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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婧衣暗自嘲弄,他夏候家的颜面还真是比什么都重要啊!
“既然皇姐已经这般退让了,她若对宗驸马有那般深情,也该为他着想,安心住进驸马,而不是让他这般左右为难。”夏候彻道。
凤婧衣把玩着红叶,望了望她,说道,“为什么你觉得是公主在退让,而不是青湮更委屈。”
夏候彻搁下手中的书卷,说道,“瞧宗驸马紧张她的样子,想必在他心中,她比皇姐还要重要,既是如此,她到底还要计较什么?”
凤婧衣笑了笑,将手中的红叶给了他,说道,“大约,你这个做皇帝的,从来没有真心爱上过一个人,所以就体会不到她在计较什么吧!”
夏候彻皱了皱眉,望了她半晌,“你说。”
“一个女子真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希望自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子,而不是第一第二,更加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就是她计较的。”凤婧衣叹息说道。
“唯一?”夏候彻眉头皱得更紧了,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那你呢?”
“我?”凤婧衣挑了挑眉,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你没有想过,成为朕唯一的女人?”夏候彻道。
凤婧衣愣了愣,垂眸说道,“对一个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有这样要求,太天真也太奢望了。”
宫里的女人得过宠的有那么些,还有一大片他收入宫中,见都没见过,碰都没碰过,这所有加起来,数都数不过来了。
夏候彻薄唇微抿,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一句话也不说。
凤婧衣望了望他,一脸诚恳的请求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别插手好吗?”
“为了一个小宫女,你都跟朕这儿求情了,敢情她在你心里比朕还重要了?”夏候彻锐眸微眯,哼道。
“我与她也是多年相识,只是比较心疼她,不想看她委屈。”凤婧衣说着,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帘,有些自怜自艾的意味。
夏候彻望了她一会儿,想来她是因着那宫女想到了自己,自己不能拥有的,也希望身边的人拥有那样的唯一。
一时间有些不忍,揽了揽她肩膀道,“罢了,朕不管了,由他们自己去。”
凤婧衣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抬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着道,“谢谢了。”夏候彻伸手刮了刮她鼻头,薄唇扬起深深的弧度,若是答应了能让她高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于皇姐他们的家事,他也不怎么想管,只是心疼那小宗珩会以后没了父亲。
凤婧衣顺势在榻上赖进了夏候彻怀里,虽然能让他不插手其中,可更让她愁的时候靳太后那边,那女人又怎会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家庭生活受到这么大的危机。
也不知道靳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出来的人就没几个心是长正了的,个个都这么好斗,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就连她这个从靳家出来的人……也不例外。
☆、祖孙联手
虽然夏候彻答应不会插手青湮和宗泽的事,但如今在他眼里受委屈的毕竟是他的皇姐,凤婧衣便知会了青湮最近不用露面在她跟前伺候,免得招了夏候彻的烦心,反而更惹出麻烦来。
可是,夏候彻这里刚刚安抚下来,第二天他们还真用着早膳,孙平便进帐来禀报道,“皇上,容华娘娘,宫里来人了。”
“传。”
孙平抬手掀帐,道,“书绣姑姑请。辂”
凤婧衣低眉喝了口汤,大约也猜到对方来是为了什么事了。
“书绣给皇上,钰容华请安。”书绣进来规规矩矩见了礼。
夏候彻搁下碗筷,问道,“宫里有什么事?孀”
“皇太后身体不适,希望靖缡公主能回宫在跟前伺候着,奴婢便过来传一趟懿旨。”书绣说道。
