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年汉子点点头,“我们这是在给知县刘大人做事,刘大人是虔诚的佛教徒,每年二次定期的要在这个集市上请众多和尚来讲经布道,还要有隆重的祭拜仪式。我们这是在给他搭祭拜的台子。明日就要用了。”
木弦不解地问,“这满城快饿死的百姓他不救,怎还要拜佛祖,按理信佛之人,慈悲为怀,更是不会放任百姓不惯,自己还大肆朝拜?”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他哪里是替百姓求福呀,如果是这样,我们给他白干都成。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升官发财,求自己平安。所以碰到这样灾年也不停止祭拜。”
“既如此,为何你们会在这里替他干活?而其……”木弦举目四望,“这儿一个饥民也不见。”
中年汉子又重重一叹,一脸怒气,“我们也是要活命。我们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忍抛弃父母妻儿逃出去,只有给刘知县做事才能勉强混口饭吃。家里人才不至于饿死。这原也有许多人的,知县说污了这方净土,就把人都赶走了。”
木弦沉默片刻,道,“我听说朝廷半年前就拨粮拨银,各地要勒令开仓放粮,这儿怎么一点好转也不见?”
中年汉子犹豫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说,“刘知县不肯开仓,只有一小批粮食运出来,要我们去买。也只有富人买的起。朝廷的东西,俺一个都没瞧见,怕是都在刘知县那里。”说完惊恐地看了看四周,扛起杆子,高声说,“公子和那位大师还是快走吧!”说完,扛着杆子走了。
木弦看着那大台出神,忽听一声凄厉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他回头一看,顿时大惊。
借佛巧施计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媪扑向晴岚,撕扯着她,刚才那声凄厉的叫声正是那老媪发出的。老媪不知何来的力气死死的抓住晴岚,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晴岚怕伤害老媪。始终不曾还手,只是拉住她的双手,努力让她离开自己。拉扯着,头上的软纱落地了,老媪突然怪叫一声,松开晴岚,盯着她的紫眸,恐惧地向后退。
晴岚缓过气来,“老婆婆,别怕……”晴岚苦笑。还未等她话说完,老媪又是一扑,比之前动作还要快,还要用力,一口咬住晴岚的小臂,死死不松。晴岚被她的冲力撞得退了几步,依旧不动。只是克制得不叫出声音。
“老婆婆……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晴岚怔怔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就真的这样如此令人恐惧吗?
木弦回头,看到的正是老媪咬住晴岚的这幕,大惊之余,一提气,急向她掠去。
释义离晴岚近,一惊回头,挪了两脚踢向那老媪腰部,终是出家人不忍伤那老媪,脚只是微碰了一下,那老媪松了口,倒在地上,害怕地看了眼释义,又看了眼晴岚,爬到一边,搂住一个瘦小的孩子。
释义这才注意到有个孩子,应是那老媪的孙子吧。
“岚儿。”木弦拉过她伤到的左臂。微挽起她的衣袖,两排深深的牙印正在向外冒血。木弦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拭净伤口。抬眼见晴岚柳眉紧锁,唇瓣几乎滴下血来,但她盯着那伤,仍不松口地咬紧下唇。
“岚儿,疼就叫出声吧!”木弦疼惜地用方帕简略地包好伤处,晴岚摇摇头。“又污了它!”伸手就要去揭那帕子,被木弦一把抓住,一挑眉,“丫头!”
晴岚转身低低地对释义说,“释义大哥,给他们点吃的吧!”“可她刚才对你……”释义有些气恼地瞪了那老媪一眼,见她脖子缩了一下,心中又软了下来。
“刚才是我的不是。我打翻了他们的食物。”晴岚的声音有些委屈。她这样做,太冲动了。
木弦也向那老媪看去。那老媪面色菜黄,一点生气也没有,一张脸皱纹满面,眼眶凹陷,一头白发杂乱地散在肩上,一双眼睛黄浊,再看她怀中的小孩,也是面色蜡黄,瘦小的脸上,显得颧骨很高。木弦突然一皱眉,“观音土。”
“观音土!”释义脸色一变,见那老媪肚子微凸,那孩子也是这模样。再看打碎在他们身旁的碗,一滩白绸,正是掺了水的观音土。
“我就是看她正要与那孩子吃这东西,才打碎碗的。”晴岚别过头去,淡淡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崇冒城中怕是连草根树皮也找不到几寸了,不得已才有人会找地里的白土充饥。白土俗称观音土,却没有观音的法力,凡吃了观音土的人,小腹凸起,不久就会死去。
释义默默解下包袱,拿出几个馒头给那老媪,那老媪瞪大眼睛,一把揽入怀中,“谢谢”声音嘶哑。
释义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再下去怕是要人吃人了。都说佛法无边,这崇冒怎么沾不上边?”
