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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紫不由得笑起来。
我的舌头也很好。想试试么?男人说着又埋下了头。冷紫睁开眼睛,看见了男人腰间的赘肉和光秃的头顶,她突然觉得自己象是一个台下的看客,而这些男人都是台上的小丑。他们为她服务,讨她欢心,最后还要付给她钱。她呢,高兴了就上台客串一把,不高兴了就无动于衷地在下面看。轻松自由,无拘无束,一点儿也没有当初想象的下贱。
很好。她对自己说。
她第二天接待的,是一个很帅气的年轻人。他说冷紫是他在这一行里所碰到的最令他满意的姑娘。
我一定会再来的。他说。
来者不拒。冷紫说。
你对每个客人都这么热情么?
客人在我这里没什么区别。
这么说我下次再来你也不会认识我的。
是的。冷紫笑着:不过也不会很陌生。
怎样才能让你对我印象深刻?男人说:看来我似乎有必要在你的肚子上刻上我的名字。
不用刻。我知道你的名字。冷紫说:你叫张学友。她觉得这个男人的鼻子确实十分象张学友。
男人大笑起来:你说得没错。我的哥儿们都叫我张学友。
那你还是天王呢。
你就是王妃。他数出一叠钞票:留这些钱给我的王妃买胸罩裤头吧。
欢迎再来。冷紫说。
我会再来。再来的时候我要把你包起来。男人说。
那要花很多钱的。
我整天愁的就是怎么花钱。男人拍拍冷紫的脸:我是个做大生意的人,挣的钱太多了。
第三天晚上,冷紫走进房间,看见的居然是朱局长。他正在喝茶,看见冷紫,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扯动了一下。
都是老朋友了,慢慢聊。方捷说,轻轻带上门。
冷紫看着他微肥的脸,迟迟没有挪动步子。难道自己现在要和这个撕碎自己初夜的人上床么?她问自己。
听方捷说,你已经做了两单生意了?朱局长走到她身边,把她一点一点地拽到沙发旁,按她坐下:早就应该过来捧场,可我实在是太忙了。
冷紫木然地看着电视。里面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她是什么人?要他用捧场这个词?
还在生我的气么?其实,我也是被骗的。朱局长絮絮地说:我原来想找的是你姐姐凤凰。可那天凤凰已经订出去了,方捷又想挣我的钱,就害了咱们俩。要是我知道你还是个黄花儿,怎么会忍心下手呢?
说这些有什么用?冷紫说。
是没用。朱局长说:好在你也想开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条路。趁年轻挣点钱,将来从良嫁人,也是蛮好的。他试探着搂住她:这是个改革的时代,这样的时代让人宽容。
冷紫任凭他的手在身上游走。他不愧是个官儿,这时候说的话都是那么有分析性。她想。
这一次我会很温柔的。朱局长的唇俯下来:不要这么冷,好不好?身体都打开了,还在乎微笑么?
冷紫脸上绽开了笑脸,他说得对,她不能因为他是她的初夜就拒绝面对。他是她的客人,一个男人。如此而已,此后,在她的生命中,将再也没有具有特别意义的男人。任何男人都是她的客户和潜在客户。
张朝晖呢?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要他来。只要他成了一个嫖客,那么她对他就会象对任何人一样。她终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过,也许她会给他打打折吧?这么想着,她居然想笑。
五千。她对朱局长说。
太多了吧?朱局长的吻顿了一下,神情分明是有些有疼:方捷不是说三千么?
我就跟你要这么多。你要是听方捷的,就让方捷来陪你好了。冷紫更加明媚地笑着,作势站起。冷红是对的,只有最大可能地掏男人的腰包,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五千就五千。朱局长说。他的吻灼热凶狠起来:不过你可得让我满意。
一周之后,冷紫把自己出台以来的收入都交给了冷红。冷红点了点,一万八。
你怎么不收着?她问冷紫。
不想。冷紫说:咱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钱?
