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更让中桓山一方震惊的,则是最后那位承泽。
承泽摇着头站起之后,却背转了方向,而后他身上的道袍中间,那高耸之处的衣物哗啦一下便撕裂做了两半,露出了其下一个有些怪异可怕的面孔来。
那是一张满是皱纹却没有任何毛发的人脸,眉骨高吊,双眼凸出,宽鼻阔嘴——那张嘴在张开嘶吼之时,几乎可以毫无障碍地塞下厉霄一个半拳头。
那人脸的脸皮有些耷拉,拖在承泽的后背之上,而人脸与承泽的后背之间竟是无比自然的过渡,承泽背部的肌肉随着那人脸的表情而颤动着,继而,在厉霄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承泽的肩膀,胳膊肘,手腕,乃至膝盖和双脚的方向,都直接扭转到了反面的方向——原先的背面竟在这骨节咔嚓声中,变成了正面。
而承泽原本的头有些无力地低垂着,仿佛世间一切事物都不再与他有关了。
第一百三十九回 实力说话(中)
“这是寄生胎?”三名女子有些动容,厉霄也惊得站起身来,而元媛一时没忍住,疑问脱口而出。
寄生胎乃是胎儿于母腹之中成型之时,互相吞噬不成,最终融合而成的一种畸形的婴儿,先天体弱不说,更因其怪异之貌通常被人视为不祥,故而很少有能够平安长大的。
“怎么了?小丫头被吓到了?”那张脸嘿嘿地笑了起来,视线转向元媛,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之中的黏腻感让元媛有些难以忍受。
而更让众人吃惊的,则是那张人脸老气横秋的语气,听起来仿佛是某位老资格的上师。
“哟,看来是群敏锐的年轻人,倒是比紫霞山里那堆不中用的有前途多了,可惜啊,这前途却要断在今日了。”人脸轻叹了一句,斜眼看向自己这边的观天与指地两人,那两人低了头,完全不敢与之对视。
很显然,这人脸已然成为另一条魂魄所占据的躯壳,只是不知道这条魂魄是在夺舍胎之时出了变故,还是本就刻意如此。
黄天岭的两人也被这变故惊到,而只是惊讶了片刻之后,便连忙转过了头去,回避了那人脸的视线。
“请问这位前辈,究竟是何人转生。”孙夕容定了定神色,上前一步,朗声问道。
“唉,久远无名,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会知道。”人脸摇了摇头,或者说承泽的背部带动人脸左右晃了晃做出摇头的姿态。
“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孙夕容神色一肃,手从袖子中抽出,一柄白玉如意便横在了手臂之上,而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一条水龙凭空出现,横在了两方人马之间。
木宛的花篮,元媛的羽扇,此时也已亮出身形,甚至厉霄指尖的长剑虚影,也轻轻晃动了一下之后,直接分作了七柄,竟成北斗七星之势。
李天师瑟缩着后退了一些,他的能耐也就欺负欺负凡人,在修真之人的争斗中本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可笑当初我居然还真被单乌忽悠得不知天高地厚。”每每念及此点,李天师的心头便有一丝怨念缠绕,但他却并不后悔——因为现在这群中桓山的核心弟子,一样陪着他,被单乌指使得团团乱转。
承泽背后的人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厉霄等人拉开阵势,甚至双臂都在背部环抱了起来,就好像正常人一般抱胸而立。
与黄天岭与紫霞山之人的各自为阵不同,中桓山这四个人显然早已有了协同合作的概念。
孙夕容白玉如意召唤出来的水龙盘旋一周,隐成阵势,已将己方五人护住,而厉霄的剑影融入其间,至刚至柔相合,使得那七星剑阵之中隐含的危机变得愈发得神出鬼没。
而木宛则从花篮里摘出一朵花来,那花落在地面,沾染了水龙中流转的水属灵力,转眼便抽枝发芽,直接顶到了这处大厅的顶部,继而四散着生出张牙舞爪的藤蔓,护卫着主干中央包裹着的一颗尚未绽开的花芽。
元媛手中的羽扇在她的手腕抖动之间,由青转赤,继而一团火球升起,飘飘摇摇地靠在了木宛那花芽旁边,含蓄且热烈的暖意勾动着那花芽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就会绽开。
