昂首答道:“启奏太后,草民今rì得见天颜,惶恐无状,一时想不出新词来,不过,倒是有前人旧句在心中盘桓不已。”
“是何旧句?说来听听。”
“草民不敢,恐太后不愉!”
“呵,你既然敢说有旧句,为何又不敢说出?哀家面前,不要吞吞吐吐,恕你无罪便是。”
“是,草民斗胆,心中想的,却是‘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
“你大胆!”刘娥涵养再好,无端端听到这厮居然背诵倒霉词句,也是气得不轻。连旁边赵祯都变了脸sè。
“哀家母子一番善意待你,召你进宫以示恩宠,你居然于新君甫立之时,出此亡国之音,你是要作死么?”刘娥语声yīn冷,转眼之间便要发作。
“正因新君甫立,草民才斗胆道来。自古得江山易,守江山难,方今四海升平,万民乐业,已是盛世。然若不居安思危,长念祖宗基业之不易,只怕这百年盛世,也如镜花水月一般!草民念此,正yù谏奏于君上,朝乾夕惕,切莫以承平为自得,以无事为安稳,方不至于后世蹈此亡国之痛!此草民心声,句句肺腑,望太后明鉴!”
刘娥赵祯听了他这番背时倒运的直言,一下子作声不得,都不好说他是忠言逆耳呢还是乌鸦放屁。好在这家母子都是很会听话的,难受了半天,也承认他说得有理。其实这种大道理,赵祯每天不被那些老臣说个十来遍,也有三五遍。只是没有谁这么臭嘴,把李后主的词当面背出来气他们母子而已。
“梁丰,你说此话,虽也算是忠言,然方今天下太平,宋辽交好,哪里至于如你这番危言耸听?姑念你忠心,暂不追究,你且好自为之!”刘娥被他败了兴头,很不痛快,虽不好发作,但教训他几句便yù起身离开。心道这小子是个标题党,专混点击率的,皇儿还是离他远点好些。
“启奏太后,草民并非危言耸听,此时已有迹象。”梁丰斩钉截铁。
“嗯,有何迹象?你且说来。”刘娥已经离开板凳的屁股又被梁大忽悠压了回去。
“党项赵德明就是迹象。”
“哦,你说他啊,想那党项区区一族,不过数州之地,虽也曾与大宋交恶,改投辽邦。然近来又已内附,不足为虑。”刘娥听他说的是党项,虽也认可了六七分,但还是不太相信梁丰的大话。
“非也,那赵德明数年之内,南击土蕃,西攻回鹘,天禧三年又改怀远为兴州,观其名便知其司马昭之心,如今已颇具气象,我朝若不早些扼制,恐受其大害!”
其实梁丰的话早已说中了刘娥心中模模糊糊的心事,只是她自己也不甚清楚罢了。政治头脑清明的她早就觉得党项不太对劲,但延续了老公厌战畏战的风格,以不生事为上策,一直不敢面对。但前几天和寇准对话,把那老头安排去做了永兴军节度使,也隐隐是对党项的忧虑所致。
九十、过度开采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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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只是占了历史的便宜,刘娥则是政治家的敏锐。如今听了梁丰一番话,深思之下,更是觉得把寇准放到那个地方太合适不过了。
这会儿她已经不生梁丰的气了,转眼温和地看着这小子,笑道:“你一介布衣,功名未取,难为你关心这些大事。虽有夸大之处,也可见平rì用功。”
“草民不敢当,只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罢了。”
“呵呵,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凭这八个字,就赦你方才大放厥词之罪。哀家就罚你把那阙《破阵子》写出来,另把你的《沁园chūn》也录下,留在宫里罢。”刘娥说完,站起身来,于是小黄门们又把梁丰团团围住,这回知道她是要起驾走人,梁丰躬身相送。
刘娥回到坤宁宫,正好太妃杨氏来找她请安说话。听她说去了资善堂的事,杨太妃笑道:“姐姐气量宽大,不与这个白衣小子一般见识,妹妹佩服得紧。要是我呀,先命人摁住打他三十板子在说话。”刘娥笑笑道:“其实我也是喜欢他年轻人那一股子劲,虽然口无遮拦,倒也不算信口雌黄。似他那番谏言,满朝文武谁都说得出来,只没他惊世骇俗罢了。”说完不由沉思起来,心中细细念着李煜那阕《破阵子》,感慨不已。
第二天,刘娥命人将梁丰留的字拿来仔细鉴赏,心中赞叹此子文采风流,书法风樯阵马,痛快沉着又不失魏晋风骨,当下对身边的赵祯说道:“官家,梁丰昨rì的谏言有何感想?”
“回禀大娘娘(没外人的时候,赵祯仍是称呼刘娥大娘娘),这个梁丰不以孩儿身份见疑见佞,孩儿很是高兴。答应和他继续做朋友的。他昨rì说话,也吓了孩儿一跳,不过细想下来,挺有道理。”
“是了,我儿有这等胸怀,是天家应有之气量,也是亿兆万民之福。梁丰这幅《破阵子》,从此就留在福宁殿罢,rì夜悬挂不替,让你后世子孙,代代以此为戒,莫做挥泪辞庙的亡国之君!”
“是,孩儿谨遵教诲!”
