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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有他心通之术,所以寂空有信心觉得自己可以认可并接受苏青的联合,但是事实上,这和尚就算知道他人心思的真假,却也来不及应对他人的心意转变。”单乌心中暗道,他已经能够抓住寂空行事的规律了这个和尚,或许可以依靠那些佛门术法的相助而难以欺瞒,但却并不是一个知道该如何玩弄心眼之人。
可以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但是也可以每一句话都当作从未说过如流水之难测,才是人心之常态。
“是时候了。”单乌想着,此时他刚刚避过那金刚杵的一击,翻滚落地,继而那法轮从天而降,眼见就要将他给压伏在地,看起来已是毫无反抗的余地。
单乌的长刀反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一带,继而一条血光冲天而起,对着寂空的法轮便撞了上去。
那些血花在还未触及法轮,便已化为了一朵朵五彩斑斓的鲜花,飘飘荡荡,配合着那法轮之中所蕴含的佛意,一时之间,单乌的感知之中,竟是天音降世,四野轰鸣。
第三百七十一回 乱中取静
单乌的神识放开,毫无顾忌地接纳了这从天而降的层层轰鸣。
眼前那金刚法相如同实体一般撞进了单乌的意识之中,并开始缓缓旋转,那三个表情各异的面孔每一张都清晰到纤毫可见,三张嘴开开合合着,无上妙语涛涛而出,洗涤着单乌的身心,眼见就要击溃他心中最后一丝抗争之意。
场面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住了,王怀炅的表情有些古怪,手指在衣服上稍微蹭了蹭,却强自按捺住了出手的冲动。
单乌看起来的确是在拼命,却并不是毫无道理的拼命。
然而没想下一刻,单乌看起来竟是完全屈服了一样,缓缓垂下了横在身前的长刀,双眼空茫,嘴角带笑,更是连最后一丝锐气也消失殆尽,摇摇欲坠的身形,似乎是要向着寂空的所在跪下去。
“怎么可能”王怀炅微微一惊,“要是连他都抵抗不住寂空这佛门天音,我岂不是更为危险”
王怀炅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正如他的父亲一直提点的,他的心志不够坚强,没有什么自己的主意,缺乏作为一个主事人的担当,所以才需要学习,需要历练。
所以在看到单乌居然屈服于寂空那佛门天音之下,王怀炅的心里对于寂空的防备,已然提升到了顶点。
继而王怀炅便看到了单乌身上所存在的转机。
单乌一直没有真正跪地表示臣服,虽然一直摇摇晃晃甚至面露痴茫之色,两个膝盖却仿佛完全不会弯曲一样,依然稳稳地立足于这小苍山之上。
而这佛门天音之术显然也超过了寂空的承受能力,使得他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念珠,双目紧闭,眉头纠结,奋力维持着自己身上的金刚法相,似乎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单乌第一次尝试以自己这怪异的神识来应对那些针对于意识的攻击。
单乌的神识已经完全放开,放开到足以将寂空所施展的佛门天音完全包裹住的地步,所以虽然寂空成功地泯灭了单乌意识之中的那一丝抗争之意,却也将自己给沉陷入了一个茫茫的陌生的世界。
在寂空的感知中,这是一个真正无边的世界,哪怕是自己所化的金刚佛陀,甚至环绕在身遭的极乐天国,在这个世界之中,都不过是尘埃一点。
寂静,漆黑,没有光,没有空气,当然更没有生命这是真正的死寂。
寂空突然没来由地害怕了起来。
在寂空的认知之中,一个人,哪怕就是死了,也该有死人所走的路,或入极乐,或入地狱,或者再继续一段不好不坏的轮回,以在来世了结今世的恩怨,甚至哪怕魂消魄丧,那些散去的魂魄,也都有着自己的归属便是这苍茫天地。
不管是哪条路哪一种状态,在描述之中,似乎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死寂。
“喂”寂空忍不住开口呼唤了一声,于是他所化身的那金刚亦停下了诵经,开口迟疑着“喂”了一声。
声音没有传出去,因为在他的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这丝代表声音的震动传递开来。
寂空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这一回他已是用上了佛门的狮吼之力。