“这地下密室之中不缺土,倒是的确足够凑一个五行阵。”承泽的背前后弯了弯,背上人脸做出一副点头赞许的样子,“可惜毕竟分属多人,不能协同如一……观天,将你的五行相生之法使出来吧。”
“是。”观天颔首应道,手中的水晶球立即亮了起来,炽白耀眼,周边旋转环绕的五颗异色水晶更是仿佛从内里点起火来,飞速旋转之中,一缕精纯至极的灵力从观天的体内被抽离,汇入到当中的那团光芒之中。
第一个火字符文在那团白芒之中浮现,那白芒不过微微犯了点红光,那符文便已成为了土字,如此再三,五行符文在眨眼之间转过一轮之后,厉霄的剑影已然漂浮在了观天额角不远处,并且正以极速逼近。
厉霄等人可不是傻子,没人会乖乖等着对方将法诀准备完成再动手的。
指地的六指在琴弦之上拂过,一串串琴音如烟花四溅一般,击在了厉霄的剑影之上,同时也拦下了木宛从另一个方向飞射而来的片片花瓣。
此时如果有人绕着指地行走一圈,便会发现每一步落下,耳中听闻的琴音都是一首全新的曲子,悠扬婉转间,不断地消磨着对方的斗志。
元媛手中的羽扇再次转为青色,一道道劲风撕裂空气,将指地的琴音给撕扯得四分五裂,更稳住了己方四人的心境。
而观天手中的白芒此时终于成型,随着他开口一声大喝,并用力将双手往自己的头顶上方托举而起,那团白芒如同盛开的莲花一般,一片片花瓣舒展开来,形成了一个喇叭口的形状,随即,那花蕊之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漩涡的吸力让周围空间之中的五行灵力均有些不稳,而在此时,一团晶莹的水滴追在厉霄的剑影之后,转眼两者融为一体,而厉霄一声清啸,那剑影自上而下,顺着那漩涡的吸力,笔直地插入了花蕊之中。
长剑没入大半,甚至一截剑尖已然穿透,刚好就悬停在观天的头顶。
观天与厉霄隔着孙夕容布下的水帘对视了一眼,双方几乎同时动手,白芒耀眼,而其中一道金光亦是不甘示弱。
灵力的暴动向着孙夕容的水幕奔涌而来,透明澄澈的水幕靠着水性至柔的流转卸力强撑了片刻,终于无法维持住一个完美无缺,转眼便如水晶一般化为点点散碎的星屑。
而每一滴水珠之中,都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
只是刹那之间,一片绿意瞬间爆发,草木藤蔓自水滴之中蓬勃生长而出,互相纠缠勾连,依附着先前木宛种下的那棵花树,堪堪拦住了仍如山崩海啸一般的灵力暴动。
草叶被不断地从屏障之上削落,碾碎,而又有顽强的新生前仆后继。
那些碎屑在不断翻涌的力量之下无法落地,于是纷纷扬扬地,竟充斥了草木屏障之外的大半个石室,彼此之间的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
观天等人来不及应对这些视线上的障碍,厉霄的剑影爆裂开后,猛然增加的力量与速度,狠狠地将他的头皮削下了一块,一转眼便是鲜血淋漓,如果不是段刀的及时救援,没准他的这颗脑袋就真的交代在了此地。
段刀的鬼头刀挥舞起来如同门板一般,衬得厉霄的剑影无比虚弱,但是视觉上的威风顶不了实力上的差距,那鬼头刀上一道一指来宽的深痕,正是厉霄的杰作。
胡烈的双锏也搭上了两道剑影,他的一招一式稳且有力,从容不迫,如岳峙渊渟,反而让厉霄一时之间无法突破防线。
胡烈是个难啃的骨头,但是厉霄并没有在胡烈的身上感受到会让自己觉得无能为力的压力,甚至他以一敌四不断地骚扰反击也没有觉得难以为继——只有那个目前仍未出手的怪异的寄生胎,每当厉霄的剑影想要将他也给笼罩在攻击之下,那道进攻的剑影便会莫名其妙地失去灵性,僵硬地悬浮在那寄生胎身前三尺的半空之中,似乎随手一挥便会彻底散去。
寄生胎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厉霄的眉头纠结,而在厉霄的剑影被定住了数道之后,观天与指地二人同时使出手段,对那几道剑影绞杀而去,意图通过这几道剑影,令厉霄的神念受创。
厉霄冷哼了一声,他留那剑影在敌阵之中凝滞不动,只是为了更多地感受一下那寄生胎的手段,可不是留着用来给观天指地当靶子用的。
于是僵停的剑影随着厉霄的冷哼接二连三地爆开,眨眼之间,便在他处再次重组,这一散一聚之间所需要消耗的灵力,让段刀胡烈等人暗自心惊。
