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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书斋前头,听到动静的宇文审迎了出来,杜士仪方才为彼此都引见过了。等到在主位坐下,他便看着杜甫问道:“子美虽是初见,但既是和我同姓同宗,我也就不理会什么交浅言深了。明日我就要启程前往鄯州,太白也好,浩然和少伯也好,都有意和我同游,此外还有宇文大郎,以及我的小师弟清臣。子美若是在长安无有要务,又有意游历增广阅历,不妨同行如何?”
杜甫今日在酒肆中因诗文赌斗而被李白邀约入席,听到三人报名后立时大生敬仰,等到再听说他们要随杜士仪前往鄯州,他那种心底蠢蠢欲动的远游****就更不用提了。须知他之前才游过山东,本打算在长安转一圈后便南下吴越,可现如今杜士仪出口相邀,他不禁想都不想便站起身长揖答道:“承蒙中书邀约,我正恨不能一睹河陇风光,固所愿也!”
“哦哦,君礼这次带的人会不会太多了?”这是王之涣和孟浩然咬耳朵时说的话。
而宇文审则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暗想老师对于同宗同姓的族人还真是照应,今日第一次相见就肯提挈带人远行河陇。
至于李白,他习惯性地喝了一口随身那个小酒葫芦中的酒,目光灿若晨星:“君礼此次河陇之行,一定会很有意思!”
同一时间,原本云集长安的选人在经过团甲奏授后,先后拿到了自己的告身,自然也就陆陆续续准备离开京城走马上任了。多年守选,再从铨试到注拟,辛辛苦苦这几年,就是为了这一纸薄薄的告身,要说艰辛自不足为外人道。其中官职好的也就罢了,官职不好心怀不满的,却还是不得不垂头丧气前往上任。这其中,不用再辛辛苦苦奔赴任所,业已拿到了户部度支主事告身的方渐,自是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在铨选时遇到那样好说话的主司,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杜士仪为何简拔了自己!
尽管已经很晚了,可方渐依旧没有半点睡意,尤其是听说杜士仪明日就要启程前往鄯州,他想想自己甚至都没去道一声谢,总有些过意不去。他可不是那些崖岸高峻的名士,名不见经传的他对于遇到那样一位伯乐,心里要多感激有多感激。此时此刻,他索性披衣出了赁居的房间,站在檐下仰头看着星星,突然迸出了一个念头。
要么,他明日去给杜士仪送个行……可是,这会不会被人误解为杜士仪这个主司交通选人?还是算了,别感激不成却给人添麻烦……
想着想着,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房间里,突然瞥见一旁的柜子上还堆着一些礼物。在数目庞大的选人之中,他所得的官职算得上极好,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有什么路子,故而竟是给他送了各种各样的贺礼,而他只有一个仆人,根本来不及处理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想到眼下完全睡不着,他索性上前去把各式各样的盒子都搬了下来,一个个动手拆开。
能送得起礼的选人,家境大多富庶殷实,一连拆了三个盒子,只见有的是包装精美的茶饼,有的是价值不菲的石砚,也有的是鎏银的器皿,当他拆到第六个盒子,发现里头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寻寻常常毫不起眼的算盘时,终于愣住了。他本能地拿起算盘,见下头还遗落了一张纸笺,便将其拿了出来,可不看还好,一看之后,他险些一个拿不稳直接把算盘给摔了。
“是杜中书……竟然是杜中书,怎么可能!”
竟然是杜士仪送的他算盘!
难以置信的他看了一遍那张纸笺,紧跟着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等完全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方才呆呆坐了下来。他就知道,他这样一个不起眼籍籍无名之辈,怎会让杜士仪另眼看待,原来,原来是当年奉旨巡行天下,主管括田括户事的宇文融,是宇文融向杜士仪举荐过自己,而杜士仪果然在亲自面见考察过之后,就立刻拔擢了他!他一直以为当年尽忠职守做的那点事,宇文融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会有今天!
“宇文户部……还有杜中书……知遇之恩,他日必报!”
