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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魏恒公淡淡道:“国君已许诺,三皇子登位之时,便会娶你为后,魏家女儿,便是下一任晋国王后!”
尽管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魏青霜还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更有一缕情丝难断,赫然如刀子一般划过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魏恒公将女儿拥入怀中,眼神却已没有了丝毫犹豫,语声坚定道:“青霜,你不是凡俗女子,当该明白爹的这份苦心,为魏家百年计,也为你自己的心中志愿,嫁给下一任晋国国君,才是最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怀中的魏青霜噗哧一笑:“爹爹,你想到哪里去了,三皇子人物风流,又是下一任国君,正是我魏青霜的良配。”
她眼眸中已没有了丝毫不满或者忧伤,抬头朗声道:“青霜之志,不在星辰之烁,而如皓月当空。就如百鸟逡巡,只为凤舞,我若为后,必要为千古之后。”
魏恒公激动的看着女儿,只觉生女如此,夫复何憾!
他满意的走了,对于胸怀大志的女儿来说,对付智伯公这件大事,正是显她本事的时候。
一直看着父亲离开,魏青霜才缓缓坐下。
少女并没有刚才表现的那样坚强和霸气,只不过短短一刻,她的心头已如乱麻一般。
魏青霜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子,她怅然而坐,良久才低头擦去那一粒晶莹的泪水……
十月初八日,一直在关注秦无忌动向的淮阳王接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那秦无忌竟然在杏花岭举办修士演武,邀请国君与三皇子前去观礼。
晋国民风好武,贵族之间更有演武的风俗,此番秦无忌在杏花岭大张旗鼓的搞什么修士武力展示,国君和三皇子还一起出席,其目的不言而喻。
但淮阳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精神一振,心中大喜。
他现在最怕的,反而是姬天聪来玩阴的,这般大张旗鼓的炫耀武力,正中淮阳王的下怀。
哼,只有一天了,十月初十燃灯大会,再加上天祈宫前的朝会,双管齐下,就算你三皇子如今有了继承王位的资本,也难以撼动他淮阳王多年经营的实力。
想虽然这样想,淮阳王还是担心智伯公这老糊涂。
他能以分封之王对抗当朝国君,靠的是两条,一是金刚门的暗中支持,第二便是智伯公掌握的朝廷资源。
晋国继承人身份的决定,决定权最大的两股力量,一便是修士代表的金刚门,二便是四大公侯代表的豪族官员。
淮阳王在自己的画舫上转着圈子,自千门献祭后,为了保证安全,他便吃住在这晋河的画舫上了。
此时他心中再次将所有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智伯公只要能坚持下来,另外三家公侯还能保持面上的中立,不会靠到国君那边。
淮阳王想着便咬牙切齿起来,本来那姬天聪也好,三皇子也罢,根本是没有一丝机会的,全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秦无忌,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而更让他痛恨的是,偏偏秦无忌还是自己的家奴。
淮阳王越想越是不安,招手叫来一名内侍:“你去智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名内侍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袍中,只袍底之下微微露出一块银衣边角,正是一名金刚心鼎高手。
待他去后,淮阳王才微微放了心,明日就是燃灯大会了,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淮阳王其实顾虑的不错,此时的智家,已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中。
智伯公所在的府邸是整个晋阳北城,除了天祈宫外最为雄伟的建筑。
其占地一百七十里,几乎占据了整个晋阳城的十分之一。
府邸之内这个时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乎整个家族的高手都已赶了回来,分布在整个府中布防。
可以说从防御上,便是羽林卫和云骑剑卫强攻,一两天内也是无法攻陷这坚固的府邸。
但对于智家人来说,这种被动的防御,已是被迫无奈的失败了。
智行风,这个智家嫡系长子,这个时候就站在议事厅中咆哮着:“爹,有什么好怕的,三皇子那块料,您又不是不知道。至于秦无忌,哼,不过一个山野村夫,区区一点儿修为,我智家随便一个高手出去,还不将他大卸八块了。”
智行风的骄狂与议事厅中其他两名年轻人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智行雪,年龄最小也最得宠爱的嫡系子弟,此时冷笑起来:“大哥说得好,不如就请您出手,将秦无忌拿下如何?”
