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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瞪,杜士仪只觉得小腹又是微微一热,竟又有些蠢蠢欲动,这下子却万万不敢再冲动了。他赶紧稍微挪开一些,免得待会又克制不住自己,可正当他寻思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咕的一声。他本以为是自己,可等到侧头再一看,却发现王容的脸上有如火烧似的,而那奇异的声响再次从其腹部传来。一怔过后,他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还笑!要不是因为你突然没了踪影,我怎么会一天一夜什么都吃不下?”
说着这话,王容只觉得那种饥饿感排山倒海似的袭来,竟有一种仿佛能吃下一头牛的错觉,甚至恨不得在杜士仪胳膊上狠狠咬上一口。而让她羞恼的是,杜士仪竟然笑吟吟地看着她,突然趁她不备偷袭,在她唇上又轻轻啄了一下。
可恨她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起旁边的锦毯盖在了她身上,随即站起身略略收拾了一下,穿上衣服就出了门。随着门外依稀有轻轻的交谈声,须臾,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冷风,却发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白姜!
尽管那是自己的心腹婢女,可这一刻,王容却有些不由自主地心虚脸红,尤其是当白姜在她身侧跪坐了下来的时候,她几乎想别过头去。
白姜一整天都在客舍前后两道门思量如何混出去打探消息,一直无果团团转了不知道多久,正打算回来禀告,这时候却方才得知杜士仪回来了。可匆匆赶回来想要问问究竟怎么回事的她却被裴宁拦住,硬是要她在外头吃什么团圆饭。等她意识到什么,悄悄溜回自家娘子的房门口,该发生的事情却已经都发生了。看着地上那些凌乱的痕迹,看着王容那娇艳不可方物的脸色,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却是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王容的手。
“娘子,我知道你不想留下遗憾。我已经预备了热水,娘子先沐浴吧。”尽管年纪不小,却尚未经历人事的白姜面上也不由自主微微一红,随即才低声说道,“杜郎君不会负你的!”
匆匆来到前头打算找些果腹之物的杜士仪却在厨房门口遇到了裴宁。面对这个此刻很不想遇到的人,他很想打个哈哈犹如平时一样蒙混过去,但话还没出口,他就只听裴宁开口说道:“听说玉曜一整天没吃过什么东西,锅里早就有炖好的鸡汤,内中我特地多加了几味药材。冬日天寒,多多节制,预防之法不是一定就能奏效的。”
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全都被裴宁看得一清二楚,杜士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可终究感谢裴宁考虑周到,当即低下头讷讷说道:“谢谢三师兄。”
“谢就不用了,你们两个啊……”
裴宁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继续教训什么。看到杜士仪和王容相见那一幕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了之后兴许会发生什么,果然一如他所料。想到那个刚进草堂时就不按常理出牌,但读书却极其用功的小师弟现如今已经是大人了,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微微笑容。
“去吧,别辜负了人家。”
“是,三师兄!”
杜士仪重重点了点头,随即便立刻进了厨房。灶上没有别人在,热腾腾的鸡汤却早已经放入了砂锅中,想是裴宁正出来打算让人送到里头去。他亲自戴上那厚厚的手套捧了砂锅出来,却发现裴宁早已经不在门外,这一路回到最里头,他竟是没有遇到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外头团团圆圆地热闹吃饭,抑或是被裴宁给支开了。他到了门口开口叫了一声,白姜就立时打起了门帘让他进去,一见那鸡汤便诧异地扬起了眉。
“杜郎君,这是……”
“是三师兄加了料的鸡汤。”
听到这也是裴宁预备的,白姜只觉得心头又是高兴又是欣慰。裴宁分明是知道杜士仪和王容在干什么,却屏退了旁人,甚至连这些细微末节都注意到了,真的是一等一细心体贴的人,根本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冷峻难以接近。想着想着,她见杜士仪放下砂锅便四处找王容,她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娘子正在后头沐浴,我把鸡汤送过去,杜郎君在外头稍候一会儿吧。”
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一阵阵水声,一想到那边屏风后头赫然是美人出浴,杜士仪便忍不住神情一怔。初尝情欲滋味,未免难以自拔,他不得不在心中默诵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春秋左氏传,这才勉强令自己平静了下来。而白姜在盛了鸡汤到后头,半哄半劝地让王容吃了点热东西垫饥之后,这才又转了回来,复又盛了一碗递给了杜士仪。
“杜郎君在外奔波了这么久,也吃一些吧。”
这本是好意,可杜士仪一想到裴宁特意在鸡汤中另加了药材,便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三师兄特意为幼娘做的。我还不饿,你不用忙了。”
话音刚落,他却只听和刚刚如出一辙咕的一声,顿时愣在了当场。而这一刻,轮到屏风后头的王容忍不住发出了扑哧一声笑,继而便没好气地吩咐道:“白姜,别劝他了,他要硬撑着不去外头露个面,那就随他去!”