虽然她是来向靖缡公主传旨,但按规矩她也是要来见过了皇上才能过去的。
夏候彻薄唇微抿,面上了无波澜地问道,“母后病情可严重?”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并未在语气看出有多少真正关心之意。
凤婧衣知道皇太后这是要把靖缡公主和宗泽召回盛京,免得他再与青湮见面,他也一样知道,故而这病自然也不是真病。
夏候彻望了望凤婧衣,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公主那里传旨吧,回宫让太医院好生为太后诊治。”
“是,奴婢告退。”书绣跪安离去。
凤婧衣一语不发地用着早膳,靳太后召靖缡公主回宫倒也没什么,她是要亲自来收拾青湮了,这样的事毕竟不好由夏候缡自己来。
这刚把夏候彻这里安抚住了,靳太后又来了。
“朕可以不插手,但太后那里,朕可就管不了。”夏候彻道。
“嗯。”凤婧衣应了应声,他不跟着搅和她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奢求他能帮着解靳太后那里的麻烦。
早膳过后,凤婧衣出帐远远看到靖缡公主一行已经准备上马车离开了。
宗泽一边走,一边不时地望向周围,似是在找青湮的影子。
书绣姑姑催得紧,连让他去向她道个别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这般匆匆上路回京。
他迟迟不肯上马车,书绣催促道,“宗驸马,我们该走了,今天还得快马赶回宫去呢。”
太后就是担心他这样日日与那女子见面,最后旧情难舍当真扔下公主母子远走高飞了,所以才差她这般急着赶来,将他们一家人都宣回京,既然这样的意思她又岂能在这个时候还让她们见面商议后事。
宗泽无奈上了马,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只得遵太后懿旨带着妻儿回京侍疾。
凤婧衣望了望不远处站在营帐边上的青湮,抿唇叹了叹气。
夏候彻见了便皱起了眉头,哼道,“不过一个宫女的事情而已,你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头了?”
“你管我?”凤婧衣侧头瞅了他一眼,哼道。
夏候彻失笑,懒得跟她计较,自己回了进了王帐。
靖缡公主一家三口走了,这后的秋猎倒也平静无事地过去了,转眼便到了起驾回京的日子,外面都在忙碌着准备明天回宫,王帐内的两人却还是一如继往的悠闲自在。
“我明天回宫之前,可不可以去一趟菩提寺?”凤婧衣抬眼瞅了瞅看书的人,问道。
“直接就回宫了,不能去。”夏候彻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回去路上百官都同行,她半道去了菩提寺,这让人怎么说。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得宠,这宫里嫉恨的人不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我想去。”凤婧衣犹不罢休的请求道。
夏候彻皱了皱眉,望向她道,“素素,别胡闹!”
凤婧衣蹭到他怀里,闷闷地说道,“我听人说,菩提寺的送子观音最灵验了,所以想趁这机会去拜一拜,也许……”
夏候彻听她这般说,顿时心情大好的笑了,低头吻了吻她,道,“你去求送子观音,倒不如多求求朕……”
凤婧衣没好气地推开他,坐起身一脸不高兴道,“不去就不去。”
夏候彻好脾气地跟着坐起身,拍了拍她后背妥协道,“你换身衣服,朕派人送你过去,明天朕经过菩提寺保护附近会下令休息一会儿,你记得早些赶到就是了。”
虽然他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她既有这般祈愿,便让她随了心愿吧。
“真的吗?”凤婧衣望向她,有些不相信他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了。
“真的。”夏候彻笑着道,说罢起身下榻,“自己去换身便装,朕去让孙平安排人护送你过去。”
“嗯。”凤婧衣应了声,赶紧去内帐换衣服去。
他真当她是去求什么送子观音吗?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进帐换了一身男装,出去夏候彻已经安排好了几名侍卫,交待好了明日何时到什么地方会合,回头看到过来的人薄唇缓缓勾起……
凤婧衣特意带上了清湮,夏候彻想着有个女眷跟着,伺候她也方便,便也没有多问。
“记得明日会合的时辰。”
“知道了,我走了。”凤婧衣冲他笑了笑,便带着一行人扬尘而去,先一天离开了狩猎的围场。