这句充满讽刺的话,登时让智行风瞪起了双眼,但以他的骄狂,却也不敢再说了。
秦无忌固然是山野小民,但那能与龙女妙华抗衡的修为可不是假的。
最后一名年轻人智行雷,却是整个智家修为最弱的子弟,不过自他成年后,便一手掌控整个家族的生意产业,从实权上来说,却要比任何子弟都有资本。
此时也只有智行雷还维持着一丝冷静,抬头望着阴沉不语的智伯公:“爹,姐姐现在到底在哪里?只要她能来到府中坐镇,咱们便什么也不怕了,说不定可以主动出击,配合王爷行事。”
智伯公脸色愈发阴沉:“我已传书龙王大尊,但一直没有接到他回信,你姐姐,你姐姐那里,怕是一时指望不上了。”
智行雷脸色也是有些惨淡了:“爹,那咱们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智家的产业,我用出了所有办法,也只保下了十六万金子,其他,其他的……”
智行雷所说的,正是对智家打击最大的噩耗,那海枯斋忽然出手,短短几日间,竟然将晋东十六郡所有的智家生意和产业都截断了。智行雷能保住十六万金子,那已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骄狂的智行风忍不住又大怒道:“海枯斋真是无耻,我智家若是过了这一劫,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智行雷掌管家族生意多年,跟海枯斋打交道是最多的,听到他这样自大的言辞,立刻皱起了眉头。
那年纪最小的智行雪却是大笑道:“好哇,咱们大哥现在连海枯斋都要教训了,你难道就不知道,多年前咱们智家是怎么兴旺起来的?”
这话已涉及到了昔年海枯斋扶持智家的秘密,那智行雷终于怒声道:“老七,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大哥虽然莽撞,但也是在为现在的难关着急,你今日阴阳怪气的,却是什么意思?”
智行雪脸色不变,自袖中摸出一柄扇子,咬着细白的牙道:“你们想的都不叫计略,最多不过是解决目前危机的办法,从长远看,我们智家就算过了这一关,以后的发展也是危机重重。”
这番话倒是跳出了圈子,算是有点眼光了。
那智伯公咳嗽一声:“七儿,往日你总在府中修炼读书,未曾与几位哥哥一样,出去见过风雨,却有什么计略呢?”
智行雪收起扇子,摇头道:“智者行事,并不需要知天下事,有时能看清自己身边一点儿地方,那也不错了。就如三哥,少年得意,修为精进,还是云骑剑卫的都尉,真正历练过的,还不是脑袋被砍的结果。”
智行风和智行雷都是脸色阴沉,对于智行云这老三的死,他们兄弟几个暗中除了惊心之外,反而都有点窃喜,这样一个实力最强的家族对手死了,正是他们上位的好机会。
但智行雪这老七自称“智者”,却是将他们看作了何物,是以两人都是不喜。
智伯公却没有反驳,反而精神一振:“七儿,往日倒是爹小看了你,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好计谋?”
智行雪伸出两个手指:“我有上下两计,可保我智家。”
第一百四十章 造福万民
他不但有计策,甚至还有上下两条,这下不但智伯公,就是另外两个人也都动容的望着这最小的弟弟。
智行雪长吸一口气:“这下计么,便是现在就放弃晋阳和东部十六郡,全部人马都去投靠淮阳王,他日王爷登位,我们智家也可以让出一部分权利,安安稳稳的做个公侯,等到与楚国开战后,家族便可趁机再起。”
这算什么计谋,智伯公面色一冷,差点要怒斥出来。
智行雷和智行风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不屑之意,今日智家受点委屈,他们就已很难忍受,却要放弃大权,彻底臣服淮阳王门下,成为人家的奴才,那可真是笑话了。
但智伯公还是压住了不满,淡淡道:“哦,那上计呢,爹实在是想听听。”
智行雪对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沉了下去,但他此时也豁出去了,朗声道:“上计便是立刻想办法,拉拢秦无忌,做出再大的牺牲也无所谓,只要秦无忌能与智家站在一起,不论是淮阳王成功还是三皇子得势,我们智家都可保存实力,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智行风不等他说完,大喝道:“好一个上计,你这馊点子是要气死爹么?”
