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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现在艳骨和吃遍天而言,这个没有单乌的世界就是一个没有意外存在的世界,所有东西的味道都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烹饪的方法也很难再推陈出新——而吃遍天如今所钻研的那将食物无限拆分的手段,在给他带来最后一线希望的同时,也同样让他觉得这个现实的世界实在是让人颇有些生无可恋。
“或许的确应该放手让她试试?”艳骨心中暗道,而她事实上已经被黎凰说服了,于是在稍稍的迟疑之后,她抬起头,再次开了口,“你并没有见过那个小子,又是从哪里领悟到这些的呢?”
黎凰没说话,只是以视线投注在了那迦黑月的身上,嘴角的笑意微微带着一丝暧昧。
艳骨回头打量了那迦黑月一眼,看到了那小蘑菇的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呵呵地笑了起来,语带嘲讽:“是啊,我们是吞吃了他的血肉,可他与你,却是真正灵肉合一的交情啊,难怪难怪……只怕你也是想着能回顾一番那等过往吧?”
那迦黑月的脸色有青有白,想要发怒却不敢,憋得也是着实辛苦。
好在艳骨也只是纠缠了这么最后一下,下一刻,艳骨便已经转向黎凰,一本正经地拜托了起来:“艳骨感念师祖关照之情,从今往后,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呵呵,这保证要是真有用就好了。”黎凰,同样也是单乌,心中暗暗地嘀咕了一句。
“不过艳骨居然这么好骗,还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是因为当初我受限于牵情丝,一切念头都有可能为她所察觉,躲躲藏藏成了习惯,所以才觉得这女人难以应付?还是因为她为食疯狂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饿坏了脑子,已经开始丧失思考能力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将艳骨和吃遍天这两人喂养成看门狗这件大事,总算是迈出去了第一步,接下来……嘿嘿,等她什么时候再疯癫一些,我便可以稍稍地,局部地,调换一下我这两边的肉身。”
“那些沉迷于极乐散之中的人在嗅到久违的极乐散气味之后会怎么样,这曾经沉迷于我的血肉的艳骨和吃遍天便会怎么样。”
“哈,那种情况下,如果我只是转换了一根小脚趾的话……会不会我让他们舔我的脚,他们也会高呼万岁地跪倒我的脚下?”
“嘿嘿嘿,那场面只要想想就很美妙,若能实现,也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口鸟气。”
“当然,这些事情还是要好好规划,否则的话,把两头的世界都一并搭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大大不妙了。”
……
魔神瑟缩在黑暗之中,良久,方才战战兢兢地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
“难道那小子真的召唤到佛祖降临了?”火苗的边缘依然有些细微的颤抖,不断有细碎的火星脱落,往周遭的黑暗之中跳去,转眼熄灭。
“不,仔细想来,似乎仍有细微的差别……”魔神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真是佛祖的话,现在的我,多半已经被直接镇压了,又哪里还能想东想西?”
“是啊,虽然看起来架势差不多,但是真正的实力,还是天差地别。”
“难道又是单乌那个小子的本事?难道他竟连佛祖的路都敢走?哈哈哈哈,要是真的话那他可是自己找死啊——那自称与天地同寿的老和尚怎么可能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第二个如他一般的存在?”
“那老和尚……”魔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绪突然从狂笑跌堕到冰点。
“未来的某一天,那老和尚会将单乌那小子……也发配到我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之中吗?”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点?”魔神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
“或者,是该尽快让他前来陪我?”
……
然而那魔神就算在此时生出了一丝留手之意,他的分身在临走前撂下的那句话到底还是传开了。
不过,那句话的影响暂时还没有表现,毕竟佛子的生死本就不是那些普通修士们能够插手的事情,而忽略这句话的理由目前看来也是无比的理直气壮。
“那是魔神挑拨离间之语,就是希望我们窝里反,甚至自毁城池呢。”
“是啊,佛子与那魔神之间的几次遭遇,都是佛子占据了上风,特别是第二回,在那魔神附身他人的时候——那种大家都束手无措的情境下,也是佛子想办法将那人从魔神手里拯救出来的……可以说,如果没有佛子,们在那魔神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啊。”
“一个人跟你说,放下你手里那件凶残的法宝,我就可以大发慈悲不杀你——难道真的会有傻子选择放下武器么?”
