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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乌侧身,反手一刀切开了那人的颈侧,血液“噗“地喷了出来,那人应声而倒。
人已经被斩断了脖子,那刀上的力气也在瞬间消散,只有刀身的重量稳住了这记直劈。
虽然已不再具有威势,这记直劈还是擦过了单乌的肩膀,没有伤到筋骨,却也拉出了一条血口子。
单乌疼得嘴里“嘶”地抽了一口冷气,然而眼前的情景根本轮不到他流露出任何的弱势,于是他咬紧了牙关,反手接住了从自己肩膀上正在滑落的那柄刀,嘴里发出一阵怪笑,便张开了双臂,顶着眼前越来越密集的刀光冲了上去。
“先拿下他!其他人不足为惧!”虽然站在单乌面前的那几个还是未能完全摆脱呆滞的状态,但是房顶上那人居高临下,显然已经看出了局面,知道单乌是个关键人物,连忙大声发布着命令。
而就在那人的命令出口的时候,单乌已经借着这突然暴起的威势前冲了三丈左右的距离,堪堪进入了风波楼上那些灯光能够涉及的范围,他那一身是血的模样着实吓着了不少人,而他双手刀锋旋转,疯子一样地左砍右杀,根本不介意那些刀子划在身上的痛苦,竟让那些想要一拥而上制服他的人们都觉得手里脚底有些软。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面对一只就算死也要咬掉你一块肉的疯狗,谁肯拼着被咬掉一块肉去解决这只疯狗呢?于是在单乌挥舞着刀往人群里冲的时候,那些同样手持利刃目露凶光的白虎门弟子,居然本能地也只是纷纷后退。
这种景况让风波楼二楼的穿山龙等人也有些心惊肉跳,虽然穿山龙已经想过此行可能的凶险也想过要将单乌一条命留在这里,但是单乌这么充满血腥味道的出场,还是连他也被震慑了一下,他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然而在浑身是血的单乌面前,却又连缀不上自己的思路。
“我白虎门下,何时有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怯懦之辈!”风波庄的二楼有暴躁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哪个长老。
而就在这个时候,单乌正拼着背上被砍了几刀,一刀子捅进了一个人的胸口,听到了头顶上这声喝骂,手里的力量瞬间加大。
“啊——”随着单乌的一声大吼,前方这个被他一刀穿胸的人竟被他直接挑在刀上往前推动,那人的身体仿佛肉盾一样,被单乌推着在自己身前开出一条路来,而单乌的突然加速也让他身后追砍的那些人始料不及,挥出的刀子便纷纷落在了空处。
单乌居然硬生生地在这密密麻麻的围攻之中撕裂出了一条短暂的缝隙,可这缝隙在微微停滞了一下之后,转眼就要重新合拢——单乌已经冲进了那些被煽动起了血性,正蜂拥而上的人群正中。
“有胆子就过来!”单乌扯着嗓子高叫了一声,突然放开的音量让他的尾音有点劈,但是这句话还是在这闹哄哄的人群里传了开来。。
那个被单乌当肉盾的人的身体正从他面前轰然倒地,刀仍在他的胸口上插着,单乌的手已经从那刀柄上离开了,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没有武器,可以说是他这一路冲来最手无寸铁的好时机。
但是单乌的手上亮起了一簇火光,正和风波楼上破开的窗口那昏黄的光芒一高一低遥相呼应。
单乌缓缓地旋转着身体,把手里的那点火光在身边那些贴近了的人们眼前晃过,而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则拽着自己的衣领,“唰啦”一声撕扯而下。
罩在外面的破衣服被这样一扯而下,落在了单乌的脚边,没有激起什么灰尘,因为地面早已经被鲜血铺了一层。
这样的动作露出了单乌里面穿着的一身短打,以及他在腰上胸前所绑满了的管状物——漆黑的底色上是赤红的火焰印记,上面还缠着一缕缕扭在一起的灰色线头,其中的一根线头,已经停在了单乌手里的火折子附近。
“是雷火管!”看清楚单乌这一身打扮的人,无不是大吃一惊,也不管自己背后挤了多少人,几乎是恨不得是就算将自己给挤成面饼,也要赶快从人缝里挤出去,距离中心这巨大的人形雷火管越远越好。
“怕什么?你们一起扑上去!他们根本只是在唬人。”风波庄的二楼又一次传出了方才那位长老的喝令声。