智行雷也是冷笑道:“姑且不说你这上计的无聊,你要牺牲什么拉拢秦无忌?让我们都做他的手下么?”
智行雪昂然而立:“什么牺牲都可以,就算是要姐姐嫁给他,让秦无忌做智家的上门女婿,那也值得!”
放屁!智伯公自座位上跳了起来,手指儿子大骂起来:“你,你这个畜生,我智家与秦贼不共戴天,你,你给我滚出去。”
智行雪似是早料到这种结果般;淡淡一笑道:“爹无需动怒,儿子现在就走。”
他说着大步走出了议事厅,丝毫不顾两个哥哥和父亲那难看的脸色。
智行雪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此地已在智家的西北角落,他一进书房便直奔自己设计的密室里,将一些重要之物打了一个包裹,然后喊了自己书童进来。
智行雪一共四个书童,此时都有些不安的站在书房里看着七少爷。
智行雪沉吟不语,良久才拿起桌上常备的美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名书童看着少爷收拾好的大包裹,大着胆子问道:“七少,您,您这是要走?”
智行雪重重的点点头:“不错,大劫就在眼前,我可不能让他们把智家一窝儿都给端了,我今夜便走。”
这么快,这么急!
四名书童都是脸色一变,智行雪却注视着他们:“你们四个虽然只是我的书童,但都是智家旁门子弟,算起来都是智家人。这些年我也将一部分产业交给你们打理,那些产业都不属智家门下,所以现在还保存的好好的吧。”
四名书童都是躬身道:“不错,这番海枯斋在东部十六郡断绝本家生意,七少的产业没有受到波及,我们几个看海枯斋大量甩出咱们本家产业,还悄悄接收了一部分,也没花多少金子。”
智行雪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些产业,我们几个再暗中招些弟子,或保存些智家旁门弟子。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一名书童不安的跪下道:“七少的智谋和本事,老爷他们不知道,我们几个还不了解么,但现在毕竟是智家的大关头,咱们这样走了,岂不是,岂不是……”
智行雪微微一笑:“临阵脱逃,偷生怕死?”
他说着语气严肃起来:“成大事者,不但要有一往无前的毅力,更要有忍辱负重的心怀,今日你我肯定会被骂做叛徒,但日后汗青传笔,流芳百世,我们便是复兴智家的功臣。这番道理,你们若是不明白,那今夜我不会带你们走的。”
四名书童脸色苍白,但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我们跟少爷走,就算背上千古骂名,我们也不在乎。”
智行雪微微一笑:“还不到这份上,我智行雪不过是家族中不起眼的小人物,说不定我走了,那两个人还要更高兴呢。”
他说得,自然是智行风和智行雷了。
就在智行雪当夜偷偷离开府邸的时候,距离智家府邸不过两条街外,秦无忌已带着雪丹雨沫,墨天墨地,会同六十八名死士,开始了行动前最后一次修炼提升了。
这番秦无忌将手头所有炼制的丹药都拿了出来,不但这些死士,便是魏家三老,韩轻羽,赵天佑,都分得了几枚丹药。
只有魏青霜修为独特,秦无忌特地选了一间密室,为她独自提升。
只不过两日不见,魏青霜这丫头似乎深沉了许多,不再像那日般亲密,却是略带冷淡的尊称他为师父。
秦无忌不明所以,只当是大战当前,她身为总统领,不免要保持些威严罢了。
他怎知魏青霜此时心中已是破碎一片,幽怨难解呢。
秦无忌双手按在少女的香肩上,一点点如丝如雨的神力慢慢汇入她的丹海,魏青霜修炼的冰霜灵力十分古怪,平常修士别说助她提升,就是帮她聚灵也是难以做到。
但秦无忌以炼神境为基础,第六感灵觉位为手段,却不是什么难事。
他双手缓缓揉搓起来,此举并非什么亵渎,而是为了让进入魏青霜肩井穴上的神力化散开来。
但魏青霜却是脸色潮红起来,这少年温暖的大手就在自己肩膀上搓动,指尖的每一分热力都似化为了酥软的麻药。
不过推拿了一刻,少女已是情动难已,忽然嘤咛一声,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