如果这一吼发生在现实中,单乌就算脑子没碎只怕也会七窍流血,但是这是发生在意识层面的交锋,寂空的种种神通没有传递出去的媒介,所以哪怕寂空发狂了一般地往四周丢着术法,意图抓住些什么破坏些什么,以找到这一处所在中能够让他理解的倚仗,结果却只能是凸显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经年,或许只是一瞬,这种死寂的所在竟是连时间都不存在一般,而当寂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濒临于狂乱的边缘。
“不”寂空终于开始绝望地嘶吼,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就算想要退出也已无可奈何。
他已经完全失落在了这一片茫茫死寂之中这个世界不曾存在,他这个人也不曾存在。
王怀炅看着眼前的形势逆转,目瞪口呆。
在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寂空突然往前方一头栽倒,周身法相散了个干干净净,面目苍白,呼吸虚弱,看起来竟是连生命力也透支了一般。
而另一边的单乌,渐渐站直了身子,双眼之中重新有了神彩,此刻正回过头,对着王怀炅微微一笑,似乎是在感谢他的信守承诺,没有选在双方意识交锋之时出手做那得利的渔翁。
“你怎么做到的”王怀炅呆愣了半晌,直到看着单乌扶起寂空,并往寂空的口中塞入一颗灵气四溢的丹药之后,方才哒哒哒地跑到了单乌的身旁,连声问道。
“他一直在试图侵入我的识海,想要压制住我的意识。”单乌让寂空躺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方才起身,对着王怀炅解释道,“可惜,我的识海破碎仍未恢复,反而让他一时无措,被我抓住了反击之机。”
“识海破碎”王怀炅微微一愣,转而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总算是理解了单乌如此天赋,却为何看着不受蓬莱重视的原因。
“他还好么”王怀炅于是指着寂空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坦白说,我对于神识一事所知有限,而他所修又是佛门功法。”单乌回答道,“或许只能等甘露寺的人来了之后,才能真正断定他的状态。”
“那边好像又有动静了。”王怀炅抬头看向小苍山头部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知你我之间还能太平到几时。”单乌轻叹了一口气。
小苍山终于停止了吸气,那气孔之中的气流渐弱,于是伏在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迟疑地抬起了头,想要靠近一探究竟,却又害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而意外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你越怕它越来,于是苏青的头都还没能抬起来的时候,下方的小苍山又一次发生了震动,呼啸的风声传来,狂乱的气流再一次地铺天盖地。
不过这一次,小苍山是在呼气,所以虽然没有人再被拖入孔洞之中,但是那些气流之中混合着的腥臭的水汽,直接将周遭的人们都淋了个狼狈不堪。
更让苏青震惊的是,这些腥臭的水汽之中,明显还蕴含了一丝龙涎香的气味虽然这气味明显已经被稀释了无数倍,却仍然足够让这些普通的修士昏昏欲睡。
“快撤”苏青连忙下令,率先从地面弹起,御使法器一路冲出,转眼便带着天涯海阁的几个人消失在了天边。
苏青的举动提醒了路长风等人,于是路长风与黄栌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正欲带着李二狗撤退离开,却没想小苍山那气孔之中,竟突然就喷出了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全身的成年男子,身上还挂着黏糊糊的液体,在半空之中翻滚了数圈之后,啪嗒一声摔在了远处,手脚扭曲,不知死活。
那个成年男子的体型容貌实在是太过眼熟,于是黄栌和路长风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都是一僵,继而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那个人岂不正是邱端
“邱端师兄”路长风惊诧地喊道,而李二狗已在此时飞掠而去,不过转眼,便已背着那人重新回到了路长风等人的身旁。
而黄栌直到此刻方才取出了罗盘,看了一眼那代表邱端的黑点,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邱端师兄这是失败了”路长风招呼着众人撤退,同时问了黄栌这么一句。
“看起来是的。”黄栌点头,复又看了邱端一眼,在发现他仍有呼吸心跳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人活着就好。”
