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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来。
啊,下雨了,还打雷,啊,好可怕。赵珏瘪了嘴想哭,可是才哭出声猛然发现身边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哭给谁看?
赵珏四下看了看,只好收起眼泪,往出去的路走,嗯,等走出去之后,遇到了人,再使劲儿大哭一顿。
天色阴暗,赵珏捡了一块芭蕉叶顶在头上在雨里乱窜,偶尔还打响一声雷,可是,当他经过一个地方,突然好像听到了哭声。
咦,他没有哭啊,那是谁在哭?
假山的山洞里,张纤缩成一团,哭得无比伤心。她以为不会再有人找到自己,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也许就是抛弃了她。
正在伤心难过,耳畔突然出现了软软尚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
“是谁在哭……啊,阿纤表姐,你也在捉迷藏吗?”
却如黑暗中一抹光亮乍现,阿纤回过头,只见一个男孩探头进来,发髻里还沾着片带着湿润的叶子,他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咧嘴而笑:“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终于有人找到了她,张纤愣了愣,然后哭得更伤心了。
赵珏见状,钻了进来,这个山洞入口不大,里面比外面宽敞,他来到张纤身边,蹲下,见张纤还在哭,觉得她好可怜哦,于是他伸出小胳膊抱抱她,道:“表姐,不怕,他们没找到你吗?不要紧,我找到了,我们一起等。”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在里面等总比在外面淋雨好。
渐渐的,张纤哭累了,直抽抽。
两个小孩偎依在一起。
“表姐,怎么还没有人来啊,我饿了。”
“呜呜,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笨蛋!”
“怎么雨还不停啊。”
“呜呜,因为老天爷也是笨蛋。”
轰——
一声惊雷响起,两个小孩吓得抱成一团,赵珏捂住张纤的嘴巴,害怕的道:“不可以乱说话的。”
“呜呜。”被捂住嘴巴的张纤,面露惊恐,直点头。
却说待到天色完全暗了,果然圣上召大皇子赵荻查问功课,赵荻便往大殿那边去,谁知路上又遇到了太子赵珏的宫人。
“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还没找到?”赵荻喝问:“荷花池后的假山那边找过了吗?!”
“找过的……只是没有找到……”宫人也十分惶恐,太子没找到都过了半个时辰,时间虽不长,那确是太子啊,任何小事发生在他身上都是大事啊,再找不到,可是要报给皇帝和皇后知道的呀,那样事情就弄大了。
“那昭荣郡主呢,她找到没有?”
“太后那边的人也在找,怎得郡主和太子都不见了,怕是在一处……”
赵荻闻言,思索片刻。
“殿下,皇上还在等着您呢。”邓喜提醒赵荻,若是迟了,少不了就是一顿罚啊。
“你们再去假山那里找找,再去找!”赵荻有直觉,他们还会在那里。
宫人虽然不尽信大皇子的话,却也忙去了。
是赵荻叫赵珏去的,可他没有存心想要害他,这会儿人找不到,赵荻心里有些担忧。可是父皇在大殿等着考他的功课,若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这关怕是难过啊。
赵荻吸了口气,便往前殿去了。
……
张纤和赵珏在山洞里等得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动静,迷迷糊糊的两人立马就行了,抬头一看,却是大皇子赵荻探头进来。
那赵荻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对邓喜道:“跟那帮饭桶说,太子和阿纤都在这里,找到了!”
