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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凭这一壶果酒又怎么可能让皇上相信主子是被陷害的。”沁芳道。
这东西就是拿到了皇上那里,靳太后也能说是她们自己放了东西,故意狡辩。
苏妙风拎起酒壶,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自然有办法。”
沁芳望了望青湮,心里有些忧心,不知该不该听主子的话去相信这个静芳仪。
这个人虽然一直与主子交好,但论起心思深重可一点不输皇后和傅锦凰,她能为自己的利益从皇后的阵营来帮助主子,将来也难保不会为了利益出卖了她们。
所以,这么久以来主子从来不向任何人透露真实身份和目的,也是正确的做法。
苏妙风坐下来,自己拿着杯子斟了酒,一仰头饮尽道,“等你家主子回来,事发之时知道怎么说吗?”
沁芳望了望她,心思一转立即道,“奴婢知道了。”
“娘娘,这酒……”绿袖大惊失色地按住苏妙倒酒的手,怎么明知道这酒有问题还要喝。
苏妙风浅然一笑,说道,“放心吧,只是睡一觉而已。”
只愿,她醒来的时候,她们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沁芳跪了下去,道,“多谢芳仪娘娘。”
“帮她,也是帮我自己,何来的谢。”苏妙风说着,自己又斟了酒喝下去,“若我猜得不错,一天之内你家主子应该就回来了。”
真正的难题,就是在她回来之后。
“可就算是钰容华娘娘回来了,那些南唐人死的死了,跑的跑了,又怎么能让皇上相信那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绿袖望了望几人道。
“那就要看方将军能不能及时将人抓到了。”酒意上来,苏妙风困倦地闭了闭眼睛叹道。
抑或者,要看上官素能有多大的本事让自己化险为夷。
沁芳对隐月楼了解不多,还是十分担心,侧头望了望边上一脸镇定的青湮,平静的面色,平静的眼神,丝毫没有为被掳出宫的主子而担忧的意思。
“罢了,我大概真的要去睡一觉了。”苏妙风一手支着手道。
她不懂武功,饮了这酒便困倦得厉害,上官素会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此时此刻被掳出宫的凤婧衣不醉意熏然地在马上颠簸,丝毫没有被人挟持的恐惧和害怕,不时注意一下扫一眼后方暗中跟随的人。
沐烟和星辰一路施展轻功暗中尾随,面色明显地不高兴,“到底还要跟多久,我真快忍不了了。”
“师叔,你最好忍着,这话还是回去跟楼主说吧。”星辰专心跟踪,说道。
沐烟气愤不已地踹了踹树,抱怨道,“堂堂的隐月楼主子被这么一群草包给挟持了,这传出去我们隐月楼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不会传出去。”星辰认真道。
隐月楼中知道凤婧衣身份的人也寥寥无几,又怎么会传到江湖上。
“小星辰,虽然你是师姐的徒弟,可是也别随她那样天天一副死尸脸,多没趣啊。”沐烟笑着调侃道。
星辰闻言冷冷回头望了她一眼,显然不满意对方对自己师傅的亵渎,奈何对方又是师叔不好出手教训,只得忍了下来。
“你看,这些年了,她也什么也没教下你,不如你改投入师叔我名下,我一定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你,如何?”沐烟笑眯眯地挖起了墙角。
星辰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认真说道,“你的毕生绝学,除去引/诱男人的功夫,哪一样也比不过师傅,我何必呢?”
沐烟险些气得吐血,这就是她这么多年不放过青湮的原因,只要有她在,不管是在师门,还是在隐月楼,她都只能继她之后排第二。
星辰没有理会她,继续盯着凤婧衣一行人,提醒道,“他们停下来了。”
沐烟一听,兴奋便准备去拔刀。
“楼主说了,只跟踪,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出手。”星辰警告道。
大夏皇帝的兵马正在追查这些人,若是她们现在动手灭了口,岂不就要把事情扯到隐月楼上来了。
隐月楼是她们的根基,不生死垂危之际,是万万不能暴露出来的。
沐烟收了手,一抱臂风姿妖娆的朝树上一靠,哼道,“尽干些无趣的事儿。”
另一边,凤婧衣已经被人扔下马来,那女花旦冷笑哼道,“你可以滚了!”