我的折子上还有三万,加上你 第一次的两万,有六万八了。冷红说。
姐,你说咱们挣多少是个目标啊。冷紫眼神直直。
一百万就差不多了。
一百万?冷紫的声音与其说是惊奇,不如说是茫然。
可不得一百万?冷红说:买个好房子,开个好店铺,这两样就差不多了。我们得指着这些钱过后半辈子呢。
那得挣到什么时候啊。冷紫说。
冷红飞快地算了算。她们不会总是这么高价的。一年十二个月,一月三十天,除去例假和特殊情况,一月按二十天一天每人最低按五百块钱算,一月能挣一万,一年就是十二万,两个人二十四万。挣够一百万需要她们需要干四年零一个月。这还是在比较顺利的情况下。
也许干不了这么久就不行了。冷红说:所以说,干什么都要趁早。挣钱也是一样。
我们还能怎么快?冷紫道。
办法倒是有。
什么?
冷红犹豫了一下:我也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她确实是没想好。眼看着冷紫一步步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大把大把地进钱,她的心里安稳多了。与此同时,方捷的那个灵感又在她心里蠢蠢欲动起来,做与不做是质的区别,做多做少不过是量的区别,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做大一点儿?自己这一关已经过了,反正是无耻了。她没把握的,是冷紫。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冷紫说。
她找到了方捷。
不好意思,是不是?方捷笑道: 这一行关键是做,有时候只去想,一辈子都转不过那个弯儿来,做一次,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看着冷红:要不然,我先找个主顾,你们试试?
可我怎么对她说呢?
我说过了,关键是做。
冷红明白了:我不想骗她。
你没有骗她,你是在尽责任引导她去学会怎样更多更快地挣钱。方捷说。她的语气十分郑重认真,她知道要让冷红下定决心去实施那个灵感,必须得给她一个让她不那么愧疚和心虚的借口。这是冷红行动的精神支柱。尽管这根支柱是空心的,但对冷红来说也是必得依靠的。因为,事情一旦发生,冷紫首先针对的就是冷红,而不是冷红之外的任何人。
张朝晖的书又寄到了。这已经是张朝晖寄来的第四批书了。冷紫大致算了一下,张朝晖大约是每三个月寄一次书,也就是每学期寄两次,这批书的到来意味着她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张朝晖了。收到这批书后,冷紫给张朝晖写了一封短信,想告诉他不要再寄书了。可是这封信最终也没有发出去。听说张朝晖和叶潇真的已经恋爱了,张朝晖这么给自己寄书已经够可以了,如果再一来二往地通起信来,说不定会影响他们的感情——可是自己还有能力去影响张朝晖的感情么?她不知道。这也是她一直不敢把信寄出去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她真的影响了他的感情,那她肯定会在感觉幸福的同时感到内疚;如果她不能影响张朝晖的感情,那她就不得不承认她在实质上已经被张朝晖赶出了玫瑰园,他给她寄书的目的很可能就只是出于同情了。所以,无论如何,寄信都是一种冒险,而这种冒险抵达的两种结果都会让她痛苦。那就维持这种平静的现状吧。最起码,她不会内疚,也不会失落,她可以安然地读着这些书,然后在想象中尽情回味张朝晖对自己的那份感情,睁着眼睛做做这美好的白日梦。
这是自欺欺人,但是对于她这种在生活中找不到乐趣的人来讲,悄悄地拥有这样一种享受也并不过分吧。
第十八章
水温非常好,不凉不热,应当在三十五度左右。冷紫一踏进浴缸就感到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欢畅地张开了小嘴巴。她非常喜欢这种水温,这种水温非常接近人的体温,常常让她觉得她又返回了婴儿时期,又躺在了母亲怀里。
到底是冷红,连她这么微妙的生活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想。
