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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等我一下。”他说。
未等我开口,他已经与我擦肩而过。我的视线落在石桌上那一支十分精巧的竹笛上,隐隐觉着与他说离别有些伤情。我过去拿起那支竹笛,近处端详了片刻。是一支世间少见的笛子,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上好的,这样的笛子配上墨晨这样的人,便觉着十分合适。
苍弦的那支笛子我也盯着看过,亦是十分精致,觉着那笛子与他也很是般配。只是,不知道这一世的他还喜不喜欢奏笛……
面前多了一条柔软的襦帕,这种襦帕易吸水,是专门用来擦头发的。“将头发擦干,莫要再感了风寒。”
我放下笛子,接过他手上的襦帕,道了句,“多谢。”
他绕过我在石凳上坐下,切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再为自己切了一杯,慢悠悠地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看着我:“今日又是出来看夜色的?”
我一边抹着头发一边坐下,“不是。”顿了顿,“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他放下茶盏,“那是有事?”
我停下手,视线落在手里手感十分舒适的襦帕上,“是有那么几件事。”
他轻笑,“那还真多。”
“我知晓你十分的忙碌,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今日我倒是清闲得很,你慢慢说罢。”
我端起了面前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既然他有时间我便先酝酿一下该怎么说。墨晨从凳子上起来,走到我后面,顺手拿了我放在桌上的襦帕,捻起我的一缕发擦拭。我微微怔愣,身子突觉僵硬。
背后传来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有些无奈而又有些温存,“这么大个人怎么连擦个头发都不会?”
我僵了有那么一会,只觉身后那人捻了我的发又放下,再捻起一缕发,如此循环。
过了片刻,我僵硬地开口:“明日就是你大喜之日,在此我提前祝你与未来夫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蓦地停了手,并没有回我我的话,只一下便又继续捻起我的发。
我顿觉气氛有些尴尬,便想着说别的话题,方才他说今日十分清闲,恐怕他说的是今晚不打算睡了。我干笑一声,“呵,想必你今日定是会高兴地睡不着。”
“没甚值得高兴的。”
“为什么?”我问,“成亲不是一件人生大事么,遇上人生大事任何人都该是高兴的才是。”
他沉默了片刻,“若不是与自己心爱之人成亲便算不得人生大事。”
他方才的那句话我听得不大清,因为他突然放低了声音,我问他,“你方才说了什么?太小声,我没听见。”
“头发干了。”他将襦帕放到桌上,走了几步做回了我的对面。但是刚才他说的那句绝对不是‘头发干了’这句话。
“你方才说了甚?再说一次罢,我没听见。”我十分期待地看着他,只因为觉得错过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他端了茶盏喝了一口茶,瞥我一眼,“你这般迟钝,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迟钝这个词我是十分反感的,不知是不是听多了墨晨说觉着已经习惯了,还是我看淡了世事已对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毫不在乎。便十分大方地忽略了墨晨说我迟钝这件事。
“既然你觉着那事我不懂,那我就与你说一件你和我都懂的事好了。”
他拿起桌上的笛子用指腹在笛身摩挲,微垂的眸子映着那一支泛着幽光的笛子,“说吧。”
我抿了抿唇,酝酿了一下情绪,一本正经道:“我要离开。”
他用指腹摩挲笛身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抬了眸看我,那一汪千年深潭般的眸子有一丝黯淡之色滑过。
我继续说:“每日在这皇宫之中也甚是沉闷,我生性喜好自由,总不能在这里过一辈子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笛子,视线从我身上移到了旁边,嗓音有些低沉,“我不是给过你令牌么?若是觉着宫里闷的话那便出去走走。”
