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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露霜前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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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初登大位,还望诸位爱卿多多辅佐。”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如水,柔和的流过众人心坎间。
  “臣等必当竭尽全力!”众臣齐齐跪下。
  “沈丞相。”
  “臣在。”沈世傲跨出列中,他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样子,精神矍铄。
  “沈老但当丞相十余年,功不可没,朕以为,沈老加为加太傅。至于这丞相之位……”木弦的目光缓缓转到右面,“就由朕的叔叔,裕亲王来担任。”
  太傅,太师,太保一向为大官加衔,表示恩宠而无实职,只是个虚衔。虽然同样和丞相一样官居一品,但是权力却无。
  木弦话音一落,众人皆是惊讶的看向他。
  沈世傲的脸僵硬着,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
  就连裕亲王的脸上也是错愕惊讶。
  “怎么?”木弦微笑地问,声音轻轻的,但是不可抗拒的。
  “臣谢主隆恩!”沈世傲向前一步,跪地谢恩。
  “皇上,臣以为不妥。”说话的人,居然是裕亲王。裕亲王上前,跪地,语气诚恳,“臣从未担当过此重任,怕会有损皇上英明。”
  “裕亲王,朕初登大位,还需要你和永康王二位的辅佐。你们二位个可是朕的皇叔啊。”
  永康王也连忙站出来,跪在裕亲王身边。
  “裕亲王就不要推辞了。朕要仰仗二位皇叔。”
  裕亲王微微抬头,向龙椅上看去,不真切的,只看得见他在笑。
  “臣,谢皇上厚爱。”
  “二位皇叔请起。”朱色下裳的一角出现在裕亲王眼前。一双文弱的双手扶起他。裕亲王怔怔地看着那双匀称的手,这手,完全看不出如何习武的。
  “皇上。”裕亲王站起身,看向木弦。木弦微微一笑,向一旁沈世傲走去。
  裕亲王转头与永康王相看一眼,心下有些烦乱。刚才那个笑容,很温煦,可他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
  “沈老,快请起。政务之事,还要多多请教。”沈世傲心中有气,倒不是丞相的位子,重点是,这丞相的位子给谁,都不能给裕亲王。
  “沈老,今年的恩科也要开了。主考就由您来担任。朕还记得,您上次推举的张禄光大人,先皇也是很欣赏,升为了御史大夫。”木弦轻轻拍了一下沈世傲的肩膀,双目幽黑。
  沈世傲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皇上……”
  “对了,还有赵孟阳赵王爷。”木弦对沈世傲淡淡一笑,转身走回御阶,坐回龙椅上。
  “臣在。”
  “赵将军为先皇立下许多战功,也是先皇的重臣。朕以为,让赵王爷担当副丞相一职,如何?至于赵将军手上的兵,戍守边疆与要塞的远军,仍由赵王爷带领。其余禁军交由枢密院。”
  “臣尊命。”
  “若无他事,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喜,朕以后就在坤倾宫处理政务,让他们把奏折都送到这里来。若有要事要见朕,也来这里。”
  “是,皇上。”全喜一路小跑出坤倾宫。
  “释尘,今日第一天上朝……”释义从外笑地走进来。释义同木弦回宫后,就一直留在这里。对外,以皇帝近卫告知。
  “怎么了?师兄。”木弦微微一笑,屏退了为他宽衣换便装的侍女,笑的迎上释义。
  “皇上。”释义突然跪下,低着头“贫僧叩见陛下。”
  木弦的笑转而化为一抹苦笑,离着释义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师兄,你我也是要这番生分?”木弦的声音苦涩。
  “这是礼数,皇上。”释义抬起头,看着一身明黄袍子的木弦,木讷地答道。他终究不同了。
  “礼数,我们之间也开始有了礼数。”木弦虚扶了一下他,转过身向挂着朝服的衣架走去,伸出手抚摩着朝服上的龙纹。“只因为,我多了这样一身衣服。穿上了他,我就不是鸣觉寺里的释尘了吗?”他的语气淡淡的,有些冷。
  “我……”
  “罢了,以后私下还是原来的叫法。”木弦回头摆了摆手,“朕,还有公事要办。你刚才匆匆进来,想要说什么?”
  “没……没有。”释义犹豫了一下,就好像喉咙被堵住了一般,不知如何说。他只是想问今日第一次上朝,裕亲王可有为难你?