而就在蓬莱诸人眼见就要离开那些腥水的笼罩范围之时,小苍山竟接二连三地又喷出了几个人来那些被吸入之后生死不明的几个人,居然又被小苍山给吐了出来。
而小苍山直到这时,仿佛是打了一个通体畅爽的喷嚏一般,微微抽搐了一下之后,重新恢复了平静。
入夜。
这是小苍山之会持续到眼下,最为安静的一个夜晚。
飞花楼的楼船在高空之中漂浮着,灯火通明,竟连月色也掩去了不少,下方的小苍山之中,几家宗门的修士各自为据,远远隔开。
单乌等人因为离得实在有些远,甘露寺天极宗那些人又带上了伤员,急切需要疗伤,于是双方仍未汇合。
“养精蓄锐,天明后飞花楼入山,只怕还会有什么花样。”黄栌对李二狗和路长风吩咐道,“既然邱端已经失败,那么我们就必须阻止其他人任何有可能成功的尝试。”
“根据单乌回报,寂空如今神识受创领队折损,甘露寺或许只能放弃这次小苍山之会了。”路长风盘算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不过天极宗其实仍未真正出手,他们那团体之中的关键人物王怀炅他的战力依然完整,故而我认为那几个人会在缓过气后会尽快去找王怀炅汇合以谋求反击,那么单乌便很有可能遭到围攻,所以我觉得,是不是让单乌先下手为强比较好如此一来,天极宗折损如此之大,就算想撑也撑不下去了,那么我们需要担忧的便只剩天涯海阁和飞花楼了。”
“对王怀炅下手么”黄栌皱起了眉头,显露出一丝难以决断的神色。
“单乌能下得了手么”
第三百七十二回 合纵连横(上)
“天极宗少主”单乌有些吃惊地看着王怀炅,一副似乎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的模样。品 书 网
单乌的表现毫无虚伪,甚至连他对待王怀炅的态度也有了轻微的改变若说之前他是一副真心将王怀炅当做自己的小兄弟的模样,眼下却已是生出了一丝疏离之意。
这一丝疏离之意让王怀炅的心中有些遗憾,但也让他越发相信单乌是真的不知道苏青那些人之间的种种盘算单乌这人就是蓬莱门下一个边缘的弟子,或许忠心耿耿,或许天赋卓绝,但是显然不够得志,所以才会在意起王怀炅高高在上的真实身份。
“唉,早知道我不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王怀炅故意叹了一口气,试图化解掉两人之间那无声的尴尬。
“或许我该对你表现出一些巴结之意”单乌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可惜,现在我只能想到我自己的小命。”
“此话怎讲”王怀炅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是天极宗少主这件事,当真没有外人知道”单乌反问。
“应当没有”王怀炅回答得有些迟疑,事实上苏青寂空等人的举动,已经让他心中隐隐生疑。
比什么不好比画技如果不是心中有数并以此针对自己,谁会想到比这么一个偏门玩意
“那就是有了。”单乌显然没有放过王怀炅的那一丝迟疑,“那么我来猜一猜,都会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苏青金坛那些人都是人精,几日扯皮下来,估计早就看出我的真实身份了。”王怀炅知道自己那点斤两,无奈地回答道,“我本不想参与那些扯皮之事,无奈我那几位师兄一定要我出席,说是可以观摩一二。”
“我那位路师弟同样也会知道。”单乌几乎是笃定地说道,继而又问了一句,“那么,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这小苍山之会中,意味着什么吗”
“愿闻其详。”王怀炅觉得虽然都是在分析局面,单乌的话听起来似乎就顺耳许多,于是他甚至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大家都想把你直接解决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但是大家都害怕担上这一份因果,以至于遭到天极宗的疯狂报复。”单乌上下打量着王怀炅,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大家都想找出一个替罪羊来这个替罪羊对哪个宗门都无关紧要,并且这个替罪羊的实力足够完成这么一件事。”
“单兄莫非是想说,你就是那个替罪羊”王怀炅瞬时想通了其中关键只要看到寂空眼下的状态,王怀炅便对单乌的实力毫无质疑了。
虽然单乌没有明说,但是王怀炅已经看出来了,这寂空意识泯灭,十有是无法恢复清醒,只能这样永远地沉睡下去了。
“除了我还有谁”听到王怀炅毫无停顿的回答,单乌勾着嘴角笑了起来,“我甚至都可以推算出我那位路师弟会让黄师兄下什么命令了他一定会告诉我,天极宗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