释义回头看向那正搭的台子,“师兄,把你最后一句话再说一边。”
释义疑惑,却还是再说了一遍。木弦眉一挑,笑得狡诈“走!”
“去哪?”“去县太爷府上走一遭。佛祖盼不来,就要自己去找。”“为什么要去?”晴岚也不解。“去瞧瞧,今晚的住所与饭食也有地方。”木弦微笑,小心挽起晴岚的手,“丫头,我们要救的是更多的人,而不是一个两个。”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花。
“走吧!”
**** ****
“劳烦这位小哥去向刘知县通报一声,就说贫僧云游四海,经过此地,想借宿一晚。”
门房打量了门外这三个奇怪的人,一个和尚,一个少年公子。另一个瞧衣服身段,虽然遮了脸,可是可以认得出是个女子。
门房犹豫了许久,知县是个向佛的人,明日的朝拜,好像请不到和尚。知县正为次苦恼,既然有一个自己找上门来,还是通报一声比较好。“好,我通报一声,你们等着。”
“释义大师,您觉得这座素食如何?”“多谢刘大人了。”释义微笑,双手合十。
“那就好,那就好。”刘文籍是个瘦小精明的人,尖脸上正堆着笑,一张脸挤得有些扭曲了。“那明日的事,还请大师多多担待。”
“那是自然。不过这崇冒的蝗灾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竟到如今也未见有好转,城中百姓都要饿死了。明日朝拜何不把贡品分给饥民,也让他们记得大人的恩德。”
“好!太好了。大师说的不错。”
“城中粮仓也在明日开仓放粮吧,以此向佛祖昭示大人的慈悲之心,如何?”一旁一直沉默坐陪的木弦开口。
那刘文籍脸色一变,不自然地笑了笑,“我这城中三位也是看见了,哪有什么粮食,我这也是自家要吃的,明日贡品不都依了释义大师,分给饥民了?”
释义与木弦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还得走这步。
散了宴席,刘文籍打发走了家仆,照例向佛堂走去。在不远处,忽见佛堂内烛光闪烁耀眼,甚是惊异。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门,却不见堂内有人,不禁有些害怕,小心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喝道,“何人在此?出来!”
“刘文籍。”一个极低沉的声音在佛堂中响起,隐隐有回声。“何人?出来!”刘文籍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门上,“啪!”的一声,门合上了。
“刘文籍!”又是一样的声音,刘文籍这才注意到声音是从佛像那出来的。刘文籍有些惊恐地向佛案走去,跪倒在地。“佛祖在上,受小人一拜。”连磕了三个头,才小心地抬眼看向佛像。
“刘文籍,我念你平日尊佛,特来告诫你。”“紧遵教诲。”
“你不按朝廷旨意,不开仓济民,眼看饥民满城,却还大肆祭拜,若不是念你平日诚心。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当诛!”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刘文籍大惊,又是连连磕头,“佛祖明鉴,小人也是受人指使,朝廷分下的救济粮款,小人并未拿多少,全交上去了。”
“何人指使?你且说来,减你之罪。”声音又缓和了下来。刘文籍面露惧色,“是……是裕亲王让小人这样做的!”
“大胆!信口雌黄,污蔑他人!”声音猛得一提,刘文籍只觉耳鸣,大惊之下,向佛案靠近了几步,三个响头,声音发颤。“佛祖明鉴,小人是有证据的。裕亲王的数封密函皆在佛像内。还望佛祖恕罪。”说罢,额头抵地,再不敢抬起。
“如何知你是否欺骗?”“冤枉!小人留着这些信件就怕日后事发,裕亲王不认账。小人留下信,还可保全小命。此等关乎性命之事,怎会欺骗?”
“刘文籍,你确实对佛祖一片痴心,没有隐瞒。只要你明日开仓放粮,你升官发财的美梦,不日可成!”
