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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整一日后,汉军在城内各处放火,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像以往那般隐秘自己的行踪,相反的现在的他们更需要让叛军知道有一支汉军偷袭到他们的后方,不但夺取了徐无山,而且还烧毁了卢龙城所有囤积着的粮草,逼得叛军不得不做出艰难选择。
第一四九章:平叛剿匪“飞将”名(二十)
当弥天将军张纯接道后方回报说是卢龙城被汉军偷袭,几乎不敢相信。
但是不会有人用如此严重的消息去开玩笑,那么便是事实了。
“丘力居首领,你看该如何是好?”张纯现在最大的依仗不是自己的二十万人马,而是乌桓的八万骑军。
丘力居此时在自己的帅帐中玩弄着两个汉族女子,正自高兴,不料却被张纯打断了兴致,心中极为恼怒,要不是看着是张纯,若是换个人,只怕早就被他叫人拉出去斩了喂狼。
看过战报,丘力居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身为张纯的盟友,自然知道卢龙城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丘力居放下物件,总觉得不可思议,还是问道:“此事千真万确?”
张纯耐着性子答道:“自然是的。”
丘力居道:“那将军准备如何做?”
张纯道:“汉军既然可以偷袭到我军后方,已经是说徐无山已经落入他们手中。既然如此,后方便如同开了一道裂缝,汉军随时可以从那发兵进攻我们。不过好在那里的地势是相互的,因此我决意派军重新夺回徐无山。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汉军已经流入到后方,我想还是暂时停止对管子城的进攻,将大军撤回来。”
“这怎么行”,丘力居反对道:“眼见已经围困了三个月,在里面的公孙瓒就要坚持不住,这个时候若是撤军,不久前功尽弃了?”
张纯道:“若是继续因为公孙瓒而围困在此,我们就有被汉军反包围的危险。”
丘力居还是不愿,天知道那次在石门,公孙瓒斩杀了他数千勇士,那可是真正的勇士,是他的精锐,就如此被其斩杀一通,自然是不会甘心。如今得此良机,叛军利用公孙瓒贪进的心理将其围困在管子城已经三个月,眼见成功在即,如何肯舍。
张纯虽然恼怒丘力居的不智,但还是继续劝说道:“大帅,公孙瓒手下应该还有数千人马,急切中难以攻取,与其这样不若先放过他,待日后得了机会再杀也是不迟。”
言尽于此,丘力居也是无奈,但还是不肯死心,便道:“此事还须与峭王商议,听听他的意见才是。”
见丘力居言语中有些松动,总是好的,故而张纯也是退了一步,展颜道:“如此便请了峭王前来,听听他的意见。”
请了乌桓峭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恰见张纯也在却是冷哼一声。
自从那日张举中了汉军反间计,趁其不备他用兵,险些害了他的性命,本就对汉人不怎么信任的乌桓峭王更是不悦,虽然得保一万五千乌桓军逃出渔阳,但是折损一半的兵力已经足够让他在乌桓军中威信大失。
幸好丘力居还算明白,知道乌桓峭王的能力,不但不怪罪,反而是好言相劝。不过乌桓峭王对汉人,尤其是张纯一部已经全无好感,因此在首领帐中见到张纯,就会想起那张举,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
不过张纯倒是不介意,反而笑着跟乌桓峭王打了个招呼。
丘力居将刚才张纯所言原原本本的告知乌桓峭王,希望他能出个主意。
初时乌桓峭王闻听有汉军偷袭卢龙城,也是大惊失色。粮草辎重对一支兵马,尤其是一支上了人数的兵马来说不亚于一个人的血液,故而急声道:“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只怕我等需要从长计议。再过几个月,这里就要入冬了,到了那个时候,没有这些物资,只怕我们就如那管子城的汉军一般就要不战而败。”
此次公孙瓒孤军深入,被围管子城。
叛军打得好打算便是只围不攻,等到入冬季节,不用人马,只需让汉军在严寒中过上几日,只怕就连最轻便的兵器都拿不动了。