厉霄深深地看了那寄生胎一眼,转而一心一意地应对起其他四人,而随着周围空间之中草木碎屑的增加,厉霄的剑影变得愈发神出鬼没,可惜对方四人也已经渐渐找到了配合的节奏,胡烈与段刀以攻对攻守了个密不透风,指地的琴声补下了剩余的破绽,而观天在这喘气的当儿,再一次在手中凝聚出了一个五行灵气团。
另外一边,木宛与孙夕容的交替合作,总算是挡下了第一波的灵力暴动,神色都有些苍白,而厉霄斜眼看了孙夕容一眼,手在腰间一抹,两块灵石便在衣袖的遮掩之下塞了过去。
手心处灵动的凉意让孙夕容目露惊诧之色,随即她便明白了厉霄这段时间的修为为何会如此突飞猛进,甚至在方才自爆剑影之后,都未显出哪怕一丝不支之态。
“撑过去这回我再解释。”厉霄轻声地安抚了一句,孙夕容点了点头,两块灵石便有一块过了她的手,塞进了木宛的手中。
水木相生的屏障渐渐稳定了下来。
而在此时,观天的第二团五行灵气团正在从他的手中冉冉升起的时候,厉霄的七柄剑影接连爆开,在胡烈段刀身上都留下了伤口,却到底没能阻止观天的那一声洋洋得意的大笑。
一直悬浮在花树旁边几乎被遗忘的火球,在元媛羽扇的驱动之下,踩着观天大笑的节奏,越过了水木屏障,一头钻进了那草木碎屑最为浓密的所在。
第一百四十回 实力说话(下)
炽烈的火焰瞬间席卷,爆炸的力量让这间石室整个儿都颤抖了一下,一条裂缝直接就在石室的顶端裂开,而火焰依然毫无节制地膨胀,在外守门的小道童在感受到地面的巨震之后,随即便看到了地面裂缝中窜出来滚滚火焰,仿佛冲着那将明未明的惨淡天色咆哮挣扎一般,竟是连天边微微亮起的那一抹鱼肚白都瑟缩得往后退了一些。
小道童跌坐在地,手里的镜子滚在了一旁,他也顾不上捡回,手脚并用地就想离开此地,却在慌乱之中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反震的力量让他直接一个跟头翻了回去,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来,却发现来人是个容貌陌生的方脸汉子,腰间挂着一对金瓜锤,看起来好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小道童本能的反应就是想将那面铜镜再捞回来,因为李天师曾经告诉他,只要拿住了那面铜镜便可保安然无恙,然而他的手刚刚做出了想要伸出的动作,那面铜镜便已经被人拨弄了一下似的,骨碌碌地滚到了那汉子的脚下,微微一弹,跳进了那汉子早已摊开的手掌之中。
“想要活命的话,就速速离开。”那汉子斜眼看着那小道童一眼,那小道童甚至连回一句道谢都顾不上,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铜镜的镜面之上缓缓升起了一个黑色的人形,如轻烟一般摆动了两下。
那方脸汉子一手托着铜镜,一手从腰间卸下了一柄金瓜锤,跨前一步,高高跃起,对着那冒出火焰的地面就砸了下去。
铜镜之上飘起的人影也在此时淡了轮廓,转眼消失不见。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从金瓜锤的顶端生出,直接劈进了那条裂缝之中,仿佛完全没有受到那沸腾的火焰影响,直接横穿了整个石室,砸在了石室角落里,那寄生胎撑起的一处屏障之上。
——那寄生胎在草木碎屑的爆炸发生并将几人同时掀翻出去的时候总算是出手了,虽然只出了一只手。
那一只手捏着一个奇怪的印诀,一团蒙蒙的暗褐色光芒在翘起的小指之上亮起,撑起了一面半球形的护罩,将己方五人笼罩在内——外界火风肆虐,内里却是波澜不惊。
“弟子学艺不精,给紫霞山丢脸了。”观天瘫在指地怀里,脸色苍白,胸前皮开肉绽,胸骨尽碎,头皮少了一块的伤口又在流血,如果是个凡人的话,眼下或许已经一命呜呼了。
修真之人的体魄到底比凡人好上一些,但是对于观天来说,却已然无法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指望。
方才第二团五行灵气还未出手,石室中那些草木碎屑便已经猛地爆炸开来,观天分不了心避无可避,那团五行灵气也没能来得及散去,于是所有的力量都反噬回了他自己的躯体,如果不是寄生胎的及时出手,只怕整个身躯都会因此而四分五裂。
他作为法器的水晶球也为他分担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