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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晃脑袋傻笑道:“我是个大老粗,如今赵家没有一个不说我是个废物的,这个族长也当不了多久了,还说什么争霸天下,谋反?”
赵子高淡淡一笑:“你虽然粗豪,但不粗鲁,单从你故意装傻,不去领军对阵楚国,却让给韩轻羽送死这件事,我就很是看好你。”
赵天佑警觉的看了他一眼:“赵子高,咱们往日可从不来往,今日你带我来这里相见,莫非只是为了说这些?”
赵子高摇摇头:“我今日是来看秦无忌的,顺便也看看魏恒公。”
赵天佑脸有忧色:“这次秦无忌看来难逃多远,方才那一下他受伤不轻。”他说着又皱眉问道:“看魏恒公?看他什么?”
赵子高沉默了一下后忽然笑了:“其实主要是来看看魏公,看看他的野心有多大,大到了什么程度。”
赵天佑身子一颤,差点将第二坛酒也摔碎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子高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忽然改了话题:“韩轻羽战死后,听说韩家再无嫡系弟子,有九大长老争位,是魏恒公亲自出面,选了一位旁系弟子,推上了家主的位子。”
赵天佑似是明白过来,哈哈一笑:“你说他的野心是这个啊,那是不错的。韩轻羽一死,韩家已是群龙无首,我们赵家都想插一杠子呢。”
赵子高看着他:“那为什么你没有及时出手?”他说着没等赵天佑说话,便自问自答起来:“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愿落井下石是一方面,另外也不想吞并韩家,引得国君猜忌。”
赵天佑不语,心中却震骇莫名,这个赵子高简直是算计到了自己心里。
不知不觉他对面前这男人已带着几分敬畏。
赵子高再次扑哧一笑:“不要紧张,今日我私下见你,不是以国君侍者的身份,而是以赵家子弟的身份。”
赵天佑目瞪口呆:“你,你什么时候成了赵家弟子了,虽然你姓赵,但我查过,当初你可是从楚国来的,还有情报说,你这人其实是蜀国人……”他一激动之下却说漏了嘴。
赵子高低声一笑:“我知道你背地里查过我,不要紧,查我的人很多,但你不同。”
他说着竟然凑到了赵天佑面前,带着一丝让人不安的笑意:“你是我的兄弟,那些消息都是我故意泄漏给你的。”
赵天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若不是心中震惊,恐怕早就一巴掌将他拍开了。
但赵子高的“兄弟”之说实在是让他不舒服:“别,算我倒霉,跟你在这废话了半天,在下还要去看看秦无忌逃到了哪里,就不奉陪了。”
默默看着赵天佑起身走向车门,直到他一只脚快要落地的时候,赵子高才低低的说道:“……虎娃哥,那一年偷酒喝,我掉进了酒缸里,你为了救我出来,灌了一肚子酒,差点连命都没了……”
虎娃哥三个字传到耳中的时候,赵天佑的脚就僵硬在了原地,他猛然转身,眼珠通红一片:“你……你叫我什么……”声音颤抖,身子摇晃,他眼前一片模糊。
赵子高轻轻解开腰带,翻开衣衫露出腰部,一块精妙到了极致的人皮揭开来,露出一道细长若弯月的刀痕。
赵天佑单腿跪倒在地,几乎惨呼出来:“不,不可能……小雀儿,是,是你么?”大手抱住赵子高,赵天佑热泪一颗颗落到了那伤痕之上。他不能相信,但不得不信,这伤口不是能伪造出来的,只因那是“化骨之蛊”,不管多少年,不管修为如何,永远无法愈合的。
赵子高阴柔的脸上也是现出激动神色,但他只是握住赵天佑的大手:“虎娃哥,这一刀是逃到楚国前,金刚门留在我身上的……”
赵天佑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一幕幕惨剧在他眼前飞过,他已忍不住大哭道:“好兄弟,小雀儿,那年天命叔被金刚门活活饿死,我,我实在是……”
赵子高放下衣衫,再次恢复了平静:“大哥,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回来,回到这不测之地,每日见到你也不敢相认,就是为了报仇。”
报仇!赵天佑惊醒过来,急声道:“不可,若是被金刚门知道你就是天命公子的儿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赵子高摆摆手:“大哥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
赵天佑看着他苍白的脸,又想到他的身份,不禁心如刀绞:“小雀儿,你,你如今……”他已不忍心再说下去。
赵子高却是笑了:“这些年我过得不苦,虽然自残身子,已成废人。但我为金刚门逼出一个天敌秦无忌,为晋国养出一个野心家魏恒公,眼看大仇得报,实在是欢喜的很呢。”
赵天佑震惊的看着他,昔日围绕赵家天命公子的一幕幕故事他是知道不少内幕的,可以说赵子高的悲剧,就是金刚门和晋国一手造成,他要复仇,自然是要对付金刚门和整个晋国。