“你们也觉得我在唬人么?”单乌用空着的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把快糊住眼睛的血给擦干净了一点,而后咧着嘴对自己身边的那群早被自己吓得胆寒的人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笑得跟鬼一样。
第6回 龙虎斗(下)
如果单乌只是趁乱冲进去后再掀开身上的这层包裹露出雷火管,那看起来还真是在唬人一样,除非自己真点上火,否则根本不可能让围住自己的这些人后退半步。
但是单乌是一路砍杀进来的,疯狗一样地以伤换伤,砍进了人群,用这一身的血让那些围攻自己的人胆寒,更是用这一地的血,证明了自己的不怕死。
——他正是用自己的不怕死,证明了自己是真的敢点燃这雷火管跟大家同归于尽的那种人,所以,他反而不需要真地点火炸死自己了。
一身伤可以留住一条命,虽然有点迂回,但是看起来还是有效的。
没人敢上前,特别是靠近单乌的那些人,更是拼命地往后退去,连带着跟着单乌的那些人身边,也都空出了一圈空地。
“我们可以为龙老大死,你们呢,能为谁舍得一条命?”单乌口中说着,左右扫视了一圈,最后回头,对着二楼探出头的那位白虎门的长老,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谁都知道只要能压住单乌的气焰,场中局势便可重新落回白虎门的掌控,但是眼下,本就不大的场子中央,单乌的身边已经空出来了将近一丈方圆的空地。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请龙老大过来议事而已。”鬼见愁的声音传来,随即窗口处出现了鬼见愁那张美髯公的面孔。
“议事需要这么大的场面么?”单乌冷笑了一声道。
“这只是以防万一的手段而已,你们不也是一样么?却不知这位小兄弟,有没有兴趣也上楼来坐一坐?”鬼见愁摇头叹息道,他随口回答着单乌的话,看起来是在说着自己的无奈,其实却有拖时间的目的,因为他刚才已经站在窗口打出了手势,那个原本站在房顶上掌控下方局势的领头之人已经开始悄悄地在下方的人群里移动,鬼见愁相信,凭那个人身轻如燕来去迅疾的身手,足以在眨眼功夫便制服单乌,从他手里将那雷火管的威胁撤除。
“你们就放心我带着这一身雷火管进这风波楼么?”单乌嘿嘿地笑了起来,用力挺了挺胸,手里的火折子又往引线上靠了靠,似乎只要他的手轻轻抖那么一下,这引线立即便会被引燃。
“而且,你们难道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肯为龙老大死么?”
单乌高高举起了空着的那只手,而后握拳,挥下。
那些之前混进人群之中制造混乱,而后又借着混乱掩藏起自己存在的人接到了指令,纷纷抖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袍,露出了其下捆得结结实实的雷火管,而一点一点的火光,也仿佛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
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白虎门这些包围的零头的零头,但是在单乌的先声夺人之下,没有人敢于阻拦这些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身边自发自动地形成了一圈空地。
可白虎门的这些人也不敢就此离开,于是越发显得挤挤挨挨气势不足了。
那个意图对单乌下手的人一时也有些无措,他可没有办法同时解决掉这么多的威胁,只有单乌一个人还好说,若是其他人都一起拼命,这场子里不死伤大半收不了场。
白虎门还没那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胆量。
“今天,哪怕我就在这风波庄下粉身碎骨,我相信,你们白虎门的诸位前辈,只怕也未必能再睡上什么安稳觉……”单乌说着,同时对着人群里那个晃动的人影遥遥地指了一指。
人影露出做贼心虚的势态,居然微微僵硬了片刻。
看到自己指派的那个人居然被单乌发现了,鬼见愁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就皱了起来。
——自己手下似乎还真没有单乌这种不怕死的人才。
于是鬼见愁心念一转,偏头,对占据了另外一片窗口的穿山龙开了口:“义气这种事,从来都是双方面的,只是不知道,穿山龙你难道还真的能跟这些小兄弟们讲义气?”
