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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星子终于决定放弃了对自己外形的自欺欺人的压制,那张单乌的面容根本不是刻意抹开便不存在的事物,于是環星子甚至忍不住向如意金反问:“你说,单乌是真的不知道他都带来了一些什么样的变化吗?”
“他不知道。”如意金回到,沉吟了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我跟着的那一部分的单乌,他不知道。”
“真是一个精准的回答。”環星子哑然失笑,“确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有多少的部分。”
“他现在能算作是化神之境了吗?”沉默良久之后,如意金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虽然没有实体也不知道确切的实力……但是,他能算是化神之境了吗?”
“你这么一问,似乎……相当接近了。”環星子也犹疑了起来,半晌,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我现在突然很想看他和谁打上一场真正化神之境的战斗了……我总觉得他会颠覆我们对于实力修为的一切概念,也颠覆我们之前有关化神之境,有关修道之路的一切认知。”
“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了。”如意金坦然回答,“我经常会觉得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弱小,弱小到甚至连那些凡人们发起狠来都能欺负他,但是偶尔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却会有一种仿佛面对了某种足以毁灭这整个世界的庞然大物的错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现在真正的实力,并不比那位佛祖要差,甚至……还会更胜一筹。”
“你对他的评价已经这么高了?”環星子有些诧异,他虽然也觉得单乌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十分怪异,完全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形容,但是相对于那位佛祖,環星子还是对单乌的状态有所保留——毕竟那佛祖睁过那一次眼,然后,单乌几乎是调动了所有他能够诓到手的化神修士们的能耐,方才勉勉强强地熬过了那一次碰撞。
“因为,他真正的实力,真正强大的地方,并不是拥有如何巨大的力量如何坚硬的身体如何顽强的生命力,他会去寻找规则,会去寻找对方的弱点,会迂回会等待,会将对方一切想要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秘密全都掀开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对他来说,这世界上一切因为先天的隐秘和他人的无知而显现出来的强大,其实都是本质上完全不堪一击之事,用他的话来说,多试几次多死几次,也就赢了……”如意金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着,竟渐渐就化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甚至开始负着手边走边说,好像真的就活过来了一样。
如意金很少说这么多话,也很少对某个人有如此详细的评价,所以虽然如意金的话说得很慢,環星子依然十分耐心地蹲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直到他发现了如意金身上的那么一丝异常。
——如意金化出的这个小小的人形正是单乌,只是因为体积有些小面目有些模糊,再加上没有人脸上皮肤眉眼之类的色彩,所以環星子一时之间还有些无法确定,直到如意金开始连动作都原样学出来之后,環星子方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環星子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你是有意识的吗?化出了他的面孔?”
如意金闻言一愣,而環星子则是一脸疑虑地盯住了如意金。
事实上,如果環星子自己的这道意识没有那些异常的话,他只会觉得如意金是在模仿单乌的举动,毕竟单乌是如意金各种意义上的真正的主人,但是现在,環星子的自我意识长了张单乌的面孔,这件事让環星子纠结了许久,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在这种前提下,環星子难免会多想一些有的没的,譬如说,是不是如意金其实也已经开始被单乌同化了。
而如意金那短暂的僵直似乎是默认了環星子这不怎么美妙的预感。
“下意识……”如意金沉默了良久,回应了这么一句,“这应该算是无意识,还是算有意识?”
……
黎凰现在没空关心環星子和如意金,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刺探那琉国皇宫中的隐秘之上,并且,在这么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事情已经渐渐有了眉目。
此刻,那些潜入皇宫之中的黑泥的数量正在逐渐增加,渐渐地就在那密室之中汇聚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并且开始试图从那大厅中央将九龙的那幅画像给摘下。
却没想,那黑泥只是刚刚伸手触到那挂画,那小皇帝的身影便已经闪现在了那密室之中,并且毫不迟疑地对着那黑泥所化的人形攻击了过去,数到灵力所化的枷锁“咔咔”数声便已经将那人形的脖颈手脚都给束缚住了,并且更多风旋环绕着,似乎是想要将那团黑泥直接给碾成碎片。
而那黑泥又怎么会束手待毙?
