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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理会小杨的猜测,笑呵呵的闪身 ,出门连忙打车,直奔中天。
中天的地址她在网上查过很多次,甚至硬是默记在脑子里,连建筑外观上的徽记她都做倒画如流,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叫韩离帮她联系郑曦则的原因。
她和严规都靠此一搏,如果能凭跻身中天关系网,得以顺利翻身,大家以后都有好日子过,她已经过够了注律还要打离婚诉讼那种无奈的日子了。
所以她站在中天门口时,笑得异常自信,整理一下衣裙,拿捏好步伐,踏上高高的大理石台阶。
未来如何,就看今天了。
走出中天大厦的时候梁悦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虽然目前看不出结果,不知道是否会用严规负责此次顾问,可那个混蛋郑曦则的态度还真让人感觉挫败。轻佻傲慢无礼几样他都占全了,中天交给他,那些董事们不起毛才怪。本来还指望能打翻身仗呢,现在全毁了。
她用力把一块小石子踢下台阶,借以发泄心中愤怒。
冷不丁的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怎么样?”
她这可吓的不轻,以为是中天员工看见自己的不满行为,赶紧心虚的回头,抬眼看去,韩离正衣冠楚楚站在台阶上看自己,她连忙拍着胸口舒气说:“不知道呢,反正郑曦则的态度差劲死了,他根本没有领导风范,小家子气,还自私自利,我简直被他折磨疯了,你呢?”
韩离上午负责联系客户,所以穿的极体面,暗纹的深色西装显得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明强势,梁悦眯起眼睛叹气想,如果这家伙不是方若雅的男朋友,也是个可以玩暧昧的好对象,至少在没有帅哥磊子的时候,也可以跟他哈喇一下。
看她表情就知道撞了一鼻子灰,于是韩离没回答她的问话,反把手一扬说,“走,咱吃饭去,我中午还没吃呢。”
经他提醒,梁悦也发现自己错过了中饭,赶紧咬牙说:“你请我,我这是可为严规舍脸皮,舍身体,我是北京市十佳员工。”
“别说是为严规,就是为小雅,我也得请你。”他笑的光明正大,仿佛受人之托照顾被人遗弃的小动物,连带着梁悦自己也有一点恍惚的错觉,差点汪汪两声表示感激。
酒足饭饱,有酒才成欢,所以韩离和梁悦中午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虽然是一起对着干杯,可是他们基本是各讲各的心事。
她说,“回家以后总觉得少点什么,空荡荡的家冷的厉害,所以我总喜欢半夜把窗帘拽下来手洗。一个月,十来斤的窗帘洗了四五回。有时候到半夜三点还睡不着觉,想给钟磊打电话又怕影响他学习,所以只能强忍着,难啊……”
他说,“你别看方若雅牙尖嘴利,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天抱起流浪狗就不动地方了,死活让收留,我又不傻,当场就给她开条件,流浪狗和她一起收留,否此案件概不受理,别说,我看她可怜兮兮的表情还真有种非她不娶的感觉,……挺可爱的!”
梁悦问:“你爱她?”
韩离问:“那你呢?”
醉眼朦胧的梁悦笑的异常清楚,字字清晰的说:“爱,我估计我这辈子就只会爱他一个了。”
韩离一口干掉杯子里最后二两二锅头说:“别看她毛病不少,但我觉得不会影响她当个好老婆的质量。”
梁悦笑嘻嘻的和韩离一同回到严规时,连十八层那个按钮都晃着手指头找了半天。下午两点,大厦里的公司都已进入办公时间,只有他们俩个酒气冲天的人站在电梯里笑容满面,对着晃脑袋。
就像是一个藏在心底的秘密拴住了两个人之间的友谊,默契异常。
电梯门开时,梁悦把背包挟在胳膊下,对韩离回头傻笑,“这么挟包才是律师,你要是拎着,别人就当你是收电费的。”
韩离在后面无可奈何的笑笑,算是对她自嘲的认可。四处跑客户,不是推销胜似推销,人家收电费的好歹是国家公职人员,那可是有退休金的,比他们强。
互相搀扶着,踉跄的走到门口,刚推开大门,里面呼啦啦跪倒一片红色的安全帽,这一齐刷刷的举动惊的梁悦赶紧倒退几步,胳膊下的包差点掉地上。
民工打扮的几个人来者不善,韩离大步走到梁悦前面,挡住她来回摇晃的身子。
“你们是律师老板吧,帮帮我们把,我们要打官司!”