从此,大宋皇宫福宁殿里,便永久悬挂梁丰这幅抄录南唐李后主的《破阵子》,后来刘娥死去,赵祯又把另一幅《沁园chūn》挂出,同为赵家历代皇帝的必诵之句!这是后话。
刘娥跟赵祯说起昨rì梁丰奏对之事,忽然想起,有必要把寇准叫来交代一番了,便传旨宣寇准进宫面圣。
寇准来到宫里,向官家、太后请安。刘娥和赵祯也不敢托大,刘娥在帘后稍稍欠身,赵祯弯腰还礼,叫道:“侍中请坐。”
待寇准坐稳当了,刘娥方开口道:“侍中此去永兴军路,颇为辛苦,难为你了。有何打算,为难之处,可当面道来。”
寇准欠身道:“启奏官家、太后,老臣能重返京畿报效朝廷,何来辛苦?此去京兆,无非保境安民四个字罢了。”
刘娥听他回话,心中高兴,老寇端的不愧打过硬仗的老牌军委委员,对任务的敏感xìng和觉悟xìng还是挺高的。点头笑道:“侍中能把保境两字放在首位,果然没白费了朝廷一番心思。如今党项赵德明确是有些让人头疼啊。”转头又对赵祯道:“皇儿,可把昨rì梁丰奏对说与侍中听听,请侍中评评,那梁丰说得还中肯否?”
赵祯遵命,把梁丰的话转述了一遍,寇准越听越奇,心道那个才十七八岁的小子真有这般神奇么,居然能作如此分析,大有道理。
听完沉思半晌,躬身道:“官家、太后,臣不以为这个梁丰是危言耸听,如今党项横扫西北,占据河套,已成心腹之患,只是狼子野心还未完全暴露罢了。先帝在时,天下承平,以不生事为上。如今情形已有不同,我大宋断不可养虎为患啊。若官家、太后信任老臣,臣愿肝脑涂地,拼了老命也要把赵德明的野心打掉,还我大宋边境以安宁!”
真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寇老西还是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开始拍胸脯打包票了。刘娥对寇准的能力是非常信任的,他既然说了要重视,那就肯定会重视。当下点头赞道:“那就偏劳侍中了,此去多加防范为上,若是党项有了异动,即刻禀报朝廷,咱们再出对策。对了,那个梁丰有此见识,不可小觑了,侍中若得暇,可见见此子,虽语多惊人,倒也颇有趣味。侍中定不会感到无聊。呵呵。”
寇准称是,心想自己回京不久,已然隐隐几番听说他的名头,如今连太后都赏识,还真的要见见这小子了。诺诺退出。
昨rì梁丰又是对话,又是写字搞得挺晚才被放出皇宫,也没了心情回到中瓦子跟张挥他们胡闹。命钱孝仪去告诉一声,自己直接回家休息。
回到家里,小嫦正担心得不得了,怕他惹了什么祸。见他平安归来,一颗芳心方才放下,急忙服侍他洗脸吃饭,百般温柔体贴。梁丰在皇宫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震了赵家母子一回,心中得意,一晚上亢奋不已,直累的小嫦满身大汗伏在他身上喘息,动弹不得。不免嘴里嘟囔,没人顶班实在辛苦。
梁丰笑道:“呵呵,这话也只有你说得出来,天下间男人是牛,女人是地,只见过累死的牛,还真没听说过耕坏的地哩!”
小嫦翻着白眼有气无力道:“那你也不能老在我这块地里刨啊,不知道过度开采,地也老的快不是?对了郎君,你要跟雪里梅做个红尘知己,那紫英姐妹可欢迎你得紧啊,怎不去逛逛,也等奴家轻松几天?”说完自己也笑了,调皮地伸伸舌头。
“呵呵,你倒大方,可我一去,影响人家生意啊。紫藤说了,我去免费,咱堂堂大男人,也不好吃人家白食不是?你啊,且生受些吧,等那冯程程长大了些,再来换你的班。”
听得小嫦吃吃笑个不停。
隔不远处的冯程程哪里知道这公母俩正在算计她?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由得心有灵犀地打了两个喷嚏,心道:“这是哪个在背后说我?遮莫是梁家哥哥想我了撒?”
第二天午后,冯程程来到花园,望着华堂烟柳,坐在烂漫阳光下发chūn,思念街坊梁丰同志。
正呆呆想着,哥哥冯程焯贼笑着走来,说道:“妹妹这是在想谁呢?满脸红红的,可比前些rì子咱院子里桃花还红艳呢。”冯程程白了他一眼道:“想谁也没想你,看你一脸jiān笑,定没什么好事,说吧,又要支我去求爷爷赏你零花钱了不是?”
自从冯程焯兄妹狼狈起来,经常到梁丰家里散心,冯程程就担起了替哥哥讨要零花钱的任务,这两个月起码都帮他整了四五十贯钱来。
“妹妹这可是小人之心度兄之腹了,哥哥来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要不听,那就罢了。”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甚好消息?说来我听,好便罢,若不好,仔细我修理你。”冯程程娇声喝道。
“嘿嘿,还以为你不听呢。”冯程焯故意咳嗽两声,清清喉咙道:“说起好消息,除了关于你梁家哥哥,还有甚好的?不过左右是听说他昨rì御前奏对,深得太后欢心,当了寇相公面夸奖,寇相公知道咱家与他定了你的亲事,又向爷爷问起。这不,爷爷盘算过几天宴请寇相公,预备叫这厮来作陪哩。”
冯程程立马眉花眼笑,开心得意地问道:“哦,那他昨rì对太后说了些甚?”
“国家机密,我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