说罢钻了进去,一手牵起一个拉了起来。
两个孩子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见到亲人来了(字面上的意思)果断扑入怀中,哭了起来。
“呜呜,大哥,我再也玩躲猫猫了——”这是太子,这熊孩子哟。
赵荻抚摸太子的后背以示安慰。
“呜呜,你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这是别扭郡主张纤。
赵荻嘴角一抽,忍不住阴森森道:“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给山猫叼走没有……”
“哇——”
赵荻牵着太子拽着阿纤,从假山里走出来,交给了太监宫人,他的手背上留下了阿纤的一口整齐的牙印。
因这一天,患难与共的情谊,昭荣郡主和太子的感情,竟然十分要好了起来,好得简直难舍难分,当晚太子便是和张纤一起,在太后寝宫过夜。
待两个孩子洗干净了,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吃了些东西,喝了姜汤,许是累了,说着话儿就睡着了,宫人们将各自抱到了各自的榻上,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后来进来守夜的宫人,见都睡着了,跟旁边的人说话。
“哎,知道不,大殿下给陛下罚了。”
“啊?大殿下又惹陛下不高兴了?”
“可不是呢,正罚跪在殿外呢,可惜太子已经睡了,不然替大殿下说几句好话也好啊,这可要跪到什么时候呀。”
“不然你去喊醒太子,跟太子说去,以太子的性格,定然是要去求情的,太子的性情,那是顶好的。”那宫人打趣道。
“你当我傻啊,都已经睡了还去卖这个好儿,万一陛下问起来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说啊,还是少管闲事好呀。”
“是极,是极,就你聪明。”
☆、第五十二章节
青娥与丹寇等人不日就要带着行李抵达安阳;这是一个好消息,足以说明郡主不用再去建安了。
派过来伺候郡主的下人发现,今天郡主心情似乎特别高兴,道是持续了两日的低气压这就算是过去了;前两日;郡主那个脸崩得呀;看什么都不顺眼;下人们都怕惹怒了她。
今日总算开了脸;脸上挂了微笑;说话也和善了;人显得精神了许多;也许是官司了结;作恶者得以惩治的缘故,而且新做的衣裙送进来了,郡主的衣裳都是流彩轩的老师傅单单儿做的,与市面上的绝不同款,别致华美,哪个女孩儿不爱美丽的衣裙呢?难怪郡主的脸色好多了,想必是极满意的吧。
张纤拿着衣裙朝身上比对着,便有人来报,呼烈儿回来了。
张纤心里自然高兴,起身就想出去迎,但只踏了一步,就停住了,眼睫垂了垂,转过身来,继续挑选衣裳,说了句:“嗯,知道了。”
自韩冲畏罪自杀,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里头还有个小花俏,不知怎么,原本给韩肥验尸的仵作改了口,说韩肥其实是不是他杀,第一个刀口在肚子,并不致命,第二个伤口在胸口,才是致命的,但却只是房梁上的一节细梁因烧垮了,掉下来戳死的,外头的木头烧尽了,肉里头却找到半截木头。只是韩冲诬陷郡主,才逼他改的供词。
其实韩家落到这个地步,韩肥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呼烈儿不会因此而获罪,只不过把杀人罪撩开,对于张纤那岌岌可危的名声稍许好一点。
一个女子牵连进杀人案,总归是不好听,就让他死于意外,当被老天收了好了。
就算知道长公主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张纤心里还是无法完全原谅母亲,那一巴掌虽然不疼,却让她十足的伤了心。
低沉的心情,因得知呼烈儿今天回来,这才变好了一些,等了一上午,这会儿才回来,张纤嘟了嘟嘴。
呼烈儿回来,自然是要拜见郡主的,不一会又有人来报,呼烈儿在外面求见。
张纤其实心里恨不得马上见他,但小姑娘的心思哟,真比什么都难以捉摸,她低头想了想,就道:“你让他在外面等着,本郡主在选衣裳,不便见他。”
呼烈儿果然便等在外头。
张纤在屋子里选衣裳,屋子里有一面大菱花镜,说起这菱花镜,时下人的观念里,镜子乃是异物,不可对着床榻,最好也不宜安置于睡房,怕夜里睡梦,或是起夜的时候被摄走了魂魄。因而郡主房里的镜子,也是放置在外间。选了衣裳在里间屏风后换好,才到外间镜子前左右看看。这时天气闷热,门窗打开,以便通风,张纤照着镜子,就从镜子里看到外面站着的呼烈儿。