腹中空空的杜士仪暗叹一声现世报来得快,不得不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说道:“那我先去外头看看。”
杜士仪这一溜,王容方才放下了手中的软巾,整个人娇软无力地泡在了温暖的水中。起初的癫狂痕迹点点滴滴都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真切到让人一想便脸色发红,那些落在颈上背上胸前的热吻,仿佛在这热水的浸泡下被再次激活了,让她的身体仍能够感受到那一刻的激情。想起自己亲口说出不想后悔一辈子的话,她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唤道:“白姜,你过来。”
等到白姜来到木桶边上,她踌躇片刻便低声问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打探着了?”
被裴宁硬是拉到外头去团圆宴,白姜索性悄悄打探了一番此前那经过,结果自然是为之心惊肉跳了许久。此刻王容问起,她本待含含糊糊带过去,可转念一想,杜士仪既是好端端回来了,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索性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一一说了出来。当她说到杜士仪一剑断了一个行凶侍童的手腕时,她就只见王容瞳孔猛然一缩,继而却又表情平静了下来。
“有惊无险就好。”
话虽如此说,当短短一刻钟之后,她沐浴完换了一套干爽的衣裳,杜士仪再次进来之后,她示意白姜退下,随即盯着杜士仪问道:“你拉着张郎君去看柳惜明,怎会随身带着刀?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暴起发难?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面对王容的质问,杜士仪知道瞒不过她的敏锐,只得解释道:“我是想带着张九郎过去,诈一诈让他吐露出口风,谁知道他竟然会失心疯到想要杀人灭口。幸好我前一天就备好了除夕夜打算送给你的一把裙刀,危急时刻却派上了大用场。”
“送给……我的?”
王容不禁愣住了。直到杜士仪取出那把其貌不扬的裙刀送到自己面前,尽管血腥已经完全拭去,但她仿佛还能看见上头沾满了鲜血的样子,一时不由得痴了。然而,当杜士仪正要把裙刀收回去的时候,她却一把抓了在手中。
“幼娘,伤过人的东西,还是我来日再换一样送给你。”
“正是因为伤人见血,才有防身之效。”王容却将裙刀紧紧攥在了手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杜郎不赠钗环,却送我裙刀,难道不是希望我柔韧坚强,为君贤内助?此物既然能庇佑你逃脱了一场劫难,将来我带在身边,必定也能逢凶化吉。没有什么,是比此物更好的除夕礼物了!”
见王容如此说,杜士仪伸出去夺刀的手最终垂下。看着这个已经在事实上成为自己妻子的女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好,便让这把曾经祛凶的裙刀,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
在外头稍候一会儿吧。”
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一阵阵水声,一想到那边屏风后头赫然是美人出浴,杜士仪便忍不住神情一怔。初尝情欲滋味,未免难以自拔,他不得不在心中默诵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春秋左氏传,这才勉强令自己平静了下来。而白姜在盛了鸡汤到后头,半哄半劝地让王容吃了点热东西垫饥之后,这才又转了回来,复又盛了一碗递给了杜士仪。
“杜郎君在外奔波了这么久,也吃一些吧。”
这本是好意,可杜士仪一想到裴宁特意在鸡汤中另加了药材,便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三师兄特意为幼娘做的。我还不饿,你不用忙了。”
话音刚落,他却只听和刚刚如出一辙咕的一声,顿时愣在了当场。而这一刻,轮到屏风后头的王容忍不住发出了扑哧一声笑,继而便没好气地吩咐道:“白姜,别劝他了,他要硬撑着不去外头露个面,那就随他去!”