于是,随着那些枷锁的收紧,那些黑泥立即如同一滩泥浆一样,哗啦一下散落了满地,成了平铺在地面上的一滩污渍,蠕动着蔓延,看起来竟是想要将那小皇帝给吞没了。
小皇帝冷哼一声,下一刻,这整件密室之中的事物全都静止了,仿佛被封进了某一个道有静止时间之能的封印之中,于是那一滩蔓延着的黑泥就这样带着溅起着的泥浆小颗粒,颇有些尴尬地僵停在哪里。
“原来这段时间让我心神不宁的原来是你这么个玩意……不过,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总之,留下来吧。”小皇帝的衣袖一挥,于是那些被定住了的黑泥立即被卷成了一团,下一刻,那些黑泥便被一团光芒包裹,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这处空间之中,再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与此同时,珍荟楼的密室之中,黎凰稍稍后退了一步,盯着眼前那一片雪花点的光屏,轻轻地挑起了眉毛。
“到底,那些小玩意儿……都被他留到哪里去了?”黎凰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他的身上,究竟存在有一个怎样的世界?”
第九百七十六回青出于蓝上
对于那小皇帝的真实身份,黎凰其实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多半就是九龙的分身之一,只不过,不是那么听话的分身,所以那密室之中九龙的画像,一方面给予他不输给九龙的力量,另一方面则用这力量束缚他,让他无法放肆地违背九龙的意愿,除非他想要变得比凡人都不如。”黎凰如此对着明泽等人回报着,“并且,如果就此事作更大胆的推测的话,甚至可以认为那小皇帝……其实就是九龙那幅挂画的画灵。”
“所以,其实关键就是,那一位和那幅九龙挂画之间,无法分割?”明泽理解了黎凰做出这样论断的依据,“不过,我如果想要借此事造势的话,还是直接一口咬定他其实是非人之物,才算是对得起这些隐秘?”
“孺子可教。”黎凰点了点头,继而视线转向那迦黑月,“我已经给出了我这一部分的答案,你那所谓的铺垫,又完成得如何了呢?”
黎凰有些故意地想要挑衅那迦黑月,而那迦黑月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给出黎凰想要看到的反应。
“所以,你还要等吗?”黎凰轻嗤了一声,开始煽动起了明泽。
“不需要了。”明泽也是个有决断的,几乎立即就拍板决定了接下来的一系列的举措。
于是,没过多久,那有关琉国皇帝身世内幕的传闻开始四下里蔓延了开来,真假掺半,却又看起来有理有据。
很多人原本只是袖手旁观,因为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么个皇帝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也没有什么可靠的渠道,能够让自己彻底涉足于此事之中。
然而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一件让众修士都为之色变的一件事——摘星楼和珍荟楼就这样被那小皇帝抄了,抄楼的理由,是黎凰此人涉足于反叛之事,意图对皇室不利。
“什么对皇室不利,不就是看上了珍荟楼和摘星楼的产业,眼红那些被他们拿捏在手中的传送阵,然后看吃遍天已去,只有个女人家来掌管生意,于是贪心一起,便不管不顾了。”几乎不需刻意引导,旁人对于此事便已是如此猜测。
“或许还想顺便将美人儿收入宫中吧。”另外的一些风月之事也开始被编排了起来。
然而仍有人意识到了一些危机:“诚然,珍荟楼和摘星楼是树大招风,当初吃遍天也的确是压得这皇帝心有不甘,于是吃遍天去后,这皇帝立即趁火打劫——可是,他将此事做得如此迫不及待不加掩饰,是不是说明他唯一顾忌的其实就是吃遍天的实力?那么,当吃遍天这种实力强大足以压制他的人消失之后,当其他人等都不再是他的对手了之后……他是不是会看到谁家有什么法宝钱财的,就直接动手掠夺,甚至都不需要去寻找理由?”