透过窗户,呼烈儿也能看到张纤的身影,他站在那里,左右看看,偶尔看看窗户里对镜自赏的郡主,大概心里捉摸着女人真麻烦,什么时候能选好。
张纤眼睛转了转,另外选了一件,到里间去穿戴好,依然是出来对着镜子看。
呼烈儿瞅了两眼,又移开了眼睛。
张纤便再选一件。
呼烈儿看了看里头,没有太在意,从那表情就可以看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如此又换了两件,呼烈儿等得已经无语了。
当呼烈儿再次一抬头,这一次,偶然一眼,却令他略呆了一下,只见张纤身着一袭素白衣裙,裙上以丝线绣出朵朵怒放的梅花,腰间束以银带,手挽烟罗轻纱,那衣衫不知是如何裁剪,竟是那样好看,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清雅而不失华贵。
虽然只是愣住了片刻,呼烈儿就回复了常态,不过表情已经没有那么急躁了。
张纤将呼烈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上扬,对身边的侍女说:“其余的收起来吧,本郡主身上这一款……换不同花色,再去做两件。”
她选好了。
当呼烈儿进屋之后,张纤便是穿着这身衣服端坐在主位和他说话。
说的,左右不过在大理寺的情况,其间呼烈儿只看了张纤一眼,便不肯再多看一眼。
张纤笑了笑,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呼烈儿。
“这是……”呼烈儿不经意的抬眼看了张纤一眼,这一看,视线便不自觉的黏了上去。
“你的卖身契。”
“嗯?郡主的意思是?”
“本郡主不想折辱你,也不想让其他人折辱你,以后你不再是贱籍,你还是我的护卫,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张纤歪着脑袋笑道。
呼烈儿虽然是奴仆,却是缺少一种奴性,对于一个骨子里高傲的人而言,这个身份无疑是一种折磨,呼烈儿对待这种折磨的方式,要不然就是忽视它,要不然就是尽量不去在乎它。
但在别人眼里看,贱籍是可以踩在脚下践踏的。
“我懂了。”呼烈儿将卖身契结果,撕了。
张纤不认为卖身契能制住呼烈儿,与其拿着,不如送做人情,她要的是他的忠心。
“多谢郡主。”呼烈儿盯着张纤道。
“……”张纤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她顺利的得到了她想要的,但眼前的呼烈儿跟逃亡时候的他比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似乎更加自在,意气风发一些。
“好,你下去休息吧。”张纤没来由的意兴阑珊了起来。
呼烈儿起身告辞,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张纤突然冒出一种疯狂的想法,虽然自己是郡主,但这个男人跟随自己,仍然有种辱没了他的错觉……她很想折断他的双翼看看,这样他是不是就只能留在她的身边……
“等等。”张纤道。
呼烈儿回身。
“你……我明天要进宫,你要护送我过去。”好像是一句废话。
呼烈儿领命,告退。
张纤明日要进宫谢恩,呵,被人害了还诬陷,还要去感谢皇恩浩荡还了她清白,这世道啊。
话说自那日打了张纤一巴掌,张纤还在怄气,长公主心里也不好受,也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弄成这样,真不算是个好母亲。到了晚上左思右想,忍不住过来看看女儿,母女俩不能总这么怄气是不是。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女儿弹琴的声音,弹的是一曲《破阵曲》,琴音铿锵激烈,好像是千军万马厮杀一般。
很急躁呢,长公主心想。心态平不平和,音律是最能反映的,长公主一叹,不防琴音忽然一转,琴弦被轻轻慢慢的拨动,顿时柔和了许多,原来张纤又转成了《絮柳》。
好似阳春三月,堤岸边,微风拂过,软软的柳絮被送到了天上……
前一刻的急躁,转瞬化为须有,长公主不由有些高兴,点点头,倒是好事,学会压制自己的脾气了,看来到底还是长教训了。
想着,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