  “那就先下去吧。佛家弟子,只跪佛。”木弦从释义身边擦身而过,向对面暖阁走去。
  释义看着他坐下来,看着婢女为他掌灯上茶,看着他用朱红御笔在一本本奏折上批阅。他才发现,一切都变了。他还是释尘,只是,那已经是鸣觉寺里的记忆了,所有人看到的,只有新皇——律宗帝。
  释义还是走到了对面的暖阁,轻声嘱咐道,“早些休息,别太累了。”
  “恩。”木弦连头也没抬。直到释义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井木犴”
  玄色的人影从梁山飘然无声落地。向木弦一抱拳,“木公子。”
  木公子?!木弦笑了,“你应该称我皇上。”
  “盟主交待井木犴保护的是木公子,不是皇上。”他的声音是惯有的沉静。
  黑色的眸子骤然亮了,清华流露。“你们盟主回来了吗?”“心月狐的消息,盟主再两日就到都城了。”
  “好,没事了。”
  玄色的人影又消失在空荡荡房中,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井木犴和木弦回宫之后,就在暗中保护。
  再两日,就去看看岚儿。在她那里,自己或许永远只有一个身份。
  木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小弦终于要登基了……
在小弦等级大吉,小灯送来长评两篇……鼓掌……鞠躬……万分感谢……
……………………………………………………
人家解释一下诏书问题……发现问的人好多哦……
点手指……
筝找到一个顺治帝登基时的诏书……就删删加加改改……额……
叹气……还有小弦说了很多的‘多多’,所以我就删了点多多……额……爬 
                  相看惟彼此
  此后的两天里,除了沈世傲因病未上朝外,一切正常。
  
  “我家大人身体不适,不见客,二位还是走吧。不要为难小人了。”门房小厮摇头道。那锦衣公子看起来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木弦与释义相看一眼,“释尘,我们还是回去吧。他看来真的不会见。”已经在这里和那小厮说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了。他还是不让进。
  木弦轻叹道,“小兄弟,去告诉你们家大人,如果他是真的病了,我就走。若是装病,还请他早些回朝,他的丞相之位,永远没有人能够代替。”
  “好,我去转告。你们等等。”
  “这样有用吗?”释义皱眉看着小厮进去。
  “我不知道。”木弦诚实地摇摇头。
  突然门大开起来,远远的就看到已经换了一身朝服的沈世傲急急向外走来,
  “他出来!”释义欢喜的说道。
  木弦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皇上屈尊就驾,臣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沈世傲跪地磕头。
  “沈老终于肯见朕了,快快起来。”木弦上前扶起他。
  “沈大人,您的门房很是贴心,也很尽职啊,我们磨了半柱多香的嘴皮,他硬是不让我们进。”释义边说边瞟了一眼站在沈世傲身边,神情惶恐的门房。
  释义此话一出,那小厮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奴才不知皇上驾临,奴才该死!”
  “我师兄吓唬你,快起来吧。”
  沈世傲一瞪那小厮,“还不快去我书房准备准备,上几杯好茶,好好伺候皇上。”
  “沈老,不急。”木弦看了眼他身上的朝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景蓝的棉袍,笑道,“我都没穿着朝服,怎么沈老反而穿上了?在自己家里,穿着朝服不别扭吗?快去换换吧。”
  “是,臣去去就来。可皇上……”
  “我先同这位小兄弟去你的书房等着。”说罢,自己先向前走了,那小厮连忙小跑到他前面领路。
  丞相府按规格是除王爷外百官中府邸最大的一座。沈世傲的丞相府,大,却并不华贵,怕是连许多一二品大员的府邸都不如。
  但是他的书房内,好东西却多。金石字画,都是名家珍品。
  木弦走到沈世傲的书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卷唐时雕版印刷的《金刚经》,翻阅着。一旁释义笑道,“怎么还是改不掉和尚的毛病?”