不知为何,这话让梁悦突然心里一动。
2004年的故事(中)
“柱子;煎饼给我两张。”一个满脸胡子的老汉扒拉他身边的中年男人说。
“煎饼?哪儿还有了?都三天没买干粮了,还剩两袋子咸菜你要不?”柱子从裤袋子里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掏出来一袋榨菜扔过去。
“那也中阿,有点味道就行,嘴里没味儿!”老汉心满意足的笑。
梁悦深吸口气,把偷窥用的门缝轻轻关紧,蹑手蹑脚走到韩离办工桌前小声的问:“怎么办?就这么过啦?他们在外面都吃上晚饭了!”
韩离叹气,把手上的状纸放在桌子上说:“你看看,这官司根本就没办法打,对方是黑包工头,又是在道上混的,不知道是从哪个山区拐来的老少爷们当力工,工程完工了,人家开发商也给结算好了,他们揣钱拍拍屁股溜走了,这群人投奔无路都住桥洞子一个月多,连包工头的家庭住址都找不到,怎么起诉?上哪起诉?”
“那申请司法部门协助呢?”梁悦回头警惕的看一眼背后的门,怕那群人听去。
“就凭这个?”韩离把面前的纸往她跟前一推,纸已拿到手,梁悦也无奈的摇头,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歪歪斜斜写着十几个人的名字,上面还有一句话,给我公道。
沉思片刻,梁悦开口:“那咱们就不管这事了?”
中午的酒气其实早就散了,可是看外面坐的那十几个人,她还是不能一脸平静的把他们推到救助站去。两年的收入也许是他们家里用来盖房子娶媳妇的钱,也许是父母养老的钱,他们要是拿不到,也许会关系到一辈子的事。
“只能带他们去劳动部门,让上面解决去。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有签劳动合同,那边受理的机会也不大,这事不好管,哪都靠不上。”韩离把那张纸捡起来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回头说:“另外你带他们去的事还不能让小严知道,不然她又针对你说这儿说那儿的。”
梁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垃圾桶里慢慢展开的纸团,耳边是韩离的话:“你要知道,不是我们残忍,是他们胜诉的机率太小。”
她,微微笑笑,躬身从纸篓里把那张纸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抻开,抹平,又放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擀,直到上面的皱纹变成无数个小碎褶,字迹又重新呈现的时候,她才抬起头,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如果我们能把这个打赢了,也许是一次机会。”
“我不认为在他们的官司能找到让严规翻身的机会,如果真想翻身,还不如想想怎么代理到中天集团的诉讼,那才是机会。”韩离犀利话语说的全部是真实,可梁悦还是笑呵呵的,拿着那张纸一步步走出他的办公室。
“我帮你们打官司。但是在那之前,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梁悦把裙子抿起来蹲在他们面前,和他们平等的,面对面的交谈。
柱子知道这个中午喝醉酒,晃悠悠进门的女人是律师,虽然这样的娘们要是在老家迟早得让男人打一顿管教管教,可是北京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她就是喝酒也是能耐。所以他慢吞吞的说:“咱们就五百块钱,说好是给律师的,咱们肯定不反悔。”
梁悦没告诉他,里面那个律师按小时收费,每个小时也要五百块。揉揉太阳穴的 她只是指着柱子说:“你们十几个全都听我的,我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我保证钱能给你们弄回来,但是如果你们不听话,这钱我还真看不上,我一个官司打下来,劳务费都是几十万的。”
必要的谎话是给他们施加的心理压力,一个官司几十万的是严律不是她。让眼前这些憨厚老实的民工相信自己就必须先自抬身价。所以等她说完,如愿的听到了一片倒吸凉气声。
“娘唉,那是啥官司?那么多钱?那你说,咱都听你的,不过事先说好,偷抢咱可不做!”
梁悦抿嘴一笑,眼睛弯成一条缝:“你们看我像坏人嘛?”