“是,是。小人一定照做。”刘文籍起身,弯着腰,慢慢向外退去,又望了佛像一眼,似乎有些怀疑地盯着佛像,半会,转身拉开门。佛堂内的烛光忽又尽数灭去,刘文籍吓得腿发软,推开门,跌跌撞撞跑离了佛堂。
释义重重松了口气,好在这佛像不算小,他缩在佛像后勉强能不被发现。他伸手敲敲佛像后背,果然是空的。又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凹槽,手一弯,打开了小门。伸手进去摸了摸,有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借着微弱的月光,辨出那确实是几封信件。释义拿出信,把匣子放回,关好小门。把信往怀中一踹,跳下佛堂,对佛像施了个僧礼,“阿弥陀佛,弟子得罪了。”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用内功传音实在累人。都是释尘出的鬼主意,竟会折磨他。
拉开佛堂的门,向外张望一下,确定无人,才从门内一闪身,直奔木弦房间。
第二日,大集市挤满了百姓,等着知县开仓分粮。刘文籍按惯例,祭拜后,看着台下一帮饥民,面露愠色,挨着释义在旁,不好发作。释义也拜过佛像,又诵了一段经文,走到大台边沿,微弯腰,念了句“阿弥陀佛。”见台下人群一阵骚动,提高声音道,“乡亲们,刘知县心怀慈悲,今早与贫僧说了,不仅要将贡品都给你们,今日也要开仓分粮,以昭我佛慈悲。”发音刚落,已有人冲上大台抢食物,有了一两个人带头,其余人也都涌了上来。
刘文籍脸色大变,惊慌地躲在一边,生怕被这群饥饿疯的人践踏,推伤。
释义已先一步飞身落在台下,站在人群中,大喝一声,“粮仓分粮了,大家快去!”
人流一分为二,一部分冲向大台,一部分向粮仓冲去。释义小心地避开横冲直撞的人群,站在一边,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师兄辛苦了。”木弦牵了马走来,把缰绳递给释义,释义没好气地拽过缰绳,“这番可被你折磨死了。”
“有收获不是吗?释义大哥也没白干。”晴岚也牵了马来,一声翠玉色的裙裳,裙袂飘飘。
“晴岚说的也是。”释义瞪了木弦一眼,翻身上马。“这就要离开了?”“崇冒暂时无事了。剩下的就交给巡抚处理吧,我的身份不便干涉。何况牵扯到的人……”木弦眉一蹙,也翻身上马。“百姓们现在也不会挨饿了。”坐在马背上眺望,大台上的贡品已一扫而空。百姓们拿了粮正欢喜地拥在大街上。刘文籍狼狈地钻进轿子,却被众多百姓围着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我们现在去哪?”释义拍马向前走了几步,回身问道。
木弦收回目光。“甘昌。”
作者有话要说:筝这两天在外面玩,更新会少一些……大家见谅……
抱住所有看文的人~~~~~~~~
黑夜突受袭
“什么!”裕亲王大怒,手中鸟笼也随之砸落在地。鸟笼一散,那画眉鸟扑腾了几下翅膀,从笼中钻出,飞了出去。
“王爷息怒。太子出宫,宫中隐瞒极密。是宫中眼线报来,想是不会错,王爷作何决定?”周继宗捡起地上的鸟笼,放到一边。
裕亲王面色阴沉,“张禄光那如何?”周继宗面露忧色。“还没处理掉?”裕亲王见周继宗不答,顿时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去,“废物!这点事也办不好!”
“王爷!”周继宗忙跪了下来。“张禄光这次竟然十分怪异地不从崇冒去,反而从最远的,灾情相对轻的岑岭开始,臣原埋伏在崇冒的人都扑了个空。”
“哦?”如此不合常理是做什么?“你说太子出宫去了何处?”“得来皇上的旨意,也到那四地去了。”
裕亲王冷笑,“原来是这样。他定是和张禄光串通好了,从两头分别相中会合,应是在连泽见面才是。太子在暗,张禄光在明!太子才是对我们最不利 !”
“王爷是要动手吗?”周继宗抬头看向裕亲王。裕亲王正低头抚弄着左手大拇指的脂玉扳指,“这是他逼我的。我原是要多留他一段。谁叫他迫不及待地要出去呢?你应该知道如何安排,打听他的去处,不需要本王教你吧?”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