“开什么玩笑呢,谁都不傻好吧?”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在那种情况下怎样也要奋力一搏啊,好歹身为一个修道之人,要是这点心气都没有的话,还修什么道求什么长生,随便找个小岛去打渔晒过完这人生几十年吧。”
“其实换句话说,要是没有魔劫,我们的日子过得……和打渔晒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悄悄告诉你们,当初那位佛子与魔神对峙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呢,不得不说,佛子就是佛子,在他的面前,那魔神就是个畏首畏尾扣扣索索的猥琐小人,甚至连脸面都不敢露,一上来就挟持了某个人作为人质,这才敢与佛子说话的呢……“
……
“这些人会着意地提及这句话,其实也意味着这句话的因已经种下了,就在等什么时候开花结果了。”单乌没理会那些听起来仿佛又理智又冷静又对佛子推崇备至的言论,对王怀炅如此说道,轻易地就打击掉了王怀炅心中那些暗自的侥幸。
“你的意思是,最好所有人都忘记这句话?”王怀炅眉头微皱,“那么,我们其实是不是应该在那当场就控制住局面,将那群散修们的记忆全都抹去呢?”
“那更糟糕。”单乌回答,“如果我们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就等于是给那魔神留下了后门,日后稍有蛊惑,便有可能令他们重新记起此事,然后他们就会思考为何我们要抹去他们的记忆——不管什么缘由,人只要开始思考,对这事情的猜想……就会无可抑制地往着惊天大阴谋的方向而去。”
“比如?”王怀炅有些好奇单乌的用词——那惊天大阴谋听起来似乎颇为有趣的样子。
“比如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心虚所以才抹去他们的记忆,会联系起各家宗门的伤亡数字,然后就会觉得我们这些大宗门号召大家镇压魔劫是为了兵不血刃地将他们那群散修们坑一个死不瞑目,甚至还会觉得这其实是诸家宗门首脑串通魔神而布下的一个大局……他们甚至会觉得那魔神才是正义,毕竟他不过只是想要我一个人的命而已,而你们这些大宗门为了保下我一个人,居然舍得让他们那么多人去送死……”单乌随口说着。
王怀炅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来:“这种猜测……是正常人能够想出来的么?未免太过天马行空,不合条理了吧。”
“别说得好像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只有合情合理的念头一样。”单乌嗤笑道,“要是大家都能一直那么清醒理智,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
“打个比方的话,你觉得那些身怀魔气的凡人们,居住在凡人堆里的时候,真的就那么危机四伏,必须要远远驱逐甚至斩尽杀绝吗?”单乌见王怀炅依然不解,索性直接拿现成的事例来解释。
“咦?”王怀炅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单乌所言之事的因果,于是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精彩了起来。
“这种事情……”王怀炅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报应”两个字卡在唇边,却不怎么想要说出来。
“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呢。”单乌轻笑着自己将话说了出来。
王怀炅默然,良久,方才用一种心怀侥幸的语气问道:“凡人与修士之间……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么?”
“我不觉得会有。”单乌摇了摇头,回答得干脆利落。
第八百四十二回寂空的道理上
而对那些身怀魔气之人的围剿仍在继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发现,原来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就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魔物聚集地。
……
那一片海域之前有过火山喷发的天灾,也有过民心紊乱的**,更因为有神像失踪的传闻,而被认定为是神明抛弃了的不祥之地,因此这海域中早些时候的热闹繁华都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几个零星孤岛上零星存在的小渔村。
于是在除魔之行开始之时,这片海域甚至连人口都没有多少,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被标记过的魔物,自然而然便被人忽略了。
却没想到,随着除魔之举的如火如荼,关于这一片被神明抛弃的不祥之地的种种神奇的说法,通过了那些流窜到别地的普通人的口,开始流传了起来。
——一同传开的,甚至还有“天弃谷”这么一个让“魔人”们觉得是为自己这一类人量身打造的地名。
于是,那些四处流窜奔逃的,普通的没有觉醒可能的,根本不知道活下去的希望被老天藏在何方的“魔人”们,因为这么一个有些哀怨的名字,竟就对那一片不祥之地生出向往来。
“不祥之地?我怕什么不祥之地?我本就是魔人了,本就是不祥的象征了……那片海域,莫不是特意地为我而生?或许那就是我最后的生路?”