“他已经开始动了手,这局面,是不是会就此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疑问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无数人的心中——依靠那迦黑月的神明之术。
“他会对我们下手吗?”由那个疑问生出的担忧,几乎立即充斥了每个人的心头,并进一步地开始以己度人起来,“他的贪心会有限度吗?还有人能够压制住他吗?他真的愿意一辈子兢兢业业当那么个守成之君,而压抑着自己本源的**吗?他真的不会想要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将我们全部都变成他的奴隶吗……”
于是,这些担忧伴随着君王非人的传言,渐渐在这世界的修士之中融合成了一种异类即将统治人类的威胁。
然后,这些修士们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一些在琉京之中的世家大族,之前与吃遍天关系良好的,此时也全部受到了牵连,被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这种报复血淋淋地让人胆战心惊,可是人们依然没有生出想要为此做些什么的念头,直到田冲——这么一个从九龙在位的时期就一直存在于众人视线之中的,一个绝对的对琉国忠心耿耿的存在,也被那小皇帝派人围捕过了之后,终于有人愤怒地站了出来。
这站出来的人正是明泽——田冲曾经守护他和千鹤公主在外海如此之久,这份救命之恩让明泽出面的理由着实理直气壮,并且,千鹤也顺理成章地站到了明泽的身后。
于是,某一天,当明泽入宫与那小皇帝争执良久之后,明泽直接带人去劫了那关押田冲的牢狱,而后带着田冲和千鹤一路辗转,最终再度回归海上。
明泽和那小皇帝之间的矛盾,就这样被完全地揭开在了众人的眼前,而在这场戏中,明泽是受害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以及天理公道而不得不反抗的苦命人,是得到了那些向往自由于是奔向外海的修士们,以及热爱和平愿意与人类和平共处的鲛人们的共同拥戴的,能够成为领袖的人物,是一个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为合理一些的存在,比如说——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有国家有官员有那些奇怪的约束吗?真的需要有除实力之外的所谓上下阶层吗?真的需要所有人都听从一个人的话吗?
“当初,因为要抵抗那些莫名其妙的蛮物,要抵抗那些人间神明以及神明们所庇佑的族群,要生存要抢地盘,所以才会努力汇集起人心,并造就那样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欺软怕硬的畸形的国家——这个国家有繁复的制度,但是其实力却压制不了吃遍天这等存在,于是虽然能够汇集起一个不算弱小的修士群体,占领一片巨大的区域,但是却一直尴尬得仿佛某种二流的民间团体。”黎凰如此评价着琉国的存在,并对比着自己在那片大陆上所见证过的国家,“因为一直有别的存在压了一头,所以,虽然同样是‘这天下全部都是归我所有’的心态,却依然有着些微的不同——于那小皇帝是‘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能擅自做主’,于真正有魄力的国君而言则是‘这个国家就好比我的身体一样,是我一切修为的根基,我不容许它有什么瑕疵产生’——你能领会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吗?”
“我想知道,后者那样大公无私之人,难道能有什么好处吗?”明泽沉吟了片刻之后如此反问,“前者可以倾天下之力将自己造就成一个强大的化神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甚至造就出一个人间神明,后者……莫非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好像田冲叔叔那样?”
“我不觉得那什么……他人之忧为我之忧,他人之乐为我之乐的境界,有什么值得特别享受的价值。”明泽向黎凰坦诚了自己的不同观点,因为他能听出黎凰明显是在推崇后者。
“人心之力,可转天意,哪怕就是人间神明,有时候也不得不依着天下人的意愿而行事……”黎凰又编排了那迦黑月几句之后,方才正正经经地发了言,“人间帝王并非只有鞠躬尽瘁,人间帝王的力量,在于传说之中的龙气。”
“龙气?”明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名词接触到这么个概念,顿时有些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龙气,所谓王者之气,与这一整个天下间的气运都是深深相系……其最了不得的好处,就是它可以压制住这几乎全天下的修士,让他们无法动用灵力,无法施展法术,只能乖乖当一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