只是没有想到,其他汉军居然来得如此之快。不但大兵压境,而且还有人马偷渡徐无山,袭扰后方,故而张纯才要放弃对管子城的攻击,以免旷日持久反受其累。
虽说乌桓峭王对张纯有些不满,但是遇到这般大事,却也分得清楚,这也是张纯听闻丘力居要叫乌桓峭王前来商议的时候,露出满意笑容的原因。
乌桓峭王恭声道:“首领,末将以为,如今我等要做两件事。第一,分兵去卢龙寻找这批汉军,尽早消灭;第二增派前线人马,不为攻城,只为能够收集更多的粮草辎重,用以过冬。”
“那这公孙瓒就如此放了不成?”丘力居对这公孙瓒是恨入骨髓,岂能轻饶。
乌桓峭王也是深知丘力居的脾性,虽然蛮横,但对手下人却是极为爱护的,这也是乌桓峭王一直对其忠心耿耿的原因。
乌桓峭王提议道:“首领,不如这样吧,明日再组织一次攻势,若还是攻不下来,我们便走,若能攻下来,就将那公孙瓒挫骨扬灰,你看可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丘力居下令全军准备明日全力攻打管子城。而张纯也是回去,调集人马配合,同时令大将王政领了一万人马前往卢龙城,看看还剩下多少东西。
次日,十万叛军,两万乌桓军,开始对管子城的第一波进攻。
未及近身,管子城的汉军就是一阵怒射,令无数叛军胡人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公孙瓒如同其他将士一般,就在墙头这个战斗的第一线,手中也是拿着一张劲弓,不断发射。
只是弓弩虽然方便,却是极耗臂力,不少将士只是全力射了七八箭后,就已经支持不住,被围困在管子城的这些日子,他们更是不好受。
公孙瓒眼见叛军已经聚集在城下,云梯之物也是攀上城墙,便叫军士们将燃烧沸腾的开水倾倒下去,瞬间让无数的叛军痛叫不已。
只可惜这个法子用过一次,不等一个时辰是再难启用,如今情势紧凑也是容不得汉军再煮上一次,故而抛了铁锅,将那些燃烧之物也是一股脑的扔下去,然后便是将城内房屋拆毁所得的横木砖石一一扔下,最后便是兵戎相见。
“兄长,北门吃紧,邹丹派人前来求救。”
公孙瓒认得这是随着自己一同前来的三弟公孙范,可惜年纪轻轻却入如此困境。闻听公孙范之言,公孙瓒只得道:“将我亲卫三百白马义从带去,先守了再说。”
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这几年耗费心思所建,已有三千规模,这次长袭便留下五百人在蓟中照顾老母幼子。可惜三个月来,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也是下马守城,折损大半,如今只余下千人不到。
“将士们,让这些杂种看看我们大汉军的威风。”身先士卒,公孙瓒一柄长枪直取叛军将士咽喉要害,只是数个照面就已经诛杀十余人。
主将如此英勇,其下将士见状无不奋勇杀敌,一时间士气大振,将叛军的猛烈攻势也是压过一头。
但是叛军的人数越来越多,墙头上他们的绳索云梯也是源源不断。对于绳索倒好办,只需三两刀下去就可解决,只是那云梯不易砍断,加上自身以及上面叛军将士的重量也是极重,如此便成了最大的威胁。
“将士,小人家中的母亲便交给你了。”
公孙瓒闻声望去,却见一个汉军将士猛力与另个几人推那云梯,之后便抱着那梯子借助墙头一登之力,就这么散于高空。
其他将士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刚毅如公孙瓒也是不由热泪盈眶,不言其他就是继续杀敌。
为那十数人的牺牲所夺,众将士皆浑不知死,墙头无一叛军能够上来。
两个时辰后,叛军无力再战,只得退了。
而汉军在付出四千多人的代价后,管子城再次顶住了叛军的攻击,守住了。
公孙瓒的双手在不断的颤抖,这本不应该在他的身上出现,也许是用力过度的现象。但望着那些或是相拥,或是倚墙的将士,公孙瓒第一次对自己的轻进之举生出悔意,只是上天还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新来过吗?
望着浩瀚的星空,公孙瓒不由流下两行英雄泪。
第一五零章:平叛剿匪“飞将”名(二十一)
吕布等人现在还算快活。
在卢龙城中得到了足够的补给后,还抢了他们万匹良驹,其他多余的就全部放回草原。若不是这些从不做祸害百姓的行为,只怕用一个贼匪来形容他们也是不为过的。
绕道而行,沿路见城能攻则攻,不能攻则走,但凡是攻下的城池,除了自己补给以外,其余物品就是烧毁。
公孙越曾经问过吕布为何不将这些东西给百姓,以此收取人心?