  这时,沈世傲从门外进来,看见木弦手拿《金刚经》,忙道,“臣近日刚刚拿来,还未翻看。”木弦放下手中经卷,“沈老怕我夺人所爱?这雕版印刷的《金刚经》,鸣觉寺中也有一卷。沈老不必着急,我只是像师兄说的那样,改不掉和尚的毛病。”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皇上若是喜欢其他东西,随便挑一样吧。”沈世傲颇有些过意不去。
  “不了,这想必都是沈老的心爱之物。我都说了,不夺人所爱。我们还是说重点吧。”木弦走到一旁檀木椅上坐下。翻起茶盖放在鼻前闻了闻,香如幽兰,再看杯盏中幽兰肥嫩的茶叶,“这是云雾茶吧。”
  “正是。不知,皇上所说重点是什么?”沈世傲也坐了下来。
  木弦抬眼看了看沈世傲,“沈老装病是有隐情的吧?还是,因为对太傅一职,对我心中有怨,不愿上朝?”
  “臣怎敢心中对皇上有怨?臣这两日在家中,算是想明白了皇上的用心。”
  “哦?我的用心?是什么?”木弦一挑眉,微微笑道。
  “先皇无疑中帮了皇上一个忙。”“什么?”“张禄光的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弹劾丞相,丞相必须辞职,由副相升任丞相,御史中丞则得以进身为执政。皇上让裕亲王做丞相,想必是要等到合适的时机,由御史大夫弹劾,罢免了他的官位,这样赵王爷就可以升任丞相一位。至于臣的太傅与赵王爷手中兵权削去一半,是皇上保护臣等的办法。先皇临终前对臣为以重任,辅佐陛下。自然是裕亲王想要除掉的人。赵王爷手握兵权,也是裕亲王要除掉的对象。至于皇上让老臣主持这一次的恩科,就是要臣选拔新的可以效力皇上的官员。臣想了两日,才明白皇上用心,还请皇上见谅。”沈世傲摇头叹道。
  “沈老懂得我的用心实在太好了。如此说来,沈老装病是为了……”木弦双眸晶亮。
  沈世傲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嘿嘿一笑,“常人被给了这样一个虚职,心中都是会有怨气,臣不去上朝,只是把这怨气表现的明显一些。”
  “沈老,你还真是,真是个老狐狸。”木弦大笑。这样一来,他的意图就不容易暴露。
  “皇上说笑了。只是,赵王爷那边,怕是还想不通吧。”
  木弦抿了口茶,站起身来,“我这就去他那里。看看他是不是想通了。对了,沈老,明日就回来吧,戏也不用演了。”
  “是,臣明白。不过,皇上去那里,怕不只是为了赵王爷吧?”沈世傲也站起身,笑得一脸狭促之意。
  一旁释义已是笑出了声,手肘一碰木弦,“怎样,连沈大人的眼睛都没瞒过去。”
  “他是只老狐狸。”木弦窘迫地走出书房。
  “臣恭送皇上。”沈世傲也是面带笑容,他刚才似乎看到皇帝的耳根红了。抬起头来,与释义投来的目光相碰,二人皆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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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以为,丞相之位万万不该由裕亲王担任。”赵孟阳语气急迫。
  “为何?”木弦走得快了起来,手轻轻拨开挡在面前已经落光叶子的枯枝,不料那枯枝松脆,折断了。
  赵孟阳追上木弦的步子,“陛下,裕亲王有反心,陛下想必定是看出来。”
  木弦轻叹,扔了手中折断的枯枝,“赵王爷,若说带兵,你定是我们韶国第一将军,只是这朝中之事,你没有沈老看得透彻。”
  “我怎能与沈老相提并论?还请皇上明示。”“沈老与王爷都是先皇临终前的托孤大臣。沈老在朝拜位丞相数十年,在百官中威望极高。王爷为先皇在外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又手握兵权。二位都是裕亲王的眼中钉,肉中刺。都是首先要除掉的人。”木弦停下话,注视着赵孟阳,见赵孟阳脸上慢慢出现了了然的神情,转而却是紧锁眉头。
  “怎么了,赵王爷?”
  “陛下,在赌人。”
  木弦轻笑,继续向前走去,“王爷说说,我如何赌人了。”
  “御史大夫张禄光,还有枢密使叶寒斯。”赵孟阳在后跟上。“御史大夫张大人,王爷不必担心。他是沈老举荐的人,而且这次出去我的命还是他救的。至于那位枢密使叶寒斯又是为何?”
  “既然张大人陛下信得过。那么,陛下将其余禁军交由枢密院,就是在赌枢密使叶寒斯对陛下的忠心。”“赵王爷觉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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