好人和坏人怎么区分? 也许在我们的眼中好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坏人。
梁悦知道自己并非善良的女人,想找机会一举成名,但是在直爽的汉子眼睛里,她就是一个有能耐的好人。因为他们去了三家律师事务所,只有她一个律师肯蹲下来跟他们说话,只有她一个律师在他们住的桥洞下面帮他们写诉状,也只有她一个律师在接到电话知道那个包工头下落时带着柱子立即西行找人。
她眼睛里看的不只是五百块。
包工头转战到山西忻州,在当地一个黑煤矿上淘金,所以梁悦他们赶到的时候,满脸都是黑色的煤炭粉尘,离多远就开始忍不住的咳嗽。
四五条狂吠的巨型犬背后是灰蒙蒙的天空,梁悦站在柱子身边腿都不住的打颤。天,狗怎么长这么大?她接触过的狗狗都是温顺可爱的京叭,波美之类的,虽然知道农村看院子的狗会大点,可也永不着爪子都跟熊掌似的吧?
屋子里有人听到狗的叫声,隔着窗户,呵斥了两句,那几条狗不泄气,对着栏杆外面的他们接着叫,里面的人这才不耐烦了出来看看,远远就问:“你们是干啥的?”
东北人?梁悦立刻松了口气,都在外面混不是嘛,老乡见老乡总会好办事。所以她用东北话回答:“大哥,你知道一个叫老凌子的不?我找他有点儿事儿!”
那个人看了看,说:“老乡啊?大妹子,你找他有啥事儿啊?”
“那啥,我是北京来的,你让我见见他呗!”
那个东北男人开门进屋了,没过多长时间,出来一群人,柱子拉了拉梁悦的羽绒服小声说:“那个领头的就是包工头老凌子。”
梁悦把腰板挺直了,把衣服拉锁拉开,把皮包放衣服里面,然后又弯腰把鞋带系紧,拉实。
“又是你?柱子,我都他妈的告诉你了,要钱没有,你爱上哪告上哪告去。”那个老凌子歪脖用打火机把烟点上,啐口痰在地上。
“我们告了,这就是咱们请的律师。”柱子隔着栏杆直脖子对喊 ,额头上绷起来的筋都清晰可辨。
几个人打量梁悦几眼,轻蔑的笑笑:“找一个黄毛丫头告状,你们这些人穷疯了吧?放两声炮仗都能吓哭她,还跟我们打官司?”
柱子不容许别人侮辱他们心目中的好人,所以他愤怒的回骂:“你们这群王八蛋,俺们那些钱都是拿命换的,说不给了就不给了,你们就等着坐大狱吧!”
还不等他说完几个就冲上来,把梁悦推倒一边,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坐大狱?我就当着你律师打你了,看他妈的谁能让我坐大狱!”
柱子抱紧头大喊:“梁律师,你快跑,别让他们抓住你!我跟他们拼了!“
原地没动的老凌子笑嘻嘻的走道梁悦身旁,对她说,“小姑娘,你今年高中毕业了吗,就学人家当律师?你这小嫩手拿拿笔杆子没问题,当律师还差了点,见过这阵势吗,害怕吗?”
人墙之下,惨叫声不绝,梁悦雪白着脸,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老凌子把她下巴用力掰向自己,说:“还打官司吗?”
土墙上啪的一声,玻璃四溅,梁悦用碎裂的玻璃瓶尾对着他的脖子说:“为什么不打?”
那是她刚刚趁系鞋带捡起来的汽水瓶,因为小巧就褪到袖子里,不等老凌子反应过来她就操起瓶口砸在土墙上,瓶底破裂以后,锋利无比的边缘最适合威胁人。
老凌子斜眼睨了脖子上颤抖的瓶子说:“你敢吗?你不是律师吗?律师伤人算知法犯法吧 ?”
梁悦也跟着他笑:“没错,但是还有一条,叫做正当防卫,这个时候我打死你白打。”忽悠谁不会?她就不信他还真是有文化的流氓。
果然,老凌子的表情稍显紧张,随后又满不在乎的说:“那你就扎死我,反正我要钱不要命。
还真是块滚刀肉,梁悦只好换个口气,商量道:“听说大哥你是道上的,咱们就直接说个明白,欠他们那点钱给你平时吃饭塞牙缝都不够,为了一点点钱还把咱这么多年的脸给丢了,道儿上都讲仁义信用,你不怕没信用了,没人敢和大哥你合作了?“
“别他妈的放屁,有胆子就往爷爷脖子上扎。来阿,来阿!”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梁悦赶忙后退,她还真怕自己手