秦无忌是他逼出晋国的?魏恒公的野心是他刻意养出来的?赵天佑不敢相信。
赵子高淡淡一笑:“大哥你不相信?那你可知道,魏青霜和秦无忌之事,是我一手促成,姬楚生屠灭百草门,是我一手策划。”
赵天佑不寒而栗。
赵子高再笑:“至于魏恒公,这些日子来我在姬楚生面前为他说了多少好话?魏家的弟子为官修行,都是我刻意方便从事,就说吞并韩家之事,若不是我从中梳理,魏恒公岂能轻易得手。”
赵天佑叹了口气:“这是何苦,就算这样你也对付不了金刚门和国君的。”
“不!”赵子高眼中闪着光采:“秦无忌大大超过我的预期,武陵一战灭晋十万修士,刊印金刚心法,将金刚门逼到绝路,最重要的是他竟征服了萧欢云这绝世天才,让萧欢云变成了痴情的小女儿,失去了萧欢云,金刚门再不足虑。”
他说着抿嘴一笑:“如今只剩晋国姬家,魏恒公的胃口越来越大,第一公侯的权力已满足不了他,如果我再加一把劲,魏恒公必反。”
“不!我不同意你这样做。”赵天佑激动道:“晋国不能乱,好弟弟,你是天命公的儿子,我可以将赵家族主之位让给你,咱们兄弟齐心,好好为国出力,轰轰烈烈干一场,昔年恩怨已害了你半生,我不能看着你越陷越深。”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后宫深藏
赵子高眼中露出悲伤之色,缓缓低下了头,在别人面前他绝不会表现出这种软弱来。但虎娃哥不一样,如果说在半生黑暗中,还有什么能让他感觉温暖的话,也只有这位大哥了。
“大哥!”赵子高几乎是带着哀求:“与我一起,魏恒公若反,你也有机会,再加上韩家,三家分晋,我的大仇便可得报了。”
三家分晋!原来他要做得这般绝,不但要颠覆金刚门,毁灭姬楚生,甚至要将整个晋国四分五裂……
赵天佑脸色渐渐平淡下来:“小雀儿,你若是真要这么做,做什么三家分晋的打算,不如就在这车里,一掌打死我吧,要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赵天佑的神色坚定而又决绝,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是不会退步的。
赵子高默默注视着他,脸色也平静下来。
噗哧一笑,他伸个懒腰:“大哥既然不愿,那就算了,你我兄弟相认,不如再喝一杯。”
赵天佑大喜:“兄弟,你能这样想那太好了。”他俯身摸酒却摸了一个空,原来几坛酒都被他喝光了。
赵子高抿嘴一笑:“车后还有一坛珍酿的‘英雄会’,是你最爱的。”
摸着脑袋一笑,赵天佑转身向车塌之后弯腰看去:“原来你还藏着一坛……”他还未看到酒,就觉背后一麻,继而一道阴柔的力量扑进了丹海中,瞬间失去了知觉。
赵子高颤抖着身子,缓缓而又缓缓的收回了手掌。
他闭上眼睛,将最后一粒苦涩的眼泪吞下。
被击中丹海的赵天佑已失去了半条命,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似乎还不相信小雀儿会对自己出手,而且还是致命的杀手……
赵子高眼中已闪动起了血红的神光,心念神咒默默发动,天下除了秦无忌,也只有他还能施展出真正的心念神咒了。只是那愧疚的苦痛,几乎将他的心撕碎。
“今生已成遗憾,我愿在长明灯前为你诵经五百年,不求你原谅,只求能在九泉心安相见……”望着已被心念神咒控制的赵天佑,赵子高默默念着。
许久之后他缓缓走下马车,走向了晋阳天祈宫。
天祈宫还未从今日这场大战中恢复平静,侍者丫鬟都如乱撞的苍蝇般,因为国君一回来就发了怒,一口气杖死了两个小侍者。
见到赵子高来了,这些侍者和丫鬟都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说现在谁还能劝住国君的话,也只有这位子高先生了。
赵子高眼睛有些红肿,诸人还以为他操劳过度,都是急忙上前问安。
赵子高随意吩咐了几句,便走向了天祈宫正殿,还未走到正殿,他便发觉了什么,轻轻停住脚步。
前方一处花丛里,石壁之上似乎有些古怪的痕迹。
赵子高默默走过去,却见石壁上刻着一只小凤凰,下面还写着歪扭的三个小字:“凤凰儿……”
赵子高和西蜀凤凰儿的故事,除了秦无忌,谁也不知道。这一看便是秦无忌留下的痕迹了。
赵子高嘴角弯起,难得秦无忌仓促之间,能想到这个暗号。不过看这石壁上的刻痕,竟然粗糙不平,看来他已受了极重的伤,连修为都施展不出来了。
赵子高顺着那凤凰儿的暗记一路找去,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
秦无忌逃到天祈宫应该是无奈的选择,毕竟金刚六祖都在这里,还有那誓要报仇的龙女妙华。
自己得想办法将他送出去,作为唯一有可能颠覆金刚门的人,在他的复仇大计里,秦无忌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赵子高慢慢走到了一座偏远的宫殿前,暗号在这里消失不见了。
看来他是藏到这里了,赵子高抬头看了看,竟然是雨妃所住的“春雨殿”!