同样的礼物,杜士仪送出去四份。在注拟时提拔了这四个人之前,他已经让赤毕仔仔细细打听过了四人的秉性和经历,因此很笃定在为他们注拟了相对不错的官职后,再在所谓的门下省过官榜变故消停后,送上一样对四人来说表面价值平平实际价值不同的礼物,足可加深这一次铨选的经历。至于要再拔擢重用这些人,那就要等今后了,他眼下的权力还不够。
此时此刻夜已经深沉,他看着枕边安眠的王容,突然伸手把玩着那一缕垂下来的头发,最后又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十余年岁月,虽不曾斗转星移,却也已经物是人非,那些曾经照拂过他提携过他的长辈,一个个或垂垂老矣,或撒手人寰,而他已经成长起来了,就连儿子也已经可以满地乱走了。而与此同时,现在他的敌人也比从前的敌人更加强大!
突然,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愕,就只见枕边人已然睁开了眼睛。
“大晚上总是不老实,该睡了,明日你可就要启程赶路了!”
“好!”杜士仪突然凑过去,在王容的红唇上轻轻一啄,随即才坏笑道,“养精蓄锐,等来日你带着孩子们和我聚首的时候,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战什么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容一时嗔怒,用被子死死把杜士仪给裹紧了,只露出个脑袋,这才脸色绯红地翻身折向了里头。足足好一会儿,她才再次翻身面对着杜士仪轻声说道:“不要逞强,凡事多加小心!”
“嗯,你放心。”
☆、727。第727章 家世之分,郡望之别
该辞行的人,杜士仪在此次出发之前,已经一一或登门或致信辞行了,岳父王元宝那儿也再次承诺了,来日帮忙请人教导其两个嫡孙。因此这一天他临行之际,出长安城送者不过寥寥几人。其中,嗣赵国公崔承训作为姻亲,代表母亲和阿姊前来相送,姜度这个嗣楚国公竟是也到了场。两人都是袭爵而又没有尚公主的公卿子弟,虽则性子不同,但还说得上话,各自尽了情分就一同回去了。可让杜士仪没想到的是,裴宁竟然再次亲自来了。
“三师兄,今天可还有朝会……”
“你以为我会莽撞到缺席朝会来送你?自是有萧相国和韩相国允准的。”裴宁一言既出,见杜士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轻声说道,“大师兄昨日刚刚来信,他说,代州耆老虽说尽力挽留,但那位新任使君是个小心眼的,所以他已经请辞了经学博士,代州裴氏延请他在代州建私学,任山长,就是扣着他不放回来,他想着你在代州花费了不少心血,最后就半推半就答应了。”
杜士仪知道自己在云州也好,代州也罢,政绩军功暂且不谈,只论在当地军民心目中的声望,后来者要追上确实难度十足,正因为如此,新任长史容不得州学中还扎着一根钉子也并不奇怪。只是,代州裴氏如今的话事人裴明亚能够留住卢望之,甚至还为此开立私学,想来也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他那位大师兄竟然能够答应,两边一拍即合,显然正如裴宁所说,是因为他的因素更多些。
“回头我会亲自写信,多谢大师兄这苦心。”
裴宁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杜士仪那庞大的随员队伍,因笑道:“听说杜审言的孙子杜甫杜子美,昨夜被你身边那李太白三位强拉到你家里去了,今早就随你一道前往鄯州?”
“三师兄这耳报神未免也太快了吧!”杜士仪凛然大惊。
“当时他们三个在酒肆中闹得很不小,不但我知道,恐怕其他很多人也都知道了。别的我不想多说,你如今隐隐为京兆杜氏这一辈最有话事权的人,行事小心些。襄阳杜氏虽追根溯源,和京兆杜氏源出一脉,郡望却远远不及,杜子美在外称杜预之后,樊川南杜北杜,多有杜氏族人心怀鄙薄。虽为同姓,同出一源却老死不相往来的,世家大族之中多了。便好比我和兄长以及裴京兆,人称南来吴裴,甚至连本来的寿阳裴氏之称都罕有人知,还不是因为当年从河东南迁之故?”
这些当年旧事,裴宁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谈不上有多刻骨铭心,此刻提醒与其说是感同身受,还不如说是防患未然。因见杜士仪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郑重其事,他便露出了一丝罕有的笑容:“时候不早了,启程吧。我既然回了长安,必然不会让你一番心血白费,该照拂的人我会留意,尤其是那张名单上的人。”
“那一切就拜托三师兄了!”