她打好浴液,躺在洁白的泡沫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方捷特别关照过,她和冷红有资格在洗浴中心闲置的单间里免费洗澡。因此,每天,她都要抽时间泡一会儿澡。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和冷红一起。泡澡的时候,她不喜欢说话。只是那么静 静地躺着。静静地,静静地。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舒服些。她能够清晰得感觉到水温的渐渐冷却和泡沫的生生灭灭。这真象人的生命。她想,有时候,她会忽然觉得一滴雨,一个茶杯都和人的生命之间充满了亲密的象征意味。就象刚才上厕所,用手纸的时候,纸卷突然从她手里松落了下去,幸亏她的手里还抓着这一端的纸,她便下意识地开始挽救,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去抓住纸卷了,她便放出两手都去抓纸。她一圈一圈飞快地抓着,让向上的抓动力抻着纸卷下落的速度,好在剩下的纸不太多,她终于将纸一圈圈地抓在了手里。稍后一刻,她便听到了纸卷的内筒落在地上的声音。看着手里的纸,她心里并不怎样觉得安慰。反而涌起一丝怅惆。自己这么忙乱是为什么呢?她问自己,无非是怕纸落在地上脏。可抓到手里的纸的结局还不是一样要脏?二者的不同不过是如何脏掉的问题。
舒服么?冷红走进来问。
唔。冷紫答应:朱自清面对荷塘月色时是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我不敢高攀那样的风雅,只要一盆洗澡水就够了。
冷红看着冷紫愉快的表情,这是她少有的惬意时刻。她张了张嘴,听着外间里的轻微响动,心里一阵慌乱,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让她也很忐忑。可正是这种结局的不确定性,让她下定了尝试一下的决心。
她看了冷紫一眼,走了出去。
冷紫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头枕着浴缸边沿儿,几乎就要睡着了。她感觉有人轻轻地推开了门,走进了浴室。她没有睁开眼睛。
那人又跨进了浴缸。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一双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抚摸起来。
别闹。她说。
有湿热的唇吻下来。
她睁开眼睛,来不及呼喊,那人已经用双唇紧紧地堵住了她的嘴。与此同时,那人的四肢也稳稳地压在了冷紫的身体上,在浴缸有限的空间里。冷紫微弱的挣扎更象是一种舞蹈。这是干什么?这是怎么了?这里不是很安全么?冷红呢?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现在她已经是这条道儿上的人了。谁要想做她根本用不着来这一手。她是明码标价的,只要付钱,她可以给她最甜蜜的笑脸。
姐!许久,她才透出一口气,喊。
没有人答应。冷红也出事了么?她的慌乱加剧了。
姐!她又喊。提高了声音。
还是没有人答应。但是,门被推开了。冷红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用一条浴巾裹着身体。
救我,姐!冷紫道。
冷红把眼睛转向别处。
姐。一瞬间,冷紫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轻得象一根羽毛,落在了盈尺的雪上。她看着冷红。冷红的眼睛依然看着别处。仿佛她早已经预料到,此时冷紫的眼神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你,过来。男人说。
冷红慢慢地走过来。
脱光让我欣赏欣赏。男人说。你们的特色不就是长得一模一样么?我倒要比比,看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冷红缓缓解下浴巾。
男人看了看冷红,又看了看冷紫,嘿嘿地笑着跳了出去,拥住了冷红。
冷紫什么都明白了。冷红吞吞吐吐不肯说出的那个可以多挣快挣的法子就是这个。这个法子的确与众不同。也不可能有什么人会和她们相同——最起码在星苑市是这样。甚至在全省只怕也只此一对。当然,孪生姐妹并不少见,但是孪生姐妹双双卖淫且同侍一客,这样的事情多么?这种刺激和新鲜让任何一位嫖客听了都会砰然心动,而有了刺激和新鲜这两个香饵,就能把成群的鱼钓上钩。而上钩的鱼,都是金鱼。厚厚的钞票会源源不断。可爱的钞票,美丽的钞票,图案经典的钞票,制作精良的钞票。摄人心魄的钞票。
一些声音无法阻挡地传了过来。
刚才,冷紫是在水里,是在几乎盲目的状态下被占有的,她根本无法去客观地察看和分辨。现在,她那么清晰地看见了冷红和那个男人。他们近在咫尺。这两个赤裸的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还是她的孪生姐妹。冷紫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形。这是她做梦也想象不到的情形:男人分开了女人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