吕布解释道:“难道让他们被叛军第二次劫掠吗?”
想来也是。叛军所需多为从各地百姓家中强抢而来,然后集中在一起作为军备,只给他们留下极少的东西,也因此有不少人只能选择参加叛军,因为这样还能有口饭吃,但是也有不少人饿死街头。
现在吕布等人毁了叛军的粮草集合地,那么他们势必还要再一次的收集粮草。粮草从哪里来?便只有再次向百姓伸出刀枪,抢夺而来。
故而吕布宁愿烧掉,让百姓暂时受些苦楚,也不愿他们因为这些粮食而被叛军烧杀丢了性命。
张颌,阎柔等人明白吕布的良苦用心年,皆是赞叹:此子对敌凶狠,却不想对百姓倒是爱护有加,当真不凡。
沿途中,张颌等人说起吕布过往,听闻儒家大学卢植还是吕布的师傅,大家心里倒也联想清楚,怪不得吕布颇有仁爱之心。
其实啊这一切对于吕布来说大部分还是处于私心。
既然前面自己已经认定要在幽州发展,那么人口就是自己能否迅速发展的第一要素,这也是徐无山的俘虏不杀只是看守的原因。
人口,在汉末实在太过重要了,只是一些所谓的明主不曾发现罢了。
此时吕布等人已经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汉军将士一人可是用着三匹坐骑,一匹用来换骑,另一匹用来背负干粮,倒是轻松的很。
连连劫掠了数个小城,吕布等人已经成功的引起叛军的恐慌,也开始吸引叛军的围堵追击。
因为目的还是援救管子城的公孙瓒,吕布不得不做出一个疑兵选择。
五十名死士一列战齐,眼中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主将。
吕布敬酒,张颌满杯,为这五十人一一喝过,方才大声道:“我吕布代这两千多兄弟谢过了。”
“为大汉,甘愿一死。”五十死士满饮一杯,将杯碗纷纷杂碎。
为了起到疑兵作用,吕布从军中选出五十名请战将士,带了六千多匹空骑分路而走,而他则是继续领着不到三千的人马前往管子城。
在数十万的叛军境内,这五十人的前景不言而喻。
吕布来到他们面前,正色道:“只管跑着,莫要交战,若是实在不行,就躲入山林中,切记保住性命,来日我们还要再喝。”
众人热泪,却是死命,只说为了其他兄弟,在所不辞。
一夜悲情,次日分离。
吕布等人抛开那些不舍,直往管子城去。
八月,经过一个月半的迂回袭扰,吕布他们终于成功的与管子城的汉军汇合。
正如吕布之前所想,因为卢龙城的意外,整个叛军已经不愿也不能再与汉军硬拼。在做过一番假象后,前线与孟益,张扬等军交战的叛军悄然收回,退回辽西郡,自此右北平郡不久就被汉军收复。
“兄长,兄长……”一进入管子城,公孙越便急急闯入,只是不知道公孙瓒在何处,便大叫着。
“二将军……”有人叫住公孙越。
公孙越看去,原来是兄长公孙瓒的随军长史关靖,便忙问道:“我大哥,三弟呢?”
关靖暗叹一声,对公孙越道:“主公在内休息,请随关靖去。”
“好……”关靖的神色让公孙越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自己便又否决掉,叫上吕布等人一同前去。
关靖还未见过吕布等人,便问了性命。公孙越现在也算是半个主人家,本应该是让他介绍的,但他现在心神恍惚,好似没听见,吕布等人自好自己介绍自己。
关靖谢道:“若无将军仗义来救,只怕等入了冬,这里的三千兄弟就要死在此处了。”
吕布饶有兴趣的看着关靖。倒不是说关靖有多厉害,甚至可以说他不过就是历史洪流中一个不名的人物,比起田丰这样的谋士,他几乎等同于无用之人,但是他却让吕布有些印象。
在史书上,这关靖是公孙瓒身边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为谋士的人。当易京受到袁绍包围夹攻时,关靖曾阻止公孙瓒从背后袭击袁绍。公孙瓒被袁绍包围自杀後,他说:“听闻君子使他人陷于危难之际,必当患难与共,吾等岂可以独存?”,率一军杀入袁绍军中,战死殉主。
一个胆小谄媚的人物却能在公孙瓒战死后,依旧率军杀敌,最后战死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