人在绝望之时,是能抓住根稻草就拼命去抓住的,于是,一群群找不到活路的魔人们便抱持着怀中最后一线求生的希望,转而向那片海域汇聚而去,而后欣喜地发现,原来那海域之中,真的是另有玄机。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菩萨?”魔人们在看到那尊金光闪闪的会走路会说话的佛像的时候,在短暂的生理上的不适之后,竟是对那一片金光生出了向往之意,因而主动地向其叩首,祈求垂怜,慈爱,祈求能给自己一个短暂安稳的时光。
这一切,那金光闪闪的佛像都为他们做到了。
那个佛像,正是寂空。
……
寂空以自己的力量努力看护着这片海域中央的几处物产还算丰饶的岛屿,并且替每一个前来投奔之人都抹去了他们身上的标记和封印——没有了这些标记,便不会有别地修士寻踪而来,发现这么一处庇佑魔人的所在。
这些岛上其实还有一些留守家园无法逃离的普通人,他们原本也是对魔人们心怀警惕的,只是碍于那重新出现的金光佛像的压迫而不敢轻举妄动,到得后来,这些普通人突然发现与魔人们相比,自己等人的数量反而是占了弱势,于是这些凡人们当即改变了立场,开始向那群魔人们示好,甚至开始以兄弟相称,看起来好像完全接受了这么一个自己与魔人和平共处的世界,并将所谓的魔劫的传说给抛掷在了脑后。
当然,为了不生事端,寂空在盯着那群普通人不让他们与魔人们起冲突的时候,他也会让那些魔人在自己的面前立下誓言,保证从此以后不再动手伤害他人,并且要一心向善,接受佛祖的度化——这样一来,就算那些魔人身上魔气无法完全摒除,那些魔人们或许仍可一如既往地当一个好人。
大多数人其实对佛魔之争并没有什么太过明确的概念,不过是因为有人肯收留自己,自己不用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那么便什么都可以应承,做牛做马也不会反抗——这些人的意识虽然没有觉醒,但是他们在那魔神的轮回道中,本就是以自身作为踏脚石的存在,所以转生为人之后,依然会是那么一副对主人家忠心耿耿毫不反抗的脾性。
寂空很满意这些魔人的乖巧,于是每天的早中晚,他都会在其中某处岛屿的上空开始诵经,诵经之声在术法的加持下恍如天音,能够清晰地传到这岛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些魔人们在听到这些经文之后或许会觉得有些不适,有的反应激烈的甚至会满地打滚,但是与真正的死亡相比,这种不适还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中的,久而久之,竟就真的有人开始接受了度化,开始主动地吃斋念佛。
寂空因此而生出了一丝欣慰。
……
然而,眼下,寂空所看顾的这么一片海域已经被其他的修士们发现了。
“那片海域里有一座岛,岛上全是魔人!”这个消息飞快地传开,立即便有人摩拳擦掌。
“大功劳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跟我抢!”有人如此叫嚣着,而后一头扎进了那些岛屿之中,没有半刻,便已经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这岛上的魔物厉害,看起来找些人来帮忙才行。”看到那些被放在小舢板上,顺着洋流飘到那片海域之外的修士们的尸骸之后,便有人依着惯例开始组织队伍了。
于是很快便有成型的小队从附近的坊市集结,并开始向着那岛屿进发,大家都觉得这一回应该是万无一失了,没想半个月之后,那只小队居然仍未归来。
“音讯全无?”有人警惕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