“这位小兄弟只要肯把命交代在这里,我们就让你安然离开,否则的话,我这十字梅花弩,也不会让你好过的……”鬼见愁的手从袖子冲抽了出来,一把乌黑发亮的小东西出现在他的手中,并对准了站在另一扇窗口前的穿山龙。
“你居然有这种东西?”青龙帮的长老中有人惊惧地开口,这十字梅花弩一次可以射出五支弩箭,箭上淬毒,弩箭射出后梅花状分布,足以封死一个人全部的逃生路线,可以说,这玩意对准了谁,就妥妥地预订了谁的性命。
单乌用下面这大量白虎门弟子的命威胁鬼见愁,鬼见愁便擒贼擒王用穿山龙的命来让青龙帮的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
穿山龙迟疑了。
穿山龙当然不想自己死。
但是此刻在穿山龙的眼睛里,站在风波庄下面的单乌,以及他脚边上那些暗色的血迹,就这样构建成了一个金光闪闪满是杀气的义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心底抽筋,甚至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哈,看来你的龙大哥,并不想跟你讲什么义气呢。”穿山龙的沉默让鬼见愁笑了起来,“小兄弟,我看你一腔情义,只怕是所托非人啊。”
“付出了就要回报,能算什么义气?不过交易而已。”单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穿山龙沉默的影响,反而干脆地开口反驳,“看起来,你就是当义气都是交易,这才没有一个人肯为你上来拼命吧。”
单乌说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龙老大现在的心里一定在想,这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呢,你怎么就觉得拿到了这十字梅花弩弩,就有能耐掌控我们的生死了?自大,也要有个限度才好。”
单乌直接给出了答案,而穿山龙也终于在单乌的提示之下回过神来,双眼一瞪,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整个人似乎又高大了几分,一身气势眼瞅着就要将这风波庄给压塌了一样,惊得鬼见愁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手一抖便要扣动机簧,而这个时候,穿山龙身侧突然有人暴起出手,鬼见愁手里的十字梅花弩便因此迟疑了片刻。
于是风波楼上复又有两道刀光仓促地亮起,短暂交击之后其中一道继续向着穿山龙攻来,而穿山龙此时气势正盛,正等着迎接这一刀,一个侧身便抓住了那执刀之人的手腕,反手就拿住了那人的要穴,将那人给架在了自己的身前,而此时,青龙帮出手的那一位也已经回到了穿山龙的身侧,虽然肩膀之上鲜血淋漓,却并不是什么致命伤。
鬼见愁手中的十字梅花弩仍在摇摆不定。
“我们的生死,当然是我们自己决定。”穿山龙抖了下威风,干咳了两声,“鬼见愁长老,现在我手里这位,也是你们的兄弟,只是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打算也讲讲义气?”
“还是,你们打算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无情无义的冷血畜生?”
变化太快,鬼见愁便已再一次落在了下风,白虎门的气势再遭重挫。
场中形势再一次僵持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夜色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风波楼上面的视线没有遮挡,所以这漆黑夜色里突然亮起的几点火星,便无比清晰地映入了这些长老们的眼里。
看到那火星的位置,当即便有几个白虎门的长老脸色发青全身颤抖了。
“哈,如果你的兄弟还指望不上你讲情义,那么……你的女人孩子,能不能指望一下呢?”单乌也察觉到了这些动静,心里一松,便已知尘埃落定。
“这富通干事也太慢了,居然拖到现在,老子在这拖时间拖得血都快流干了啊。”单乌心底抱怨了两句,脸上却不动声色。
“乌老……乌大哥!龙老大!我们来晚了!”富通的大嗓门连同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从黑黢黢的巷子里往风波楼下汇集而来,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小孩子的哭喊声和女人的哀求声。
鬼见愁的脸色一片惨白,而原本围在风波庄楼下的那些白虎门弟子如今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抬头看到二楼灯火映照下,鬼见愁脸上那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显然是自己这边的情势不妙了。。
富通带着人拖着那堆女人小孩在这风波楼外远远地便站住了,却故意挑高了灯笼,将那些女子小孩都给照了清楚,当然,也包括了富通自己的脸。
“富通!居然是你!”鬼见愁认出了富通,脸色变得越发惨淡,“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义?”
“鬼见愁老大,你弄错啦。”富通的语气倒是轻松,似乎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