腹中空空的杜士仪暗叹一声现世报来得快,不得不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说道:“那我先去外头看看。”
杜士仪这一溜,王容方才放下了手中的软巾,整个人娇软无力地泡在了温暖的水中。起初的癫狂痕迹点点滴滴都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真切到让人一想便脸色发红,那些落在颈上背上胸前的热吻,仿佛在这热水的浸泡下被再次激活了,让她的身体仍能够感受到那一刻的激情。想起自己亲口说出不想后悔一辈子的话,她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唤道:“白姜,你过来。”
等到白姜来到木桶边上,她踌躇片刻便低声问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打探着了?”
被裴宁硬是拉到外头去团圆宴,白姜索性悄悄打探了一番此前那经过,结果自然是为之心惊肉跳了许久。此刻王容问起,她本待含含糊糊带过去,可转念一想,杜士仪既是好端端回来了,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索性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一一说了出来。当她说到杜士仪一剑断了一个行凶侍童的手腕时,她就只见王容瞳孔猛然一缩,继而却又表情平静了下来。
“有惊无险就好。”
话虽如此说,当短短一刻钟之后,她沐浴完换了一套干爽的衣裳,杜士仪再次进来之后,她示意白姜退下,随即盯着杜士仪问道:“你拉着张郎君去看柳惜明,怎会随身带着刀?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暴起发难?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面对王容的质问,杜士仪知道瞒不过她的敏锐,只得解释道:“我是想带着张九郎过去,诈一诈让他吐露出口风,谁知道他竟然会失心疯到想要杀人灭口。幸好我前一天就备好了除夕夜打算送给你的一把裙刀,危急时刻却派上了大用场。”
“送给……我的?”
王容不禁愣住了。直到杜士仪取出那把其貌不扬的裙刀送到自己面前,尽管血腥已经完全拭去,但她仿佛还能看见上头沾满了鲜血的样子,一时不由得痴了。然而,当杜士仪正要把裙刀收回去的时候,她却一把抓了在手中。
“幼娘,伤过人的东西,还是我来日再换一样送给你。”
“正是因为伤人见血,才有防身之效。”王容却将裙刀紧紧攥在了手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杜郎不赠钗环,却送我裙刀,难道不是希望我柔韧坚强,为君贤内助?此物既然能庇佑你逃脱了一场劫难,将来我带在身边,必定也能逢凶化吉。没有什么,是比此物更好的除夕礼物了!”
见王容如此说,杜士仪伸出去夺刀的手最终垂下。看着这个已经在事实上成为自己妻子的女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好,便让这把曾经祛凶的裙刀,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
☆、503。第503章 明经及第
尽管是告状,而且是证据确凿,人证凶嫌尽皆都在,但杜士仪裴宁以及袁盛,再加上一个见证者张丰的联名上书,却并没有用加急,而是按照每日行二百里的速度送往天子如今行幸的东都洛阳。因此,东都城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景象。
正月十二,乃是尚书省都堂省试明经的日子,比往年都早。明经三场虽不比进士三场的难度,录取率也远高于进士科,可死记硬背却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本事,更何况七年守选的期限,对寒门士子来说着实难捱,即便能够明经及第,历经漫长的候选能够得到的官职,大多也不过一介县尉,而后任满又要等上三五年甚至更多再等候接下来的吏部集选,于是从进场到出场,众多白衣士子赫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杜十三娘亲自送了杜黯之进场,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傍晚,她又和崔俭玄一道去接了杜黯之出场,得知其经史策问都把握不小,她不禁流露出了欣悦的笑容,颔首一笑就勉励道:“只要你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