花烛·洞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突觉有些难以开口,“我是要去别的地方了,还有些事要办,一直在这宫里耗着也不是办法。”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递到他面前,“这个还是还你罢,以后我也用不着了。”
墨晨没有伸手过来接,我便放在了他面前的位置。气氛不知何时又变得尴尬,我挤出一个干涉的笑:“其实我也不是明日就走,待你成了亲,第二日我再走。”
他起身,握笛的手别在身后,冷冷一句,“随你。”便径直走了。
我顿觉一股冰凉,愣了片刻,看着那块雍容华贵的令牌,现在觉着它也不是那么值钱。秋日的夜晚有几许凉意,月色如霜,银色的光铺在地上便觉着一阵寒意。我起身,提步向着寝房走去。
第二日,雨墨宫反而清静了不少,没了平时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宫女。皇子娶妻都是要在主殿举行仪式的,所以,现在宫里的人该都是在主殿那边才是。
平时我是个很爱看热闹的人,但是今日这趟热闹我却没了兴致,心里有几分害怕看到墨晨与那位娇俏的小女子在万人瞩目下并肩携手共踏红毯的场景。说不清道不出的感觉,心里酸涩得很。
郢昊今日总算出现,他知道我此时心里一定很难受,是专门过来安慰我的。说了几句,“你放心好了,待殿下迎娶你的时候,一定比这排场更大。”“我看那丞相家的千金也没你好看,我觉着吧,殿下以后还是会宠着你多些。”“你只管放一百个心,既然殿下说了要收你入宫,那一定会做到的。”
我恍恍惚惚地听着,郢昊还不知道明日我就要离开了。我亦不想与他说,若是与他说了很多东西又会说不清,倒不如日后他慢慢明白过来。
今日宫中侍卫的事也特别多,郢昊是偷空溜过来的,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走了。雨墨宫中的御厨也不在,都忙着为今日的筵席大展手脚,怕是忘了我这个还在饿着肚子的小罗喽。中午我只吃了些肉包子填肚子,晚膳又成了一个问题。
在雨墨宫寻了一圈后,我找了些喜饼填了一下肚子,端着喜饼的宫女说若是我不够吃还可以再叫她端一些来,真是大好人。
小仓实在讲义气,在这种我要用一大推糕点来当晚膳的时候竟然捧了一只烧鸡过来给我吃。
“就知道你还饿着,这个给你。”化作人形的小仓在我对面坐下。
我啃着他给我的烧鸡,心里却觉着这烧鸡的味道没平时的好,“小仓,这烧鸡谁做的,怎么味道不怎么样。”
小仓斜着眼撇我,“是你的心情不怎么样吧。”
我咽下一口鸡腿肉,干笑一声,“哈,我心情大好。”
小仓切了一杯茶给自己,“我看着你脸上写着难过。”
“难过?”我继续干笑,“我可不记得最近有什么事是让我觉得难过的。”
“你就承认吧,连我都看出来你不高兴了。”小仓的语气很是自以为是,让我很是不爽。
我点头,“你说对了,我确实很难过。找了这么久的苍弦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我十分难过,十分伤心,十分痛苦。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小仓用鄙视的眼神看我,“那你就慢慢难过伤心痛苦吧,我要走了。”
小仓起身要走,我叫住,“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吃大餐。”
我眉心一个舒展,“要不把我也带上。”
“我是要去墨晨的婚宴上吃,若是你要来我倒是不会介意。”
我乖乖地坐好,继续啃着那只味道不怎么样的烧鸡,“你去吧,晚上给我带点就行。”
“那我走了。”
“走吧。”
吃了烧鸡后,我也没事可做。因决定明日要走,便寻了一块包裹布简单收拾一下,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还有前些日郢昊送的珠饰,虽说不是很多,都是与我出宫的时候买的,但是零零碎碎加起来还是可以换些银子。
想到明日我要怎样出宫这一个问题,我又立即想到了那块昨夜我放在亭子中的令牌,墨晨并没有拿走,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原地。
我出了门,向着那个亭子走。一路上那红灯笼的光有些刺眼,比那天上悬着的月亮还要刺眼几分。我加快了脚步,只想快些拿到那块令牌便回房。
那亭子还是那般冷清,桌上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大抵是今日一早有人收了去罢。
我站在亭子外,并没有走进去,站在阶梯前看着那张石桌发愣,昨日墨晨拿了襦帕为我擦干头发,因他在我身后我并未看到他的表情,如今遐想一番,该是微微携笑还是十分恨铁不成钢的严肃呢?