杜士仪深深一揖后,这才转身大步走到坐骑前,翻身上马后再看一眼那已然策马疾驰回了长安城的人影,他一时又想起了在嵩山卢氏草堂求学的那短短数年。
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岁月,他不但学了很多东西,而且得了最令人敬服的师长,最珍贵的知己!
杜士仪自动请缨前往鄯州监赤岭立碑事,与他同行的,还有左金吾卫将军李佺。至于其余的随员,那就更加庞大了,侍御史苗晋卿和左拾遗唐明,两个门下录事,再加上杜士仪自己捎带上的李白、杜甫、孟浩然、王之涣、颜真卿、宇文审、张兴、鲜于仲通,竟是有三百多号人。当然,这其中最多的就是金吾卫将卒,一路上那些驿站往往全都腾出来也不够居住,李佺只能让士卒轮流入驿站歇息,其余的在外头扎下帐篷暂居。
从长安西行,经武功、虢县、陈仓,便进入了陇右道秦州的地界。尽管风土人情并未有显著不同,但自此再往西北,就是那一条狭长的河西走廊,故而河陇之地素来是大唐和吐蕃长年拉锯战的焦点,就连驿站也往往为大军提供补给,倒是能够容纳他们这一行人了。李佺虽为武将,但颇通经史,而杜士仪对于武人素来礼敬,两人一文一武,一路上逐渐熟络,倒是颇为相得。而投宿驿站或旅舍的时候,李佺从来都将最好的房间腾给杜士仪,杜士仪拗不过他,也只能领受了。
这一日傍晚,众人照例投宿在了渭州襄武城内的旅舍,随行兵卒则留在了城外驿站。如今已经过了立夏,白日渐长,眼见天还没黑,李白等人呼朋唤友自去襄武县城中逛了,杜士仪本在整理随身书囊,突然听到外间从者通报苗晋卿求见,他连忙放下手中书卷迎了出去。一出门,他就看到苗晋卿站在那儿,当下笑道:“别人都去了县城中一观渭州风光,元辅兄怎么留下了?”
“我都已经年近五旬了,和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俊杰厮混在一起,越发让我觉得自己老了。”话一出口,苗晋卿便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当然,站在杜中书面前,我就更觉得两鬓苍苍人已老朽了。”
“当年和元辅兄在贵主别业初见,到如今一晃已经十五年,元辅兄正当壮年,何来一个老字?再说如今又不是在官署议事之所,元辅兄一口一个杜中书,难道就不觉得见外?”杜士仪说着就将苗晋卿请了进屋,等到其落座之后,他方才说道,“一路西行辛苦,元辅兄若是有什么不便,还请尽管明言告我。”
苗晋卿性子谦柔,就因为裴光庭同为河东郡望,他又文采卓著之故,有过推荐他为中书舍人的意思,没想到事情都没成功就碍了萧嵩的眼,以至于曾有消息言说,他要转迁洪州司马,可结果到头来却是随杜士仪西行,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庆幸了。此刻见杜士仪虚怀若谷,他不禁暗自赞叹。
怪不得当年在玉真公主别馆,王泠然还曾经和杜士仪相争,可不数年之后,王泠然竟是甘愿在云州为杜士仪下属,至今未归,果然令人折服!
“哪有什么不便,那位李将军凡事让着你,你又凡事都让着我们,不但唐拾遗,就连那两位门下主事,也对此心怀感恩。”
“官场沉浮本是常事,贤者因人受过就太冤枉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事,元辅兄此行还挂着巡边的名头,至于各位届时能否回朝,我却不好担保。”
“河陇至不济,终究距离长安不到千里,功过自有人禀告圣人,我等已经很知足了。今天来也是因为瞅到了一个空处,所以他们都让我来谢一声你。君礼,上党苗氏耆老年初也曾经写信给我,对你不计较昔日恩怨,于十一叔二子的提携称颂备至。十一叔年前迁卫州刺史,如今心绪比从前好多了。”
所谓的十一叔,便是苗延嗣。当年苗延嗣为张嘉贞谋主,因为次子苗含液和杜士仪争状头不成,一度给他使了无数绊子,直到张嘉贞倒台,他这个中书舍人也同样左迁,这一跤跌下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