凤婧衣拍了拍身上的土,问道,“就这么放我回去?”
“你可以皇帝宠妃,杀了你,我们哪里还有逃命的可能。”那女花旦道。
“那我该谢谢你高抬贵手了?”凤婧衣冷然一笑道。
话刚说完,后颈便被人狠狠击了一掌,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女花旦一行人策马扬鞭而去,星辰扭头道,“师叔,你过去看看,我去跟踪他们。”
说罢,身影迅捷如风便消失在了树林里。
沐烟懒懒地举步朝着凤婧衣倒下的方向走去,蹲下身在她身上运了内力,见人睁开眼来道,“这么好的机会,这些人竟然没把你杀人灭口,真是笨死了。”
凤婧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拂了拂身上的草屑,直接问道,“宫里情形如何了?”
“靳兰轩伤势不轻,闹得鸡皮狗跳了,你准备怎么办?”沐烟问道。
凤婧衣望了望天色,却是道,“找地方让我吃顿饭吧!”
昨晚没吃下什么东西,回宫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总得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跟他们斗。
沐烟瞅了她一眼,这会宫里都闹成那样了,她还有胃口想吃饭,到底想干什么?
虽是这般想,还是带着她去找地方吃饭去了。
宫里一派紧张压抑的气氛,凤婧衣却寻了地方悠闲地吃了一顿饭,瞅着时辰差不多了,起身说道,“我该回去了。”
“回去?”沐烟秀眉一挑,将她从头到脚望了望,道,“你这样回去也太惹人怀疑了吧,要不要我确你两刀,让你回去来个苦肉计?”
凤婧衣截然拒绝,“不必了。”
一来,她不需要。二来,她不想被这不知轻重的女人一刀送去见阎王了。
“那你这样回去,大夏皇帝怀疑你怎么办?”沐烟有些可惜地问道,今天一天没出刀,手还真有点痒。
凤婧衣一边沿着小路朝盛京城走,一边说道,“靳太后她能设局,咱们就自有办法拨乱反正。”
她这病恹恹的身子,可再经不起什么苦肉计的折腾了。
“我知道你脑子好,可是靳太后毕竟是个老狐狸,你还是不要调以轻心的好。”沐烟有些担忧地道。
凤婧衣望了望不远处的大道,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回去就成,让公子宸记得一切按计划行事。”
沐烟知道自己再跟下去,被人发现了也是麻烦,便道,“那你自己小心。”
凤婧衣摆了摆手,独自出了山林上了通往盛京的官道,还未到城门便遇上正带兵四处搜查的方潜,见到她独自一人毫发无伤地回来,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日暮黄昏,紧张了一天的望月台因为兰妃的伤势稳定下来,稍稍缓和了些紧张的气氛。
夏候彻第二十八次向孙平问起,“方潜有消息回来没有?”
孙平知她忧心钰容华的安危,可是如今也没一点消息回来,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恰在此时,有侍卫进来禀报道,“皇上,方将军带着钰容华娘娘回来了?”
话音一落,原本坐在榻上的人已经起身出了殿门,远远看到过来的一行便快步迎了上去,“素素……”
确定她未受伤,一颗悬着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那些逆贼呢?”夏候彻望向方潜问道。
方潜扶剑跪下,道,“末将无能,还未追寻到她们的踪迹。”
“人没追到,你又怎么把钰容华救回来了?”紧随而出的靳太后追问道。
“这个……”方潜抬头望了望站在皇帝身边的女子,低声回道,“钰容华娘娘不是末将从逆贼手中救回来的,是她自己回来的,末将在城外遇到便护送回来了。”
“自己回来的?”皇后望了望夏候彻,望向凤婧衣道,“那些人就这么把你放回来了?”
“她们说杀了我,会惹来麻烦,便把我扔在山林里自己走了,”凤婧衣如实说道。
早就知道找她麻烦的人不少,没想到皇后真的也会跟着插一脚进来。
“所以,那些南唐歹徒出了盛京城,就所你这么毫发无伤的放回来了?”靳太后冷然一笑哼道,眸光中难掩一切尽如所愿的得意之色。
她当然想她死,可是就让她这么死在宫外,皇帝追查之下也会查到她和靳家,但让她这样平安无事的回来,只要稍加挑拨就不难让皇帝对她起疑。
“什么南唐歹徒?”凤婧衣佯装讶异地问道。
“素素,你当真认不出那些人?”夏候彻冷眸微眯地问道。
他们都有认出那是南唐的人,她一个在南唐生活多年的人不可能辩不出那是故国的人。
凤婧衣抿了抿唇,扬眸望着她道,“我认得出,然后呢,又要问我什么?”