这下可有意思了,秦无忌竟然藏到了雨沫的宫殿里,赵子高刚要进去查看一番,一个小侍者远远奔来:“子高大人,子高大人,大王头疼的毛病儿犯了,喊着要您赶快去看看呢……”
赵子高无奈的停住了脚步,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便指着春雨殿沉声道:“雨妃娘娘最近身子不快,我看似有妖孽作怪,传令下去,没有什么事,宫中之人禁止随意进出春雨殿,娘娘的所用供奉,全部禀告我,由我亲自送进去。”
他说一句,侍者记一句,那春雨殿外的其他宫女侍者们都是互视一眼,心中暗暗为雨妃娘娘担心。
什么妖孽作怪,在宫中人看来,这纯粹就是个借口。如今好了,子高大人一句话,春雨殿就相当于被封成了冷宫,甚至连娘娘所需之物,都要看子高大人的脸色。
几个雨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更是脸色苍白,本来雨妃就经常被王后娘娘折磨欺负,这下连子高大人也都不待见了。
赵子高去后,春雨殿立刻成了宫中禁区,除了两个贴身宫女,甚至连‘掖庭宫’里打扫卫生的奴仆都不敢进去了。
夜色来临时,殿中愈发安静,两个宫女点上了蜡烛,一脸疲倦的雨沫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眼眸有些昏暗,不过一年之间,就似老了四五岁。
两个宫女本就是她从乡宁郡黑竹帮带进来的,算是自己人,此时只能悄悄安慰她几句。
雨沫淡淡一摇头:“子高大人这样说也是为了我好,最近我也想静静。”
她说着撑起身子走到一块长生牌前,默默上了一炷香,低头为父亲亡灵念着经文。
自从传来雨竹寒的死讯,雨沫最后一丝精神也崩溃了。
自己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黑竹帮的弟子……
但修行还是放不下的,雨沫咳嗽一声,正要叫宫女来擦擦牌位,便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力量自帐幔后传来。
她一惊之下恢复了修行者的本能,双手各握一道灵力,沉声道:“何人在此,再不出来,我可要喊人来了……”
帐幔后动了一下,再次恢复了平静。
两个宫女都是吃了一惊,各自抽出宝剑凑了过来。
三女小心翼翼的掀开帐幔,便看到一个全身都是血的男子昏迷在后面。
颤抖着伸手擦去了男子脸上的血迹,雨沫身子一抖便软倒在地上,差点晕过去。
两名宫女立刻举剑要刺,却被她拉住:“……把,把他扶起来,不要声张……”
宫女都是吃了一惊,但见雨妃脸色难看,似有难言之隐,只得将那男子扶起来。
雨沫此时强撑精神,手指自己的大床道:“快,把他扶到床上去。”
宫女们都是为难起来,扶一个男子上娘娘的床,要是被国君知道了……
雨沫语气森然:“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宫女们这才小心的将这男子送到床上,再盖上红被,直到这时,一名宫女才瞪大眼睛认出了男子的身份:“他,啊,他是秦……”
她捂住了嘴,另一名宫女也是认了出来。
雨沫咳嗽一声:“你们认错人了,快过来,我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