身后一阵脚步声,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墨晨,蓦地转身,看到的是一个黑影。那黑影飞快上前捂住我的嘴,小声说:“不准叫!”
我十分无奈,他都把我的嘴捂住了我还怎么叫。待他看清楚了我,便松了手,“原来是你!”语气十分惊讶。
我没缓过神,印象中好像没认识一个喜好蒙着脸到处走的人,“我们认识?”
他扯下了那个黑口罩,指着自己说:“是我啊。”
我认了出来,正是那个我想去投靠花钱不心疼的仁兄。我问:“你这……一身装扮是……”
“实话告诉你,我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的。”
“什么事?”
他看了看四周,“我是来接我娘子回去的。”
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说起此事我想起了前些日他与我说过,他与心爱的女子情投意合,却因为有恶霸棒打鸳鸯才导致他与心爱之人不能相守。如他这般,我推测了一下,那恶霸定是将他心爱的人卖到了这宫里头,当宫女来了,所以,他此次来是要将他心爱的人接出去的。
我想了想,“要不,我帮你。”
他拍着我的肩膀,十分感动道:“兄弟,我记住你了!”
于是,我便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在这雨墨宫里寻着他那被卖到宫里的心上人。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心上人竟然是在墨晨的寝宫里。
到了这个地步有一个问题必须得确认,“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那个恶霸又到底是谁?”
没等我说完,他已经将门口的两个侍卫劈昏了过去,推开了墨晨寝房的门。
“你……”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我便没再继续出声。我往墨晨的寝房里探了探头,嗯,果然装潢与我想象之中没甚差别。红绸悬梁,十分喜庆。
在我还在研究那两只龙凤红烛到底有多大多高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把坐在床榻边沿蒙了红盖头的新娘子一个手刀劈昏了过去。
我大惊,但是不好叫出来,便放低了声音道:“你这是作甚?”
他掏出一个事先准备的黑色大麻袋,将怀里昏过去的人儿套进了麻袋里。我大彻大悟,他心上人就是墨晨的未来夫人!而那个恶霸便是墨晨!
我想,若是墨晨知晓我和着外人将他的新娘子偷走的话,不知他会怎么恨我。到了这个地步,我十分有必要站在墨晨这边,不然日后我以何颜面见墨晨。我对着那个背上麻袋正准备走的仁兄道:“等等!你这样带着人跑你以为你能出得了皇宫?”
他回头看我,“这你放心,我是随着家父一起来宫里参加宫宴的,待宫宴散了我便与家父一同做马车出去,我只要把她藏在马车后面就行。”
果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这麻袋里装得是一个弱女子啊,怎么经得起他这么折腾!我实在看不下去,“只是,你这样走了,若是等等有人进来发现新娘子不在了,自然是会到处找的,若是查了出来,你要作何解释?”
他思考了片刻,点头,“你说的极对。”
他放下肩上的麻袋,我以为他要改过自新从新做人,便觉着他还是个可塑之才。但是,他过来只是点了我的穴位,而后,将麻袋里的女子的喜袍解了下来。
我动弹不得,一双眼珠子看着他将那喜袍往我身上套,心里大喊不妙,“你……”还没等我继续说下去,他便速度极快地点了我的哑穴。
现在的我便只有一双眼睛是可以在眼眶里转动的,那位仁兄实在不够道义,好歹我在立场上也是他的同僚,他竟然这般待我,实在不厚道。仁兄把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弹的我移到床榻边坐下,将红盖头往我头上一盖,我便连东西也看不见了。
我欲哭无泪,他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兄弟,辛苦你了,上次你那块掉进池子里的玉璧我找过了,就值五两银子,这次你帮回我,就当是还我那一百九十五两银子的人情。”
我只知人心难测,表面上那般花钱不眨眼的人却为了五两银子下了那池子,如今还要我还债来了。
过了片刻变没了声音,我想那位仁兄已经出去了。
独处·同榻
现在;我也只能指望墨晨快些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