孙平望了望还站在原地的夏候彻,这皇上对钰容华也未免宠爱过头了,入了宫的妃嫔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他竟然还真答应了她这样的要求。
“孙平,菩提寺的送子观音真的很灵吗?”夏候彻回帐的时候,蓦然问道。
“啊?”孙平愣了愣,连忙回道,“这个奴才倒不清楚,不过盛京城里百姓倒是挺信这个的,说那寺里的菩萨灵,不然怎么这些年都香火旺盛呢。”
夏候彻抿唇点了点头,进了帐中说道,“回宫以后,你差人去趟菩提寺,损些香油钱,给钰容华请尊观音回宫里。”
但愿那东西真能有那么灵,让他们的孩子早些到来。
“是。”孙平这才明白,他怎么答应了钰容华去菩提寺,原来是为了求子去的。
夜幕降临之时,凤婧衣快马赶到了菩提寺,这时候已经不再接待香客了,寺里也冷清安静了下来。
毕竟来了,还有几个侍卫在后面跟着,她倒也真进了一趟送子观音的殿阁拜了。
因着菩提寺声名远播,也常有远方的客人或是僧侣过来拜佛,寺中便设有专门的禅院供其居住落脚,凤婧衣便是要在寺中过一夜,明日再下山回宫。
晚膳用了些寺里的斋饭,她便带着青湮在寺里闲走,直到在长明殿听到了颂经声方才听下了脚步,闻声一望殿内跪于蒲团的白发妇人,正是定国候府的靳老夫人。
“什么人?”靳老夫人身边的一人,身影一闪一把拉开了门,看也没看便欲拔剑相向。
青湮将她往后一拉便要出剑对敌,凤婧衣按住她的手,冲着里面道,“靳老夫人,是我,上官素。”
一直敛目颂经的靳老夫人闻声睁开眼睛,侧头望了过来,看到门口灯影下朦胧的人影一时间心潮难平,眼中泛出泪光。
她身后的镜心也望了望外面,然后道,“老夫人,钰容华娘娘。”
靳老人渐渐收敛起脸上的情绪,道,“钰容华娘娘不是伴驾出宫秋猎去了,怎么的在这庙里来了?”
“得圣上恩准,来寺里上香,没想到靳老夫人也在。”凤婧衣淡笑道。
当然,要不是早知道她今天会在,她也不会专挑着今天来了。
“看来,如今容华娘娘还真是深得圣心。”靳老夫人道。
皇帝竟然同意让她来这庙里上香,这可是其它嫔妃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那也得多谢靳老夫人之前相助解了围。”凤婧衣道。
原本是和公子宸商量好,由另外的人将那女花旦抓住带回京,偏偏靳老夫人的人当时先一步追去了,于是公子宸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她把人带回宫去了。
一来她是靳家的人,在皇帝面有更有说服力。
二来是用他们自己潜伏在大夏朝中的人,很容易引人怀疑。
“外面风寒露重的,娘娘还是进来说话吧。”靳老夫人道。
凤婧衣没有拒绝便举步进了殿中,走到靳老夫人身后方才看清她面前供着的灵位,竟是连名字都没写的空白灵位。
“觉得很奇怪?”靳老夫人望了望她,又望向那空白的灵位说道,“那是我女儿的灵位。”
凤婧衣闻言一震,据她所指靳老夫人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入宫为后的靳太后,可是……她怎么又说这里供着的是她女儿的灵位。
“太后不是……”
“她算什么东西?”一听到太后两字,靳老夫人面色便沉冷下去,神色语气皆透出厌恶之意。
凤婧衣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她也不怎么待见靳太后,可是靳老夫人皆意是她的生母,怎么也这般讨厌她。
靳老夫人望了望她,一边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一边缓缓道出那段骇人听闻的宫廷秘事,“她不是我女儿,我的女儿是被她害了送去南唐和亲的毓妃,可为了保住皇族和靳家的颜面,老身还得天天听着她恶心的声音来唤我母亲,而我的女儿死了,我连给她立衣冠冢,刻灵位都不能……”
说着说着,布满沧桑岁月痕迹的面上染上悲痛之意。
“你说……毓妃才是你的女儿?”凤婧衣声音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不敢相信地再次向她追问道。
“她不叫靳毓容,她才是真正的靳婉清,是靳毓容那贱人当年使奸计顶了她的身份入宫做了皇后,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最后……最后竟还要了她的命!”靳老夫人说着,紧紧攥住手中的手珠,目光寒光慑人。
凤婧衣咬着唇,强自忍着眼底的泪意,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样子。
原来,母妃竟是受着这样大的冤屈。
难怪她这么多年都郁郁寡欢,不苟言笑。
“这么多年,她占着婉清的身份也就罢了,抢了属于我女儿的一切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