靳太后望了望夏候彻冷沉的面色,又出声道,“钰容华倒是坦荡,你既认得出,自然也就知道这些人是何身份,又逃往何地了?”
“我不知道。”凤婧衣如实道。
“不知道?”靳太后缓缓步下白玉阶,冷冷望着她道,“钰容华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为逆贼隐藏身份,想必你自己清楚?”
“我该清楚什么?”凤婧衣笑意薄凉,这样的局面她早就料到的,可是看到面前的男渐渐沉冷下去的目光,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心凉。
“当时对方那么多的不抓,为何就偏偏抓了如今正得盛宠的你为人质,而这些逆贼又恰恰好是南唐的人,未免太过巧命了。”靳太后瞥了一眼夏候彻,继续说道。
“钰容华,你也是有武艺在身的,当时若是动手自己脱了身,也就不会让皇上忧心了这么久,又闹出了这样的事了。”皇后一脸担忧地为她说话道。
这看是似是为了她在说好话,可她就恰好点到了更让人起疑的重点。
夏候彻薄唇紧抿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身手他是亲眼见过的,当时莫说是脱身,就是与对方交手也不在话下,可是……
可能,她就那样没有一丝反抗就被对方挟持了,而他又碍于她的性命在对方手上,无法下令将那一众逆贼就地诛杀,才放了他们出了宫。
“够了!”夏候彻沉声打断周围说话的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道,“素素,朕要你的解释。”
凤婧衣沉默地站在面前的夏候彻,在他冰冷的目光凄然一笑,“夏候彻,你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这里,这就是答案。”
夏候彻薄唇紧抿,定定地望着她沉默着,似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在这样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回来?”她说罢,深深吸气别开头不再看他,“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我又何必多说,是要问罪也好,下狱也罢,你自便吧。”
夏候彻等了许久,也不见开口解释什么,敛了敛目道,“孙平,送钰容华回凌波殿,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宠妃不好当5
这样的结果是在场很多人所盼望的,也是她回来之前早已预料到的。
可是,她知道靳太后不会就此罢休,而她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
凤婧衣沉默地望向下令的人,没有挣扎辩驳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是要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到什么……
“钰容华……”孙平近前,客气地提醒她该走了。
凤婧衣咬了咬唇,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默然转身跟着孙平离开望月台,暮色中的身影显得格外孱弱单薄,仿若一阵秋风就能将她卷走一般瞰。
皇后站在望月台玉阶之上,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冷笑,皇上最忌讳的便是身边的人与南唐皇室有牵扯一气,上官素你原就与南唐皇室关系匪浅,如今再牵连进去,皇上又岂会真的就没有一丝怀疑。
可若是此事搁在以往或是别的人身上,不是问罪也是下狱了,上官素却仅仅只是禁足,可见仅仅如此还不足以动摇皇上对她的心意。
这个道理她懂,靳太后也一样懂,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夏候彻,“若是她真与那班南唐逆贼有关联,便是你想保她,哀家也决计不会放过她薪。
夏候彻薄唇紧抿,沉默无言。
“你别忘了,兰轩为了救你现在还在里面人事不醒。”靳太后走到夏候彻面前,字字郑重地说道,“因为你她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丢了性命不成?”
说罢,举步与夏候彻错身而来,回了望月台去看尚还未醒的靳兰轩。
皇后和傅锦凰都是在宫中久经风波的人,自然知道夏候彻此时的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哪里会这个时候上前说话自找霉头,于是都跟着靳太后一道离开了。
傅锦凰回头远远望了望远去的人,暗道;上官素啊上官素,看来这宫里想要你死的人还真是不少,不知道你这一回还能不能再那么走远逃出生天,重获恩宠了。
夏候彻在望月台外站了许久,方潜带着人在一旁看看着,直到孙平带着人从凌波殿回来复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